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郑文宴选择了将纸条烧掉,也是不想让旁人看见。”
霍危楼笃定道:“此四言,或许牵扯到了侯府旧事,而这两兄弟知道此事,看到后便想为侯府遮掩,却为凶手所害。”
说到此处,霍危楼高声道:“传郑文安入内。”
郑文安很快进来,霍危楼看着他道:“府上可是极信神鬼之说?”
郑文安微愣,摇头,“倒也不是,只是家母信佛。”
霍危楼一丝不错的睨着他,“你的两位兄长,在死前都看到过一张洒金笺字条,其上写着几句话,有一句是‘阴年阴时,为吾偿命’,他二人看了此话,一个去了邀月阁,一个从居所离开到了书房,后都为凶手谋害,你可知此话之意?”
郑文安的眸子迅速垂了下去,可他又很快抬眼,“侯爷,母亲离开那日,也就是大年初一,便是个不太吉利的日子,母亲死后为做法事请了几位师父前来,当时算下葬之日,师父们曾说,初一是个阴日,近来都无好日子,不若为母亲停灵七七四十九日,那之后倒有几个好日子,因此,三哥当时便定下了停灵七七四十九天的决定。”
郑文安眼瞳几动,神色也惊惶起来,“侯爷,莫非当真是母亲的鬼魂害人?”
霍危楼目光冷冷的看着郑文安,“你二哥三哥相继而死,你猜,再过七日,凶手若未被抓到,下一个人死的,会是谁?”
郑文安面色白了白,僵硬的一扯唇角,“不……不会的,在下是母亲幼儿,从来孝顺,绝不会的……”
霍危楼也弯了弯唇角,淡声道,“如此最好,退下吧。”
郑文安拱手行礼,推出去时脚步沉重,连背脊都佝偻了两分。
霍危楼笑意瞬间散的干干净净,眼底沉的骇人,“演的一手好戏,派人盯着些,本侯猜他今晚上,只怕便要去寻那位玉嬷嬷了。”
贺成忙应了,霍危楼气势迫人,所思臣下难猜,贺成紧张的又开始出汗。
薄若幽上前道:“侯爷,大人,郑三爷的尸体,还需细验。”
霍危楼便吩咐门口绣衣使,“将尸体送去西院和郑文宴之尸体停放一处。”
绣衣使们应声,进门抬尸,尸体刚抬出门口,三夫人又搂着郑浩扑上来大哭,霍危楼见状倒也未拦阻,只当先带着薄若幽抬步往西院去。
眼看着就要走出院门,忽然,一个鬓发散乱的妇人横冲了进来,那妇人眼不看路,就那般重重的撞在了霍危楼身上,霍危楼顿足,那妇人自己反而跌在地上,刹那间,所有人都呼吸一滞,忙看向霍危楼,生怕他因此生怒。
可霍危楼只是平静的看着地上的妇人。
而那妇人望了霍危楼一眼,又看向了不远处郑文宴的尸首,她不仅不害怕,反而瞪大眸子桀桀怪笑了起来。
第12章 一寸金12
“母亲——”
郑云霓轻呼一声,疾步跑到了妇人身边来。
她一边扶这妇人,一边回头看了霍危楼一眼,见霍危楼未曾生怒,方才松了口气。
“母亲,您怎么出来了?”
郑云霓轻声问着,可妇人还是望着郑文宴的尸首呵呵发笑。
一旁福公公惊的张大了嘴巴,因被郑云霓叫做母亲的妇人,明显看着精神有异。他忍不住看了霍危楼一眼,便见霍危楼看着安庆侯夫人的目光幽沉沉的。
福公公上前来,“大小姐,这位是令慈?”
郑云霓“嗯”了一声,这时,两个侍婢惊慌失措的追到了院门口,看到来人,郑云霓面上温婉一变,厉声斥道:“你们是如何做事的?怎能让母亲一人出来?若出了事如何是好?”
两个侍婢“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小姐息怒,夫人晚上不喝药,非说想出来看雪,结果一出门就扔掉斗篷和汤婆子跑了,奴婢们一时未追上……”
许是顾忌到有外人在场,郑云霓克制的道:“这般冷,还不将母亲请回去?”
两个侍婢忙又站起身来,拉着安庆侯夫人的手臂朝外走,可安庆侯夫人却不愿离开,口中笑音古怪,郑云霓只怕闹下去不好看,低声道:“傻姑呢?去把傻姑叫来——”
说着,她也上前去低哄安庆侯夫人,安庆侯夫人看着郑云霓,似回神一分,郑云霓忙抓住机会,和两个侍婢连拖带拽的将安庆侯夫人带了出去。
院子里顿时安静的落针可闻,三夫人哭号声停了,其他人亦是大气不敢出一声。
福公公见状扯了扯唇角,想和缓气氛一般的走到二夫人跟前,“二夫人,为何大夫人……那般……要叫傻姑?”
福公公遇见过傻姑,想到那孩子模样,又身份低微,不免有些奇怪。
二夫人叹了口气,“大嫂病了多年,那傻姑是大嫂一次出门时在路边捡的,许是见她可怜吧,那傻姑也有些呆呆痴痴的,平日里不怎会说话,可大嫂就是喜欢她。因此有时病发的厉害了,云霓便会令傻姑去陪一会儿大嫂。”
薄若幽听的有些唏嘘,原来说大夫人重病不得见客,竟是患的疯病。而疯疯癫癫的大夫人,却喜欢一个痴痴傻傻的傻姑……
一丝诡异漫上心头,薄若幽下意识想到了案子上,可念及她二人一个疯一个傻,便又觉得是自己草木皆兵了些。
霍危楼神色仍是晦暗不明的,此时出声道:“走吧。”
薄若幽连忙跟在了霍危楼身后,出了院门直往西院去,走在路上,福公公见谁都不说话,轻咳一声道:“也不知大夫人病了多久了。”
“听闻病了十多年了。”
霍危楼显然早就知道,福公公唇角几抿,也不言语了。
一行人到了西院,因伤在背部,便令尸体俯趴在毡毯之上,薄若幽立刻开始验尸。
郑文宴衣袍很是齐整,无丝毫拉扯打斗的痕迹,唯一便是趴在书案上造成的折痕,而凶手次次皆以迷药先手,如此便保证了在现场留下最少的痕迹。
尸体之上亦无其余伤痕,薄若幽仔细检验之后,将凶器取了下来。
“降魔杵杵尖长约四寸,其中约二寸半刺入死者后心,伤口内出血量多,应是刺破心脉导致失血量多致死,尸体体表无其他损伤,只刺入处有轻微挫伤,伤口深,内壁平整,只此一次刺入,依照凶器刺入角度看,事发时凶手应当站在死者身后,因死者俯趴,凶手以降魔杵直刺入后心。”
说至此,薄若幽眉头微皱,而后下意识往霍危楼身上看了一眼。
霍危楼望着她,薄若幽便道:“死者身量不至五尺半,比侯爷矮一些,且当时俯趴在桌案之上,若凶手是侯爷或者福公公这般高,刺入的角度应当是直直往下走。”
薄若幽挥了挥降魔杵,“郑三爷昏迷后毫无防备,凶手亦只刺过一次,任何人在此等境况下,必定会选择最易发力的角度刺入,如果身量高,却以倾斜的角度刺入,那握着降魔杵的手势会十分奇怪,反而难刺的深,若是民女这般高矮,多半也能做到直上直下,可眼下这伤口,却是略微倾斜着的……”
薄若幽话语一定,“除非,凶手比民女还要矮上两分。”
老夫人死于隐疾暴发,郑文宸死于坠楼,二人身上,都无凶手直接留下的致死伤痕,而郑文宴虽然衣袍齐整,身上亦无别的痕迹,可凶手选择以降魔杵杀人,此创口便是铁铮铮的罪证,而凶手又如何能想到,这寻常的害人之法竟能暴露其身量。
霍危楼眼底生出一丝微芒,“凶手身量只有五尺上下。”
薄若幽点头,这时,一个绣衣使从外走了进来,“侯爷,院外有发现。”
霍危楼眉峰微动,福公公忙道,“侯爷且去,老奴留下。”
霍危楼扫了薄若幽一眼,转身而去,他一走,福公公便望着他背影叹了口气,薄若幽疑道:“公公怎么了?”
福公公转身笑道:“这案子越发看不明白,也不知何时能破。”
见薄若幽还望着自己,福公公便道:“其实此番侯爷来侯府,不过是打算来看一眼便走的,可没想到老夫人之死当真有疑,还死了个二爷,到底临走之时信阳侯一把年纪上门拜托过,便留了下来,可侯爷还有别的公差在身,耽误的越久,越是不利。”
薄若幽面露恍然,口中忙道:“民女会尽力而为的。”
福公公笑出声来,拉过一旁的敞椅坐了下来,“咱家可不是为了催你,咱家也看得出来,你是个尽心尽力的好姑娘。”
薄若幽唇角微弯不再多言,只垂眸继续检查尸体。
死因已明,凶手杀人手法并不复杂,倒也无剖验之必要,可薄若幽想到霍危楼急赴旁的公差,便想寻出更多线索来,早间那一救,她到底深深放在了心底。
然而任凭薄若幽翻来覆去的查验,尸体之上都再无新的线索,她一时有些发愁,望着郑文宴那张仍是活生生的脸,不由叹了口气,一转头,却见福公公靠着椅背,竟疲惫的打起了瞌睡,薄若幽这才发觉,夜色已深了。
霍危楼尚未归来,许是院外发现了更重要的线索,薄若幽整理好郑文宴的尸体,轻手轻脚的走出了门去,门外一盏丧灯在廊檐下投下一片发白的光,夜风一来,灯影斑驳摇晃,薄若幽拢了拢斗篷,正要进去叫醒福公公免得他着凉,可眼风一错,却瞥见院门口的黑暗之中站着个人。
薄若幽眉头一皱,抬步走到院中,“谁在那里?”
走了几步站定,薄若幽出声问了一句,很快,一抹白袍自黑暗中走出。
薄若幽定睛看过去,下一刻,她便见鬼似得后退了一步。
因她看见,刚刚被她仔细检验过的郑文宴,此刻,竟然直挺挺的站在黑暗中,一双眸子黑沉沉的望着她……
第13章 一寸金13
薄若幽强自镇定才没惊叫出声来。
世上无鬼,眼前的是人,是一个,和郑文宴长的一模一样的人。
这念头刚落,来人身后跟上来一个小厮,“四爷,这里是二爷和三爷的停灵之地,老夫人的灵堂还要往西北边去。”
郑四爷站着没动,这时薄若幽身后传来一声轻呼,福公公也被吓着了,“我的天老爷,咱家是眼花了吗?”
薄若幽转头,便见福公公一脚跨出了门槛,另一脚还停留在内,因看到了郑四爷,此刻半个身子扒拉着门框,一脸的惊悸之色。
郑四爷看看福公公,再看看薄若幽,这一对比,更显得薄若幽太过镇定,他对着二人一拱手,“在下郑文容。”
福公公面上神色几变,身子终于从门框上移开,轻咳一声走出来,“你便是郑四爷?”
郑文容点头,福公公的神色便晦暗不明起来。
离得近了,便能看出郑文容和郑文宴虽五官相同,可周身气质却大不一样,郑文容的模样看起来比郑文宴要老成一分,周身气韵平静安定,一双眸子里波澜不惊,一袭白色广袖道袍,更有几分仙风道骨意味。
同样都是侯门贵公子的出身,可这位郑四爷,此时却好似一位清俊落拓的游方道人。
身后小厮又道:“四爷,可要先去祭拜老夫人?”
郑文容应了一声,又对福公公二人拱手,转身离去。
他神色疏淡,虽是有礼有节,却不食人间烟火似得并未展露出多余情绪,他一走,福公公的眸色便意味深长起来,“我朝历来有双生子不吉之言,原来所谓的郑三爷是不吉之人,是从此处说来的……”
双生子世间罕见,一旦出现双生儿,便有邪祟分魂阴胎为祸之说,而若天家生了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