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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娇娘-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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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若幽只当做未听见此言,见衙门无事,她便与吴襄告辞归家,此时已是日头西斜,薄若幽不知霍危楼有没有寻到那种着美人笑之地,一时亦闲适下来。
  霍危楼此处并无进展,他先回了侯府,路柯和宁骁片刻之后皆至。
  路柯面色凝重的道:“问了京中几处园子,还去找了京中出入各处府邸的花匠,众人都不知这美人笑是何物,小人想着,要么那人是用自家花匠,要么便是巧合,有人不知美人笑为何物,却因喜欢花色,将其养在园中。”
  霍危楼不认同此言,“此物稀贵,且十分娇弱不易养活,京城的天气亦不适合此物,既是如此,若只是随便养养,如何能养的好?若真如你所言,那咱们当真是碰上了,只管用整个直使司的人力去大海捞针。”
  宁骁道:“牢里薄景谦仍然还是那一套说辞,昨夜吃了点苦头,却未改供词。”
  霍危楼摩挲着指上扳指,“不说,便先晾着,看看他能坚持几日,至于美人笑,是眼下最重要的线索,不能丢,除了花匠,供应花草药材的商贩亦要一一排查。”
  路柯应声,“那侯爷可能让薄姑娘画两张图来?底下人只问了名字,知道个大概花色,却不知到底哪般模样。”
  霍危楼看了眼外面天色,见黄昏将至,便吩咐人去请薄若幽过府,刚吩咐完,外面来禀,霍轻泓和明归澜到了。
  路柯和宁骁退下候着,不多时,霍轻泓推着明归澜的轮椅进了霍危楼的书房。
  霍轻泓今日不仅人来了,还提了个锦盒,刚落座便献宝一样的奉给霍危楼,“大哥,这是我近来新得的好物,弟弟谁都能忘记,却不会忘记大哥,且此物对大哥极有助益,还请大哥笑纳。”
  霍轻泓一副狗腿模样,巴巴的望着霍危楼,霍危楼蹙眉,“又是什么俗物?”
  “这可不是俗物!这东西金贵的很,我是花了大价钱才买来这些许的。”霍轻泓很是热络,“此物对大哥最重要的用处,便是大哥疲累之时,只需用上少许,便能提神醒脑,令大哥通宵达旦处理公务也不会觉得累。”
  霍轻泓并非头次向霍危楼献宝了,他自小拥金抱玉的长大,寻常稀罕之物也入不得他的眼,偶尔得些稀贵之物便会捧给霍危楼,然而再如何稀贵的宝物对霍危楼而言也不过俗物,这么些年,也只有几把兵器还算合霍危楼心意。
  若是寻常,霍危楼看到那花哨的锦盒便要拒了,却没想到霍轻泓说此物能使他通宵达旦也不会疲累,他稍稍起了两分兴趣,接过手中打开,只见其内装着一个玉瓶。
  他问道:“是什么药材不成?”
  霍轻泓笑呵呵的,“也可当做是药材!”
  霍危楼看向一旁的明归澜,明归澜摊了摊手,“我也不知是什么古怪之物,闻所未闻过,至于说的提神醒脑之用,侯爷听听便罢,人乃肉身,不可能真的修炼成神仙一般,该歇息时便去歇息,方才是养生之道。”
  明归澜是大夫,当然不会听霍轻泓说的这些歪理,霍轻泓却轻哼了一声,“我本想给你有些,可早已料想到你不会要,便未给你,这东西我试了几日,次次极有效果,你不爱这些,便莫要来抢白我,反正我大哥用得上。”
  霍危楼听他言辞,剑眉微皱,将玉瓶打开,只见里面是金黄色的膏状之物,再放在鼻尖轻嗅,却只有一股子淡淡草木香味,倒也没什么古怪之地。
  “此物叫什么?何处得来的?”
  霍轻泓笑道:“这玩意儿有两个名字,一个叫黄金膏,一个叫极乐散,起初在西南一带的贵族间流传,如今刚入京城没几日,说是用取百花百草之精华酿成,黄金膏的意思,首先这东西颜色就像黄金,其次,这东西就指甲盖大小便值一两黄金,极乐散之意嘛,便是说此物能使人登极乐之境。”
  霍危楼一听便觉此物颇不正经,“要食入腹中?莫非和炼丹求道一般?”
  前朝有痴迷修道成仙之人,用金石草木炼丹,而后吞食入腹,结果却大都中毒而死,后来到了本朝,便将炼丹术称为禁术,道家一脉亦因此没落了几分,如今霍轻泓一口一个极乐,使得他听来便觉不妥。
  然而霍轻泓摆手道:“不不不,并非食用之物,大哥尽管放心,入口的东西我可不敢乱给大哥,此物是用以熏香之法——”
  他说着上前,又在锦盒内拿出个精细黄铜锻造,好似莲花座香插一般的宝器,那莲花座中间有个孔洞,霍轻泓道:“大哥只需要将黄金膏放在孔洞之中,而后在其下点燃一截灯芯,灯芯烧起来便会将上面的黄金膏热熏,大哥只需闻着上面气味儿便可。”
  霍危楼听来只觉麻烦的紧,蹙眉便想收起来,霍轻泓却忍不住的继续夸赞此物,“大哥相信我,此物定对大哥十分有用,可是比那些沉檀之物有用的多,大哥若觉疲累,只需一丁点儿,闻一闻便可恢复百倍气元。”
  若只是提神醒脑之物,何至于如此贵重,他拧眉道:“极乐之境又是哪般说辞?”
  霍轻泓听至此处,笑意微深,“这个,大哥只怕暂用不着……”
  霍危楼不解挑眉,霍轻泓便道:“这个极乐,是说若与女子在一处,将此物多用些剂量,便可快活百倍——”
  “啪”的一声,霍危楼将玉瓶重重往锦盒内一扔,“所以此物是你在烟花之地弄来的?”
  霍轻泓连忙摆手,“不不不,这可不是,这是冯烨他们几个给我的,千金难求,可和烟花之地用的东西不同,不过听说如今京城厉害些的烟花之地,亦有此物,当然,他们拿到的都是些劣等物罢了。”
  见霍危楼满面不信,霍轻泓又道:“大哥不信便问归澜,我这些日子可是出门的不多,这东西即便是自己用,亦能令人心境愉悦。”
  霍危楼还是觉得此物不妥,又去看明归澜,“此物可有毒?”
  明归澜还未说话,霍轻泓道:“大哥看看我,看看我可中毒了?我是自己试过之后才给大哥的,若有毒,那冯烨他们也早就中毒而亡了。”
  明归澜哭笑不得,“我看过的侯爷,看起来的确无毒,可这种东西,就好比那些下九流的药一样,多少对人有些损伤,若非必要最好不用。”
  霍轻泓苦着脸,“有这样严重吗,我这不是好好地?”
  霍危楼摇了摇头,还是将锦盒收起,“凡事过满则亏,极乐之言,也不过是玩物丧志,你这些日子少出门,等我手上的案子了了,我要和你父亲母亲说一声,给你寻个差事才好。”
  霍轻泓缩了缩脖子,也不敢再辩,见霍危楼将锦盒往桌角一放并不上心,只得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而霍危楼又同明归澜说起了正事。
  “你可知有种药材叫美人笑?”霍危楼问。
  “美人笑?”明归澜回想片刻,“似乎没什么印象,怎么了?这药材和案子有关?”
  霍危楼颔首,“没想到连你也不知,这几日我们在找京城中找种着美人笑之地,可到现在还未找到,只怕要花上些功夫。”
  明归澜沉思着,“的确没什么印象,可有别名?”
  霍危楼摇头,明归澜便道:“回府之后我问问父亲,一些少见的药材,他或许知晓。”
  霍危楼应下,转眸看了眼窗外,似乎在等什么人。
  明归澜道:“侯爷稍后有客?”
  霍危楼面不改色的,“为了案子。”
  一听此言,明归澜望着霍轻泓,“世子,侯爷有公务在身,咱们走吧,你东西也送了,还是早些归府。”说了看了一眼锦盒,“这些偏门之物还是少用,说不定会伤身。”
  霍轻泓心知他的意思,他无奈道:“并非是你想的那般……”
  明归澜听他所言,只将此物当做了媚药壮阳之流,虽觉不是什么好物,可世家子弟们玩出了花样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也知道一些,只要不伤及根本,阻拦不住,他便也不多嘴,而他因残疾的缘故,素来清心寡欲,是看都懒得看这些东西。
  霍危楼亦道:“若令我知道你整日都在这些东西上花心思,你也不必在京城之中找差事了,且去北地历练几年。”
  霍轻泓吓了一跳,忙一叠声的保证,片刻之后,方才和明归澜一同离去。
  他二人走后,霍危楼看着眼前的锦盒有些无奈,这东西他听了半晌,也不过是补人之精气之物,再想到霍轻泓所言与女子欢好可用,亦往那壮阳助兴上想了去,且烟花之地亦开始流通,便与媚药媚香等有何异处?至多是卖此物者吹嘘的矜贵了些。
  虽是无毒,可到底害怕霍轻泓不知轻重亏了身子,他一转身将锦盒放在不远处矮柜上,想着手头案子了了,要去霍国公府走一趟才好,此念落定,又落座看起公文来。
  薄若幽到了侯府门前,正看到有车马离去,也不知是谁,待进侯府,便得福公公热络相迎,一问才知,是明归澜和霍轻泓刚才来过。
  福公公失笑道:“世子来给侯爷送什么宝贝,也不知又得了什么新鲜玩意儿,这会子时辰也不早了,便归家去了。”
  薄若幽心中了然,径直到了书房,霍危楼见她来了,先站起身让出座椅,而后朝她招手,“你过来——”
  薄若幽疑惑上前,霍危楼捉住她手腕,拉着她坐在了椅子上,又将一张白宣铺开,“今日令你过来,是想让你将美人笑画出来,今日他们搜了一圈,却并未找到此种药材,问了许多人,他们亦不知此物,摹个样子出来,免得有人见过此物却不知名字误了事。”
  薄若幽恍然,“原来如此,我且想想,此药是翻义父的医书找到的,上面倒是画出了花朵和果实模样,却画的十分粗糙。”
  那药材册子上只有寥寥几笔,薄若幽略一想,再加上文字描述,片刻便动了笔,没多时,一朵纤妍的花儿跃然纸上,“大抵便是这般模样,颜色偏向正红紫红,十分艳丽华美。”
  霍危楼待墨迹干了才将画纸拿起,看了看,命人去叫路柯和宁骁过来,待将此画交给二人,复又返身入内,进了门,便见薄若幽捧着一本放在他案头的兵书在看。
  他缓步上前,笑问:“可看的明白?”
  这兵书本就摊开着,否则她也不会多看,见他回来,薄若幽忙站起身来给他让位,“我哪里看的明白,不过有些好奇。”
  霍危楼却在她肩头一按,将那兵书翻了翻,“好奇何处?”
  他人站在椅背之后,又倾身越过她去翻书,高大的身形顿时将她笼罩住,说话的热息落在她发顶,惹得她忍不住人往下缩了缩,“我……好奇侯爷为何回了京城,手边还常摆着兵书。”
  她一个学医理验尸的小姑娘,自然不会真的对带兵打仗有兴趣,也不过是想知道他在想什么罢了,霍危楼直起身来,“庙堂亦如战场,只不过有些武将只会在战场上杀敌,不会在庙堂上纵横捭阖,战场上拼杀的是兵力运筹,是天时地利人和,庙堂上其实亦然。”
  薄若幽转身仰头望着霍危楼,眼底沁着信赖,又有些敬慕,“侯爷如今还有敌手?”
  他被她这般目光看的心中难耐,忍不住将她颊侧的发缕拂了拂,掌心蹭过她面颊,她好似对他的触碰习惯了些许,并未做羞恼之色,他掌心亦漫起酥酥麻麻一片。
  他收回手,好整以暇道,“伴君如伴虎,帝心难测,更何况朝堂之上朝夕变幻,居安思危方可久长,且我本就喜好此道,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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