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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安眸中神色变了又变,听到小侄子的话,他敷衍的点了下头后,起身就走了。
难怪二哥早上会突然提出要回老家,还说二嫂要把彭勇一起带回去。
当时他还觉得纳闷,彭勇做的好好的,二嫂为什么执意要让他跟着一起回,原来竟是生出不该有的龌蹉心思来了!
想着这两个多月自己不在家中时的场景,以及那块被他偷去的帕子,何为安面色黑的如同这夜色一般幽暗,咬了咬后槽牙,嘴角扯出一个冷漠的笑来。
做错了事就想走,怕是没这么容易。
回到房时,他已经敛去方才所有的情绪,明蓁见他回了,闷闷不乐道:“大嫂二嫂她们说要回老家了。”
“不止她们。”
何为安走她面前,对上她的眼神,“年年,刚刚娘和我说,她也想一起回。”
“为什么?是在府中那里不开心了吗?”明蓁急忙问道。
何为安摇摇头,“你别多想,娘只习惯了老家的生活了,在上京她也不认识什么人,整日也都待在府中觉得不自在,想着回老家还可以帮大哥二哥看看孩子们。”
“怎么这一下就都要走了,昨天都还好好的。”
何家人在的这两个多月里,明蓁觉得日子过的都快了许多。
每日她再也不用掐着时间等何为安回了,也不会觉着自己整日无所事事,有荣荣吵着,再去婆母那里说说话,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别想了,等过一两年我们再把娘接来上京住住,到时候说不定她就习惯了。”
自己母亲是个闲不住的人,本来这次来上京就是因为当初年年怀孕她才特意赶来的照顾她的,可谁出了那样的意外,如今整日让她拘在府中,她自是习惯不了,何为安也看得出母亲想回的心,怕是不会比大嫂晚,他也不好强留人。
“嗯。”明蓁低落的应他。
夜里,都有心事的夫妻二人早早歇下了。
屋里的窗户打开了一些,夏季夜里的风吹来都是热的。
睡到后半夜,何为安突然醒了,他胸前起伏急促,闭眼重重呼吸了一下,方才他竟然梦到彭勇偷窥妻子的一幕,此刻的他只觉得房中闷热的慌,心中的躁意让他再也无法睡下。
皎皎的月色透过窗户洒进房间,何为安看着妻子熟睡恬静的容颜,脑海里忽然浮现了他们最初在纪府相遇的那幕,他抱着落水的她上岸
那一日她穿着一件海棠红的春日裳裙,被打湿的衣裳牢牢的贴她窈窕动人的身姿上,那时他抱着着她,他和她肌肤相贴时,他能清晰的觉察出她和自己的不同,她整个人就像是幼时家中新做的棉花被,软。绵的不像话。
当天夜里回去,他就做梦了。
他是男人自也懂得男人,想起帕子的事,他只觉得心中的那股火更甚了。
看着身边睡梦中的人面上那抹娇妍如桃色的双唇,何为安觉得自己渴的不行。
明蓁是被热醒来的,感觉快热的喘不过气来了,浑身都热热的难受。
刚睁眼感受到自己身上的异常时,她还睡意昏沉,他突然的闯入,让她一下子醒了过来。
“夫君你怎····嗯”话还未说完就变得支离破碎了。
燥·热的夏夜,何为安一声不吭,唯有此刻他才觉得妻子是属于他的。
自己本身和彭勇是一样的人,若是有一日妻子知道了他最初的动机,还会不会这般温顺的待在自己身边了?
······
翌日,何为安散职回来时,何家人都已差不多收拾好行囊了,第二日便要回老家了,从母亲房中出来,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东院中唯一一间紧闭着的房门,又看了眼二哥二嫂的屋子,转身要走时,荣荣看见了他高高兴兴的追了上来。
“小叔叔,你要找我舅舅吗?,我娘让舅舅去街上买东西去了。”荣荣见他刚刚看着舅舅的屋子,以为他要找舅舅。
自昨日小叔叔给了自己一个那么有趣好玩的木偶后,荣荣已经忘记他前日让母亲揍自己的事了,此刻看见他欢欢喜喜的又跟了上去。
“荣荣,小叔叔突然想起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你去小叔母那里,她哪儿做了好多好吃的,给你们明天带回家去的。”
听见有好吃的,何为安话音才一落,小短腿转身就朝他们院中跑去了。
何为安这一次出去,入了夜才回。
明蓁帮他更衣时,看到他手上突然多了些细小的伤痕,蹙眉问他:“你这手怎么又伤了?”
听见妻子的话,何为安才发现自己右手关节处都带了些轻微细痕,他动了动手指,毫不在乎的笑着回她:“没事,不小心擦到什么地方了吧。”
“怎么衣服上也这么多灰。”明蓁看着他换下来的衣服上好几处都沾上了灰尘,帮他一一拍去。
“许是今日风沙大的缘故。”何为安从桌上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望了眼外面连枝叶都没动的槐树,明蓁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见他一连喝了三杯茶水,才放下杯子,心道今日这风莫不是被围墙挡住了,才只吹外面?
······
第二日一大早何为安和明蓁都早早起来送母亲兄嫂们,把所有行囊装车完毕后,何母拉着小夫妻二人细细叮嘱着。
荣荣此时也有些不舍这个漂亮的院子和脾气好得不得了温柔的小叔母,他恹恹的抱着自己母亲的小腿,缠着要母亲抱自己。
彭氏正听着母亲和小安说话,手摆了摆,“去,让你舅舅抱你。”
荣荣转身去找舅舅,才抱住他的腿就听彭勇皱眉难耐的“嘶”了一声,荣荣还在抱着他的腿使劲摇晃,“舅舅你快抱我起来。”
彭勇面色有些苍白,无奈小心的弯下腰去抱他,眉头皱得紧紧的,动作十分缓慢。
被抱起的荣荣,看着舅舅拧着的眉毛伸出小手使劲想把他掰直,却按压到一处鼓起来的地方,又用力按了一下,疑惑道:“咦,舅舅你这里怎么是肿的呀?”
荣荣摸了摸自己的眉毛发现是平平的,又使劲去按彭勇眉骨处肿起那出,发现了不同,他乐此不疲的玩着。
彭勇咬牙忍着,偏生怀里的小祖宗在还不停的动着,胸口和腹部的伤让他痛的直抽气,偏又不敢呼出声来,只能忍着。
好不容易等他们说完了话,上马车时,彭勇脚下一个踉跄摔了下去。
彭氏去扶他起来时,这才发现他眉骨上的伤,不知为何她鬼使神差的朝小安那边看去,发现小安也正眼神冷冷的看着弟弟时,她心虚的打了个哆嗦,忙扶着弟弟上了马车,不敢多说什么。
第45章
何家人走后; 何宅一下就冷清了许多。
六月初,太子萧晔遗体运回上京,葬入皇陵; 整个过程皇后自始至终未曾露面; 众人猜测皇后娘娘定是伤心过度,不忍白发人送黑发人。
太子英年早殇; 冯家也失去去了最后的支柱。
宫外的冯谦之多次想与冯皇后联系,可是送进去的消息都石沉大海,凤梧宫彻底隔绝了和外界的消息。
依冯谦之对妹妹的了解,他绝不相信妹妹会在此时闭宫。
太子虽遇难,但冯家还在,妹妹也绝对不可能就此撒手不管不顾,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宫中也出事了。
宫外的冯谦之心急如焚; 却无计可施; 如今也只有等他那位好友的消息了,太子突然死于意外,朝中亦有不少大臣怀疑过; 但圣上金口玉言一出; 朝中自是无人再敢提疑。
而纪家这边还尚未查明真正动手的幕后之人; 新的麻烦接踵而来了。
宠冠后宫十多年的纪淑妃失宠了。
自上月圣上在御花园偶遇惠贵嫔后,近一月来竟有大半都是歇在惠贵嫔的玉郦宫内。
本以为圣上对惠贵嫔只是一时兴起; 可随着中秋宫宴惠贵嫔被册为惠贵妃的圣旨一下; 朝廷风向突转。
太子出事后; 朝中纪家几乎开始一家独大。
如今魏国的成年皇子中楚王是最得圣心的,二殿下平王早早就去藩地了; 三殿下早夭; 四殿下天资愚钝被陛下所恶; 而其余诸位皇子,六七殿下不过才十二且又母族不显,再就是还有一位陛下建安三十年年才得的九皇子,如今不过才五岁,生母是位美人。
可谁知这七殿下的母妃突然就入了圣上的眼,被封了贵妃。
如今中宫皇后闭宫不理后宫之事,淑妃本是后宫之中位份最高的娘娘,这样一来惠贵妃还压了她一头,七皇子的身份在宫中也水涨船高。
而何为安作为圣上新给七殿下指的老师,一下就立在了风口浪尖之中。
云阳宫内
萧豫进来时,纪淑妃正依窗垂泪伤神,看见儿子来了,忙用帕子飞快的抹去面上的泪痕。
淑妃生得天姿国色,即使年过三十,但保养得宜的面上丝毫看不真正的年纪来,反而更为她添一丝独有的风韵,这也是她之所以能得宠如此之久的原因之一。
看着儿子那张长得和自己颇为相似的脸,纪淑妃出了神,是不是自己真的已经老了?
“七弟方才又被父皇叫到御书房去了。”
萧豫闲散的依坐在罗汉榻上,拿起小几上果盘内的一个刚由江南进贡而来的橘子在手中一上一下的抛着,看着自己的母妃似笑非笑的说着。
纪淑妃看了儿子一眼低下头,带着歉疚低落道:“是母妃没用,留不住你父皇。”
“哈哈哈哈哈,母妃你····哈哈。”
萧豫突然笑了起来,笑到后面眼角还溢出一滴泪痕,他心情颇好的剥开橘子,掰了一瓣去喂自己正在黯然伤神母妃。
看着递到自己嘴边橙黄的橘肉,和眉眼欢愉的儿子,纪淑妃没有直接吃下,伸手接过儿子手的橘肉,“豫儿,怎么连你也是来嘲笑母妃的吗?”
金黄色的果肉一瓣一瓣的被萧豫送进口中,他满意的点着头,这江南的上贡的橘子皮薄肉甜,比起北边的橘子来好吃的太多了。
“母妃,你不会还真以为是自己输给了玉郦宫的那位吧?”
“你看你桌上的这碟橘子这可是昨日才从江南上贡到朝廷的,今天就到了你的桌上,玉郦宫那边定是还没有的,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呢?”萧豫笑着问她。
“什么?”淑妃不解,不过一碟普通的橘子而已,这些年宫里但凡有什么新鲜玩意她宫中都是头一份送到的,这又有何稀奇。
“宫里的人都是捧高踩低的,那徐氏父亲不过一地方知府而已,她便是走的再高也是空中筑楼,无根基的,至于小七不过一乳臭未干的小子,母妃在担心什么呢?”
淑妃听完踌躇着开口:“先前陛下去她那儿时,你也说不用担心,可是···现在不过短短两月她都被封贵妃了。”
“贵妃又怎么样,难道到现在母妃你还没猜透父皇的心吗?”萧豫看着自己的母妃叹了一口气。
他接着又道:“当初的冯家和太子是多么的显赫,于是圣上便有了你这个宠妃和纪家,如今情况亦是同样,莫不是母妃认为父皇这十多年都没看中徐氏,就那日御花园一下就又入了眼了?”
对于自己这个心思简单的母妃,萧豫突然在想难道父皇当年就是看中母妃这一点才选中她的?
听完儿子的分析,纪淑妃更慌了,“那怎么办,你父皇定是因太子的事怀疑到你头上来了,要不为什么会这样做来对付我们母子。”
“那又怎么样?别说不是我做的,就算太子的死真是我下的手,我不是萧晔那个蠢货,也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