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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惜赶到正厅时,燕双成站在中间,神色冷淡:“今天在英国公府时,驸马跟你说了什么?”
顾惜惜怔了一下,斟酌着答道:“没说什么,只是恰好碰见,打了个招呼。”
“我要听实话。”燕双成不耐烦地说道,“你们在一处待了将近一刻钟,说的每句话我都要知道。”
出什么事了么?顾惜惜回忆着,慢慢地将当时的对话复述了一遍,燕双成听完后许久不曾作声,突然转身走了出去。
顾惜惜忍不住问道:“殿下,出了什么事?”
燕双成回头瞟他一眼,淡淡说道:“驸马失踪了。”
她径自向外走,又道:“罗夫人,顾姑娘,我方才说的话,不得向任何人传扬。”
腊月以后,京中落了第二场雪,宫里也在此时传来一个消息,护国长公主的驸马时骥在监造皇陵时意外落水而亡,尸体顺水漂走,迄今也没有找到。
燕双成很快在城外寻了一处佳穴,为时骥修建了衣冠冢,在京中风流一时的时骥从此销声匿迹。
“时驸马的事情,你不要跟任何人提起,”罗氏一边拆着顾和的家信,一边小声提醒顾惜惜,“就连妙英也不要说。”
“我晓得。”顾惜惜点头道。
从燕双成那天的情形来看,时骥多半没有死,而是跑了,多半还是去了东海。燕双成的驸马自然不能是海盗,所以驸马时骥,最后变成了一座衣冠冢。
只是他这一去,东海的形势会不会发生什么变化?他说要开战,可京中一直没有任何消息,难道他猜错了?
罗氏拆开信,匆匆看了一遍,脸上有些惆怅:“你爹爹说公务繁忙,今年没法子回京过年了。”
这个结果也在意料之中,若是要回京过年,这会子无论如何也得起程了,顾惜惜虽然知道父亲不大可能回来,然而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没见到顾和,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等出了年关,咱们就去你外祖母家里,一家子也热闹些。”罗氏把信笺递过来,叹了口气,“只盼着明年这会子,你爹能回家过年。”
“肯定能回来,”顾惜惜安慰道,“到那时候海晏河清,一家人正好团聚。”
话虽这么说,她心里也是没底,明年这时候,爹爹能回来吗?魏谦,能回来吗?
到第二天时,却有一个消息不胫而走:前些天顾和率新组建的海军出海,遭遇吴四海手下的海盗,在悍勇的海盗面前,顾和一败涂地,战船被击沉两艘,手下死伤无数。
顾惜惜提心吊胆了许多天,可顾和并没有写信回来,就连宫里也始终没有回应,又过了几天,燕舜颁下圣旨,派新提拔的中书郎张韶率领朝廷使团,前往东海,招安吴四海。
消息一传开,众人不觉猜测,看来前次顾和吃败仗的消息应该是真的,大约燕舜也因此看出双方实力相差悬殊,所以打消了清剿的念头,改为安抚。
可这些传的沸沸扬扬的消息里,没有一条是魏谦的,就好像他突然消失了一般。顾惜惜虽然明知道他做的是机密事,不能泄露形迹,可心里七上八下,始终不能安定。
天寒地冻,出师不利,不知道他在那边可还习惯?不知道他与父亲共事,可还相处融洽?
晚上回房时,床头架子上又压着一封信,顾惜惜迫不及待地拿起来,入眼还是那列熟悉的字:
“惜惜,我很想你。”
后面又有几个潦草的小字,看起来像是匆忙之中随手写下的:“若一切顺利,正月回京。”
作者有话要说: 魏谦:媳妇想我了,马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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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使团离京前一天; 又传出一条消息,此次招安,使节是张韶; 随同前去的副使,却是岐王燕淮。
招安之事; 既没有什么风险; 办成了又是一件莫大的功劳; 此后仕途必定大受裨益不说,也是一辈子的荣耀。先前众人听说由张韶带队时,未免都觉得他年纪轻资历浅; 竟然这么受器重; 实在让人羡慕嫉妒; 待听说燕淮也要前去,这才觉得心里稍稍平复了些。
燕淮的身份摆在那里; 想来张韶只不过是个挂名,真正主事拿主意的; 肯定是燕淮; 到时候这份天大的功劳自然是燕淮来领; 也便宜不了张韶。
次日一早; 燕舜率领文武百官; 亲自将使团送到城门外; 待到赞礼官躬身奉上节钺时,燕舜亲手接过; 递到燕淮手中,围观的人们不觉都会心一笑,果然,燕淮才是此次使团的主心骨。
道边的凉棚底下; 李妙英低声向顾惜惜说道:“我听说原本并不准备让岐王去,但吴四海那边嫌张韶是新提拔上来的,分量不够,死活不答应,最后才不得不加上了岐王。”
顾惜惜瞟她一眼,微微一笑。此事是昨天才刚刚定下的,连晋阳大长公主府都没得到风声,李妙英倒连内幕都知道了,不消说,肯定是从明琮那里听来的消息。
李妙英见她笑得意味深长,不觉问道:“怎么了,你不信?”
顾惜惜冷不丁问道:“你昨天见了明琮?”
“对……”李妙英话刚出口就硬生生刹住,红着脸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是明琮跟你说的吧?啧啧,”顾惜惜似笑非笑,“你们还真是无话不说呢。”
“就你机灵!”李妙英连忙打岔,“快看,使团出发了!”
城门外,燕舜挥手送别,燕淮的车辇先行,张韶随后上马,走出去两步,却又突然回头,目光穿过道旁层层叠叠相送的人群,径直看向顾惜惜。
四目相对之时,顾惜惜下意识地向他点点头,张韶很快转过脸,催马加鞭,缓缓地向前去了。
不知怎么的,顾惜惜总觉得,方才张韶的神色,凝重中竟似还有些孤注一掷的意味,总让她觉得心头沉甸甸的。
使团这一去,一直到过小年的时候,才传来消息说已经抵达东海,这几天便要登上泥丸岛,正式与吴四海谈判,顾惜惜想着魏谦信里说正月就要回京,心里不觉欢喜起来。
她猜他信中说的顺利,应该是指招安的事,只等使团上岛,吴四海归顺朝廷之后,他应该就能回京,就连父亲那边也能减掉许多剿匪的压力,起码能安安生生地过个新年了。
只等着正月,到了正月,就能见到他了!
正月初二日,循着旧俗,顾惜惜跟着罗氏一道回了大长公主府,此时大雪初晴,一家人正围炉闲话,忽地宫中来使,急召晋阳大长公主和罗澍、罗氏入宫。
昨天元日时,他们这些有官职有诰命的,原本都已经进宫朝贺,领过宫宴了,晋阳大长公主一时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大事要在这时候召见,领了旨正要换大妆时,又听传旨的内官说道:“顾大姑娘在么?若是在的话,也请一起入宫吧。”
以往从不曾有这种要求,罗氏不觉吃了一惊,忙问道:“这位公公,敢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内官道:“夫人恕罪,奴婢并不知情。”
罗氏见他说话时脸上一丝笑影子也没有,心里越发紧张起来,待内官走后,忍不住向晋阳大长公主问道:“娘,会不会是东海那边,出了什么事?”
晋阳大长公主神色凝重,慢声道:“先稳住,等进宫面圣之后,就知道了。”
进宫的路上,顾惜惜心中也是忐忑,轻声问道:“娘,会不会是东海有事?”
罗氏回忆着昨天进宫朝贺的情形,摇了摇头。
昨天进宫时,燕舜与明浮玉神色和煦,太后也是满面笑容,领宴时有人问起东海招安的进展,燕舜还胸有成竹地说使团在泥丸岛的谈判非常顺利,不日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怎么看都不像是出事的模样,况且大过年的,官兵是人,海盗也是人,难道放着好好的年不过,偏要赶着这时候动刀兵?
在晋阳大长公主面前,罗氏是那个焦急惶恐的人,在顾惜惜面前,罗氏却要做定海神针,于是柔声安慰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顾惜惜却没法子放心。宫中召见,还从没有过特意叫上她的情形,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很可能与魏谦有关。
车子驶进西华门,一家人急匆匆地随着内侍进了睿思殿,进门之后,先看见太后坐在正中,眼睛红红的,似乎是刚哭过的模样,顾惜惜心里咯噔一下,原本就有的不祥预感,此时越发沉重了。
燕舜亲自起身相迎,扶住了晋阳大长公主,神色凝重:“姑祖母来了。”
晋阳大长公主也看出情形有些不对,脸上保持着镇定,沉声问道:“陛下急召,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燕舜看了眼顾惜惜,道:“今日一早接到加急塘报,顾侯前日夜间率军平定了泥丸岛的海盗,匪首吴四海伏诛,顾侯乘胜追击,在濑虾岛附近与江中则为首的海盗交火,重创敌军。”
顾惜惜越听越惊。使团不是已经上岛招安了吗,怎么会突然打起来了?而且,既然是打胜了,为什么皇帝的语气这么沉重,太后又像是哭过?
晋阳大长公主也听出了问题,急急追问道:“小婿如今,可是返回岸上了么?”
燕舜沉声道:“顾侯在交战中不慎负伤,已经送回东海兵营医治,从塘报来看,顾侯的伤势并不在要害处,只要用心调养,过些日子就会痊愈。”
晋阳大长公主松了口气,罗氏又是心疼又是庆幸,却在此时,燕舜转向顾惜惜,道:“不过顾表妹,交战之时魏统领为了相救顾侯,不慎落水,下落不明。”
顾惜惜茫然地啊了一声,愣在了当地。
许久,才恍惚明白过来,为什么燕舜,指名要她来。
太后哽咽着开了口:“此次大捷虽然是国家之幸,但上岛议和的使团不幸全部遇难,就连岐王,岐王他也,殉国了……”
不幸,全部遇难。
顾惜惜一时之间,竟有些分不清楚到底说的是使团,还是魏谦。满脑子里只想着,怎么会?怎么会?
她从来没有梦见过这些,而且,好端端的前去招安,怎么会打起来?他身手那么好,怎么会下落不明?
一直到出宫之时,顾惜惜依旧神思不属,整个人像踩在棉花上一样,高一脚低一脚的,不知道走在哪里,明浮玉扶着晋阳大长公主走在前面,忽地回过头看着她,低声说道:“惜惜表妹,魏统领他,都是为了你。”
像是心上某个阀门突然被打开了,顾惜惜哭出了声。
初三之后,消息一点点传开了。
使团在腊月二十五登上了泥丸岛,吴四海提出的条件是不上岸,将泥丸岛改为封地,张韶却代表燕舜,坚持要求他上岸受封,为了这点,双方一直没有谈拢,便一天天拖了下去。
除夕当天,吴四海在岛上设宴款待使团,吃喝到半夜时,顾和与魏谦突然率军突袭,吴四海仓促应战,眼看不是对手,于是挟持使团作为人质,试图阻挡,张韶为了不拖累大军,当即投海,顾和命麾下突进,吴四海走投无路,于是杀了燕淮和所有使团的官员,放火自焚。
控制泥丸岛之后,顾和又命部下换乘泥丸岛的盗船,伪装成吴四海的手下,前往濑虾岛向江家求援,江家没有防备,遭到重创,谁知战到一半时,突然有江家的援兵杀到,顾和腹背受敌,负伤落水,魏谦跳进海里将他救起,自己却被海盗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