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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戚无奈地叹了口气,骑马跟上。
一路上,前面的马车走走停停,百膳坊、酒家、药铺、花市、成衣店、胭脂铺子……
江晚儿爽快地掏钱买买买,心里的郁结终于缓了些。
这次出门她可是拿了个匣子里的金元宝,够她挥霍。
女孩子果然花钱才是最好的消解方式,等所有的东西都购置齐了,余光看了眼路边牵着马,清隽挺拔如松柏。
马车终于经过清澈的水湖,停在一座竹屋前,连戚在后面不由失笑。
跑来跑去,竟然跑到了这个地方?
江晚儿抱着一个大包裹进了竹屋,一个人在里面咚咚咚咚地布置,既不出来,也不消停。
连戚负手站在院子里,看着窗户上来回走动的身影,眉头越来越紧。
从钱太妃那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经过她那一番折腾到这,都快月上竹稍了!
也不知道她累不累?早知如此,应该留人在这里伺候的。
他这边正在盘算以后让负责这里的竹翁安排几个人过来的时候,门里忽然扔出来一个竹简。
连戚抬手接过,眼角抽搐。
这座宅子后面有水房,连戚站在月色下褪掉青衫,用葫瓢舀了水浇在身上,脊背上劲瘦的肌肉颤动,水滴顺着肌理往下,蔓延进腰带里。
布巾擦拭干净之后,他就这么往回走。
竹屋的灯已经灭了,连戚推门而入,只能借着月色看清屋里朦胧的身影。
然后便定在了原地。
“小哥,傻了么?过了啊!”甜软柔媚的嗓音魅惑入骨,薄纱覆身,手臂舒展,指尖勾动。
连戚瞳仁皱缩,双腿像是灌了铅。
“不来么?等我过去也未尝不可!”
睡美人状的江晚儿撑腰坐起来,正待下床,连戚快步走过去,将人推回到床榻上,哑声道:“您想做什么?”
“小哥问的这是什么话?我只是心情不好,想找个郎君来消遣心中郁气,可愿?”
连戚羞恼,俯身堵住她那张胡言乱语的嘴。
一片凌乱中,连戚咬牙。
他总算知道她好生生地进药铺酒家泽等地方干什么,原来全是用到他身上的!
床单上都是馥郁浓香的花瓣,有些被两人翻到发鬓唇间,染上旖旎的颜色。
这些于他来说虽然迷乱,但不至于惊讶,因为他最想不到的是藏在枕下的那些玉势。
连戚疯了。
既是被气的,也是被缠的……
等一切结束的时候,连戚握紧的拳头终于松开,捏在江晚儿腰上的手也卸了力道。
江晚儿强打起精神骑在他身上,虎着脸问:“哥哥,你知错了么?”
连戚的视线从她锁骨上挪开,用胳膊遮盖住眼睛。
江晚儿叹了一声,轻声道:“我的命是命,嘉敏的也是。哥哥,我知你偏我护我,但若是嘉敏也有这样一个人,是不是也会和你一样伤心呢?”
连戚嘴巴动了动,还是没说话。
“哥哥,别这样行么?这件事我们可以和涴国再谈,小舅父也在涴国呢!相比之下,我比嘉敏的筹码更大,还有你们护着……咱们别欺负一个无权无势无依仗的小姑娘好不好?”
连戚将胳膊拿下来,摩挲她的下巴。
“若是会因此引发两国征战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最近的这个作息……啊啊啊~~~抱歉,来晚了!
第85章 终章
江晚儿愣住。
连戚把人提上来圈在怀里; 修长的手指拨开她脸颊上汗湿的发丝,哑声道:“两国约定并非儿戏; 换人已经是冒着莫大的风险,更遑论是不履约?这足以变成涴国攻齐的借口。”
江晚儿安静地在他身上趴了一会儿,问:“换人就不算毁约了么?他们会同意用嘉善换我?连戚,你既是我的哥哥,也是大齐的亚父,倘若不带私心,你觉得这法子可行?万一把嘉敏送过去对方还是要打呢?让嘉敏做人质么?”
连戚抿唇; 视线挪向窗外。
“您真不想让嘉敏长公主嫁过去?”
江晚儿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么严肃; 但还是依照心里的想法点头。
连戚目光重新落到她脸上:“臣知道了。”
自那日后,朝堂上再没有人提出过用嘉敏代替江晚儿嫁到涴国的事情。
江晚儿了收了裴温清的来信,却对和亲的事情只字不提。
眼看着五年之期一天天临近; 江晚儿也有些焦虑起来了。
连戚已经忙得半个月看不见人; 她不由得更加心慌。
梁太妃自景阳王被杀后更加的深居简出,但江晚儿后来听说,关于景阳王的罪论和对她功德的传扬中; 梁太妃的父亲章林先生功不可没。
是以江晚儿和她虽谈不上亲近,却也是照拂有加,宫中上下比之从前待梁太妃更加恭敬,各种份例和进贡来的东西,每次她也会先挑出一些好的送过去。
偶尔她还会和胡太妃杨太妃一起喝茶,只是那次花园一事之后; 江晚儿就再没了亲近的心思。
其他几位有子嗣的太妃倒还是来往的多了些。
但这都不足以缓解她心底的那丝不安,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其他人也是眼看着日子快到,怕触了她的眉头,对此事避而不谈。
到了三月春暖花开的季节; 宫外的小姐夫人们都开始换下厚厚的棉袍,准备这踏春赏花,江晚儿却是如坠寒潭深渊。
裴温清给她的信到了!
五年之约,不作变更,如期进行!
涴国的迎亲使团已经出发。
以前江晚儿的生祠有多热闹,现在就有多寂寥。
大齐的百姓就算再感念她,也不会给心甘情愿给一个二嫁的太后祈福添寿,哪怕是为了他们的安宁。
江晚儿站在寺院的大殿廊柱旁,静静地看着寺里人来人往。
连戚又已经很多天没有出现了!
他的行踪都打听不到,江家也不行。
江晚儿变得安静,每日大片的时间都在房间里作画,每一幅都又连戚的影子。
画完了也不留下,直接在烛火上点燃,湮灭成飞灰。
五月初五,宜嫁娶。
齐国太后江晚儿被百官恭送乘上銮驾,离开皇宫。
高高的楼台上,齐暄扭着身子踢打拦住他的几个小太监。
“母后!大胆!狗奴才,放开朕!朕要去找母后!放开朕!”
他是皇上,平日里的少年老成做的入木三分,可他也是个孩子,由江晚儿自小抚养。
孩子童年的乐趣江晚儿并没有剥夺,甚至还纵养出了他一些孩子气的任性:“亚父!亚父!你让他们放开朕!朕要去找母后!朕要跟母后一起走!”
连戚站在一旁,远眺出嫁的队伍。
等到彻底看不见了,连戚才挥退了几个被踢得直抽冷气的小太监,俯看齐暄。
“觉得难过还是生气?”
齐暄本打算伸手拽他衣袍往楼台下面跑,可看到他的眼神又生生地停住了手。
连戚伸手地给他一个薄薄的书信,淡声道:“这是太后娘娘让臣转交给您的!皇上,接下来的话臣只说这一次,您要好好记住!”
齐暄仰头看向他的侧颜。
他一直觉得亚父是高大的,沉稳的,从小到大,仿佛什么事儿都难不倒他,但他从未见过亚父脸上有这样的沉重的神色。
“太后娘娘并非您生母,但她却一力为您撑起了如今的皇位!今日您留不住她,是因为您太弱小了,齐国太弱小了,才会受人辖制,不得不有今日离别。不管她信上跟你说了什么,请您知道,她一直希望您能做一个好皇帝,善待百姓,培植清廉,更希望您以后能开疆拓土,名垂千古!您还小,这些事情还有时间学,有时间准备,臣会和太后娘娘一直看着您的。”
齐暄心中一慌,思考之前,话已出口:“亚父……也要离开?”
连戚转过头来,第一次单独对着皇帝笑了:“天高水远,臣怎能让太后娘娘孤身一人?臣这些年已经帮您将朝堂清理干净了,五年之内,朝廷三品以上官职勿要再变,五年后,臣相信您一定会有自己的安排,太后和臣,只能帮您到这里了!”
连戚交代完,缓步走下楼台。
齐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瞬间长大。
使团离京十日后在涴国边境传来消息,出逃太妃荣氏以身侍匪,勾结草寇袭击了使团,太后江晚儿和荣氏双双坠崖,尸骨无存。
消息送达齐国国都,举国哀痛,皇帝罢朝三日,亲自为她立了衣冠冢,追谥号元纯圣纯皇太后!
涴国皇帝霍隼命使者亲自送来挽联,国书对此事的哀痛,并表示三年之内不再娶后!
大齐和涴国交界处最繁华的云城。
街市上人声鼎沸,地价在云城封尖儿的春庆路新开了一家字画铺子,名曰晚戚画坊。
不同于别的商铺,开业时鞭炮齐鸣,捧场恭贺的人络绎不绝,这家铺子开的静悄悄的,一点儿吆喝的意思也没有。
但门面够大,里面的装饰的也极其清雅意趣,就是那些个干活的小厮丫鬟举手投足都是藏不住的规矩礼仪,让人忍不住想进去一探究竟。
百姓们正纷纷猜测这东家到底是何许人,就见手里转着两颗石球,脸上满是猥琐的芮六带着一帮身彪体壮的走了过来。
“哎呦,真倒霉!这刚刚开业就被胡恶霸登门!”
“开这种铺子的都是些文弱的,今日怕是要被剥层皮啦!”
芮六站在铺子跟前,周遭的人立刻退避三舍,门口立刻空出一片。
“听闻云城新来了位画艺极好的夫人,我芮六今天也来开开眼!”
门口的上了年纪的妇人看他一眼,没吭声,转身去了后间。
其他人的小厮丫鬟也像是没听见似的,继续忙活手里的活计。
芮六脸上不好看,三角眼一瞪:“给脸不要脸?也不打听打听你芮六爷在云□□字!来人,进去给我搬,好看的画都给我带回去,其他的全他娘给我撕了!”
身后的壮汉闻声上前,只是半只脚还没踏进铺子的大门,就被那看起来不起眼的小厮一脚踹到门外。
娇软却不失威严的声音从铺子里传来:“妾身今日新店开业,不欲见红,若是喜欢字画的大可进来一观,若是捣乱,还请另寻他处。”
声音方落,一位身段玲珑,杏眼樱唇的俏妇人就从铺子里走了出来。
丫鬟小厮见到她,立即恭敬的行礼,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哪个大户人家的正堂。
小妇人走动间裙裾摆动,举手投足都是贵气的优雅,衬得身后的字画都清逸了几分。
“小店开张,多谢诸位捧场,里面准备了茶果点心,感兴趣的客官不放进去看看!”眉眼弯弯朝着外面围观的人大方一笑,转头吩咐旁边丫鬟大半的少女,“秋桑,若是再看见不开眼的,让李合他们带人直接丢到县衙,大齐什么时候还惯着这些泼皮了?”
芮六被挤兑得面红耳赤,张嘴就要开骂,身后的人群忽然一静。
“夫人,发生何事?”清冷低哑的声音在安静的铺子前响起,小妇人杏眼弯成新月看向来人:“相公,有不开眼的来捣乱,不过已经被连十三打出去了。”
朝着小妇人说话的男人身姿挺拔,站在人群里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铅灰色的直裰收拾得板正,人如修竹,劲瘦挺拔,剑眉朗目,看着自家夫人的时候带着毫不掩藏的关切和宠溺。
只是他转过眼看见下面早就吓到有些失神的芮六,眉头轻蹙,眼底的温度骤失,微侧首问旁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