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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如意趔趄着向后一栽,摔倒在地上,顿时放声大哭,撕心裂肺。
“如意,你没……”谢疏霖想要扑过去,像从前一样安慰谢如意,却被连氏紧紧的抓住了手腕:“不、许、去!”
平素柔弱的母亲,此时此刻,却将他的手腕攥得生疼。
他回头瞪大双眼,声嘶力竭的喊:“娘,她是如意啊!”
是他们疼着爱着的如意啊!
连氏看也不看谢如意,只是盯着谢疏霖,红着眼狠狠地摇头:“她不是,从来都不是你妹妹,你没有这样的妹妹。”
“娘,您不能这么做。”谢疏霖从没想到,这话会从母亲的口中吐出。
他低吼道:“她是妹妹啊。”
“二弟,你冷静点。”谢疏安眼见着谢兰庭笑意寡淡,冲上去,一把抓住谢疏霖:“别发癫了!”
再次激怒谢兰庭,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谢家毁了,他们也就都完了,何谈前途。
“放开我!”谢疏霖一把挥开他,指着这些冠冕堂皇的家人,红着眼吼道:“我怎么冷静,你们,你们和谢兰庭一样,一样冷血,不,不对,你们还不如谢兰庭,如意千错万错,就是错以为我们可以信任!”
谢桓见他疯狗一般,见人就咬,暴怒道:“别管这个逆子!”
“二弟,你唉……”父亲已经有了决议,谢疏安放下心来,佯装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朝后退了两步,重新成为那个局外人。
反正他该做的都做了,置身事外也没有关系。
兰庭低眸看着自己的手指,在地上投落下淡淡的影子。
这有意义吗,故意看着他们痛苦。
“我记得,你说我居心不良,你说对了,又说我只会兴风作浪,这次我也满足你的愿望。”兰庭冷冰冰道。
谢疏霖哑着声:“日后你嫁给了薛大都督又如何,迟早有一天,你人老珠黄,没有娘家支撑,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下场。”
谢桓的冷汗都下来了,对连氏母女的啜泣声充耳不闻。
他能有什么办法。
“那就要看看,是侯府先没,还是我先倒霉了。”兰庭胸有成竹,从容帷幄。
谢明茵亦没料到,长姐能够做到这么绝,也想不到,谢如意会这么不择手段。
更加没想到的,是仅仅两个人之间,很简单的矛盾,会导致今天这一幕。
她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堪称不敢想象的对峙,瞠目结舌。
这是一个作为女儿该做的吗?
逼迫威胁自己的长辈血亲,不止要拿走谢如意的位置,又一句一句的压上来,迫使母亲放弃谢如意,却又不怕被爹娘父兄憎恨。
她所有的底气,都是从身后的都督府而来,有一位薛大都督对她千依百顺。
谢明茵不知不觉,就想的偏了。
本来很可悲的,可是落在她的眼里,无端端的,又生出了几分荒诞来。
真好笑,这种情况居然发生在谢侯府,早先初回府时,对他们濡慕温顺的长女,一朝翻了脸。
一家人为了一个鸠占鹊巢的假千金,拼死拼活的舍不下,而她,已经失去了和母亲感同身受的能力。
就像是一个冷漠的围观者。
不悲不喜,她在角落里,偷偷的看着长姐。
这位她血缘上的长姐。
兰庭的眼中,却有一种很悲悯的笑。
早有预料,倘若连氏选了谢如意,她也就甘心了。
可偏偏,连氏证实了,她对谢如意又如何呢?
她的心肝,她的心头肉,也不过如此。
与宝贝儿子相比,仅仅是一捧灰尘,弃如敝履。
她缓缓俯下腰身,居高临下道:“母亲您果然特别好,一点没让我失望。”
“姐姐,放过我这次吧。”谢如意可怜巴巴的,抓住了她的衣袖,企图哀求她。
兰庭手指抚过自己的脸颊,仍然热辣辣的,忍不住心生恼火,异常厌憎道:“仆妇婢生女,也胆敢称我做姐姐,我在镜州长大,还没有你这样的姐妹。”
“难道我不可怜吗,我,我的母亲不是我的母亲,我的父亲也不是我的父亲,我的兄弟姊妹也不再是我的,都不是我的!”
话音未落,趁着兰庭尚未反应,谢如意就往下用力拽紧了她的袖子,抄起头上的簪子,向兰庭的面门刺了过来:“去死吧!”
“啊!”谢明茵当即尖叫了一声,吓得捂上眼睛,其他人更是都没反应过来。
“因为这些原本就不是你的。”兰庭霍然扣住她的手腕,向后一折,疼得她瞬间松了手,将谢如意一手制服,玉簪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众人被瞬息万变的局势,惊得目瞪口呆,先是震惊谢如意的破釜沉舟。
而后,又眼睁睁的看着,谢如意被谢兰庭单方面碾压。
“如意!”谢疏霖的脖梗子,也蓦然一凉,手指发抖。
他想到好几次,吵完架后,谢兰庭冷着脸打量着自己。
那时,他以为谢兰庭不服气。
她是在犹豫,要不要动手!
兰庭声音越来越阴冷低沉:“我告诉你,你连鱼死网破都做不到,我会让你知道……”
“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啊啊啊啊!”谢如意披头散发,发出了刺耳凄厉的尖叫,以至于没有听清兰庭后面所说的话。
或者说,她已经不想再去听,听着对方作为战胜者的得意之词。
“你为什么要回来,我真恨你,如果没有你就好了,如果没有就好了。”谢如意满心怨恨,她滔天的嫉妒不知从何发泄,双目通红地瞪向谢兰庭。
兰庭忽地笑了:“你痛恨我的存在,可你别忘了,没有我的出世,你能够取代谁的位置呢,还不是要跟着你娘一样,做卑贱的下人。”
字字刻薄,句句诛心,对谢如意不假辞色,谁让她本就并非善类。
谁能想到,当初两个本应被出身既定了命运的婴孩,只因为那个午后的交换,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些都是你活该,谁让你坏事做绝,谁让你占据我的身份,谁让你享受了我的荣华。”
谢如意当然不敢想象,她若没有被胆大包天的亲生母亲掉换,取代真小姐,她也要跟她娘一样,嫁给一个下人。
世世代代做这府里的家生子,然后,和青墨她们一样长大,最命好的,无外乎是送到谢兰庭身边,做她的贴身丫鬟。
然后为了得到小姐的青眼,百般谄媚,最后顶多配给一个管事,或者小厮,谢如意想到这种日子,就浑身发抖。
她才不要,才不要过那种日子,从小她就知道,自己是名门之后,是父亲和母亲最得意的掌上明珠,是要嫁给人上人的。
既然要说命,也只好说造化弄人,这福分是老天安排给她的,不是她去抢的去偷的,是老天安排好的。
凭什么,她同样也可以,做好谢家的大小姐,你看,不是什么都是血脉注定的,奴才的孩子,一样可以做人上人,一样可以风华无限。
她掐紧了手指,打心底怨毒了她,脱口而出:“这是你的命,你活该过这种猪狗不如的日子。”
兰庭越是愤怒,头脑就越是冷静,扬了扬眉:“说的好极了,现在我也奉还给你,这就是你的命,你更活该将来过猪狗不如的日子。”
谢如意被反将一军,气得几乎说不出话。
“难道我不无辜吗,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一点都不知道。”
连氏转向了庶长子和小女儿,在她看来,庶长子和兰庭虽然说不上话,但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的。
遂扯着他的衣袂,苦苦哀泣道:“疏安,明茵,你们说句话啊,替如意求求情,她是你们看着长大的啊。”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谢疏安也是看着谢如意,从一个摇摇晃晃的小孩子,一点点在眼前长大的。
虽然很少表露,但每次人家若是提起他的姊妹,如何出众,如何端庄优雅,他心里不能说不骄傲。
那兰庭呢,看着冷血无情的兰庭,他们心里也是很复杂的。
谢明茵默默地想,长姐原本不是这样的,哪个女儿家,谁生来就会这样呢。
“长姐,你给她一条生路,我们不会再让她扰了你的眼。”谢明茵咬了咬唇。
连氏感激地看着小女儿,她对小女儿远不如对如意上心的,可没想到,明茵还愿意开口求情。
她哭哭啼啼的双手合十,颤颤巍巍的对着兰庭央求:“对对对,兰庭,你就放过如意这一次,一次就好,再也不会有以后了。”
母亲不如不开口,谢明茵叹了口气,转向了自己的母亲,拧眉道:“到了现在,您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处吗?”
做不到公平公正也就罢了,这世上其实很少有父母能够做到。
但着实不该,可着一个人步步紧逼,迫使人家退让。
长姐若非是被逼急了,按照才回来的状态,是很乐意融入这个家里的。
谢如意跪坐在地上,从绝望中抬起头,四面环顾,母亲也避着她的视线。
到头来,求情的居然是谢明茵。
“滚,”她冲着谢明茵,从齿间挤出一句:“我不用你假惺惺,装好人。”
谢明茵说:“我知道,你讨厌我和长姐要好,可这就是事实,长姐我的亲姐姐,而你不是,你用我的猫来撒气,这件事我也知道。
今天我为你求情,其一是我心软,其二,我要告诉你,你我长在同样的地方,唤着同样的父兄母亲,但善与恶都是自己选择的结果,与他人无关。”
谢如意扶着椅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流泪冷笑道:“你说的轻松,敢情不用你嫁给尚家,你没有被当成工具去联姻,我也想善良,我也是逼不得已好吗。”
“我的确做不到感同身受,因为被换的不是我,”谢明茵顿了顿,轻轻道:“但是,我能知道,什么是被忽视的难过,我从未选择去伤害你,是因为这是我做人的底线,也是我对父母的敬重。”
以前在父母面前,谢明茵从没说过这么多话。
“我、我不知道,”连氏没想到,自己给小女儿伤害那么大,内疚又悲伤道:“兰庭,明茵,都是娘的错,娘不该偏心,如意她只是被宠坏了,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不是在和你们讲道理,是让你们认清局面。”
连氏对上兰庭冷淡的双眸,不禁头皮一麻,双腿虚软。
兰庭何尝不是一腔苦涩,她轻声道:“母亲,您这样,是在要挟我这个做女儿的吗?”
兰庭越是气定神闲,连氏就越头顶发慌。
谢明茵叹了口气,她是真没办法了。
照母亲这么说,长姐怎么可能不生气,越表现出自己对谢如意的爱护,长姐就越能够意识到,自己曾经忍受了多少不公。
对他们的说辞,兰庭仍然不满,但目的达到了。
她吸了一口气,使自己平静下来,道:“我和谢如意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你们一手造成的,一开始试图混淆我们的身世,有事发生就只想着和稀泥。
这些都是错的,是非对错,本就应该有清有浊,你们为自己找到种种借口,根本就是不想耗费一丝心力,你们敷衍我们,这就是我们给你们的回报。”
连氏只是觉得既然要做姐妹,就何必分得那么清楚,很多亲生姐妹不就是这样过来的吗,既然要做家人,还要讲什么是非黑白。
若是清清楚楚的告知二人,明白自己在家中的位置,也不会有了今天的事端。
谢如意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兰庭因此与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