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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娇娘-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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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危楼微敛着眸子,目光虚虚落在眼前车板之上,可显然心思已落去了别处,他眉头拧的极紧,身上除了紧迫逼人之势,还有些格外的焦躁,薄若幽看着他,犹豫几瞬,伸手握住了他落在膝头紧攥着的拳头。
  霍危楼看向她,眼底恢复了几分神采,又将她手反握了住。
  马车一路飞奔,到了霍国公府,霍危楼很快下了马车,纵然情急,他还是在马车外等着薄若幽,等她下来,方才带着她一路入了国公府。
  国公府与武昭侯府建制相差无几,同样的奢华贵胄,阔达精致,只是比起武昭侯府的清冷,此处仆从成群,更有公侯府邸的热闹,霍危楼刚走到正院门口,便见霍国公夫妇迎了出来。
  二人面上颇多喜色,霍国公霍城笑道:“危楼你怎么过来了?”
  霍危楼却一脸凝重,“泓儿在何处?”
  霍城夫妇面面相觑,国公夫人岳氏指了指内院的方向,“在自己院子啊,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霍危楼不答,抬步便往内院去,他对国公府自然是熟悉非常,一路大步流星而去,霍城夫妇呆了一呆,连忙跟上,这时才注意到后面跟了个貌美女子,二人很有些惊愕,又对视一眼,不知眼下是个什么状况。
  霍危楼刚进了霍轻泓的院子,他人便迎了出来,见霍危楼带着薄若幽同来,他很有些惊讶,“大哥?幽幽?你们怎么来了?”
  看到他囫囵完好的出来,霍危楼紧绷的心弦终于一松,上下打量他片刻,沉声问:“你这几日可有用黄金膏?”
  霍轻泓一愕,眼神闪了下,“没……没怎么用。”
  霍危楼如何会信,且看他似比往日清瘦了些,立刻抬步往他屋里去,“将你此处的黄金膏都找出来。”
  霍轻泓狐疑的看着薄若幽,可素来温柔亲和的薄若幽此刻却也一派肃容,对他福了福身,连个笑脸也未露,霍轻泓无奈的抓了抓脑袋,进屋子去找黄金膏。
  很快,两个锦盒被找出来,霍轻泓放在案几上,“喏,就这些了,到底怎么了大哥?”
  霍城夫妇也跟着走了进来,看到桌案上放着的东西有些诧异,霍城问霍轻泓,“泓儿,这是何物?”
  霍轻泓一本正经的道:“就是一种取乐之物。”
  “此物有毒。”霍危楼开了口,他眸色严峻的望着霍轻泓,“你这几日可有何不适之处?”
  霍轻泓又抓了抓脑袋,“不适之处?没有呀,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眼下他的确看着无碍,虽然人清瘦了些,可到底年轻,平日里亦是锦衣玉食,面相上倒也无骇人之处,然而霍危楼还是不放心,“将这东西带着,与我回侯府,此物不可用,至于到底对你身子有何损害,稍后等衙门的人盘问清楚了才知。”
  一听此事还牵扯到了衙门,霍轻泓面露忌色,他犹豫着,明显不想和霍危楼走,甚至有些求助一般的看向了霍城夫妇,霍城轻咳一声道:“危楼,这事……”
  霍危楼转身看着霍城,“二叔,此事非同小可,若严重了,只怕会伤及他根本。”
  霍危楼神色慑人,霍城在他面前也有些退缩之意,片刻之后,他看向霍轻泓,“泓儿,你大哥也是为了你好,你便去侯府走一趟,反正也不妨碍什么。”
  霍轻泓嗔怪的看着父亲母亲,唇角几动,终是服了软,“好吧好吧,那我晚上可要回来。”
  说完将两只锦盒一抱,当先出了门。
  霍危楼离开之前又安抚霍城和岳氏,“你们不必担心,若有何不妥,我会派人过来告知。”
  霍城和岳氏连声应好,这时,霍危楼才带着薄若幽离开,他们出了府门,霍轻泓却要坐自己的马车,霍危楼摇了摇头没说什么,上马车落座后才呼出了口气。
  薄若幽亦心底微松,“侯爷莫要太担心了,表面上瞧着,世子不像中毒太深之状。”
  霍危楼点头,忍不住没好气的斥责,“当真是太放纵他了,若非发现及时,只怕要同那二人一般。”
  薄若幽想到霍轻泓诸般行径,心底叹了口气。
  一行人刚回侯府,门房便道:“侯爷,孙大人已经到了。”
  霍危楼应声,又看了一眼身后一脸无辜的霍轻泓,一路往主院而来,福公公正在招待孙钊,见他们三人一同回来,不免觉得诧异。
  待落了座,霍危楼便令孙钊直言,孙钊道:“侯爷,那韩铭人还未清醒,不过问了韩夫人,她知道那东西是什么,那毒物叫黄金膏,又叫极乐散,分优劣之等,那最劣等的乃棕色物,有刺鼻之味,最上品的,乃金黄色泽膏状物,气味香甜,劣等的几两银子便可得一小包,上品的却可比黄金,那些东西是两个月前韩江买回去的,起初不过是为了享乐,可后来兄弟二人却都离不了那东西,每天若不享乐片刻人便颇为难受。”
  黄金膏,极乐散……霍危楼忍不住冷冷扫了霍轻泓一眼,霍轻泓面色几变,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手中抱着的锦盒更好似烫手山芋一般,可他却舍不得扔。
  薄若幽适时将自己对韩江之死的推断道出,孙钊亦点头,“的确是这般道理,青楼里的媚香,只怕是最劣等之物,对人的刺激没那般强,可他们家里所用,却是优劣混着,效用自然更强上许多。”
  孙钊叹了口气,“侯爷,那韩夫人说,此物在坊间已经不算稀贵,寻常的富贵人家都用的起,且如今许多人家已经在用了,而卖此物之地亦颇多,京城之中但凡有些名头的青楼酒楼茶肆,还有些酒铺也在卖。”
  霍危楼沉思片刻,“眼下还是要清楚此物毒性如何,除了使人陶醉忘我,生癫狂之状,可还有别的害处,至于贩卖此物之地,令衙门排查记录在册,并下禁令,还要追查此物何时流入京城,发源地在何处,是何人令其流入京中……”
  霍危楼与孙钊说着后续如何调查,薄若幽先认真听着,可某一刻,她眼风忽而扫到了霍轻泓,霍轻泓面上坐的笔直无异,可薄若幽坐在他对面,正好能看到他放在膝头的手。
  她敏锐的发现,霍轻泓的手此刻正在不可抑制的颤抖,而面上亦现出一种难耐焦躁之色……


第116章 六花飞12
  “大哥; 我内急——”
  霍轻泓忽然起身,可怜巴巴的望着霍危楼,霍危楼听的眉皱; 摆了摆手,目光仍落在孙钊身上; 霍轻泓面色一松; 抱着手中锦盒便朝外走。
  门口福公公迎上来; “世子——”
  霍轻泓摆摆手,“公公不必管我,我肚子痛。”
  霍轻泓一溜烟跑走; 福公公心知他肆意惯了; 摇了摇头并未去管,可刚转身,却见薄若幽走到了眼前; 薄若幽有些担忧的看着霍轻泓离开的方向,“公公可要跟着去看看?”
  福公公笑道:“世子也不是小孩子了; 没事的。”
  霍轻泓难耐的神色还在眼前浮现; 薄若幽摇头道:“公公,您还是跟着去看看为好; 适才我见世子面带难受之色,只怕并非内急那般简单。”
  她神色凝重; 福公公看的狐疑,又看了一眼霍轻泓离开的方向; 忙应声跟了上去; 薄若幽眉眼间尽是忧心,只希望不是她猜测的那般才好。
  待回身,霍危楼朝她看来; “怎么?”
  “看世子有些不适,便令公公去看看。”
  霍危楼剑眉微蹙,暂时并未多问,继续对孙钊道:“别的先不说了,今日你们衙门也辛苦些,先去排查,只是几人倒也罢了,若此物当真流传极广,且中毒深之人颇多,事情便比我们想的要严重许多。”
  孙钊连忙起身,“好,既是如此,那下官就回衙门调集人手。”
  霍危楼应声,孙钊方才离去。
  霍危楼起身走到门口,蹙眉看向院门,这正院之中便有净房,可霍轻泓适才却出了正院,他眉头拧着,不知怎地心底生出了几分不安来。
  略站了站,霍危楼亦忍不住朝外走,刚走到院门口,便见福公公面有急色的朝他们快步走了过来,“侯爷,您快去看看,世子有些不妥。”
  霍危楼剑眉拧着,“他在做什么?”
  福公公快速道:“世子并非内急,他去了客院,此刻正……正将他拿来的东西点着了……”
  霍危楼眸色顿时一变,立刻跟着福公公往不远处的客院走,此处客院常备,本就是霍轻泓来侯府歇息之地,霍危楼刚走到正门外,便闻到了一股子淡淡的香甜味道,他面色一寒,大步入内,刚一进暖阁,一眼看到趴在榻上的霍轻泓。
  锦盒被打开,他手中拿着一张轻薄的铜片,那铜片之上放着黄金膏,而他点了一盏灯,此刻正用那灯上的火苗熏烤着铜片,黄金膏受热散发出丝丝缕缕的烟气,他便着迷了一般的使劲去嗅那烟气。
  “霍轻泓!”霍危楼沉喝一声,大步上前,在霍轻泓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一把将他手上铜片夺过,啪的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上!
  霍轻泓正一脸沉醉,手中却忽然空了,他反应迟缓的抬眸看了片刻方才认出人来,见来的是霍危楼,他面上终于生出一丝畏怕,却忍不住的伸出颤抖的双手又去碰那锦盒,“大哥……我……我最后一次,我难受……”
  霍危楼一把将锦盒拿起递给福公公,而后眸色森寒的道:“你不是说你这几日未曾用黄金膏?”
  霍危楼还想责问霍轻泓,可他哪里有心力听他责问,他目光随着福公公手中的锦盒而走,又忙不屑从榻上下地,想要将锦盒夺回来,霍危楼见状将他手臂一握,又将他推到了榻上,“你先答话!”
  霍轻泓额上冷汗一片,面色亦是惨白,他目光黏在锦盒上一般,哪怕霍危楼已经动怒,他仍然听不清霍危楼问话似的,面上急不可耐,甚至想当着霍危楼的面去抢锦盒。
  “我……我难受,大哥,先让我闻一闻……”
  他又站起身来,直朝着福公公而来,福公公此刻已看出不妥来,一边往后退一边口中劝着,“世子啊,这到底是什么好东西,您先听侯爷的,不要老是想这东西。”
  霍轻泓根本不管他所言为何,他伸出的双手剧烈的颤抖,更连面皮都开始抽搐起来,“公公,给我……给我……我真的难受……”
  见他如此难以自控,霍危楼只觉怒意更甚,他又将霍危楼拉回来,“你给我忍住,我与你说过,此物有毒,以后再也碰不得,你听不懂我的话不成?”
  霍轻泓抖个不停,冷汗大颗大颗的往下落,因被霍危楼不断拦阻,眼尾都开始泛红,他呼吸短促却急,仿佛下一刻就要吸不上气,“大哥,我知道……我真的知道,我最后一次,你让我碰最后一次,我好难受,我真的好难受,大哥……”
  霍轻泓语气带上了哀求,拽着霍危楼的手不放,见他不做声,更是急的要哭了,这些年霍轻泓虽多受他责备,可还未有此等可怜之时,霍危楼口中责骂一滞,心中亦生出了一丝不忍,他站着不动,纵霍轻泓抓着自己。
  “你这是有瘾了?只要不碰这东西,你便觉得难受?”
  霍轻泓眼角沁出泪珠来,语声亦嘶哑下来,“大哥,我真的难受,百蚁噬心一般难受,你让我碰最后一次,只要最后一次我以后再也不碰了,好不好大哥,求你了大哥……”
  霍轻泓苦苦哀求,看的一旁的薄若幽和福公公皆惊震不已,薄若幽虽见过胡长清和韩铭,却并未见过一个人从清醒到毒发是哪般模样,而霍危楼适才说的这个“瘾”字,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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