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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帝命自己侧过头不去看她,她总有手段让他心软,可今天这件事根本就不是请罪就能糊弄过去的。
“陛下处罚臣妾吧,臣妾愿意领罪。”她道。
威帝冷漠地道:“你可知卖官鬻爵是什么下场?何况你收受的数额巨大,论刑法处置,你这条命朕也保不住你!”
汤凤的身子一颤动,似乎这才感觉到了害怕,她扬起头,眼睛里蕴含了一汪雾气,她道:“陛下以为臣妾愿意去做这样的事情吗?臣妾没有娘家,没有自己的产业,要如何在这宫里立足?陛下以为宫里的人敬臣妾是因为这皇贵妃的头衔吗,如果不是靠着银子上下打点,臣妾这条命都不知道玩丢了多少次!”
“你胡说什么!”威帝发怒了,“你是朕最爱的女人,这后宫谁敢要你的命!”
“陛下的最爱难道不就是旁人的最恨吗?我一介民女出身,在京城毫无根基,即使陛下为我选了汤国公作娘家,可他们他们屈服的只是陛下的权威而不是真正的把我当作家人来对待。”汤凤流着泪,惨淡一笑,“这宫里拜高踩低,没有银子寸步难行,即使我是贵妃或是皇贵妃……陛下就当真不知道吗?”
“你要银子可以跟朕说,何必做这种违背法度的事情?”威帝质问道。
“陛下赐我的金银珠宝无数,我一样都没有拿出宫去变卖。”汤凤流泪笑道,“我珍惜陛下对我的真情,不想陛下觉得我是一个钻进钱眼里的女人。可我也爱美,我喜欢那些珠宝首饰、华丽服饰,我受不了别人在后面指指点点说我是乡下来的女子,这比杀了我还让人难受。”
威帝是在宫里长大的皇子,他知道宫里的人会如何给吝啬的主子下绊子,也知道一个毫无家底的皇子嫔妃在宫里生存下去有多难。不是打在身上才叫欺负,那些层出不穷却无法让人严明的整治人的招数,他从前也领教过。对于皇贵妃的话,他没有信十成也有八成了。
“汤国公一家对你不好吗?”他忍不住问道。
汤凤轻笑一声:“什么算好呢?他们借我的势在外面作威作福,然后跑进宫给我送点稀罕玩意就算好了吗?”
威帝沉默,对于汤国公府在外面打着皇贵妃旗号做事的行径他也所耳闻。怪只怪他,当初只想着汤国公身份贵重,家世拿得出手,所以才让他与皇贵妃结亲,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这般眼皮子浅的东西。
“你起来回话。”威帝见她跪一晚上了,大约膝盖已经青紫了。
汤凤也实在是跪不住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可她毕竟跪得太久了,一个前倾就要栽倒下去——
下一刻,迎接她的不是冰凉的地板,而是一个略带温暖的怀抱。
她错愕地抬头看他:“陛下——”
他稳稳地接住她,看着她仅一日就憔悴的脸庞,忍不住抚摸上去:“你可真会让朕为难……”即便她爱财如命,爱美如命,可他仍旧对她下不去手。
“朕也不知道是着迷于你这张脸,还是你这个人……”他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唇齿相依,他呢喃道,“朕大约真的是个昏君吧。”
她双手回勾他的脖子,闭上眼依靠在他的胸膛,吻着他回应:“不,你永远是凤儿心中最英明的陛下——”
养心殿的灯火熄了,许忠弯腰合上门,站在门口守夜。
“师父,我来吧,您去歇会儿。”小圆子小跑着过来。
许忠心情说不出的复杂,虽然他赌对了这一局,但总有种局势越来越失控的感觉。他摆了摆手,道:“今晚说不定还有其他事情,我来守着,你去眯会儿吧。”
“我去给师父沏杯热茶。”小圆子颠颠地跑开。
许忠抱着肩膀依靠在柱子上,嘴角一扯。的确,有人惦记的感觉是好啊。
次日,威帝对皇贵妃汤氏作出了处罚。
“禁足?仅仅是禁足吗!”陈嫔难以置信地站起来,指着来报信的小太监道,“你没听错?陛下就只是禁了她的足?”
“是,陛下说事实尚不明了,未免酿成冤案,要细细查证之后再做定夺。”
陈嫔失神地坐回原位,呆愣了。
贤妃同样闭眼,看来这一招出其不意并没有完全打倒汤是,竟然给了她缓和的机会。
“而且,昨晚皇贵妃留宿在了养心殿……”报信的小太监低声地补充道。
陈嫔瞪大了眼睛,这下连贤妃都有些气闷了。
“她到底使了什么狐媚手段蒙蔽了陛下啊!”
不仅后宫不忿,前朝的臣子们也诸多怨言。
“陛下亲政二十余年,励精图治、开拓疆土,怎么也算得上是明君了,可这两年怎么越来越……”散了朝,相好的大人们走在一起偷摸聊起这件事。
“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再这样下去,咱们大夏的气数都要被这个女人折腾尽了。”
“可不是!”
宋仁抄着手走在队尾,眯眼遥望被云层挡得严严实实的太阳,笑得有几分畅快。
——
养心殿,威帝正批着折子,敬事房的公公钱多海端着牌子来了。
“陛下,今晚去哪位娘娘宫里,还请陛下示下。”钱多海将托盘举过头顶。
威帝扫了一眼,手指在托盘上游移了一圈,翻了贤妃的牌子。
“朕好久没有去看贤妃了,不知道她的身子可有好转。”
对于后宫嫔妃而言,无论有多大的病症,一旦陛下驾临,一切病痛都可以忽略不计。
贤妃得知陛下晚上要来她这里的消息后,喜不自胜。从不在乎服饰打扮的她竟然也一件件地挑选起来了,红的太张扬粉的太娇嫩绿色又太老气……
“许久没有见娘娘这般高兴了。”贤妃的大宫女春喜感叹道。
贤妃此刻正在镜子前比划一件妃色的裙子,哼了一声,道:“只要没有汤氏在中间作怪,本宫与陛下也不至于一年半载的见不上面。”
春喜点头,上前道:“娘娘穿这件妃色衣裳就很好看,衬得皮肤更白更细腻了。”
贤妃笑着道:“好,就这件吧。走,咱们再去挑一下首饰。”
夜里,威帝驾临延禧宫,远远地就看见一道妃色的身影跪在廊下,恍惚间,他还以为走错了地方。
“臣妾参加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起身吧。”
走近了,威帝才看清了贤妃的模样,见她梳着飞天髻,戴着长坠耳环,双颊抹上了红晕,朱唇也点了红色……
“陛下怎么这般瞧臣妾,是臣妾不好看吗?”贤妃也注意到了陛下在她面容上停留住的目光,忍不住抚着脸庞道,“臣妾人老珠黄……”
“好看。”威帝打断了她的话。
贤妃的眼睛一亮,娇羞地别过脸去,道:“陛下爱喝的茶已经沏好了,请陛下上座。”
威帝瞥了一眼她鞋面上的红宝石,什么也没说。若是汤凤在这里,她定然当面质问贤妃:“你如此讨厌我,为何还要打扮成我的样子呢?”
没错,给威帝的怪异感就是来源于此。贤妃虽不如皇贵妃貌美,但自有一番世家子女的清贵气韵在,可如今她竟然舍下自己的东西去模仿皇贵妃,颇有些不伦不类。起码那张端庄恬静的脸蛋儿就不适合这般妩媚的妆容。
贤妃是有些书香门第的底子在的,与皇帝谈史论道也能跟上他的想法,两人坐在一起聊天,也不至于冷了场。
可后宫女子盼皇帝来,岂是盼他来与自己闲聊的?
“陛下,天色已晚,不如早些安寝吧。”贤妃小心暗示道。
威帝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见今晚的月色不错,道:“你先去洗漱,朕到你院子里走走。”
“那臣妾陪陛下一起去吧。”贤妃立马道。她可没有忘记这延禧宫还住着皇帝的另一位宠妃呢,这要是扭头的功夫就把人送到别人的屋子里去,那她岂不是要气个半死。
威帝见她一副提心吊胆的模样替她累得慌,点了点头,没有拒绝。贤妃心里一喜,月下漫步也别有一番意境,说不定也能成后宫一段佳话呢。
两人一前一后在院子里散步,延禧宫并不大,比起皇贵妃的承乾宫来算是小的了。溜了一圈后,威帝随意捡了一处石凳坐下,指着天上的圆月,道:“你是才女,见着这般月色可有想出什么佳句来?”
贤妃低头敛目,似乎是在思索。
“什么人!”突然,站在一旁的许忠大声喊道。
威帝立刻站了起来,目光扫向对面的一排房屋。护卫在威帝身边的禁军立马冲了过去,不由分说地就把人给按下了。
“可是有刺客?不好,那是陈嫔妹妹的屋子!”贤妃大惊失色。
她话音一落,威帝就大步跨了出去。
房门被大力地推开,禁军也随即冲了进去。
“啊——”一声女子的惊呼传来。
威帝走在前面,他一眼就看到了陈嫔的惊慌失措以及立刻挡在陈嫔面前的宫女。他没有看错的话,进来的时候陈嫔的衣衫似乎有些不整……
“陛下,逮到一名潜入延禧宫的贼人。”禁军将刚刚在廊下捉住的人押到了威帝的面前。
“抬起头来,你是何人?”威帝冷眼看着他,厉声问道。
这名“贼人”同样穿着禁军的衣服,待他仓皇地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他有些慌乱地答道:“奴才方颜,是延禧宫的侍卫。”
“侍卫怎么会鬼鬼祟祟地躲在墙角?”威帝一语道破,他看了一眼惊慌的陈嫔,又看向眼前这位年轻力壮的侍卫,忽然他眼睛一眯,跨前一步将侍卫拎了起来,他注意到这名方侍卫的腰带系反了。
宫中规矩森严,不仅是言行,衣着同样讲究。能腰带系反在宫里当值一天而不被人指出,这绝无可能,只能是仓促之下胡乱弄了一下。
陈嫔披上外套走了过来,脸色有些发白,她道:“陛下怎么来了……”
威帝没有看她,他掐住方侍卫的脖子,一字一句地问道:“说,你怎么会陈嫔的寝殿里!”
方颜被掐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看了一眼陈嫔,似乎是在向她求救。
“你要是不说实话,朕不仅当场掐死你了事,更会灭了你方家满门。”威帝狠厉地道。
方颜眼睛一闭,艰难地道:“一切都是奴才的罪过,是奴才勾引了陈嫔娘娘……”
轰——
天塌地陷。
陈嫔眼前一黑将要晕倒,站在威帝身后的贤妃也晃动了身子似乎不稳。整个屋子安静得落针可闻,而威帝的脸色已经沉得比外面的夜色还要浓重几分了。
怀着龙胎的嫔妃跟侍卫苟合……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传出去后天下人必定笑话他这个皇帝,妃子在眼皮子底下跟侍卫颠鸾倒凤,作为皇帝的脸面完完全全地被人踩在了地下。
威帝手一松,方侍卫缓缓地倒在地上。他看着这个践踏他尊严的男人,他绝不会这么轻易地让他去死。
“拖下去,凌迟。”
贤妃脸色一白,她知道陈嫔这下子是彻底完了,不说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保得住,这孩子的来历已经不清白了。作为一个敢和侍卫苟合的妃子,谁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皇帝的还是侍卫的呢?
“陛下,陛下——”陈嫔扑过去抱住皇帝的腿,涕泗横流,“臣妾是冤枉的啊,臣妾与他半分干系都没有!确实,他帮过臣妾,臣妾也对他颇有好感,可臣妾绝对没有做出有损陛下和皇家颜面的事情来啊!”
可惜了,方颜已经替她认罪,她说再多都无用。
威帝冷漠地看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