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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明蓁抬手过去纠正弟弟的握笔姿势,示意他继续写。
自己缓缓起身望向贺明蓉,回以一笑:“无妨,不知妹妹前来可有何事?”
贺明蓉巴掌大的小脸,眉眼清丽,俏皮一笑:“并无他事,只想着几日未见姐姐,心中甚是思念。”
贺明蓁邀她去亭中入坐,以免打扰正在书写的弟弟,二人刚一入坐。
雨霏便奉了茶来,贺明蓁亲自给她斟茶,笑道:“近来天气闷热,我实是不愿多走动。”
顿了一顿,看向贺明蓉复又打趣道:“听闻近来府中来了好几位媒人,俱是来为你说亲的,不知道妹妹心中可有看中的。”
自从自己的亲事一定,杜姨娘也急了起来,因贺明蓉只比自己小了半岁,已有意无意的去母亲跟前说过几次了。
贺素卿虽有几分喜爱杜姨娘,但对妻子亦是敬重,从不插手内宅之事。
贺明蓉面带红霞,嗔道:“姐姐快别笑话我了,婚姻大事自是全凭母亲做主,母亲选中的定是极好的。”
贺明蓉眼珠一转:“倒是听说祖父对我那未来的姐夫,赞不绝口,也不知我什么时候能见上我那未来姐夫一面啊。”
贺明蓁但笑不语,灿若芙蓉。
“姐姐你真好看,特别是这一双眼睛,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双眸了,真正的眉眼如画。”
贺明蓉望着眼前的长姐真心实意的夸赞道,心中有些酸涩。
随即又“哦”了一声,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笑嘻嘻的又开口:“对了,祖父寿辰将至,想来我那准姐夫应当也会来吧?”
贺明蓁点了点头,笑言道:“嗯,应该会来,怎地,你还要去偷看他不成。”
“那是自然,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我未来姐夫长什么样了,姐姐你到时候可不许向母亲告状哦。”
贺明蓉嬉笑道,眨了眨眼睛。
贺明蓁望着她,笑着摇了摇头:“你啊你。”
姐妹二人又闲扯了几句,贺明蓉就带着侍女离开了安澜院。
雨雪望着离去的主仆二人,心中鄙夷。
这个五小姐仗着杜姨娘受老爷宠爱,自己也常在老爷面前讨巧卖乖,哄得老爷很是开心,日常吃穿用度竟隐隐和自家小姐比齐。
偏又那张嘴惯会哄人,夫人和小姐也从不说她。
雨雪每回见她花枝招展的模样都觉得心中愤愤。
偏偏这人又时常爱来安澜院中晃悠,以为自己有多招人喜欢似的。
送走了贺明蓉,贺明蓁又回到院中的那颗老槐树下。
见弟弟已经写完,正端坐着等自己过去,摸了摸他头上的总角,又捏了捏他白嫩嫩颇有肉感的脸颊。
轻笑道:“好了,别皱着眉头了,人都已经走了,小小年纪赶明儿都快有皱纹了。”
弟弟不喜欢贺明蓉,总说她坏,早几年倒也没有这么排斥她。
只因前年有次在家中见她打罚奴婢,竟拔了头上的簪子直直往奴婢身身上刺去。
那婢女身上被刺了好几个血窟窿才见她停手。
自那次回来和贺明蓁说过此事后,弟弟就很排斥她的亲近了。
弟弟要明年才满十岁,那时不过才六七岁刚刚记事时。
想来是当时那一幕对他刺激太过大了,任凭后来贺明蓉这么讨好他,他都对她爱搭不理的。
贺明蓁对此也没说过什么,她也一直对这个妹妹很难真正的亲近起来。
总觉她常常是带着面具在和自己说话,那种感觉怪怪的。
加之她上回在纪府发生的那个意外,当时她之所以会去湖边。
正是因为贺明蓉说听纪府侍女说湖岸风光不错,邀她过去的,随后她称有事自己先行离开了。
贺明蓁本就想寻过清净处,不欲到那人多处。
见岸边甚是幽静,且湖面波光粼粼,微风拂柳,便留了下来。
后又见岸边好似掉落了块女儿家的帕子,猜许是哪家贵女遗落下来的。
想着女儿家的东西万一被府中仆从或者外男拾到了多有不便,便想走前帮忙捡起。
谁知那岸边泥土甚是软滑,一个不慎竟跌落湖中。
雨雪不会水只得在岸边焦急呼救,遂有了后面那一出。
现在想来当日种种看似都是意外,但总还是觉得太过巧合了。
“哎呀,姐姐你又揪我脸,我要去同母亲说,我的脸就是被你揪肿的。”
明博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瞪着她,嘴角嘟起,摇头晃脑的想脱离自家姐姐的魔爪。
贺明博正是小孩贪嘴的时候,又是家中老幺,贺府上下都宠着他,是以被养的玉雪圆润的。
又因年纪还小,圆头圆脑的,像极了那画像上的童子,看着很是招人疼爱。
贺明蓁就时常喜欢捏他的脸,觉着肉呼呼的,手感甚好。
“阿姐,与你定亲那人是不是不好?我常看见母亲叹气,我上次还听见玉嬷嬷和母亲说悄悄话,说那人是穷乡僻壤出来的,家里很穷的,饭都吃不饱的。”
明博说着又皱起了眉头,在他心中如果连饭都吃不饱了,那也太痛苦了
近来因为他的体重过重,母亲都不让侍女给他吃零嘴了。
贺明蓁看着弟弟这小大人的模样,无奈的笑着问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可是听见方才我与你二姐姐的谈话了。”
“好啊你!写着功课还走神是不是?你说说我该怎么罚你?”
贺明蓁说完伸出纤细的食指点了点弟弟的额头。
“我不是故意的,她那么聒噪,我想不听见都不行。”
明博嫌弃的哼了声,说完又拽着贺明蓁的袖子,小声道:“阿姐,我去求求祖父让他给你换一家好点的行不行?”
贺明蓁看着年幼的弟弟那脸上明晃晃的担忧,心中感动。
抬手又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开口:“你上回在母亲那里定是听错了,他姓何,可厉害了,年纪轻轻的就被选为庶吉士了。”
“姐姐悄悄和你说啊,咱们爹爹可都没他厉害,姐姐很开心,你可不许去祖父那里乱说,当然如果以后我的阿弟也有这么厉害,姐姐会更开心的。”
“嗯,阿姐,以后我要比他还要厉害!”明博重重的点点头
“那这样的话,以后我们的小明博作功课时可不能再偷懒了哦。”
“阿姐~~”一说到功课,明博苦着一张小脸,幽怨的看着自家姐姐。
·······
秋去春来,贺府内的海棠花开了又谢,寒意侵袭,奴仆们都早已换上了冬衣。
府中上下一派忙碌的景象,皆因两日后便是贺老学士六十五的寿辰了。
贺老不欲大办,但因学生与亲朋太多,即使不大操大办,也预算了近六十桌的宾客。
贺家大夫人早早的便与弟妹商量着张罗宴席了。
自贺老夫人病逝后,贺家便一直是贺家大夫人掌家,一般年节时府中忙碌之时,二夫人也会帮衬些。
更别说公爹寿辰这种大事,做儿媳的更是不能躲懒了,事事恨不得亲力亲为,力求做到尽善尽美。
这段时间无论是大房还是二房都忙得脚不沾地的。
明蓁因即将出嫁,这次府宴二夫人便带着她一起打算让她先实践实践。
先前虽早就教过她管家之事,但真正动手让她去做却少之又少。
第5章
转眼到了贺老学士寿辰当日。
贺府内宾客云集,烛光相辉,一片喜气洋洋。
贺家的小辈们均一早齐聚西院给贺老学士拜过寿了,此时都在各司其职的盯着寿宴待客一干事宜。
何为安作为准孙女婿,也早早到了,承上贺礼后,仆人将其领到贺府园中先稍作歇息。
园中已聚了不少人,多是朝中同僚和些名士,见还有几位翰林官员,何为安走过去同他们见礼寒暄。
一番寒暄过后,何为安找了个人较少之处,静静坐下。
脑中在沉思事情时,忽觉衣袍被人扯了一下,转头低下一看。
见一位大约八九岁的长得颇为圆润的小童,正拽着自己的衣角。
何为安知道贺明蓁有个弟弟,今年九岁,见这小童衣着用料考究。
猜想他应该就是贺府那位最小的小少爷了,果然下一秒小童就开口证实了他的身份。
“你就是那位和我阿姐定了亲的何庶常吗?”小童抬头问他。
“是我。”何为安点点头,看着他。
“那你以后要对我阿姐好些,虽然她总爱揪我脸,还老盯着我功课不许我偷懒。”
“但她还是我最喜欢的阿姐,我阿姐可漂亮了,你若见过她也会喜欢她的,你以后若是敢让她伤心了,我定不会放过你的。”
贺明博说完圆溜溜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何为安,像是在等他的承诺。
何为安看着眼前这个小童,忽然想起了那日在纪府时的情形。
当时抱她上岸时,因两人俱是一身狼狈,他不过匆匆一瞥就转开了视线,连她模样都没看清。
到现在唯一还有印象的,就是抱着她时掌下触感那纤细柔软的腰肢。
以及那匆匆一瞥那张白得晃人无一丝血色的小脸。
何为安收回思绪,看着眼前的小孩,脸上笑意清浅,回他:“好。”
贺明博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中欢喜,脸上立马扬起了笑意。
正欲再开口时,忽然听到传来找寻他的声音。
匆忙开口:“那你要记住你说的话哦,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下次你来府中时,我再来寻你玩。”说完就急忙跑开了。
何为安看着那慌张离去的小身影,为自己突然多了一个这么小的兄弟,心中失笑。
不过想想他倒也没说错,自己到时娶了他姐姐后,他可不就是自己的兄弟了。
贺府寿宴一过,立马就临近年关了。
庶常馆也在前几日闭馆了,寒冬腊月的,因着各家采买年货,街上行人到是不少。
昨夜刚下了一场大雪,城中一片银装素裹的。
巡城营的一早便组织了人铲去了城中道路上的积雪,保持城中道路通畅。
天寒地冻的,何为安已经好几日没出门了。
此时正窝在家中案前,奋笔疾书,眼中带有倦色,他前几日接了个活。
今日便是交稿之日了,之前写了几篇,却怎么都觉得不甚满意。
昨夜望着窗外的风雪,忽而文思如泉涌,一提笔就停不下来。
熬了一宿通宵,望着昨夜的成果,心中欣慰,正提笔抄录之时,门外传来了敲门之声。
在庶常馆学习的庶吉士们,吃住都得自己解决,何为安在馆选过后。
便找了人伢子租了这处离翰林不远的城西青石巷的小院子。
因为喜静他未与人合租,上京城中物价贵,这小小的院子更是一月要三两银子,半年一付。
好在他之前在老家时积攒了一些积蓄,到了上京城不久后又重操旧业帮人写代文章,手头到还有宽裕。
因家中清贫,何为安早在十三四岁时,除日常学习外,便是想着怎么赚钱。
他帮书馆做过抄录,字画,各种各样的活计,书馆掌柜知道他是府学的学生,知道他家贫。
后来有次偷偷询问他愿不愿意帮人代写文章,不论哪个时代的文人学子们都是颇有傲气的。
而能考入府学的学生们更多是眼高于顶的。
在他们看来自己心血所著的文章,若是交于他人署上他人名字。
无疑于是在出卖自己的灵魂,羞辱自己的名节,是为所有文人所不齿的,要遭人唾弃的。
何为安到不在乎这些,对于这种文人节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