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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发故弄玄虚起来了。时骥三两步跟上来,桃花眼中慢慢浮起一点促狭:“妹妹若是想退婚的话,我给妹妹出个主意:只要妹妹跟我亲亲热热地在宫里走上一圈,明日保准能收到魏统领的退婚书,妹妹信不信?”
以时骥的名声,如果跟他在宫里逛上一圈,魏谦只怕不是退婚,而是直接提刀砍人。顾惜惜微哂一下,道:“还是算了吧,我只是想退婚,并不想坏了自己的名声,更不想往刀口上撞。”
这是在暗指他名声不好了?时骥也知道自己那点子风流韵事在外面传得极广,便也没有反驳,只道:“魏统领的性子的确不怎么好相与,听说昨儿晚上还发了场大脾气,把宋直一条胳膊几乎砍成了两截。”
顾惜惜吃了一惊,瞬间想起了昨夜魏谦衣领处那片紫黑色的血迹。原来,是宋直的。
时骥窥探着她的脸色,道:“怎么,吓着妹妹了?”
“没,”顾惜惜摇摇头,“宋直跟他是不共戴天的仇恨,换了是我,也要报仇。”
时骥有些意外,不由得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分明是娇滴滴、软绵绵的一个,那双眼睛便是无事时,也像委委屈屈含着眼泪似的,可是听见这种血腥事,竟然又是赞同,倒是少见。
他想了想,又道:“好吧,我还是有些不明白,怎么才算看得长远?”
“驸马可知道先皇大行之前,给我家留下了一道诏书?”顾惜惜问道。
诏书?他怎么没听说过?时骥微一愣神,顾惜惜立刻看出来了,摇了摇头:“看来驸马并不知道。”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她原本还有些拿不准,此时也放开了,只道:“那封诏书,是赐我与魏谦退婚的诏书。”
“原来如此。”时骥点头道,“那我就更不明白了,妹妹既然有诏书,怎么还需要我帮忙?”
“我自有我的原因,驸马也不必刨根问底,总之诏书是真的,公主想要我退婚也是真的,驸马想讨公主欢喜更是真的,只要这件事办成了,可谓是皆大欢喜。”顾惜惜道,“大约只有魏谦一个不会高兴,不过我想,驸马应该也是很乐于看见他不高兴的吧?”
时骥差点笑出声来。没想到这么娇滴滴地的一个人,说起话来倒是一鞭子一道血痕,并不转弯抹角。
他此时隐约有点明白她的打算了,诏书不会有假,但应该有什么问题一时半会儿她解决不了,需要燕双成出头做些什么,所以她才找上他。好个狡猾的小丫头,明明是想利用他,偏把话说得好像是他讨了便宜似的。
不过,他一向都喜欢这种难缠些的女子,比如燕双成。
时骥有心逗她,只装出一副不肯答应的模样,道:“这样做的确能讨公主欢喜,可公主一欢喜,说不定就要换了我这个驸马,那我岂不是亏了?”
“公主想做什么,”顾惜惜瞧着他,“驸马拦得住吗?”
时骥没料到她会问这么一句,便摇摇头说道:“惭愧,公主杀伐决断,她要做什么,我拦不住。”
“这就是我先前说的,要把目光放长远些。”顾惜惜道,“公主无论想做什么,驸马都拦不住,那就不如顺着公主的意思,这样公主也能念着驸马的好处。况且这些年公主身边也不是没有狂蜂浪蝶,不过到头来,公主最信重的,始终都是驸马,我想大约都是因为驸马最能体贴公主的心思吧?”
时骥的嘴角翘了起来。她倒是敢说,刚才含沙射影说他名声不好,这会子又暗指燕双成身边总有男宠,先前他怎么不知道她竟然这样伶牙俐齿呢?
怪道连怀山长公主在她跟前都没讨到便宜。
不过,那道诏书到底有什么问题,竟然逼得她找上他这个花名在外的浪荡子?
时骥思索着,又道:“妹妹的话,真像是醍醐灌顶一样,让我茅塞顿开。不过妹妹,我也想问一句,既然有诏书在手,妹妹何不直接去找公主?”
“公主不信我。”顾惜惜很快说道,“而且,还很有可能把我找她的事告诉魏谦,那么我就得不偿失了。”
她倒是把燕双成的心思看得明白。时骥又有点想笑,努力忍住了没笑,点着头一本正经地说道:“原来如此。不过妹妹为什么觉得我不会把你供出去呢?妹妹该不会以为,方才我答应了不告诉别人,就真的不告诉别人了吧?”
“我没有那么傻。”顾惜惜横了他一眼,“我只是觉得,我与驸马有共同的敌人,也许可以合作。”
“哦?”时骥抬了眉,“妹妹的意思,我不明白。”
“东海江家。”顾惜惜压低了声音,“据我所知,魏谦的手已经伸到时驸马在意的地方了。”
时骥脸上那股子漫不经心的神情终于消失了。东海江家,她怎么知道东海江家?
顾惜惜不动声色地看着他,静待下文。
时骥表面上是个花天酒地的荒唐驸马,但实际上,他是东海最大的海商江家家主的嫡子,暗中控制着江家在京畿附近所有的生意,他之所以隐瞒身份留在京中,是朝廷与江家互相牵制又互相防备后的抉择。
江家虽是海商,底子里却是做海盗发的家,如今还有许多船只部下躲在海上的老巢,劫掠过往商船,委实是朝廷的心腹大患。
但江家在东海一带的势力实在太大了,朝廷不善海战,一时半会儿也不敢动江家,一来二去就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江家每年供上大量税银,朝廷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骥这个人质留在京城,江家也不敢做得太过。
可是今天早晨,她在梦里看见,魏谦正在调查江家。
时骥此人看上去虽然很不靠谱,但他这么多年能平衡好朝廷与江家,又能把京畿附近的生意做得花团锦簇,应该是个有手段的,如今魏谦已经动了,多半是燕舜也想动江家,这一点,她想时骥应该不会乐于见到。
时骥扯了扯嘴角,恢复了漫不经心的神色:“看不出来,妹妹竟是个有大主意的。”
“我自知微不足道,”顾惜惜低声道,“但我身后有侯府,有大长公主府,也许能帮驸马一点点小忙。”
“是么?”时骥索性单刀直入,“所以那道诏书到底有什么问题?值得妹妹这样下气力来讨。”
“那道诏书被圣人扣下了,”话已经说开,顾惜惜也不再隐瞒,“我想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公主能够劝说陛下改变心意吧。”
“原来如此,”时骥点点头,“我可以劝说公主去讨诏书,但妹妹最好也给我一个保证。”
顾惜惜道:“若是我出尔反尔,驸马就把我供出去给魏谦。怎么样,成交吗?”
只要她拿到遗诏退了婚,就算把她供出去,又能如何呢?这笔买卖,怎么看都是她稳赚不赔,好个狡猾的小丫头。时骥思想着,声音忽地轻佻起来:“成交。不过我还有个条件。”
他低下头看着顾惜惜,勾起了唇:“万一事成以后,公主不要我了,妹妹就把自己赔给我吧。”
顾惜惜立刻冷了脸:“方才说的,一笔勾销!”
她转身就走,时骥连忙拦在前头,道:“罢罢,说着玩的,妹妹莫要当真。”
顾惜惜只是冷冷地瞧着他,一言不发,时骥摇摇头,索性给她做了一个揖,道:“是我孟浪了,我给妹妹陪个不是,好妹妹,清辉堂就在眼前,总得弄点热水回去,才能圆上这一段吧?”
顾惜惜转身往回走:“这样的玩笑,驸马最好再也别开。”
“妹妹好大的脾气,”时骥很快跟上来,“怪道连魏统领也碰了一鼻子灰……”
话没说完,早看见顾惜惜又板了脸,时骥连忙打住,自言自语道:“慎言慎言。”
两人到清辉堂里取了热水,时骥伸手去接水囊,口中说道:“我帮妹妹拿过去吧。”
“不必。”阴郁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跟着白影一晃,魏谦抢在时骥前头拿走了水囊,“我送她。”
作者有话要说: 魏谦:来迟一步,未婚妻差点被登徒子调戏!
时骥:呵呵,那我老婆怎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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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十五章已经全部修改过了,亲们刷新一下吧,情节改得比较多,不看前面的话就怕接不上。
晚上还有一次更新,么么哒~
第16章
顾惜惜跟在魏谦身后,慢慢向凝香阁走去。
哪怕不去想,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昨夜的情形,脸上火辣辣的,只是低着头,连眼皮都不敢抬起来。
却在此时,魏谦突然顿住了脚,顾惜惜一个不防备,差点撞上他的背。
身形稍微拉近的一瞬间,顾惜惜嗅到了一股凛冽的松叶气息,待反应过来是魏谦身上的气味,顿时又羞恼又窘迫,脸上一下子红透了。
眼前不觉便闪现出昨夜里映在屏风上的,他那瘦长的影子,想着昨夜离他最近时,似乎并没有嗅到这股子气味,大约是他身上沾着血,掩住了。
魏谦也有点愣神,倒不是别的,是为了她这次靠近时,他虽然心头上还有些焦躁,但那铺天盖地的血色,竟然破天荒的,头一次没有出现。
鼻端又嗅到了那股甜甜的香气,魏谦觉得,也许是因为这香气抚慰了他的缘故。
为了证实,他便回过身来,将两个人的距离,堪堪的,又贴近了一些。
顾惜惜吓了一跳,除了那些让人羞耻的梦里,他从来没有靠得她这么近过。
她便下意识地,一连退开了几步。
那股子甜甜的香气,随着她的移动,很快变得淡了,心头上的焦躁又拱着钻着跳出来,魏谦心烦意乱,一个箭步跨上前,伸手去抓她:“躲什么。”
这一下,不但顾惜惜愣了,连他自己也愣住了。
手指刚一挨住她的衣服,那股子血色一下子又充斥了视线,魏谦连忙缩手,急急地呼吸着,低下头去嗅她身上的香气。
他炙热的呼吸扑在她头皮上,顾惜惜一下子就僵住了,忽地想起了昨夜他说的那句话:要么你出来,要么我进去。
他在这些折磨她羞辱她的事情上,一向都很有兴致。她越是躲越是怕,他就越是要缠上来,就好像她这躲闪害怕的模样,更能激起他的恶意似的。
反而是顺从他哄着他,他还能稍稍收敛一些。
顾惜惜定定神,伸手扯住了魏谦的衣袖:“退思,别这样,当心被人看见了。”
魏谦下意识地想要扯走衣袖,以往都是毫不犹豫的,此时却有些迟疑,然而到底还是扯走了,只低低说道:“没人敢看。”
就算看也无妨,她是他的人,他便是与她亲近些,谁敢说什么。
他向着她又俯低了些,贪恋地去嗅她身上的香气,心里头那股子焦躁恼怒的情绪渐渐沉了下去,余光却瞥见她白皙的脖颈上,挨着孝服衣领的地方,有些微微的红。
不觉就想起了刚刚蹭到她衣服的情形,那粗麻的孝服那样粗糙,而她昨夜里抬手去拿寝衣时,那软软的颤颤的小臂,却是那样娇嫩。
怪道被衣服磨了下,便也泛着红色。
喉结滑了一下,又觉得口渴起来,魏谦沙哑着声音,突然说道:“在里头穿件软点的衣服,你那件寝衣的料子就不错。”
顾惜惜的脸刷一下红透了,色鬼!
然而语气还是软软的,小声道:“别说这些,当心让人听见了。”
像是应了她的话似的,路口很快出现一个宫女,魏谦瞥了一眼,虽然不情愿,到底还是退开了,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