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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大丫鬟奋斗日常-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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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绣私下里还操心过这姑娘日后嫁人了可怎么办,若是嫁个文弱书生,把人砸出个好歹来算谁的。
  不爱惯这毛病,朱绣生恐松一分这姑娘就打蛇随棍上,今晚再赖下住,就唬她:“快说!要不是鹦哥出息了,我早该去给老太太奉茶了!你再耽搁,我就走了。”
  青锦就酸溜溜的,“还不承认呢,教这个做糕教那个泡茶的,就不要我了。”
  “呸!哪个说坐那里品茶的都是闲得慌,又是哪个嫌弃那些糕点花样子是饿得轻!”朱绣真是气坏了,这人能吃爱喝,吃完喝完还嫌茶盏盛水少、点心个头小,说多少回都不听,教也教了,实在不是这里头的人。
  朱绣也是绝了日后给她找个小书生的念头,那些个人,不管书读的多少也都有个文人雅致的情怀,青锦去了不得把人家给憋屈死,还是不造这孽了。找个抗造的,青锦还能用拳头说话,不用担心把人打死。
  青锦多机灵啊,一看朱绣要翻旧账,立马软和了,甜甜的道:“好绣儿,我是有事跟你说呢。”
  “昨儿天黑,太太叫二奶奶过去,屋里没留人,我看见赵姨奶奶在窗户下偷听,原也没在意,谁知晚饭后头,听她嘟囔什么‘薛家姐儿、林家姐儿,光疼别人家的孩子看不见我环儿’还有些说薛姨太太、姑太太的话,我就留了心。下了差就拿了些你给我的面脂膏子和点心匣子,找她说话……”
  饶是朱绣也没想着千叮咛万嘱咐这丫头还这么大胆,原书里的彩云彩霞为什么一个不治死了一个嫁给吃喝嫖赌俱全的旺儿之子,还不因为这两个跟赵姨娘走的近,又都看上了贾环!不然金钏儿死的时候王夫人还可惜呢,这两个却没提一个字。
  大晚上的你钻赵姨娘屋子里叽咕,要是叫王夫人知道了,可不得记上一笔!
  朱绣知道这是为着自己,心里酸酸涨涨的又感动又气得慌,正要说话,青锦就抢道:“就这一回,况且现在太太忌讳柳姨娘,对赵姨奶奶面上还过的去。”
  话不是这么说的,就凭她赵姨娘有一子一女,就算不受宠了也是当家太太的眼中钉。
  “赵姨娘那张嘴,急了什么话都往外咧,见着好处就不撒手!保不准以后就缠上你!”
  青锦嘿嘿一笑,绣儿又担心她了,“不怕,我去之前就跟金钏儿姐妹说了,赵姨娘眼馋面脂膏子不是一两天,太太面前还说过呢。我就说环三爷脸都皴了,出去恐丢了太太的脸,不若给她一盒子面脂,省的老拿这个说话。这可不是假话,那日老爷看见还问了一句呢,金钏儿她们都听见了。我这样一说,金钏玉钏儿都催我去,还给我半包茉莉粉,说只求让赵姨娘别聒噪了,做好了给我在太太跟前表功。我才去的么。”
  朱绣这才明了,这丫头方才是故意说的严重,吓她呢。
  一面敷衍:“是是是,你长进了!”一面当她面翻个白眼,催促道:“又关林姑太太、林姑娘什么事?”
  “赵姨娘说老太太要派人去接林姑娘了,太太本不愿意,拗不过老太太,这两日就要打发人和船去扬州的,叫二奶奶过去就是吩咐这事。”赵姨娘那张嘴,最藏不住话,无事都要抱怨天抱怨地,她过去,稍提起薛姑娘,赵姨娘就打开话匣子,怨怪起来。
  “赵姨娘还抱怨太太偏心,说怪不得不声张呢,原来是怕那林家的姑娘热孝出门有碍名声。听她那不忿的气儿,保不齐过几日大家伙都知道老太太要把表姑娘接家里来了。”
  朱绣打发青锦去了,还在想,这绝不是王夫人为着黛玉着想,该是老太太怕接不来人,脸上不好看,才不叫声张呢。不过这回倒真不用担心,林家正有这心思呢,可不就是瞌睡来了枕头。
  只是老太太那日见的是谁家的女人,叫她立刻就生出把外孙女接过来的心思?朱绣猜度着可能是甄家,毕竟荣国府南边的老亲就属他家了,可信息忒少,始终猜不透这里头的缘故。
  ——
  荣国府跟个漏子似的,没几日,就都知道老太太怜惜外孙女无人依傍教导,要接来府中抚养的事。
  贾母还发作了一回,王熙凤很是惩治了几个碎嘴的婆子。到腊月初十,赖大打发回来报信请安的人才到,说林姑老爷那里才松了口,口信到的时候应已接了林姑娘在船上了,请老太太不必牵挂。又说还有位甄应嘉老爷的清客叫贾雨村的,将同路而往,来拜见二老爷。贾母这才欢喜起来,两日便要念叨一回外孙女。
  来人的时候,朱绣正在小茶房,这些话听得真真的。那贾雨村,是个最没良心没底线的人,怎么又黏上来了?这回因多了自己,多了姆妈留在林家教养林黛玉,林如海便没弄出为女儿延请西席的事来,也就没招惹上这贾雨村。不知他怎么钻营的,竟然靠上了甄家。想来这回拜会贾政,也是为求官而来。
  朱绣不管外头的事,只是觉得有些头疼,明明变了那么多了,可有些事情,还会莫名其妙的发生。这是‘剧情’的力量,还是那什么‘太虚幻境’的关系?
  可不管是什么,自己已在局中,自然只能奋力一搏!朱绣摸摸胸口的翠华囊,心中一定,她自己,不就是这孽海情天最大的变数么,若那警幻仙子并僧道二人,真那么神通广大,她早就该被发现被清除了。
  可见,这尘世中的事,那些仙子甚的也无力干涉更多。纵观原书,那僧道二人就如同现代的传销贩子一般,只用口舌来搬弄,唯一弄出来的‘灵物’风月宝鉴,还怕火烧——若非时人多信佛、信道,这二人身份给他们披上了一层画皮,僧人道人的话,人们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想法下意识就信上两分,恐怕这二人也翻不出这么多水花来。
  想明白这些,朱绣只觉得身上一轻,似乎原来背负着什么枷锁,都松了二分。
  这又过了好几天,林家的船都得走了小半程了,可整个府里竟无一个主子关心这表姑娘接来了,住哪儿的问题。
  朱绣可不相信,有了姆妈在身边,还会出现林黛玉只带着一个奶娘一个丫头进荣国府的情形,这奶娘、嬷嬷、丫鬟一大堆,还有箱笼行礼,贾母再说些让住在碧纱橱的话可就打脸了。
  况且这碧纱橱现在是贾母带着贾宝玉住着,暖阁里还住着个史湘云呐。盖因薛家进京,忠靖侯史鼎的夫人去世时,史湘云仅被送回史家住了一程,就又被贾母给接回来了,仍旧安置在西边暖阁里。如今史鼎又叙娶一房,继室太太待史湘云更是面子情,她在荣国府就长住起来。
  “姐姐,你好歹帮我探探二奶奶的口风,等林姑娘进了神京,再收拾可不就晚了吗?”这日,朱绣碰见平儿,忙拉她说。
  平儿好笑:“你这心操的,要我说什么好呢。你能想到的,难道我们奶奶就想不到?原不过是老太太和太太都没发下话来,奶奶怎么好自作主张呢。”
  若想得到,为何连点动静都没有呢。其实依着王熙凤的性情,知道林家姑娘是这一时贾母挂在嘴上的心头肉,她悄悄命人收拾出屋子,做两手准备,倒还能理解。可偏偏真的就没迹象。
  朱绣也笑:“这不是怕二奶奶事务繁冗,一时忘了倒不好。老太太日日都派人去码头上,可见对这位表姑娘格外上心些。再者你知道我母亲也要来,可不就是掰着手指头日日计算么。”宫里出来的教引嬷嬷跟着,这排场如何,很该细想想。
  ——
  平儿回去,想了想,晚间人散时,便问凤姐说:“林姑娘的章程,奶奶怎么想的?”
  凤姐也正犯愁呢,她想讨老太太的欢心,光能干活不行,还得把准了脉!老太太日日都要念叨一下外孙女,可见是疼的,只是老太太没发话,许是想安排外孙女在上院住,也未可知。若是这样,她这里收拾出来,一个安排不好,反倒出力不讨好。
  “依我说,奶奶悄悄收拾出来,等林姑娘来了,看老太太意思也就完了。若是老太太要亲躬,奶奶只不说便是,若是老太太说要另行安排,奶奶想在前头,也能交差。这有什么难为的呢?”
  一席话,说的凤姐儿倒笑了,“小蹄子,你还精乖上了,你说的,我还能不知道?理是这个理儿,只里头有些事你是不知道。”
  平儿就道:“何苦来?奶奶这里操上一百份的心,谁体谅你一分辛苦呢。我只看你累得慌。”
  凤姐道:“好端端的说这话,引我难受不是。”说着,声音就低下去,悄悄说道:“我也是才知道,这去了的林姑妈在娘家时,与太太有些嫌隙,当日林姑妈是小姑子娇客,太太再怎么也得忍让三分。你是没见,太太提起这位姑妈和林表妹时,那模样都能淡出水来。我这一动作,老太太如何还不得知,太太这里就先不自在了。”
  平儿听说,哼笑一声,也悄悄的说:“我说呢,原来是打着圆儿,想要两面讨巧呐。”
  凤姐听她说顽笑话,恨得拍了她一下,“说正经的呢,你这小蹄子,还来怄我。”言语亲密,对平儿这样说话讥笑也不放在心上。
  平儿忽然就红了眼圈,把凤姐唬一跳:“拍疼了不成?我也没使力气呐,是不是你这猴儿又作怪哄我呢?”
  平儿也不答言,起身从外间橱柜底下摸索出一个纸包,那纸包塞得严密,抠了半天方弄出来。
  凤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笑说:“什么金子宝贝,藏那么严实,还怕我偷你的不成?”
  平儿就把那油纸包打开,是一张方子和一个药包,就把那方子往凤姐跟前一递。
  凤姐纳罕,自己又不识字:“疯魔了不成,这什么东西,别学那些人蚊子哼哼,有话直说罢,跟我你还弄鬼?”
  平儿便将缘故说与她听,“……我喝了那药,后儿便觉得从骨头缝里往外渗凉气儿,难受的很。揣思好几日,才趁那婆子醉酒,从柜子里摸出一包药来,也不敢声张,上回替您给舅太太送东西的时候,寻了间生药铺子叫人看了……说是绝子汤。”
  凤姐就想起来,上回让平儿回娘家送礼时,她耽搁良久才回来,一回来还不等自己责怪就病倒了。
  凤姐拿着方子的手都有些抖。
  平儿只挨着炕沿站着,道:“这是我的命,我也不怪谁。可奶奶体谅我,这几月我说了多少造次的话,奶奶从不跟我认真计较……我有些话堵在心口,不说不能报奶奶的情分。”
  “奶奶待我如何,我心里清楚,说句不敬犯上的话,凭他是什么琏二爷呢,还不如我们交心的时候多呢!我打一开始,就从不疑这药里有奶奶得手笔,我是您的陪嫁,命都在主子手里,奶奶犯不上!”
  这话说的凤姐也动容,她自然知道勉强了平儿,平儿有气,偶然说造次了她也没理会——归根结底,是琏二一旦得手,就又把平儿抛到脑后去了。也不知道是平儿不得他的意还是外头混账老婆又勾了他的魂。王熙凤也矛盾的很,琏二在意平儿,她心里恨得什么似的,那夜就是这样,琏二歇在平儿屋里时,她这头连发卖平儿的心都有了;可一旦琏二寡情无意,自那次后再没找过平儿,她这心里又觉得歉疚,这是生生坑了平儿一辈子。
  “……这药我喝就喝了,况且大夫也说,若好好保养,兴许日后还有缘分。可这药就大剌剌的搁在一个管事手里,不管她知不知情,她是奉了谁的命给我熬这个?我后又悄悄去看过,大老爷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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