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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被瞬间冻结。
无形的力量将咖啡杯拿起，倒扣，冻成三层冰块的卡布奇诺掉了出来，但并没有触碰桌面，而是悬浮在一厘米的距离上缓慢旋转。
这样的演示无疑是在炫技，安娜的话语继续：“虽然你在教廷的红名单上，但那只是教廷的名单罢了，女巫联盟…并不会把它当作自己的评判标准。”
赵炎当然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不过他此时更好奇的是天赋女巫的能力——和克里奥娜相比，安娜完全是另一个层次的力量，能够把混合的牛奶和咖啡分离，这本身就是难以理解的事情。
所以他并未立刻回答什么，而是先伸手拿住了冻硬的卡布奇诺，仔细观察了起来。
赵炎见识过圣殿骑士的强大，也面对过主教的反抗，但与那些相比，这种细腻的控制，却是超乎他认知的全新力量。
“红名单流传已久，教廷的核心层却换了一茬又一茬，如今这个时代，他们的胆子是越来越小了。当初为了围剿卡珊德拉议长，付出三四百人的伤亡后还没停手。现在不过是死了两个主教，就迫不及待的宣布把你加在名单上。”
安娜看着面前乡巴佬一样观察卡布奇诺的赵炎，轻笑道：“所以…就算是以我个人来讲，同样不认为现在的红名单还有什么含金量——赵，你真的能够和卡珊德拉议长那种存在相比么？”
因为两人都在说法语，颜霜几人并未意识到其中的火药味。
倒是露易丝有些紧张的握住了衣角。她知道“女巫”这个群体有多可怕——中世纪信息不畅时，女巫就是黑暗邪恶和法力无边的象征，多少人都相信那些用蟾蜍和毒液制作药水的家伙们，能够轻松将人变成丑陋的动物。
如今一位强大的女巫就在面前，神情傲慢的试图激怒赵炎，她很担心接下来的事情会朝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但赵炎并未生气，他似乎真的对冻起来的咖啡感兴趣，头也不抬的回问：“你见过你口中的卡珊德拉议长么？”
这话让安娜有些卡壳，她才三十来岁，卡珊德拉一百多年前消失了，自己上哪儿见她去？
所以她只能回答：“虽然我并未见过，但女巫联盟有着翔实的文字记录…”
赵炎没有去继续驳斥她，而是顺着回道：“恩，我没有看过太多文字记录，同时也没见过卡珊德拉议长。毕竟在她活动的那个年代，我还在南美洲的丛林里呆着呢，对欧洲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安娜表情凝固，她微微蹙眉，似乎在判断着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在那之前，我也去过几次欧洲大陆。只不过总是赶上奥斯曼帝国入侵。战乱和瘟疫实在是太让人绝望，我在那时听过有关女巫的传说，也目睹过焚烧女巫的现场，只是从头到尾，我都认为他们烧的是普通人。”
屋子里懂法语的人不多，文森特算一个，克里奥娜和旁边的另一位女巫都不懂。而露易丝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你是说——你…亲眼见过？”
安娜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声音都有些发颤。
“我经历的东西，比你想象的要多一些。”
赵炎目光平静：“我面对过奥斯曼骑兵的正面冲击，也目睹拿破仑的炮兵将敌人轰成碎片。运气不好的时候，还被MG42机枪打中过胸口，但活了这么久，我都没见过任何女巫去影响战争的进程——在世界史上，我没有见过卡珊德拉…亦或任何异能者光明正大的登上舞台，去改变历史前进的方向。”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过去的人也已不在，比较这些…我想并没有太多意义。”
安娜使劲咽了口唾沫，虽然觉得这些话语太过荒唐，但她能感觉到——对方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赵炎端起自己的咖啡喝了一口，放下杯子：“知道为什么这家咖啡馆叫1037么？”
安娜表情僵硬的摇头：“你的生日？”
“不，这是我的年龄。”
赵炎缓缓抬起头。
第477章 认输＇
被那冰冷目光盯住的瞬间，安娜整个人条件反射般的站了起来。
“哐”的一声，她将身后的扶手椅撞出去小半米，咒术之书瞬间浮空身前，抬起的手掌微微张开，明显是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敏锐的感知让安娜身体紧绷，无形的力量包裹着身体，防范着随时可能袭来的攻击——“杀气”这种东西，在很多小说中被形容的玄之又玄，可于天赋女巫而言，对危险的预知能力是她们传承至今的重要本能…
然而赵炎没有任何动作，依旧坐在那里，两只手放松的搭在膝盖处。
这忽如其来的动作让旁边的两位女巫都吓了一跳，她们一时间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但安娜的反应还是让她们做好了战斗准备。克里奥娜轻声问了一句：“议员大人？”
安娜没有回应，她已经太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彻骨的寒意了，此时她擦发现自己的手指发麻，而两条腿正在轻微颤抖着。
这是人类千百万年来进化的本能：遭遇危险时，血液会加急供给双腿的血管，肾上腺素会让人忘记疼痛——所有的目的，都是为了让人能够尽快逃离捕猎者的追击。
但安娜终究克制住了这样的本能，她深呼吸，眯起眼睛：“所以…这才是教廷不愿惹你的真正原因？”
“我不知道。”
赵炎耸肩：“现在的问题是，它已经惹到我了。”
安娜觉得很荒谬，因为赵炎似乎根本没把教廷这个庞然大物放在眼里。
“你将这个秘密当做筹码？”
身为议员，安娜知道的信息更多——她立刻意识到教廷为什么三番五次找赵炎麻烦，而赵炎又为何以残暴手段进行报复…
永生的秘密，不知多少人想去追逐。而现在对方却将这个秘密坦白给了自己。
掌握这个信息，女巫联盟可以做很多文章，不过想到赵炎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她恐怕绝对不敢随意泄漏出去。
说是筹码，其实也算是诚意。不过安娜依旧持保留态度——几句话，并不能让她接受这种事情。
而没等安娜继续说话，赵炎已经缓缓站起身：“想要说服你，恐怕真的要动一下手才行了？那么…你准备好了么？”
话说到这里，安娜当然明白赵炎是什么意思。她毫不犹豫的在咒术之书上挥过，无形波动当即震荡而出，就算是不远处的林珊，都能明显看到安娜身旁的景物发生了扭曲。
天赋女巫之所以强大，就在于她们能够通过咒术之书加倍放大自己的能力，并且能在同一时间内释放多个法术。
淡淡光芒浮现中，安娜的长发像浸润在水中一样四散飘荡，前后不过一秒钟，她便冲着赵炎出手了。
克里奥娜和另一位女巫立刻后退数步，她们能够识别的法术就有四种：给赵炎的“束缚”和“精神冲击”，给自己的“念力保护”与“绝缘控制”。
近乎同时将涉及攻防的四个法术释放而出，已经能够说明天赋女巫的强大之处：多数人认为女巫不擅近战，实际上女巫联盟的每一位议员，都是近战能够从容面对持枪敌人的存在。
这一瞬间的施法后，赵炎的外套像是抽真空一样紧紧贴在了身上，无形的力量让他面部发生变形——但赵炎稳稳地站住，眼睛甚至都没多眨一下。
“好了？”
他开口问了一句，随后…抬起了手掌。
空气中传来了“咔咔咔”的碎裂声，同时咒术之书中的一页纸迅速燃烧起来——原本稳定漂浮的书籍开始剧烈颤动，安娜眼睛瞪大，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旁边两位女巫则是完全失语，且不说“精神冲击”没有造成任何效果，安娜的“束缚”正常情况下连熊都无法挣脱，怎么现在依旧是无效的样子？
难道这个男人免疫异能？
赵炎并未多想，他重心向前，手掌伸出去，随意的握住了那本漂浮在安娜面前的咒术之书。
指尖触碰的一瞬间，有明显的电光迸出，赵炎脸上露出好奇的神情，却稳稳的抓住了书脊，随即在女巫们惊恐的表情中拿到了自己面前。
那咒术之书一接触赵炎的手掌便剧烈翻动起来，爆发出的冲击犹如刀割，“哧啦”的声音中，将赵炎外套划出大量伤痕。他套在里面的长袖同样出现无数道裂口，皮肤也渗出了血液。
但赵炎的手掌却缓慢却坚定的抓住了封面，随即将咒术之书合上。
一切冲击，都在“啪”的一声中重归寂静。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安娜甚至没来得及做别的，便捂住嘴巴面色惨白的退了两步，跌进扶手椅后猛烈的咳嗽起来。克里奥娜赶紧从旁边拿纸，颜霜倒是热心，手指一抬，装在木盒里的纸巾便飞到了她的手中。
安娜接过纸巾，这时才能看到她咳出了鲜血。
而另一边，赵炎随手将身上的外套扯掉，出声道：“该我了？”
“我认——咳咳——认输！”
安娜根本不逞能，立刻喊出了声。结果说完之后咳嗽的更厉害，三四张纸巾都被殷红的血迹浸透，旁边两位女巫都有些慌，倒是赵炎随手把咒术之书随手往茶几上一扔，抬抬眼皮：“那边有洗手间，先漱漱口？”
“好…好的。”
安娜抱住咒术之书，在克里奥娜搀扶下跌跌撞撞的朝着离开。旁边的女巫拿着纸巾盒跟了上去，手里倒还不忘提着那个密码箱。
“炎哥…没事吧？”
这个时候，楼婷和楼康才敢出声。露易丝更是从旁边卡座快步走过来，因为赵炎此时的状况看起来不比安娜好多少——他他面颊上有十多道伤口，鲜血沁出不少，但随手接过文森特递过来的纸巾一抹，露出的皮肤上竟然连血痂都没看到便完全愈合了。
“赵，你的伤口…”
露易丝小嘴微张，她是第一次看到赵炎展露能力，因为即便是吸血鬼，也不可能在短短几秒内让伤口消失。
第478章 糖葫芦＇
“如果不这样，你怎么复活？”
赵炎笑了笑，随后开始将身上挂着的布条往下扯，同时对小跑过来、满脸惊异的林珊道：“楼上有我的外套，帮我拿一件下来吧。”
“好…”林珊立刻往回走，但还是不放心的回头道：“真的没事么？”
“放心吧。”
刚才短短几秒钟的对抗，并不像冷兵器战斗般拳拳到肉。不是当事人，根本无法体会安娜到底使用了什么样的招数。
颜霜倒是没什么意外的样子，只是弯腰一边把碎掉的杜嘉班纳外套拾掇起来，一边念叨：“挺好的衣服毁了…这可得让她赔钱！”
楼婷和楼康听的眉毛直跳，这哪儿是赔钱的问题啊——堂堂女巫联盟的议员，被人当面将咒术之书夺下并关闭，这说出去绝对能让对方名声扫地…
之前克利奥娜已经和他们普及过“咒术之书”的种种特点，因此楼婷终于没忍住，问道：“炎哥，你是…故意的？”
“对，想试试看这玩意有没有克里奥娜说的那么夸张。”
赵炎回答的轻松，但楼婷却觉得头皮发麻。
天赋女巫的最重要武器就是“咒术之书”，因此在任何时候，对咒术之书的保护都是重中之重。别看安娜施法时这本书就漂浮在面前，可这却是一个非常显眼的陷阱：重重保护自不必说，非持有者触碰时，必然会触发各种咒术反扑！
而赵炎就是这么强行突破了安娜的防御，扛着咒术的攻击强行将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