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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不过这么多银子,芮家还真是忠君之臣啊!哀家如今瞧着芮侍卫都顺眼多了!”
连戚沉默。
另一边还有位财神娘娘在等着的,江晚儿收了银子让连戚妥善放好就先回了暖阁。
荣太妃来的时候身边带了八个宫女,也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芮宸来了。
想起芮宸临走时的交代,江晚儿一时有些头疼。
可还没到暖阁,就远远听见了齐暄的哭声。
江晚儿脚步加快,进去就见到整齐跪了一屋子的人。
“这是怎么了?”
荣太妃脸上愠色未退,衣衫上有一片湿濡,眼眶腥红。
“身边的下人不懂事,扰了皇上,还请太后娘娘恕罪!臣妾已经出来多时,也该回去了,先前所说,待晚些时候本宫就命人送来,臣妾先行告退。”
江晚儿听出她声音里带着哽咽,也没多问。
待人走后,江晚儿将齐暄哄好,才将范氏喊过来问话。
“回太后娘娘,是方才太妃抱皇上的时候被皇上弄脏了衣裳,几个宫女上前伺候,也不知是谁撞了皇上的木床,皇上的头磕在了木床上,便哭了起来。”
江晚儿:“……”难怪荣太妃方才气成那样。
“皇上可有事?”
范氏胆战心惊:“无事!无事!恐是当时疼哭了,老奴检查过,并没有受伤。”
江晚儿这才放下心来,让她退下去好生照顾齐暄,又传了孙嬷嬷进来。
“方才太妃的人可出过暖阁?芮侍卫来的时候暖阁这边可有人看见?”
孙嬷嬷恭谨地站着:“太后娘娘放心,太妃来的时候大人便交代过看好暖阁,并没有人出入,想来是不知道的。”
江晚儿:“……?”
她果然还是太嫩了!
论后宫生存,连戚甩她八条街!
江晚儿把荣太妃和芮宸送进来的合计五十五万两银子在早朝时交给了户部,引起朝野一片震荡。
“哀家是皇上的母后,替皇上分忧是应当的!而且这些银子也非哀家所有,是后宫中宫的银两和哀家与几位太妃的嫁妆凑出来的,各位大人不必放在心上,只算作我们给皇上的一点帮衬罢了!”
百官山呼千岁的时候,忽听帘后有奶声奶气的声音道:“母后,救救!啊、啊!”
几位站的靠前的阁老身形一怔。
许阁老站出来,颤抖着声音问:“太后娘娘,皇上,方才说了什么?”
江晚儿抱着齐暄走出来,哽咽道:“其实早在数日前,哀家就总听见皇上说‘母后,救救!’,初时哀家不解其意,直到灾民的事情被呈报上来,哀家想,他说的是救救那些灾民!”
百官们闻言齐齐下跪,甚至还有些上了年纪的,直接哭出了声音:“皇上得天之眷,为民发声!此乃真龙天子之证,是大齐百姓之幸!吾皇万岁万万岁!”
江晚儿站在上面看着齐齐叩首的朝官,眼里噙着泪,心里的小尾巴却快翘上了天!
连戚简直料事如神!按照他写的说出来,这效果不要太好!
文官们还没下朝就开始做腹稿,没等到晚上,一篇篇赞颂齐暄的诗赋和歌谣便开始在京都的大小街巷流传,流民跪在皇城门口磕头拜谢,一时间都忘记了景阳王是何许人也。
江晚儿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心情美滋滋地洗漱完坐在正殿等连戚回来,打算好好夸他一通。
本来下朝的之后她就有这打算,可是她这两天心情太紧绷,再加上起的又早,竟然直接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听孙嬷嬷说他又出宫去了,便只能这会儿等着……
宫门即将下钥,坐在马车上往回赶的连戚满身虚汗,脸色煞白,后背还隐隐有血迹渗出。
他伸手将后背的衣裳拉离脊背一些,冰凉的手摸了摸旁边的点心盒子,长长地叹息。
连永这次是被他气狠了,见到他就直接把他带进了小院的后罩房。
那房子的后罩房早在买下后不久就被改成了刑房,只是福婶和阿玲搬进去之后,那里便被弃之不用了。
“小崽子!先斩后奏,我看你是翅膀硬了?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儿稍有不慎得有多少人丧命!”
连永气急败坏,直接给他上了刑棍。
“寨子里那么多人,可都是跟着我多年的,本想着你过段时间就把他们交给你驱使,现在倒好,直接老窝都不能回了!值不值?”
“那些流民死不死跟你一个宦官有何关系!就为了她高兴,你就敢将你福婶儿和我都算计进去?错没错?”
后背传来一阵蛰疼,许是后背上的哪道伤口又裂开了,连戚微微皱眉。
进了宫门后,连戚将放置一旁的披风取过来,手指有些颤抖的给自己系上。
永慈宫的灯火还亮着,想是江晚儿还没歇息,连戚脚步在院子里停顿了片刻,还是提上食盒去了正殿。
“见过太后娘娘。”
江晚儿正翻着话本子,看他拎着食盒进来,口中涎水直流:“这是给哀家带回来的点心么?百膳坊的么?”
连戚慢慢把食盒放到桌子上,温声道:“臣路过,便给您带了些回来。”
江晚儿完善的时候因为不是他布菜,用的并不多,这会儿馋虫被勾了起来,便眼巴巴地看着连戚。
一般情况下,连戚都是个非常能看懂她渴求的人,但这次她失算了。
“天色已晚,臣会吩咐半夏明日当早点给您呈上来,太后娘娘还是早些歇息,莫要熬夜的好。”
江晚儿看他疲累的紧,夸人的心思都压下,闷闷地哦了一声。
半夏在旁抿唇直笑,扶着揉了下肚子的江晚儿进寝殿。
太后娘娘这小情绪也太明显了吧!
连戚收回目光走回自己的住处。
宫人们因为白日里要干活,通常休息的比较早,连起身为永慈宫的掌事,住处自然是单另的。
阵阵虫鸣使得夜晚显得更加幽静。
他没喊李合进来伺候,黑暗中接下披风,再要解开衣袍的时候,伤口被撕扯的有些疼,鼻腔里忍不住溢出了一声轻哼。
褪下外袍的时候,他已经浑身湿透,伸手向后抹了一把,嘀咕了一声:“下手挺狠。”
亵衣他是没力气再脱了,整个人力竭地趴到床榻上,昏昏沉沉地合上了眼睛。
连戚睡觉很轻,小小的啜泣声更是扰得他还没睁眼眉头就皱了起来。
感觉后背上被一双小手在摸,霍然睁开了眼睛,身体直直地挺了起来,面色阴沉。
待看到哭的像花猫一般的江晚儿,又怔住:“太后娘娘?”
他刚醒,声音沙哑的厉害。
江晚儿抽抽搭搭地看着他,脸上两条小溪似的泪水绵延不绝,打着哭嗝问:“你……嗝……你怎么受伤了?”
她因为馋那盒点心,肚子里空城计唱得响亮。
悄悄爬起来准备去取上两块来解馋,却眼尖地发现相面有两道浅淡的血迹。
想到连戚回来的时候有些苍白的脸色,她穿着亵衣就直奔连戚的住处。
这是她第一次来连戚的住处,整个房间还没她寝宫的两成大,靠墙的地方竖着一个原木衣柜,一张四方桌加上几把椅子,外加一张床,就是全部。
平日里清隽干净的人此刻斜斜地趴在床榻上,小腿还有一半在床榻外悬着。
白色的亵衣上是刺眼的红色,有些已经干了,硬邦邦的。有些还湿着,紧紧地贴在他的后背上。
她当时就慌了手脚,泪珠啪嗒啪嗒地掉。
她想帮他看看伤口却无处下手,结果还没来及帮忙,就把人给弄醒了。
连戚抬手捏了下眉心,胳膊牵动后背,眉心拧的更紧,不过眼神倒是清明了不少。
面前的少女一身粉色的亵衣,肤白如雪,长发如瀑地披在身后,杏眼哭的有些红,小鼻子一抽一抽的站在他这简陋的房间里显得格格不入。
“夜里凉,您怎么就这么出来了?值夜的人呢?”
江晚儿轻轻把他的手拉下扶到床边,声音齉齉的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哥哥,是我看到点心盒子上的血迹自己跑过来的。”
连戚按照床沿上的手紧了一下,半晌,道:“太后娘娘,哥哥的称谓不可乱喊。”
江晚儿一双眼睛黏在他后背上,没理他的提醒:“哥哥,有人打你了么?我先给你处理伤口好不好?”
连戚侧了侧身,将她的视线挡住:“臣无碍,太后娘娘早些回去休息吧。”
江晚儿一点儿都不信他,都留了这么多血,怎么可能没事!
她背过身双手在脸上一擦,借着方才被她提进来的宫灯就开始在他房间翻找:“你这备的有药么?若是没有,我现在让半夏去请太医过来吧?你要是不方便人知道的话,就说是我不小心受伤了也成的……”
她嘀嘀咕咕地嘴巴不停,这房间也没啥能藏东西的地方,找不到伤药她便提着宫灯往外走。
手腕被人一把握住,江晚儿回头看他。
连戚有些无奈,伸出另一只手将床头的小暗格打开,从里面取出一瓶药粉。
“臣这里有药的,您先回去,我让人进来上药,可好?”
江晚儿执拗地摇头:“不好。”
水淋淋地眼睛就这么看着他。
若是他肯让人进来给他上药,定然先前就上了,也不至于就这么趴着睡着。
神仙哥哥就是想把她哄走!
“我来。我给你上药。”江晚儿把手里的灯放下,抢过他手里的药瓶。
连戚的眼神闪烁了两下,放开江晚儿的手腕,起身走至她面前,躬身道:“太后娘娘,这于礼不合。”
江晚儿抿着小嘴,吸了下鼻子,固执地问:“可你不是说你是哀家的侍人么?”
连戚:“……”
“既然你是哀家的侍人,那哀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趴好。”
她伸手把连戚拉直,然后一双小手推着他的胳膊往床榻走:“你趴好,我轻一点,要是你不听话,我就……用力点!”
连戚:“……”
她真的是跟小时候一样霸道啊。
看江晚儿弯下腰要抬他的腿弯,连戚忙扣住她的肩膀。
他认输。
“臣自己来。”
放开江晚儿,他抬膝半跪在床上,而后将身体慢慢在床榻开外的位置上铺平,侧脸面对着墙壁。
江晚儿鼻子里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弯腰将他的亵衣角轻轻拽了一下,连戚配合地将身体抬起来些许,让她能将衣服拉上去。
可他亵衣有些是直接黏到伤口上的,江晚儿不敢硬来。
想了想,她到四方桌上取了过那瓶不知放了多久,瓶身已经落灰的酒,附到连戚耳边轻声说:“哥哥,你的衣服黏到身上了,我得用酒将它浸湿才能揭起来,你忍一忍好不好?”
细细湿湿的气息吹得连戚身体有些酸麻,漂亮的手指在被子上蜷缩了一下。
江晚儿没听到他回答,就当他答应了。
从连戚脱下的衣服里取出一方他自己的帕子,把酒倒在上面慢慢浸染贴在连戚身上的布料。
看见他瑟缩了一下,脊背僵硬,江晚儿整个人蹲下来,伸着小脑袋对着伤口的位置均匀地吹气。
她以前的时候受伤了,吹一吹,凉凉的就不会那么疼了,哥哥定然也是吧?
趁着换气的功夫,她小声跟连戚说:“哥哥别怕,呼呼就不疼了。”
连戚看着墙壁,睫毛轻颤。
后背上的疼痛已经感觉不到了,只能感觉一道凉凉的风反复地吹着伤口,像羽毛一样,轻柔,苏痒。
而后衣襟便被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