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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休息了一会儿便继续练习,不知不觉便在司乐坊度过了大半天。
李画盈饰演了水神,霍梓风则由梁夫人饰演。两人一般上午都是各自练习自己角色的舞姿,下午便一起排练,磨合彼此间的默契。
此时离她们第一天练习已经过了十几日,霍丛的禁足令已经解了,白天需得回到军营操/练霍家军。
霍家军从瑞王执掌军权的时候,便已经训练有素,霍丛自小便在军营,每一步都走得扎实,立过不少功,接手霍家军时也深得军心。虽然他最近被禁足,但霍家军素来纪律严明,主将不在还有副将,一切都运转有序。
“将军。”
霍丛正在看霍家军的儿郎们列阵,听到有人看他,转过头看到自己的副将林绍飞,眼神飘忽又谄媚地看着他。
林绍飞的父亲是瑞王当年的副将,进入军营的时候比霍丛还早,当初霍丛从军的时候,瑞王并没有让人知道霍丛是瑞王世子,所以那时候新兵入营,便被调皮的林绍飞捉弄一番,两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霍丛和林绍飞在军营一起长大,霍丛对林绍飞的脾气是十分了解的,此时他看到林绍飞这表情,便知道林绍飞找自己没什么好事了。
霍丛了解林绍飞,林绍飞自然也熟悉霍丛的脾气,当即从霍丛那看起来十分沉稳的眼神中挑出了那丝嫌弃。他背着手踱到霍丛身边,目视前方,假装也在认真看下属列阵,咳了一声,低声道:“将军,您怎么还在啊?”
霍丛:“……”
林绍飞侧过脸,果然看到霍丛不再掩饰的、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霍丛面无表情地说道:“林绍飞,我看你这段时间是疏于练武了,要我亲自给你练一手吗?”
“别别别,有话好说。天地良心,小的那可是一天都不敢懈怠。”林绍飞连忙表明自己是有干活的,然后又神秘兮兮地朝霍丛勾了勾手指,见霍丛并没有附耳过来的意思,只得委委屈屈地主动凑过去,“将军,小的听说,兵部的那位梁大人哦,这两天都去了司乐坊呢!”
霍丛满脸疑问,终于忍不住道:“林绍飞,你信不信我让人把你叉出去?”
“欸欸欸别呀!大人,听小的说完嘛!”林绍飞见霍丛竟然还未反应过来,真的准备抬起手招人,眼疾手快地按住他,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将军,您家夫人最近不是天天跟梁夫人在司乐坊练舞吗?人家梁大人是去司乐坊接梁夫人回家,您就忍心让您夫人眼睁睁看着别人成双成对把家还,自己孤零零一个回去?”
霍丛:“……”
禁足令解封之后,霍丛恢复上朝,下朝后便直奔军营,在营地呆上一整天,天黑了才回府,与李画盈一起用晚膳。李画盈会挑一些白天的趣事告诉霍丛,可军营也实在没什么趣事,所以通常都是霍丛听李画盈说。
他知道金二叔是有安排人接李画盈回府的,如今听林绍飞这样一说,忍不住道:“将军府会接我夫人回来的,怎么就孤零零了?”
他们将军这样的,到底是积了多少德才将那大覃公主娶回来的……林绍飞抹了一把脸,道:“女人心,海底针,又细又难猜。人家梁大人那不是宝贝他家夫人,才亲自去司乐坊接么?将军您这还一天到晚在营里呆着,就不怕您夫人心里有想法?”
霍丛:“……”
兵部尚书梁思齐到司乐坊这事,他家夫人早就告诉他了。据说是因为前段时间梁氏夫妇吵架了——准确来说也不是吵架,用娇娇的原话来说,是梁大人先佯装生气,梁夫人经过一番斗智斗勇,成功将局势扭转,梁大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两天为了哄梁夫人搞得焦头烂额——去司乐坊接梁夫人回家,那只是小事一桩。
梁氏夫妇那个中的峰回路转,李画盈却没有告诉霍丛,那天晚上还上上下下打量了霍丛一番,开玩笑道:“梁夫人说了,她的驭夫之术一直不外传的。可我教了她舞艺,她是愿意跟我交换心得的。”
虽然霍丛自觉全身心都给了他家娇娇,没什么可心虚的。但是,梁大人的惨状,他上朝的时候可是亲眼看到的,听到梁夫人要亲传经验,霍丛是忍不住头冒冷汗,却又不敢说什么,只得道:“这……其实也无需如此曲折,我都依着娇娇的。”
李画盈听完后又是一阵大笑。
霍丛知道自家夫人不是要他学那梁大人,只是觉得有趣,才将梁氏夫妇的事告诉他。毕竟她说过,他是要做第一名将的,眼下他禁足刚解,自然不能玩忽职守。
霍丛跟林绍飞虽然熟,但梁氏夫妇那点打情骂俏是人家的私事,霍丛不便多讲,眼看着林绍飞一副要随时将他拖去司乐坊的样子,只得问道:“林绍飞我看你是真的闲,平日没见你跟梁大人有来往,你还对人家挺清楚?”
林绍飞啧了一声,感觉他们将军的关注点总是异于常人的独特,道:“瞧您说的,我那不是在打听其他事的时候,顺便知道了么!小的对您忠心耿耿,知道这事儿就马上来告诉您了。”
霍丛联想到林绍飞最开始的谄媚相,估计对方是有什么事情准备坑他了,不耐烦地说:“到底什么事?”
林绍飞嘿嘿傻笑两声,挠了挠头,竟然罕见地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将军,你要是待会儿接夫人回府,那我跟你一起去呗?要是您没空接,那我替您护送夫人的轿回府也成。”
霍丛无语了,这是凌州城,皇城脚下,将军府的轿子,谁敢冲撞?林绍飞今天实在太反常,霍丛彻底没脾气了,问道:“那护送我家夫人的轿子的时候,你是想做什么?”
被问到关键处了,林绍飞咳了一声,羞涩道:“见弦月姑娘啊。”
霍丛:“……”
第64章
霍丛突然想起来; 林绍飞这小子头一回也像今天这样反常,是在迎亲路上的时候。
那晚萧王和潵无霜都来了,撒无霜交出沉梦的第一重解药; 霍丛喂李画盈服下解药后; 第二天他打开房门,就是看到林绍飞反常地候在房前,而他身旁的正是弦月。
这小子早在那时候就看上弦月了?!
霍丛有点震惊;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林绍飞见他半天不吭声; 有些急了:“将军大人,世子爷; 行不行倒是给句话啊?”
“这……”霍丛回过神来,“主要是……这也不是我说一声‘行’,人家弦月就能看上你啊?”
“嗐; 这就不劳您操心了。”林绍飞一听就知道霍丛松口了,眉飞色舞道; “这么说,将军您是同意了; 那我这就先走了啊?”
霍丛只得摆摆手; 示意他赶紧滚。
等他晚上回到将军府的时候; 李画盈已经让人布好菜等他了。两人一起用膳; 弦月在一边伺候; 李画盈想起回来路上的事情; 说:“今天回府的时候,我们碰到林副将; 他还一路将我们送了回来。”
霍丛点点头,算是对林绍飞的肯定:“这小子为人平日虽然大大咧咧,人还是不坏的; 关键时刻还是靠谱的。”
李画盈看了弦月一下,朝霍丛眨了眨眼,笑道:“这就‘关键时刻’了?霍将军,你们有点心急呀,我还要观察观察呢!”
霍丛差点被汤呛到,咳了几声——娇娇这是已经看出来了?连旁人都看出来了,林绍飞这小子得是有多不矜持……
霍丛有些尴尬,又咳了一声,道:“娇娇说的是,这小子不够稳重,还需再磨练一下。”
李画盈抿了抿唇,眼里都是笑意。
下午那林副将说是路过巧遇,给她行礼问好。她本在轿子上,掀开帘子客套了几句,便又把帘子放下了。虽然没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但她可是听到了那林副将要帮弦月提食盒,那声音可比向她问好时紧张多了。
弦月于她而言,就像是亲人一般,如果能觅得良人,有一个好归宿,而夫家又恰好是阿鲤的下属,那以后也不会离她太远。但不管怎么说,最重要的还是弦月自己喜欢——若是弦月对那林绍飞无意,即使林绍飞是阿鲤的副将,也没人能强迫她的弦月。
弦月就在旁边,方才两人间的对话,弦月也听到了,但李画盈看弦月那模样也没往男女之情那处想。林绍飞和弦月的事八字都未有一撇,李画盈和霍丛也就没有再继续讨论此事。
晚膳过后,霍丛正准备去书房,金二叔捧了账本过来,李画盈忽然想起那开店的事。
之前因着霍丛被禁足,将军府也限制出入,所以李画盈为了避嫌,也没有召见那位郭三公子。眼下禁足解封,她也该着手办事了。
于是,李画盈把霍丛又给喊回来了,把开店的事说了一下,霍丛听完后,一脸欲言又止。李画盈试探着问:“阿鲤,你不喜欢?”
霍丛看着李画盈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叹了一声,将她拉过来,让她坐到自己腿上:“我不想娇娇操劳。”
他听金二叔说了,他们这位世子妃,虽然年纪轻轻,却是非常有将军府主母的自觉性,学着看账本,还想办法开源节流。这将军府自从有了世子妃,每个月账上都不用像往常那样紧巴巴了。
李画盈捏了捏他的脸,鼓了鼓腮:“谁让我是这将军府的女主人呢!不然这主母的活,除了我,你还想让谁来做?”
霍丛顿时哭笑不得,连声讨饶。他想了想,道:“我们都没有从商经验,既然那位郭公子借匠人给我们,无非是想寻得将军府的庇护。只要不触犯皇法,日后需要什么便利,我们也可帮衬一下。”
“嗯嗯!”李画盈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和霍丛成婚不久,虽然将军府上下都很尊重她,但将军府毕竟还是姓霍的,经商便利指不定涉及到动用将军府的权力,自然还是由霍丛说出来最好。
“只是——”霍丛稍稍拖了拖语调,似乎后面还什么话。
李画盈微微睁大眼,一颗心也被吊了起来:“‘只是’?”
霍丛见她眼角都变得有点圆了,忍不住笑了起来,接着道:“只是将军府这关系,也不是一个用匠人这么简单就能攀上的。这经商的手法,郭公子也得传授一下,要保证我们能赚到钱。”
李画盈眼睛睁得更大了,呆呆地看着霍丛。
她第一次收到郭三公子的拜帖时,是想着等解禁后再召见,但从未考虑过霍丛方才所说的事情。就单纯想看看对方有什么是需要将军府帮助的,然后对方把匠人借给将军府。
按霍丛方才的意思,将军府开店,要匠人,也要经验,更要盈利——一句话,就是人财都要!
她家阿鲤,切开该不会是黑的吧?
从前她怎么没发现!
“怎么了?”霍丛揉了揉李画盈的头顶,“还有什么遗漏了吗?”
李画盈回过神来,道:“没……”
霍将军,这些条件,你已经想得很周到了!
霍丛笑了笑,道:“那明天晚上,我们设宴招待这位郭三公子,让他过来谈一谈吧。”
此事就这么定下来了,霍丛让金二叔以将军府的名义下请帖。金二叔办事稳妥,第二天便差人给郭三公子送请帖,同时带着下人准备晚宴。
当天夜里,李画盈和霍丛都早早就回到将军府,郭三公子携着一名少妇,身后跟着两名仆人,来到了将军府。
李画盈当初在大覃跟这位郭三公子有过一面之交,但当时对方带着面具,也没看到他长什么样,直到今天才得以见到真面目。
只见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