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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公主是覃皇的掌上明珠,这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可覃皇当初还是犹豫了很久,说明覃国也在考虑与东晋联姻,以维持自己的地位。
如果说覃皇既舍不得自己的公主,又想要联姻背后的支持,那确实还有其他方法。
除了覃皇室和永宁公主身边的宫人之外,其他人顶多也只是有幸远远见过永宁公主容貌一两回,更别说亲近公主,知晓公主的举止和喜好。
所以,如果找个和永宁公主容貌有几分相像的人,代替永宁公主和亲,既保住了永宁公主,又能稳固大覃的地位。
霍行远挠了挠后脑,看着李画盈,指了指地上的竹风,试探着说道:“那现在弟妹和阿丛成亲了,这小子对你又喊打喊杀的,那你长得相像的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我从未见过竹风的妹妹。”李画盈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即便父皇和皇兄真的为我找替身,也不会跟我说的。”
更何况,当初大覃是否真的暗中找人准备代嫁,已经不重要了。
当初霍丛从大覃迎亲回东晋路上,因着李画盈中毒,曾让人去请霍行远的书童来急救,书童回去后自然也告诉了霍行远关于李画盈中毒一事。但在书童来之前,霍丛已下令不许将萧丞淮夜袭一事外传,所以书童并不知晓当夜的实情。眼下李画盈已经顺利嫁给霍丛,霍行远觉得即使竹风妹妹和李画盈长得像,也不影响什么。
可李画盈和霍丛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萧丞淮。
李画盈虽然还没跟霍丛说她是重生的,但萧丞淮对她莫名执着的原因,她和霍丛一样,之前都是完全没有头绪的。眼下得知原来竹风妹妹和她相像,那这竹风妹妹或许和萧丞淮从前见过,然后萧丞淮将她错认为是李画盈。
若真的如此,若萧丞淮知道此事,是不是就不再纠缠她了呢?但当下还需问清楚一些细节,才能确认竹风妹妹是否与萧丞淮是否有关系。
李画盈飞快地想了想,对霍行远说:“竹风是皇后的人,私藏男子在后宫,皇后即便发现竹风不见了,也不会大肆寻找的。”
霍丛点点头,斩钉截铁,看着霍行远道:“先抓起来,送到我府上。”
霍行远:“……”
霍行远傻眼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是,我平时也就是自己变个装玩一下,顶多也就给别人变个装混进宫。把这不省人事的运出去,也太显眼了些。”
霍行远就差额头上写着“你俩变坏了”五个字。
霍丛无语地看了霍行远一眼,蹲下身在竹风人中处按了一下,又在他身上几个穴位连点。竹风直接被痛醒,眉心皱成一团,发现在场三个人都看着自己,冷哼一声,道:“武安将军方才不是还要杀我吗?怎么,怕行踪暴露,被陛下发现禁足期间外出?”
李画盈道:“你妹妹还活着。”
竹风眉头一跳,暴怒而起,被霍丛按住了,动弹不得。他咬牙切齿道:“你休想骗我!”
“你妹妹本是代替本宫和亲的。和亲一事事关重大,不可让不相关的人知道,我猜你虽然被告知你妹妹死了,但应该不是亲眼所见吧?”李画盈见竹风神色变来变去,虽然还是恨恨地看着她,但他眼里也夹杂了一丝希望,“如果你妹妹面临选择:可以保你不死和一生安康,条件是替嫁和亲,你觉得她愿意吗?”
当然愿意。
竹风挣扎的力道渐渐小了,身体软了下去,捂着脸,眼泪湿润了指缝,划过手背:“小兰……”
第60章
竹风原来不叫竹风。
从他记事起到十岁; 就一直听他那病弱的娘亲说,他们家祖上担任过三品大官,曾经也是风光无限的。
他家是否真如娘亲说的那样; 他无从得知; 因为他除了娘亲和妹妹之外,再没有其他亲人,可他娘亲执着地教他认字读书; 期盼终有一天; 他能考取功名,重振家门荣耀。
到了十二岁那年; 他娘撒手人寰,只剩下他和妹妹小兰相依为命。
随后几年,他跟着家附近的穷家孩子一道到码头打零工; 养活自己和妹妹。当年他无非是想着多挣几个铜板,于是干活卖力一些; 没想到得了商船老板的夸赞,惹了工头的嫉妒。
那工头趁他手工回家的路上; 找人打了他一顿。那工头自然不敢闹出人命; 可那一顿揍也实实在在让他十几天下不来床。等他再去码头; 也不知工头是否跟商船老板说了什么; 商船老板也一改之前对他的好脸色; 直接将他轰了出去。
邻里卖包子为生的老大娘见他兄妹二人着实可怜; 便接济兄妹一些吃食,让他们帮忙一起卖包子。
也是那段时间; 有天一个中年男子在包子摊前看了小兰好一会儿,跟竹风聊了几句,便将所有包子买下来; 问他愿不愿意到他那边做书童,他可保兄妹二人温饱。
竹风看那男子就是一副读书人的模样,自然答应,于是那男子便带着他和小兰去了一处府邸。
那是太子府。
竹风当时觉得自己真是世间最幸运的人。
在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碰到了太子府的贵人,不但让他做了书童,还将他带进了太子府!那段时间,他和小兰吃上了热腾腾的肉,穿上了厚厚的棉衣,简直像做梦一样。
再后来,那带他进来的男子说,宫里头的宫女到了年纪,就可以出宫回乡,还可以得些赏赐,若是在宫里还得了妃嫔公主的赏识,更会得到一门好婚事。
末了那男子便说,小兰聪明伶俐,在这太子府就只能当个小丫鬟,进了宫,要是得了赏识,说不定还能做个女官,然后便提议让小兰进宫做宫女。
竹风本是不同意的,可小兰却跑过来跟他说,她想进宫。两人因此还吵了一架,最终竹风拗不过,只得同意。
还不到一年的时间,那男子就说,小兰失足掉进湖里,淹死了。
宫里的娘娘怜其年幼,命人好生安葬了。
竹风连小兰最后一面都见不着,只觉得荒谬。
那时他已经十四岁了,在那幕僚身边待了一年有余,学到了很多,也知道了很多。比如那幕僚带他回来,是因为小兰长得据说与永宁公主有几分像,那幕僚还因此得到了太子的赏赐。比如小兰实际并没有得到哪位娘娘的赏识。
可不管如何,小兰回不来了。
……
“所以他把这一切算到我头上?”李画盈听完霍丛转述后,脱口而问,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委屈。
竹风一路追随李画盈到东晋,为的就是给妹妹小兰报仇。若是小兰仍在大覃皇宫里,那这原先的仇实际上也就不存在了。尽管这事还未被证实,但可能性极高,且自己已经被霍丛等人制住,再也近不得李画盈的身,也只能任由他们处置。
万一小兰真的还活着呢?竹风止不住地想,于是竹风听从霍丛的安排,换上衣服,由霍丛带出了宫,暂且安置在将军府,并细细询问了竹风的来历,以及他妹妹小兰进宫前后的事。
李画盈今晚受了惊,但自打跟了霍丛,受到的惊吓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比起萧王夜袭,竹风这点事简直只能说得上小巫见大巫。而且,竹风兄妹之事,或许能找到萧王对她执着的原因。
而霍丛让人看管好竹风后,又忍不住潜入宫中,一路避开巡逻侍卫,来到晓华宫,翻进了李画盈的房间,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
李画盈自然是还未睡着的,也知道这个时候还敢来的,就只有自己那将军夫君了。她翻身缩进霍丛怀里,霍丛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转述了竹风所说的往事。
李画盈听完后欲哭无泪,又有点不可置信——真是人在宫中坐,祸从天上来。
然而,这事确实很有可能是她皇兄的手笔,她和皇兄也分不出你我,她也脱不开关系。于是,她叹了口气,只得认命道:“罢了,事到如今,只能先弄清楚,是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霍丛伸手揽住她的腰,在她背上轻轻抚摸,低声说道:“此事急不在一时,眼下皇后即使找人,也找不到咱们府中。你的影卫从前跟着你皇兄,还须得待你回府后,和墨一细谈一下。”
即便他的娇娇是自己夫人,但墨影卫毕竟是大覃太子拨给娇娇的,他不好直接过问。主要是,即使问了,涉及大覃内秘,墨影卫也不会如实告知。
“嗯。”李画盈轻声应了一下。
从她出了大覃那一刻起,似乎就没有顺过。
一路上北寒萧王的纠缠,西漠潵无霜的介入,阿鲤围剿水贼回来后禁足,如今她又被醇佳皇后推着上那水神节……然而,此时此刻,她贴着霍丛的胸膛,能感到他有力的心跳,莫名就觉得安心下来。
“有我在,”霍丛轻轻地亲了一下她,“睡吧。”
李画盈眨了眨眼,抬起头,声音软软糯糯:“睡不着。”
黑暗里,霍丛其实不太看得清李画盈的样子。但只听李画盈的声音,霍丛都已经能想象得到她的娇娇是怎样惹人怜爱的模样。
他心下一阵柔软,忍不住笑了笑。
“我小时候晚上睡不着,瑞王妃就会讲故事哄我睡觉。”霍丛仍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李画盈的背,低沉的声音略带沙哑,凭着记忆开始讲故事。
小时候睡前听的故事,霍丛其实记不太清楚了,但他仍是东拼西凑,一边想一边慢慢地说,努力地把所有记得起来的神仙精怪串连起来。
霍丛的声音低沉而缓慢,让李画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在清澈溪水中流动的细砂。她忍不住笑了笑,在霍丛怀里蹭了蹭,仿佛一只嬉闹后变得慵懒的猫儿,打了个呵欠闭上眼。
白天与醇佳皇后斗智,晚上与竹风斗勇,李画盈其实早就疲惫了,只是在这陌生的宫中,总是得小心翼翼,让她觉得不踏实。如今霍丛就在身边,李画盈没什么可怕的,身心一放松,没多久便睡着了。
等李画盈醒来后,霍丛已经离开。她抱着被子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唤了一声“来人”,从床上起来了。
尽管一路不平坦,但她和阿鲤都走过来了。
没什么可怕的,都会好起来的。
李画盈拍了拍脸,昨天留在眉眼处的半点忧虑一扫而光。早就候在外面的宫女们鱼贯而入,服侍她穿衣梳洗。
李画盈随口问了一句:“梁夫人起来了吗?”
她原是想着若是梁夫人也起了,便一起向王贵妃请安。为她穿衣的宫女恭敬回道:“回殿下,梁夫人已经起了,正在与贵妃娘娘用早膳。”
李画盈点了点头,表示知晓了。
昨夜睡得太好,她起得有点晚,毕竟不是在府里,也不知道王贵妃心里会如何想。尽管不是什么大事,但李画盈还是吩咐宫女一切从简,快速完成打扮后,便跟着宫女往贵妃处走去。
王贵妃出身寒微,如今虽万千宠爱在一身,也不讲贵族世家那套繁复的规矩,不好食不言寝不语。于是李画盈来到的时候,便看到梁夫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将王贵妃逗得眉开眼笑。
“娇娇你来啦!”梁夫人眼尖,率先跟李画盈打了声招呼,挤了挤眼睛,调侃道,“我和娘娘方才还打赌,要不要直接备午膳等你。”
李画盈耳尖一红,咳了一声,朝王贵妃先行了礼,才一脸头大地道:“那不知道是娘娘赢了,还是小柔赢了呢?”
梁夫人扼腕道:“娇娇来得太早了,娘娘赢啦!”
李画盈:“……”
王贵妃朝李画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