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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原先想为几个丫头挑选几个文人的念头可能会有有些难办。
尤其是嘉嘉那个喜好文人、为此不惜自进京起就一直努力伪装的丫头,也不知是否还有圆愿的一天。
静暖院。
沈云嘉正一身杀气地踢打着面前的木桩,汗湿的墨发丝丝缕缕地挂在颊边,衬着她面上剧烈运动后的潮红,倍显英气与娇艳。
沈云嘉感觉自己这愿望可能是不成了。
当时怎么就没忍住,腿踢得那么高,拳头挥得那么溜呢!
但是如果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样做,只能说,她这想要嫁给文人的想法太过异想天开和波折。
待她又发泄完,一转头,就看到正趴在窗口向她张望的沈云昭和沈云卉,她勾起唇角,细声道:“要出来切磋一下吗?”
两人连连摇头。
平日里也就算了,现在嘉嘉明显心情不好,她们可不想去做沙包。
见沈云嘉的心情好似好了些,两人从屋内走了出来。
沈云昭轻声询问:“嘉嘉,你是要放弃你的梦想了?”
沈云嘉细细地在水盆中净完面,起身一边用帕子擦面,一边垂眸思索:“随缘吧,你们呢?”
沈云昭与沈云卉连连摇头。
沈云昭相貌端庄,五官大气,平时只要装得住,沈母说她基本不用愁嫁:“我随便的,文人武人家庭都行。”
沈云卉点着苹果脸附和:“我也是,我也是。”
她们都无甚要求,只沈云嘉一个,不知为何对文人有那般憧憬,平日里装得那么累,也想嫁个文人相公。
沈云嘉抿着唇,虽说已经做下决定,心情还是有些不愉。
还没等想出个结果,就见郁金一脸喜气地走了进来,见三位主子都在,便行礼笑道:“给三位主子请安,我家小姐让奴婢过来转告说,她已向老夫人申请了三日后一起出去逛端午庙会的机会,让姑娘们最多再禁足三天,就能出门了。”
沈云昭倒是知道沈精羽今日出门去了,不禁询问:“你们今日出门,外面可还有讨论我们的?”
郁金想了想,点头:“有倒是还有,不过都是好话,我家小姐说,三位姑娘无需介怀,京城的新鲜事儿多,最近这段时间马大儒案的关注太大,直接将云安食肆那茬给盖过去了,现在记得的也不会太多。”
反正沈精羽今日出门,是全无一个异样目光。
“我家小姐还说,当时那情形那么乱,又有谁能认清哪一个。若被问起,就只管往她或者我们这些婢女身上推,姑娘们不用有负担。”
沈云嘉三人一怔,面容逐渐轻松起来。
“那便好,那便好。”
“此番便多谢小姑姑了,春熙,给郁金拿些冰过的果子,让她路上吃。”
“哎,好嘞。”
“多谢三位姑娘。”
待郁金离开,三人相视一眼,欢呼起来。
“嘉嘉,你还放弃?”沈云昭再次询问。
沈云嘉眨了眨细长的桃花眼,抽出帕子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一边轻摇,一边细声娇笑:“那人家就再挣扎挣扎?万一真定了一个武人,我再显露真面目也不迟。”
沈云昭和沈云卉被她那故作娇弱的模样都逗得直不起腰。
“那你便继续努力。”沈云昭笑道,“我们会帮你完成这个愿望。”
沈云卉也叼了一个果子连连点头,却不忘补充:“当然,这仅限于你。我还是更喜欢武人,文绉绉的文人什么的,完全是天书,听不懂,也懂不起。”
“蠢五妹,凡事要做好万全准备,走,四姐带你进去读书练字去。”
“……我不!”
当天闻胤瑾回到郡王府后,便由于心情过于激荡,在前院画室又画了半宿的画。
一张张活泼的,灵动的,狡黠的。
那些鲜亮的活泼画面,在他脑海中一副副的,他生怕如果不尽快绘制下来,这些画面就会褪色,直至最后消失不见。
那是他所舍不得,也不允许的。
待到夜间,由于时间太晚,他便直接歇在了画室。
可能是因为今日他与惦记已久的小未婚妻有了接触,也或许是白日里,他成功舔了一下自己未婚妻的指节,因此,这一夜,他的梦境旖旎。
好梦正酣,身体炙热之际,突然,他在面前沈家姐姐的身上闻到一股刺鼻的,与她体香完全不同的花香和脂粉味儿。
闻胤瑾皱了皱眉,还在旖旎的梦境与现实中挣扎,就察觉有一股滑腻的恶心触感,触摸上他的身体,他反射性睁开眼睛。
然后就看到,月光下一位女子正半趴在他的床上,她衣着暴露,坦胸露乳,之前想要对他做些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闻胤瑾除了在沈精羽面前时,是害羞且腼腆的,平日里在外,一向都是清冷的毒舌性子,而且,脾气也一点儿都不好!
凡是在他身边伺候的都知道,最好不要去触及他的底线,一旦触及,他当场甩脸子都是轻的,赶出府、或者发卖给人牙子,才是郡王府下人们最不愿接受的结果。
因此,像是松海、松山这些在闻胤瑾身边经常伺候的,都会格外小心谨慎,也格外会看脸色和判断时机。
而现在,闻胤瑾的面色便是濒临暴怒的临界点。
知晓他怪癖的左丘俊绰和三皇子,都知他嗅觉灵敏,平日相处见面时,也尽量不在脸上涂脂抹粉,哪怕现在大晋以白为美,但是为了迁就他,他们大都也在赴约之前这样做。
这个丑女人,是哪里来的自我感觉,以为她能比三皇子还要高贵,能用这样一股恶心的味道,来恶心他?!
闻胤瑾抽出枕下的鞭子,向着床上的女人就是啪啪啪几鞭子,直将那女人抽得一阵尖利惨叫,连滚带爬得掉下了床榻。
寝室内突然发生的动静,直接惊动了外面守夜的书桐与书槐。
两人互视一眼,直接推门进去:“郡王!”
一踏入屏风后,看清里面人的惨状,两人的皮便不由地绷了绷。
在他们二人守夜期间,竟然有人闯入了主子的房间,而且,还是带着一身主子最讨厌的脂粉味来夜袭,感觉已经小命休矣。
第46章 打赌
书桐也顾不上自己今晚新换的妃色撒花百褶裙; 待闻胤瑾抽够了,直接抽下了那女人的腰带,将人结结实实地捆起。
之后便与书槐一起跪地请罪:“主子恕罪; 属下等一直守在门外,期间一直瞪大眼睛没有睡着,不知她是怎样进来的,现在就将人拖下去严刑拷问。”
闻胤瑾哪怕已经抽了一顿的鞭子; 心中的怒气仍旧难以发泄。
刚才如果不是这个女人进来; 他的那个旖旎梦境; 完全可以从头做到尾; 一梦天明。
现在,因为这个丑女人; 都毁了!
他也懒得去等待书桐书槐的审讯结果,而是直接一鞭子甩在了那女人脸边的地面上; 沉声询问:“你自己说,你是从哪里来的?”
地上的女人早已被他这几鞭子吓傻了; 她身无长物,家境贫困; 若是再没了她这张尚且能看的脸; 她就什么都没了。
因此; 她在听得闻胤瑾询问后,只犹豫了一息; 就在他第二鞭子挥下来之前; 急忙开口:“是从暗道!奴婢是从后宅秋香园的一个暗道走过来的。”
“暗道?你是怎样发现的。”
“是奴婢偶然发现的; 奴婢偶然发现秋香园中的暗道直通郡王的画室; 又听闻郡王今夜难得安歇在此; 便忍不住动了些妄念; 还望郡王恕罪。”
闻胤瑾看向书桐书槐。
书槐机灵,此时早已点上了油灯,在那女子的指点下,寻到了这间房间的暗道开关。
闻胤瑾拧了拧眉,半晌,发出一声嗤笑。
这处房间原本是闻胤瑾父亲的书房,待闻父去世后,被他改造成了画室。
平日里,他要么在自己院落中的卧室,要么就在自己的书房,而这里,他虽说也常过来,却很少在这边过夜。
却不想,他的这处原本以为的隐秘空间,竟还有一处他所不知道的暗道?!
闻胤瑾简直要被气笑了。
“真是可笑,这处暗道,你说老夫人她知不知道?!她是肯定知道的吧。”
他曾记得有段时间,闻父就是一日日地在这里流连歇息。
彼时,他母亲郁郁寡欢,那位姨娘却日日娇艳,母亲心下怀疑。
老夫人却每日每日的说母亲心眼小,容不下人,害得闻父不沾女色,说着赶着让闻父去那位陈姨娘房里歇息。
现在看来,竟还有这番缘故。
书桐书槐躬身垂头,不敢吱声。
画室这处暗道,设计得太过隐秘,他们之前检查过许多遍,都没有检查出来。如果郡王细究下来,确是他们的失误,他们难逃责罚。
然而,闻胤瑾却没有马上公布责罚结果,而是径自抓起一旁的外衫穿上,抬脚离开画室。
在经过两人身边时,低声道:“派人去秋香院查清楚,整个儿封禁。明天再将府中所有的住处都翻找一遍,这次的事,没有第二次。”
“是,郡王。”
闻胤瑾走到院中时,他的脚步驻足了一下。
他抬头看着头顶郁郁葱葱的石榴树,恍惚记起他母亲还在这府内时,他们相依为命,相互扶持。
那是他幼年时,唯一带有温度的回忆。
如此家庭,如此婆母,也难怪父亲死后,母亲不再愿住在府中,带着舅家一票人过来商议改嫁,再不要他。
想至此,闻胤瑾眼底滑过一丝失落,又迅速坚硬起来。
无论曾经他和母亲相依为命了多久,但她已改嫁为柳夫人,有了其他血脉,那她就已不再是他完整的母亲。
但是,他的黛娇将会是永远属于自己。
他的算学很好,孰轻孰重,他一向分得清楚。
闻胤瑾又重新抬眼看了眼头顶上的圆月,便抿起唇瓣,大踏步离开。
*
次日,皇宫,慈和殿。
一位神态雍容的老妇人倚在贵妃塌上,她轻捋着怀中同样慵懒的雪白猫咪,一边懒洋洋地晒着太阳,一边听着身前的小太监讲说着最近京城的新鲜事。
太后整日悠闲地呆在慈和殿中,并无太多事情可以打发。
宫务有继后把着,不用她操心,皇位被养子坐着,母子之间关系融洽,小日子过得别提多逍遥。
乾泰帝为防太后无事可做,还让苏万全麾下的一位机灵小子,每日往宫外的茶肆饭庄多跑几趟,听得如今京城各家的风。流韵事,奇闻八卦,给自家母后解闷。
不得不说,在有了这项新消遣后,太后果真让他去陪下棋的时间就少了。
而此刻,慈和殿中,太后则正听着京城最年轻郡王——瑾郡王的八卦。
要说这个瑾郡王,太后自然是了解的,更甚至,就连他的爵位到底是怎样来的,她都是一清二楚。
大晋人皆知,乾泰帝并非太后亲子,而是她抱养而来的。
他的生母本是柳家一位庶女,因为生的貌美,被家人送入宫中。
原本这位柳贵人进入宫中后的日子过得还算可以,不仅略得盛宠,而且,还在少有的几次侍寝后,幸运地怀了龙胎,有了身孕。
却不知,她的娘家柳家蛇心不足,听闻她如此轻易便能获得圣宠,便起了心思,想要将家中嫡女送入宫中。
至于送入宫中的方法,便是想踏着她的尸身,打着进去帮她抚养她腹内那不知是男是女的婴孩。
然后就在他们的谋划下,柳贵人艰难产子,更直至最后,她为了不让孩子背负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