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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无情道
这些天九重天来了不少宾客。
毕竟是天后的寿诞； 排场自然非比寻常人家，比当初狐王的婚礼更加盛大。
而且这次来参加寿诞的都是些达官贵人、各界之首，施淼还看见了几个熟人； 比如妖王的两位儿子，万俟渊和万俟鹿元。让她意外的是，天宫竟然还要请了魔界，十二魔域的魔王来了两三个，玄冥州的乌荨和明幽州的君如战也来了。
除此之外，施淼还看见了分别半个月的秦素衣。
在这里看到秦素衣； 她并没有感觉到意外； 毕竟秦素衣的母亲是鹤鸣宗的掌使之一，而父亲则是仙云宗随玉峰的长老，纵然现在仙云宗没了； 但以前的威望还在。
天后寿诞如期而至。
这一天天宫极为热闹，处处都透着喜庆。
寿宴安排在了太极宫； 天帝天后坐于主位； 宾客们依照尊卑分别坐于两侧。
令施淼没想到的是； 姬无忧的位置竟然靠前，都快跟万俟渊排在一起了。
万俟渊一副笑面虎模样，他举起杯，隔空跟姬无忧碰了碰杯； 故作惊讶，“姬公子； 没想到你也在这里，真是巧了。”
姬无忧抬起杯子，象征性地碰了碰空气，算是应承下他这杯酒了； “万俟世子别来无恙。”
万俟渊嗐了声。
两人假模假样地客套了两句，便听到天帝身边的太星星君开口了。
“寿宴开始——”
各界轮流送上来了寿礼。
轮到魔界时，除了乌荨和君如战外，还有青迦与青魇。
既然姬无忧不在魔宫，那他们两位魔使就得亲自到天界送礼。
青迦行了礼，恭声道，“尊主自巡游回来后，一直处理十二魔域之事，近日又闭关修炼，实在无暇亲自参加天后娘娘寿礼，尊主心感愧疚，特派属下送来了薄礼，恭祝天后娘娘寿与天齐。”
天后弯了弯眉眼，“魔尊有心了。”
天帝笑了笑，也插话进来，语气客套，“魔尊勤政爱民，我天界应该多学习学习才是。”
天帝刚说完这话，施淼明显听到身后一声轻嗤。
紧接着，姬无忧的声音响起，“天界这些人真是虚伪。”
施淼：“……”
这话有几分正确，但她没法接。
各族送完贺礼，便有仙子入场起舞助兴。
施淼之前看过狐王婚礼上的舞蹈。
小狐女跳得舞热情洋溢，带动着宾客们的激情。而这些仙女跳得就不一样了，跳得规规矩矩，也不是说跳得不好，就很难引起宾客们的注意。
施淼看了会儿，就没什么兴趣了，窝在姬无忧怀里打着瞌睡。
姬无忧摸了摸她的猫猫头，放下酒杯，起身离开了寿宴。
今日天后寿宴，宾客都在殿堂里去了，外面冷冷清清的，除了偶尔巡逻的天界士兵经过。
施淼睁开眼，疑惑道，“怎么出来了？”
姬无忧没回，他看着不远处的灵兮神女的雕像，微微出神。
施淼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心中不由感叹。
这灵兮女神雕刻地栩栩如生，眉眼温柔漂亮。
“灵兮神女真好看。”
她忍不住道。
姬无忧很轻地嗯了声。
施淼仔仔细细地看着灵兮神女的眉眼。
当初女娲根据自己的模样创造了人类，人有美丑之分，而神却没有，他们一直都是美丽的存在。
灵兮神女外貌无疑是漂亮的，就算是雕像也不能减分。
当初鸿蒙顿开，创世神一共有十二位，他们是天地孕育出的神明，在这些神明中，只有灵兮神女有配偶。
而后来神魔大战时，十二位创世神明相继一一陨落。
既然如此，那姬无忧是第十三位神？
可他本体是龙啊。
施淼看着灵兮柔和的眉眼，脑海里突然蹦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不由得看向了姬无忧。
有没有可能，姬无忧这个神不是天地孕育出来的，而是另外一位神……
这个想法太疯狂了。
可是有些想法一旦确立，就很难推翻。
姬无忧拍了拍施淼的猫脑袋，神情淡淡的，“回去吧。”
施淼收住想法，应了声。
刚应下来，耳朵里突然传来了动静，她顺着动静“看”了过去——
是万俟渊和秦素衣。
他们两个怎么会同框？
施淼回忆起原文里的画面。
按照原文的时间线发展，这会儿万俟渊已经知道了是秦素衣杀死了容月枝。
以万俟渊的性格，他肯定会给容月枝报仇的。
秦素衣战斗力不弱，可是跟万俟渊比起来，她是占不到优势的。
想到此，施淼连忙拉住了姬无忧，“我怕万俟渊乎会对素衣不利，我们去帮帮她吧。”
姬无忧嗯了声。
稍许，他看向不远处慢慢走近的人影，脚步一顿，微微勾了勾唇，“看来，这个好人我们当不成了。”
施淼顺着姬无忧的视线看过去。
是位穿着白色长袍的俊朗星君。
…
宴席上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秦素衣陪母亲应酬了会儿，就寻了个借口出来了。
没想到一出来就碰到了妖王之子，万俟渊。
她跟万俟渊就阆风秘境有过一面之缘，但并无交集，也不熟。
就在她纠结要不要打个招呼是，就看到万俟渊径直走过来，然后直接举剑相向。
秦素衣敛着眉，“万俟世子这是何意？”
“容月枝是你杀的？”
万俟渊一脸盛怒，几乎目眦尽裂。
明明容月枝只是他的丫鬟而已，可是在她消失的这段时间，他心里像是压着一块石头，闷闷的，很难受。他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情绪，以为是私有物丢失后的失落与难过。
可当他听那几个仙界弟子说起容月枝已死时，他顿时心绞难忍，像是有小刀在一点点地挖着他的血肉一般。
他这时才明白，他已经爱上了容月枝。
后来，他多方打听，才知道杀死他心爱之人的是秦素衣。
秦素衣愣了下，随即嘲讽地勾了勾唇，“是我。”
“难不成，万俟世子也喜欢她？”
“也？”
万俟渊眉眼瞬间冷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秦素衣哼笑，“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喜欢她的，可不止世子你一个。”
万俟渊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秦素衣继续说，“可惜呀，她谁都不喜欢，只喜欢她的师父澹台玉，你们都……没机会了。”
“世子，你知道吗？她死的时候，念的不是你的名字，她压根就没想起你来。”
“我杀了你！”
万俟渊双眸似乎要喷火了，恨不得将秦素衣撕碎。
“本王今天就替心爱的女人报仇！”
秦素衣迎上他的眼神，语气不屑，“看来，万俟世子也要为爱出手了。”
这半个月，她已经遇上好几个说要给容月枝报仇的人了。
就连澹台玉都把自己赶出了仙云宗，不仅如此，他还废黜了父亲随玉峰长老的身份，并且扬言下次再见到自己，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他们一个个的，都中一种叫容月枝的毒，只要杀了自己，才能解毒。
秦素衣眸中嘲讽意味更浓。
万俟渊哼了声，他不再废话，直接挥剑攻来。
秦素衣已经是金仙后期修为，实力并不低，但相对于万俟渊来说，就不值一提了。
她只能被动地躲着万俟渊的攻击。
几招下来，秦素衣就落入了下风。
显然万俟渊今天是铁了心想杀自己，他已经疯魔了，完全不顾这里是天宫。
就算得罪了天界，他也要杀了自己。
秦素衣捏紧自己的本命剑。
反正今天是逃不过去了，不如就爆了自己的本命剑。
她口中的默念着，刚准备捏碎长剑时，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道清冷男声。
“万俟世子好大的胆子，竟然在天宫杀仙界弟子。”
秦素衣还没回头，一道剑光从她面前划过，挡住了万俟渊致命一击。
而万俟渊因无暇抽手反击，直接被这剑光击飞，摔在了几米开外的地方，发出“砰”的一声。
秦素衣这才回了头。
她认识这位星君，是九重天的九曜星君。
秦素衣从地上站起来，擦掉唇角的血迹。
万俟渊怨毒地看着九曜星君，“九曜星君，这是本王跟她的事，请你不要插手！”
“那本君一定要管呢。”
九曜眉眼冷峻，语气不容置喙，“这里九重天，不是万俟世子撒野的地方。”
“倘若世子今天当真杀了她，就不怕挑起仙妖两界的矛盾？到时候世子可是千古罪人。”
万俟渊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跟变脸一样。
“如果世子真要杀人，不如先过了本君这一关如何？”
论实力，万俟渊还是比不上九曜。
他迎上九曜那双清冷有余的眸子，最终败下阵来，心有不甘地收了剑。随即，他又看向秦素衣，不忘放下狠话，“今天有九曜星君在，本王暂且放过你一马，下次可没这么简单了。”
说完，万俟渊转头大步离开。
秦素衣捂了捂胸口，她今天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
“多谢星君。”
这半个月来找她的，都是要杀她的。
第一次，有人是来救她的。
九曜星君垂眸，一双浅眸打量着她。
秦素衣顿时如芒在刺，“九、九曜星君？”
九曜收回了目光，突兀地开口，“你适合修行无情道。”
—
宴会尚未结束，姬无忧就带着施淼回了青莲殿。
没过多久，青迦与青魇也过来了。
今天人多眼杂，没人注意这两位魔使去见了青莲殿的姬斐公子。
姬无忧将两人带到了书房，并设了一层结界。
他结界一般人是窥探不到的，就连天帝都不行，除非有人修为高过他。
施淼没跟着姬无忧进书房，她回到房间，打算打个盹，休息一会儿。
她刚眯上眼睛，就察觉到空气中的仙气波动了下。
又是风泽来找她了。
施淼晃了晃猫尾巴，并不想理。
见她迟迟不现身，空气中的仙气波动地更厉害了。
施淼：“……”
没完没了。
她被风泽吵得不行，不耐烦地睁开眼，跳下窗户，走到仙气波动的源头。
果然是风泽。
风泽抬起小肥爪，兴奋地朝她招了招手，“今晚主人忙无暇顾及我，我才抽出时间找你，怎么样？我给你的六界秘闻大全看完了吗？”
施淼：“……”
说起这个，她就一肚子的气。
玉简都被姬无忧毁了，她看了个寂寞。
施淼嘟了嘟嘴，“玉简上都是编的，根本没有什么真实故事。”
特别是姬无忧那个，太扯了。
风泽咦了声，“你想知道什么真实故事？问我！这六界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见它这么臭屁，施淼嘁了声。
风泽扭捏着，“你问嘛，我真的什么都知道！”
“不骗你的！”
施淼被他缠着，没得办法，只好象征性地问问，“那你知不知……”
突然地，她脑海中闪过了一副画面，不确定地问，“你真的什么都知道？”
风泽自豪地抬了抬小下巴，“自然！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施淼试探性地问，“那你知道怎么清除刻在神魂上的印记吗？”
“刻在神魂上的印记？”
风泽摇摇头，“这个，我不知道。”
施淼皱眉，“你不是说你什么都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