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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巧; 两人刚好在书房门口处撞上,谢凌川揉着脑袋一副头疼模样。
听闻谢依依唤他的清脆声响,才侧过了脑袋。
顿时转成了一脸的苦相。
“那群当官的谈事,圣上非得让我在里头听着,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听他这声抱怨; 谢依依生了几丝无奈。
她倒是知晓她兄长是真盼着清闲日子,可这番话落到旁人耳中,便是毫不掩饰的炫耀了。
“那还不是圣上信任大哥吗?”
柔声说罢; 她抬手替人推开了书房的门。
当初整个羽林军小队; 只有她大哥一人连命都不管,也要护住圣上; 如今一切荣誉都是他应得的。
谢凌川跟着她进了屋,却瞥了脑袋去看小窗外的竹林,耳根子微微红了红。
旁人的夸赞他上任这一年来,早已听腻,偏偏他这小妹对他的夸奖还是格外受用。
他做梦都不曾想过; 自己竟有一日能带着小妹住上这般大的宅子。
而这一切,还得归功于那位救命恩人。
想起此事,他不由得脑袋都有几分疼。
原先他可是欢欢喜喜地将谢依依交到了那人手中,谁能料到其后那些事。
他知晓谢依依不想回忆先前之事,只能在心里头憋着,坐到书案前,手支着脑袋,继续发起了牢骚:
“若是他们说些京城的事情也就罢了,偏偏说的还是那丰国之事,即便是邻国,可你大哥连京城都不曾出去过,哪里听的明白那些事?”
谢依依听闻他语中的“丰国”二字,脸色微微一顿,又倏然恢复正常,理了理衣襟,在书案旁的另一张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谢凌川侧过脑袋看了她一眼,见她敛下眉眼,一脸的乖顺模样,便也没忍住,继续与她说起那憋了大半日没法与人分享的事。
“听圣上说,丰国如今皇室内部可是乱的一塌糊涂,老皇帝死得突兀,连传位诏书也没留下,如今多的是人不服那太子。”
他猛然一顿,看着谢依依抿着唇的模样,似是有些不爱听了,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恰巧这会儿谢依依抬起了眸子,轻声问他:“大哥怎不继续说了?其后呢,丰国还是那般乱糟糟的局面吗?”
“那是先前传回来的消息,如今…也不知道具体如何……”
他这会儿有些摸不透她这个小妹的心思,呆愣愣回了句,见谢依依澄澈圆润的眸子一直盯着他,才吐出口气,继续说了下去:
“大抵也没有多少变化,应当还是乱的,今日那些大臣就是在争论,是趁此良机攻下丰国,还是给那位太子提供援助以便两国永结同好。”
“那果真是……”
谢依依搭下眼皮,顿了顿,才继续道:“挺无趣的。”
她一语毕,不待谢凌川接上,又立刻抬眸望着人,沉声道:“我今日特意赶来寻大哥,其实有些事要与大哥说。”
谢凌川喝着小厮刚斟好的热茶,以眼神示意谢依依继续说下去。
“外头那些流言……”
谢依依放缓声与他说了,他一听却猛然反应过来,连忙扬起嗓音将人的话语打断:
“放心!大哥绝对给你想办法压下去。”
谢依依看他惊慌失措的模样不由轻笑了声,他手下火急火燎喊他进宫时,都不曾见过他这么慌乱的神情。
她自是知晓谢凌川这是事事都将她放在了首位,二人的血脉如此,难以改变。
毕竟,她也是如此。
将心比心,若有能力,她亦不希望谢凌川遭受任何流言蜚语。
她起身走到谢凌川身侧,抬手揉了揉他刚褪下厚重铠甲的双手,嗓音轻柔地说道:
“反正现在已经这般了,也不必再压了,左右大哥每日遭受的流言比我多太多。”
压也压不出,这些事都能传进他们谢府了,还有何必要再压。
“不妨,依依再给大哥寻些压力,大哥一并顶着就是。”
她嗓音比外头微微拂过,撩起水面涟漪的春风更暖更柔,仿若那春风抚着人心,一日疲乏都如灰尘般被拂去。
谢凌川惬意地将后背贴在了椅背上,享受片刻,回忆着刚才小妹的话语。
才猛然反应过来,她刚才说了些什么,蹭地坐直了身子。
“大哥。”
谢依依放缓了手下了动作,又轻轻唤了他一声。
“我往后也不准备再嫁人了。”
她知晓谢凌川如今将旁人避之门外,是觉得旁人配不上她,但心底,是想着她能安安稳稳再寻个好人家嫁出去的。
是以,她嗓音再软,那番话也说得极为坚定。
果真,谢凌川眉头一皱,那俊朗的脸上显出一丝严肃,要开始说教她了。
她连忙赶在他之前说道:“我先前跟着那人学了些医术,今日听底下人说谢府西边的古大夫重病缠身,那一片都缺个大夫。”
“可你是个女子!”
谢凌川扬起了声,他实在没料到谢依依竟会有这样大胆的想法。
他这会儿实在想将那下人给抓起来,好好鞭挞一番。
“无事,南边亦有不少女郎中。”
谢依依没被他吓到,依旧细声与他说着理。
可谢凌川显然未听进去。
“大哥如今权势钱财都有了,怎就不能好好照顾你了?”
他说着捏紧了手里的茶盏,恨不能直接将这陶瓷杯子直接捏碎了。
谢依依倒是听明白了,她大哥并非忧心她抛头露面,是怕她嫌他不顶用,才要自个儿出去寻生计。
果真符合她大哥的性子。
她那双水润的杏眸一弯,继续温声解释道:
“依依只是觉得,闷在府中也寻不到什么事儿做,总归名声也坏了,还不如彻彻底底受了,出去接下那医馆也是寻了个善事。”
说罢,还顿了一瞬,柔柔的声里带了一丝威胁,“如今,依依年岁大了,大哥即便不肯也是无用的。我身上的银两也够我盘下一个医馆了。”
这些银两,是因她救了乐安性命,毫不客气从慕明帆那儿收下的。
谢凌川与她自幼待在一块儿,哪还能听不出她刻意展示出来的威胁之意。
他轻叹了声气,无奈道:“不嫁人就不嫁人吧,反正大哥也能养依依一辈子。”
外面那些个流言的确是拦都拦不住,总归那些人也只能逞一时口舌之快。
他这闭上双眸瘫在太师椅上的模样,显然就是妥协了。
谢依依继续绕到他身后,极为体贴地又给他揉捏起了肩膀。
果真,她想尽法子回来是对的。
这世间,恐怕也只有她大哥一人能这般纵容她。
*
叫“济世堂”的医馆没花费多少银子就盘下来了。
谢依依从府里带了两个小厮以及红玉过去打下手。
那位古大夫的徒弟也留了下来。
谢依依前几日就蒙着面坐在医馆大堂前,开了极低的价格替人看病开药。
医馆是附近唯一的医馆,价格也是真的低,还有那位古大夫的徒弟在旁打着下手。
哪怕她是个女子,旁人随口问过之后,便也任她隔着帕子探病了。
半个月过去。
她是谢家姑娘的身份到底未瞒住,但附近邻里皆连几声“活菩萨”“再世观音”将她夸上了天,那流言也进不了寻常百姓的心底,更何况春日多病,周边三四条街都缺不了她。
日子渐渐步上了正轨。
哪怕时常忙碌到暮色黄昏都不得闲,她心中也是舒适的,
到底没什么可令她忧心的了。
她趁着午时悠闲,悄悄伸了个懒腰。
再度睁眼,医馆大门处却多了个人影。
一时双眼迷离,身形熟悉,也没认出来是谁,只垂着眼眸轻敲柜台,带着一丝鼻音柔声道:“看病吗?到柜前来吧。”
那人半晌没动静,待她不耐烦准备抬头再管他一声时,他才动了身子,缓缓走到了柜台处,定住脚步。
迎着午时耀眼灼人的光芒,那人的面容被掩在了阴影下。
但那温润平和、俊美无俦的五官,依旧难掩光彩。
谢依依呼吸一窒,她过得□□逸,是真将先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细嫩的指尖按在柜台上,白得失了血色。
她要起身,去寻那两位习过武的小厮。
慕明韶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将手搭在了她那细软柔嫩的手背上。
不轻不重,恰好让她抽不出手,走不动路。
她真有些慌了,想出声喊人,却被眼前之人抢了先。
“依依,我已一无所有了,你收留我可好?”
那人浓墨般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她。
语调是少见的轻柔,这么听着,再配上他略显落魄的身影,竟真有几分无助。
第五十四章
谢依依看惯了他真实的面容; 如何都不敢信了他这副落魄的模样。
慕明韶就看着那墨发雪肤的小脑袋猛然晃了晃,全然是打心底的抗拒。
如此看来,那原先对着他的乖顺模样果然都是装出来的。
趁着他愣神的一瞬; 谢依依慌忙抽出了纤白细嫩的手,被人捂得太久; 已泛起了浅淡的粉。
她顾不得看,转过脑袋对着大堂的小门处唤了一声“红玉”。
回来时,她已想好了,有谢凌川的身份做依仗; 绝对没必要再对慕明韶有丝毫的惊惧,
可这会儿瞧见了; 身子根本不受她控制,不住打着颤。
等着小门的帘子被掀起,红玉手捏着扇火用的棕榈叶扇子走出,她连忙起身走出柜台到了她身侧。
掩在青翠齐胸纱裙下的曼妙身姿轻轻打着颤,指尖触到红玉的衣角; 她心底才略略松了口气。
“依依。”
慕明韶闭上眸子,缓缓侧过身,抵在柜台; 再睁开; 眸中情绪复杂的令人无法捉摸。
再一回寻不到谢依依身影之时,他便知晓; 先前二人温馨的模样皆是她佯装出来的。
他,实在不必为了这样一个女子耗费太多心神。
白日里还能理智地思索一番,入了夜,对着空空如也的身侧,时时刻刻都是一种折磨。
那沁人的淡雅香气似乎就在鼻间。
他没撑住两日就换了卧房。
如此; 他才发觉,并非触景生情,那撩人的身影根本就是刻在他脑中,闭上双眸即能清醒勾勒出。
倒是令他白日也不能安稳了。
谢依依回谢府的消息未瞒着,他一知晓,便急急赶来了华京城。
那静谧的幽潭,似是被人在潭面生了一团火般,目光灼灼盯着谢依依,语调轻缓,一字一句。
“我如今一无所有,依依竟也不愿收留我吗?”
“依依竟也会这般无情。”
谢依依抿着唇,紧紧牵着红玉的手,一时无言。
红玉掀开帘子瞧见慕明韶那张脸时,气就不打一出来。
她是瞧见过自家小姐那可怜兮兮惹人怜爱的模样的,对那张脸,自有几分恨意。
只是谢依依忽地过来攥住她,暂时堵住了她的话语。
而后,慕明韶的表现是她始料未及的落魄,令她那谴责的话语也不知该如何气势汹汹的开口。
她捏着棕榈叶扇子用力扇了扇风,正要替谢依依回绝了他,耳畔却传来她家小姐细柔的嗓音。
“你怎会一无所有?”
谢依依不信他。
她缓缓松了握着红玉掌心有几分薄茧的手,垂下眼眸,小声却足以令两人都听清。
“让梁武、齐青别歇着了,将他…将他赶出去……”
这两人是谢凌川派来给她充当侍卫的,有几分武功。
她开口时,其实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