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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妃上位记-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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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好疼好疼,明明没摔倒,却比何时都疼。
  身下似撕裂一般,越来越疼,身旁时秋和接生嬷嬷不停地和她说着话,她听得些许迷糊,几乎被疼痛占据了整个神经。
  傅昀听到这声,心下狠狠一缩,他袖子中的手都在抖,快步走过去,张崇等人忙拦住他:“王爷,产房之地不得——”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来,就被傅昀一脚踢开:“滚开!”
  张崇捂着腿,退了两步,所有阻拦的话都不敢再说,傅昀脸色阴沉得可怕,张崇跟在他身边多年,却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
  庄宜穗原本想上前劝阻的动作顿在原处,眼睁睁地看着傅昀推开门走进去,遂后,门合在一起。
  倏地,庄宜穗掐进了手心。
  傅昀进来,屋中的人乱了片刻,却很快稳住,时秋一见到他,就似有了主心骨,眼睛一红,忙扭过头去擦了把眼泪。
  青丝凌乱,松散地贴在脸颊上,眉心紧紧拧着,周韫哭得双眸紧阖,额头冷汗涔涔,她身子轻颤着,颤得傅昀心下甚慌,他僵硬着步子走过去,越近,越能闻到血腥味。
  待走到床榻旁,恰好他听见周韫唇色惨白,抖着轻喃:“……傅昀、我疼……傅、昀……”
  傅昀深深呼出一口气,刚欲弯下腰,就见她身子倏地紧绷,疼得仰起脖颈,惨叫了一声。
  傅昀一直知晓生产很难,但亲眼看见过,才知世人为何一直称,女子生产几乎是踏进了鬼门关。
  周韫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似看见了傅昀,她泪珠子倏地掉下来,低滚在傅昀手背上,灼得厉害。
  她虚弱无力地喊:“爷……”
  她唇瓣几乎将要被咬破,血珠子渗在上方,格外刺眼。
  傅昀想去碰她,却又不敢,只得应了声:
  “我在,你别怕。”
  周韫鼻尖酸涩得不行。
  即使之前算计再多,被送进产房那一刻,她心中却依旧怕得不行。
  她怕爷赶不回来。
  她怕她这胎儿生得艰难。
  她怕王妃会对她下手。
  她、她还怕……
  不能亲眼看见她的孩子……
  这刹那间,她所有的趾高气昂和嚣张跋扈皆消失不见,她抖着身子,攥着锦被的手指泛着白,甚是无助地看向傅昀,她艰难地说:“我好、怕……我好疼……爷……”
  她断断续续地,和他说:
  “爷,你护好我……”
  傅昀倏地别过脸去,他紧紧攥紧双手。
  他印象中的周韫该是张扬无比,何时会这般无助?
  傅昀此时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一点——她是真的在害怕。
  他红着眼,低头亲吻了下她额头,他涩声应她:
  “我应你,我应你。”
  若说周韫这胎儿难,倒也没甚多难,可接生嬷嬷却急得不行:“快煮参汤,热水可备好了……”
  接生嬷嬷见的场面多,常替高墙深院的女子接生,她知晓,有时这接生最难的地方是什么。
  这些子高门贵女,素来娇生惯养,平时磕破点皮,都要请太医休养好久,哪忍得了疼?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常静坐着,缺乏的是体力。
  就如这贤王府的侧妃娘娘,疼得惨叫不行,可如今不过前奏罢了,待真正生的那一刻,才是最疼。
  最怕的就是,侧妃娘娘将力气用完,倒时反而没了力气。
  须臾,在周韫再一次喊疼时,接生嬷嬷走近傅昀,脸色些许不好地将他请出去,傅昀拧眉,接生嬷嬷只一句:“王爷在这儿多有不便。”
  如今事皆以周韫为重,傅昀不得不退出去。
  刚出来,庄宜穗就迎了上来,一手护着小腹,关心地问:“爷,妹妹可安好?”
  傅昀视线落在她护着小腹的手上,遂又想起她这胎儿的情况,倏地觉得有些可笑。
  若非是王妃作乱,周韫那般谨慎,怎会选择出院子?
  若不出锦和苑,又怎会被卢氏推倒?
  傅昀念旧。
  也格外护短。
  贵妃救他一次,他能记一辈子。
  徐氏曾陪他三年,后来即使徐氏用假孕骗他,他也只贬了她的位份。
  对后院女子,他素来温和,即使冷脸,也甚少冷言相对。
  他偏宠周韫,一是因贵妃,二是因她本人。
  因贵妃之故,他格外关注周韫,才有了后来的种种结果。
  可庄宜穗是不同的。
  傅昀从未说过。
  可他心中清楚,庄宜穗和他后院中的所有女子皆不同。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以,即使知晓她包藏祸心,依旧将后院权力皆数给她,只着人护住锦和苑罢了。
  可如今,傅昀看向庄宜穗护着小腹的动作和她脸上不似作伪的关心,脑海不断浮现适才周韫哭得满脸泪痕的模样。
  他生平第一次对他后院女子生了厌恶。
  而这人,却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多荒诞可笑。
  庄宜穗问了半晌,不见傅昀说话,她疑惑抬头,刚好撞进傅昀的眸子中。
  有片刻,她怔愣了瞬间。
  她浑身似从脚底一寸寸生了冰凉。
  庄宜穗怔怔地喃了声:“爷……”
  傅昀却侧身掠过她,下一刻,庄宜穗还未回过神来,就听见卢氏一声惨叫,她忙回头。
  就见卢氏捂着额头,血痕从额头流至脸颊,她眼底皆是惊恐。
  一枚扳指沾了血迹,滚落在一旁的地上。
  庄宜穗捂唇,惊得退了半步。
  不止是她,这院子中站着的人皆心惊不已,有几人看见卢氏的模样,脸色甚至有些白。
  往日爷虽纵容侧妃胡闹,可他对后院女子却甚少生气,即使不悦,也不过拧了拧眉,转身离开罢了。
  这还是爷第一次对后院女子动手。
  傅昀阴沉着脸,话音淡漠得没有一丝情绪,他说:“毒妇!”
  卢氏浑身一僵,倏地,她有些崩溃,她眼泪肆流,却笑着指向自己:“妾身毒妇?哈哈哈,爷说妾身毒妇?”
  她拼命挣扎着,却被死死按住,卢氏歇斯底里:
  “爷!你睁眼看看!这后院中,论狠毒,谁比得上你放在手心宠护的侧妃!”
  “毒妇!毒妇!爷!你好狠啊!”
  任由她在后院凋零,任由她被侧妃作践,如今还要指着她骂她毒妇!
  卢氏崩溃哭喊着:“爷要妾身如何担得起这骂名!”
  骂他狠心的话,傅昀置若罔闻,可听见她还在不停地咒骂周韫,傅昀冷冰冰扯了下嘴角:“不知所谓。”
  他狠狠甩袖,冷声说:“拖下去,待侧妃醒来,由侧妃处置。”
  他知晓,依着周韫的性子,最瑕疵必报,这仇由她自己来报,才是最好。
  时春不动声色拧了拧眉,在张崇让人把卢氏拖下去时,她跪地:“王爷!且慢!奴婢有一事不明,卢氏禁闭许久,怎会那般凑巧地在那时出现在花园?”
  她扫了院子中的人,狠狠地说:
  “必是有人告诉了卢氏主子的行踪,求爷明察!”
  庄宜穗察觉到时春说这话时,多看了她一眼,她眉眼神色淡了淡,却没有过多表示。
  就是这时,刘氏也擦了擦眼,上前一步说:
  “爷,适才妾身一直陪着姐姐,卢氏出现的时机的确过于凑巧了些,而且……”
  刘氏迟疑地觑了眼庄宜穗,低声说:
  “姐姐即将待产,爷分明有令,不得扰姐姐安宁,可——”
  刘氏咬了咬唇,没将后面的话说出来,可傅昀听罢之前时春的描述,也猜到她想说什么。
  傅昀冷眼看向庄宜穗:
  “她将生产,你可知?”
  庄宜穗心下一紧,她攥住帕子,似有些悔意,却还算平静:“妾身知晓。”
  傅昀扯了扯嘴角:“既知晓,为何还执意请她去正院?”
  他将“执意”二字咬得有些重。
  庄宜穗稍睁大眸子,似不忿,又极力压着,最后变为自嘲,她说:“妾身初有孕,险些摔倒,一时心急,才派人请了妹妹。”
  傅昀闭了闭眼。
  当心中有怀疑的时候,旁人说的话,在他心中也皆是狡辩。
  他听见庄宜穗似忍不住地问了他一句:“在爷看来,即使这般情况,妾身也不得请妹妹出院子?”
  傅昀睁眼,就见她眼底皆是伤心和失望。
  傅昀重复了句:“初有孕?”
  庄宜穗眸色稍变,却极力忍住:“爷是何意思?”
  但只这些许变化,就足够傅昀确定心中的怀疑,他眉梢闪过轻讽,冷声说:“你比本王更清楚。”
  就在庄宜穗心慌不已的时候,傅昀冷声撂下一句:“但凡后院有孕者,皆不断出事,后院久久不宁,王妃,你让本王如何将这后院再交给你?”


第100章 生产二
  ——让本王如何将这后院再交给你?
  庄宜穗脑子中有刹那间空白,身子不受控制地朝后踉跄退了半步。
  “王妃——”
  氿雅惊恐地扶住她:“王妃,您小心身子。”
  庄宜穗嘴唇轻抖了两下,她堪堪涩声问:
  “爷是何意思?”
  她是府中王妃!
  这后院权利不交给她,爷想给谁?
  躺在里面的周韫吗?
  她初进府,爷就将府中后院权利两分,似唯恐她会亏待周韫一般,如此还不够吗?
  傅昀并未应答。
  在一片寂静中,顶着众人视线,庄宜穗忽觉一阵阵头疼,她靠在氿雅肩膀上,努力挺直的脊背在刹那间有些弯曲。
  她不懂,爷为何要这般作践她?
  府中后院女子皆在,爷可想过,日后要她如何在后院立足?
  她身子轻晃了两下,天旋地转间,她似听见氿雅的惊呼声,恍惚中,她看见傅昀拧眉看过来的视线。
  似透着些许不耐和厌烦。
  仿佛在说,又在闹甚幺蛾子?
  明明是八月艳阳天,暖阳高照,庄宜穗却觉得浑身冷冰冰,从心中透着股凉意。
  她似听见甚么破碎声。
  是她进府时,红盖遮头,满脸羞涩的期盼和憧憬,在那刹那间迸裂。
  心凉如死灰。
  这是庄宜穗昏死前,最后一个的念头。
  “王妃——”氿雅抱着庄宜穗的身子,跌跪在地上,眼泪直掉,慌乱地喊着庄宜穗。
  傅昀冷脸后退了半步,他知晓庄宜穗腹中胎儿是假,没了信任,对她如今昏迷一事也将信将疑。
  氿雅心慌地晃了晃主子的身子,不见她有动静,忙抬头看向王爷:“王爷!王爷!快叫太医啊!”
  傅昀脸色些许寒。
  府中只一位太医,如今周韫生产,必然是离不得太医。
  庄宜穗这一闹,是要如何?
  他甩袖转身,冷声:
  “来人,将王妃送回正院,去府外请大夫!”
  氿雅陡然失声:“王爷!”
  府中明明有太医,凭甚她家王妃要去府外请那些子大夫?
  刘良娣不着痕迹地低下头,她朝不断传来疼护的偏房看了眼。
  心中清楚,若是侧妃平安生子,这府中的天必然是要变了的。
  她不知,侧妃究竟是用了甚么法子,竟让王爷对有孕的王妃生了厌恶。
  可她只得庆幸,庆幸她当初选择的是侧妃。
  在这后院,有时身份都不如府中主子心中的地位。
  若不然,怎会有“宠妾灭妻”一词传出。
  产房中,周韫被嬷嬷催着喝了碗参汤,隐隐约约听到外间动静,她额头皆是大颗的汗珠,疼得咬紧了牙关。
  时秋不禁冷下脸,失去分寸地呸了句:
  “不要脸!”
  在这时和主子抢太医,明显没安好心。
  周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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