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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残疾首辅冲喜-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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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忙摆手道:“并非如此!闻夫人的医术精湛绝妙,为人又体贴细致,并无任何不妥。”
  明琬更是不解,起身道:“既如此,世伯为何要我去别处?”
  掌柜攥着双手,犹疑许久,方长叹一声说了实情:“实不相瞒,每当闻夫人前来坐诊,所有试图靠近闻夫人的男病人皆被赶走,长此以往,不仅我这生意不好做,若有重病者不能进门求医,是会出人命的啊!”
  未料竟是如此,难怪明琬总觉得近来药堂的病人越来越少,当时她还疑惑了许久:为何回春堂问诊不分男女,可来找她看病的却全是妇孺?
  谁知还有这般隐情。
  明琬心中一片复杂,皱眉问道:“世伯可否告知,赶走男患者的都是什么人?”
  掌柜道:“看样子,像是便衣打扮的侍卫,不是闻夫人带来的人么?”
  “应是有何误会,给世伯添麻烦了。”明琬行礼致歉,“我这便回去解决此事。”
  闻致到临近天黑才回来,皱着眉略显疲惫。
  见到等候在书房的明琬,他怔了怔,舒展眉目道:“你怎的在此?”
  “等你。”明琬放下挑灯芯的尖嘴剪刀,望向他平静道。
  大概察觉她平静过了头反而有些古怪,闻致微微侧首,示意身后的侍卫退下,随即掩上了门。
  他行至明琬对面坐下,眸中掠着烛火的微光,语气中有些许关怀流露:“发生了何事?”
  “回春堂的病人,是你让人赶走的?”明琬叹了声,无奈道,“你是要将我身边的男人都消灭光吗?”
  闻致明显愣了愣神,短暂的沉默过后,他道:“就为此事,你来兴师问罪?”
  这么说,他是承认了?
  明琬一口气提不上,来不及思索措辞,压抑许久的话语已脱口而出。她认真道:“这并非小事,你不能替我拒诊病人,不能替我做决定。闻致,你永远不明白在你看来理所当然的决定,对我而言有多大影响,就像五年前你替我拒绝了太医署医官的职位,我这一生都再无可能了!”
  她说出来了。
  闻致微微睁大眼,随即很快镇定下来,幽深的凤眸中蕴着看不透的复杂情绪。
  明琬以为他会解释当年的事,告诉她那只是一个误会。
  但他抿了抿没有什么血色的唇,目光深暗,哑声艰涩道:“……那日我在街边等你,撞见有数名无赖欲借看病之名,结伴骚扰吾妻,我不得不命他们严加防卫,可干扰你看病,却并非我本意。”
  “明琬,我无法接受你有任何闪失,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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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认错
  明琬其实不喜欢翻旧账; 无论如何谴责质问,也改变不了发生的事实,不过是徒增伤怀罢了。
  但话既然已脱口而出; 覆水难收; 总要解决才是。
  听了闻致的解释,明琬心中的不平渐消。她侧首望着案几上的烛火; 平缓道:“闻致; 我知道你的初衷是为我好,但过犹不及,你不觉得自己在处理我的事情上总是太过武断么?朝中有奸佞; 市井有无赖; 即便是安居后宅什么都不做,也有妇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争宠暗算……人活着总会遇见几个小人,逐个击破便是,怎能因噎废食?你位高权重,轻飘飘的一个决定或许就决定了平民的生死,若那些被吓跑的病患耽误了诊治,岂非我之罪过?”
  医者仁心,而朝臣杀伐; 他们中间有些坎是必须逾越的。
  闻致眸色微动; 明琬知道他听进去了。
  明琬道:“闻致; 你不能用朝堂上对付政敌的那套雷厉风行的手段; 用在我身上。若是还不明白我因何不喜; 你就想想当初你双腿站不起来; 什么事情也做不了的时候,是怎样一种难受无力的滋味。这般束手束脚,与你当初有何区别?”
  明琬才站起身; 闻致便变了神色,低声道:“你要去哪?”
  他在紧张。
  明琬很清楚他在担心什么。她决定“惩罚”一下他,遂抽手回身道:“我现在还有一点生气,不想再纠结这些问题了。当初不是说好的么?若是在府中过得不痛快,我可随时离……”
  “不要这样,明琬……不要提那两个字!”
  闻致打断她,面上掠过些许慌乱,但仍强作镇定,低哑道,“做过的事已经发生了,我无法让时间倒流,亦不想为自己找借口。让你无法行医本非我愿,你再给我几天时间,我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可是闻致,我希望你做决定前能提前和我商议,毕竟,有些东西是补不回来的。”
  “那我究竟该如何置之?看着那些无赖在街边盘算如何欺辱你,却坐视不管吗?看着陌生男子进出号脉,却要装作宽宏大度、毫不介意么?”
  “第一,医者无性别,男女病人于我眼中并无区别;第二,回春堂看病虽不分男女病患,但每名大夫皆有自己擅长诊治的领域,我擅妇科疑难和针灸,来我这的男病人并不多;第三,大夫与病患之间,有垂纱竹帘遮挡。”
  明琬望着闻致微红的眼睛,道:“最后,你现在看起来不太冷静,等你想清楚了我们再谈。”
  “明琬!”闻致向前一步,因为起身太过匆忙而撞倒了椅子,攥住她的腕子哑声道,“我……”
  明琬不喜欢他说不过就禁锢的戏码,皱眉抽出手道,“怎么,闻大人要将我关起来,锁在身边吗?”
  闻致望着她,呼吸凌乱,眼眶赤红,俨然已游走在失控的边缘。
  像是经历了一场极为惨烈的斗争,他终是张了张薄唇,以极轻且艰涩的嗓音,垂首道:“……我错了。”
  明琬身形一顿,面上的警惕还未消散,不可置信地抬眼看他。
  五年以前,他在漫长的宫道上,面对文官们的嘲弄和讥讽,依旧扬着高傲的头颅斩钉截铁道:“我没错!”
  五年以后,他如同一个残败的斗士低下了头颅,将唇抿得死白,向他此生执念成疾的女子致歉,哑声恳求:“我错了,明琬。你说得对,我有病,心中住了个阴暗的怪物……你再给我些时间,我能控制自己。”
  他垂眼盖住眼中的红,睫毛几度颤抖,压抑道:“我……爱你,尝试了很多种方法来爱你,可为何,每一种都是错的。”
  就在昨天晚膳前,小花和丁叔还在同明琬聊闻致的心病。
  丁叔道:“夫人,闻大人脾气总是好一阵歹一阵的,并非他生性反复无常,而是他生病了呀!因为对夫人没有安全感,故而犯病,夫人多陪陪他,病就又好些了。”
  “是这样?”明琬将信将疑。她一向认为,没有谁离开谁会活不下去的,丁叔说她是闻致的药,未免太抬举她了。
  小花支起一条腿踩在椅子上,仰首饮酒道:“我倒知道一个法子,只需一句话,便可治好闻致那患得患失的心病。”
  明琬问:“是什么话?”
  小花笑嘻嘻道:“闻致不就是担心嫂子会走嘛!所以,嫂子只需站在闻致面前,对他说上一句‘我爱你,一直到现在都爱着你’,两人在一起,什么病都好啦!”
  明琬无言,白了小花一眼,而后断然道:“我不要。他不曾说爱我,我凭甚要说爱他?”
  哪怕在当年离去之时,闻致红着眼摔倒在地,也不曾说过一个“爱”字来挽留她。
  而此刻,在书房中,闻致对她说“我爱你”。
  明琬等这句话等了五年,久到她都快忘了自己在坚持些什么。
  明琬不知自己是如何离开书房的,闻致是什么神情,她没敢看。
  厢房中灯影明丽,青杏正在整理熨烫齐整的新衣,见到明琬进门来,便笑着道:“小姐,我给你缝了件新衣,是你喜欢的杏粉色!”
  明琬晃晃悠悠,失神地走到青杏身后,将头靠在她的肩头,闷闷唤道:“青杏。”
  “小姐怎么啦?”青杏忙放下衣裳,转身捧起明琬的脸瞧了瞧,担心道,“是和闻大人吵架了么?”
  明琬摇了摇头,失神半晌,方做梦般道:“他说,他爱我。”
  青杏颔首,期望下文道:“然后呢?”
  “闻致刚才,说了他爱我。”明琬又重复了一遍,咬重了“闻致”二字。
  青杏一脸理所当然,眨眼道:“我知道是他呀,有何不对么?”
  青杏的反应太过平静,明琬疑惑抬眼道:“你不觉得奇怪么?不觉得惊讶?我以为闻致那样的性子,是永远都不懂爱,永远都不会对我说出这三字来的。”
  “小姐,你平时那么聪明果断,怎么这事反倒看不透啦?”青杏摆出一副先生的面孔来,细数道,“你看,你和闻大人做了六年夫妻,他都不舍得强迫你圆房,你走后,他憋出心病来,相聚后又精心照着你的喜好安排膳食起居,唯恐你吃得不好住,得不痛快……这不是爱,是什么?”
  明琬混混沌沌,哑口无言,只好戳了戳青杏的额头,羞恼道:“你这丫头有了小花,就‘叛变’阵营了?”
  “哪有?青杏永远都是向着小姐的,只是小姐不在的这五年,我看得多些罢了。”青杏小声道,“那,小姐听了他这番表白,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呀?”
  明琬想了想,终是长叹一声倒在榻上,将脸埋在被子中低低道:“……我不知道,现在心跳好乱,脑子一片空白。”
  闻致连着几天都极少现身,偶尔用膳时出现,也对那夜书房之事闭口不提,会沉默着将明琬喜欢的菜换到她面前,一切仿佛如常照旧,又好像有什么地方变了。
  连着半个月的阴雨天,巷中有人披蓑戴笠,挑着担子卖枇杷。
  明琬让侍婢买了些回来,炼冰糖川贝枇杷膏。小炉上热气腾腾,明琬不住用木勺搅动砂锅中琥珀色的枇杷膏,正出神间,忽见一片阴影笼罩。
  她抬首,看到了闻致颀长挺拔的身姿。
  大概是阴雨天腿疼,他皱着眉,撑着案几极其缓慢地跪坐在席上,而后伸手从明琬手中接过木勺,替她搅弄那粘稠剔透的枇杷膏,沉声道:“去换身衣服,半个时辰后随我赴宴。”
  这个要求实在来得太过突然,明琬愣了愣,问道:“赴什么宴?”
  闻致慢斯条理搅动药膏,一举一动风雅无比,眉目隐在升腾的热气后,缓慢道:“鄱阳郡公的寿宴,长安权贵皆会携女眷赴宴。”
  朝中最忌结党营私,尤其是闻致这般身居高位之人行事更要小心谨慎,至少回归长安这数月明琬从未见闻致参加过谁的寿宴,一般都是接了请帖后命丁管事准备一份寿礼送过去就算礼成……为何今日鄱阳郡公的寿宴,竟会劳他亲自登门祝寿?
  虽心有疑惑,但明琬并未多想,应声起身,前去更衣梳洗。
  她换了身精致却不张扬的藕粉新衣,挽起长发,配上闻致送的玉簪、耳饰和香囊,大概是常用玫瑰养颜膏和注重养生的缘故,她肌肤仍如少女般幼嫩白皙,稍加打扮别有一股清丽窈窕的气质。
  见到她一身盛装上车,车中等候的闻致明显怔了怔,深邃的凤眸在她脸上停留许久,方轻声命令侍从:“走。”
  马车驶入永安街,郡公世子亲自出门迎接,明琬拢袖端庄跟在闻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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