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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岁安当然不会把自己的底全给露出来,略带神秘地道:“很多,家里十几个地窖都装不下。”
什么人家啊种这么多蔬菜
没等卖木雕的大爷问,江岁安抛出一个更厉害的消息。
“我家的蔬菜都是这两天新长的,再新鲜不过了,而且有新鲜的萝卜,叫春不老萝卜。”
卖木雕的老大爷今年五十三了,什么奇怪的事情都见过,见过狗咬人,也见过人咬狗,见过太平盛世,也见过天灾荒年。
可早春里长萝卜的事儿,他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头一回见,啊不,头一回儿听说。
“姑娘你莫同我说笑。”大爷摆摆手,“别说今年倒春寒冷得厉害,就是以往的好年景里没有倒春寒,早春里也长不出萝卜啊。”
江岁安从蓝布盖着的篮子里抽出一个白白圆圆的萝卜,笑眯眯地递到老大爷面前。
“您看看。”
老大爷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脸上的皱纹被惊讶撑开了,竟似年轻了好几岁。
“这、这真是萝卜”
江岁安不答,把萝卜给老大爷。
“您尝尝。”
卖木雕的老大爷牙口不错,听了江岁安的话,拿手擦了擦萝卜,“咔嚓”咬了一口。
脆甜又带点辛辣的滋味很爽口,久没吃过新鲜蔬菜的老大爷忍不住咬了第二口、第三口、第四口。。。。。。等大爷回过神来,一个萝卜已经下了肚,只剩个柄儿了。
“呵呵”大爷尴尬地拿着个柄儿,干笑。
江岁安并不介意,依旧噙着笑。
“大爷你看,这蔬菜生意做得吗”
“做得做得。”大爷连连点头。
不等江岁安再说,大爷就兴致勃勃地向她打听起了蔬菜怎么卖。
“您先别急,想卖我家的蔬菜,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大爷心里一咯噔,不安地问:“什么条件”
“这菜只能在坊市里卖。”
大爷一脸为难。
他之所以在外头卖,可不就是想逃了坊市里的税和管理钱,哪有再回去挨宰的道理。
可是这么好的萝卜,哪怕价格比一般萝卜高些,肯定也多得是人买,而且镇上缺蔬菜的情况,这可是门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大爷很纠结,江岁安也不出声,就这么等着。
她知道,有时候话少,比话多好。
果然,大爷最终还是咬牙点了头。
“行,就依你,我去坊市里卖。”
大爷压低声音:“只是不知道你要价几何”
意思就是问江岁安这菜卖给他多少钱。
要是太贵了,大爷还得算算值不值当,要是不值当,这生意没做到最后,就不算成。
大爷原以为江岁安会要一个最高价,暗暗憋着一口气,准备还价。
岂料江岁安说出的话,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江岁安说:“萝卜你拿去坊市上卖,按一斤十文钱卖,卖得的钱,你给我一半就行。你上一次拿了多少,不管你卖没卖出去,下一次拿货前都给按着上次拿货的斤数跟我结清账,否则就不能拿萝卜。这两次中间,间隔最长不得超过五天,否则要结清上一次的钱数,且下一次五天内不能从我这儿拿货。而且每次拿萝卜最少拿三十斤,拿其他蔬菜最少二十斤,少了我不出货。”
老头从没听说过这种买卖方式。
一般的买卖,除非东西是自家产的,不然总要给个进价,再买个出价。
可江岁安说得这种方法,老头闻所未闻,可是仔细一想,却又觉得这法子实在巧妙。
首先他从江岁安那儿拿了蔬菜,第一次等于不要本钱,只要他在五天内把拿到的蔬菜卖掉,等于白赚了一笔,然后他可以用这一笔钱中的一半,去跟江岁安拿新的萝卜和蔬菜,卖出去之后又白赚了一半,再继续拿继续卖,只要他勤快些,这简直是无本买卖啊。
俗话说,杀头的生意有人做,赔本的买卖无人干。
那这无本稳赚的生意呢当然是抢着干啊!
老头立马答应下来。
“你放心,小老儿做生意也有不少年了,晓得其中的关窍,赶上这好时节,定然把这生意做得好好的。”
江岁安和老头说话,没有刻意避开人。
周围的小摊贩,在江岁安拿出样子奇怪的圆萝卜的时候,就都被吸引了。
只是大家摸不清她的来意,就都没有动。
这会儿,江岁安已经把来意明确地跟老头挑明了,也把规矩一一列出来,原本悄悄观察的众人,顿时跃跃欲试起来。
最先找上江岁安的是木雕摊旁边的糖画摊子,摊主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最近没啥节,天气冷,大家不愿意出门,街上没啥人,所以他的生意挺冷清,早就有些坐不住。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成功谈成
牛氏劈手夺下江雪的碗,一看锅里的粟米汤已经见底,顿时头晕眼花。
“你!你!你!”她气得一句整话说不出。
江雪对牛氏的怒气视若无睹,抬脚朝外走。
“你站住!”牛氏大吼。
江雪回过身,看着牛氏,无辜地问:“大伯娘有什么事”
“你竟敢偷吃我家粟!”
“大伯娘,这话你就说错了。”江雪开始哔哔:“是你找我要我来你家的,还说以后我就跟你们过。大家既然一个屋檐下过,抬头不见低头见,咱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快饿死了,吃点家里的粟咋了一家人在一起,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我吃家里的东西,怎么叫偷呢”
江雪的话噼里啪啦,牛氏觉得更晕了。
“是、是里正要你上我家来。”
“那你认不认不认我们到里正面前说清楚。”
江雪不信,以牛氏的抠门,要是一点好处都没有,会收留她吗拿了好处,她怎么舍得松手呢。
果然,牛氏不肯。
“里正都发话了,我当然认。”
“认是吧好咧,大伯娘,以后我住你家对不对”
牛氏点头。
“一个屋檐下吃住,是一家人不”
牛氏点头。
“自家人吃自家粟,应该不”
牛氏点头。
“我应该吃家里的粟吗”
牛氏点头,然后觉得不对,摇摇头。觉得还不对,又点点头。觉得还是不对,赶紧摇头。
点头,摇头,牛氏活活把自己绕晕了。
她觉得自己真傻,怎么江雪一个失了智的小女郎都明白的道理,她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明明是偷吃,怎么就成了应该吃不对,是应该吃,怎么成了偷吃到底是应该吃还是偷吃啊
江雪总结道:“应该吃。”
牛氏张嘴,老半天挤出一句。
“下次要吃先跟我说一声。”
“好的大伯娘,我晚上要吃粟米饭,猪油炸点丸子,鸡肉丸就行,再弄两个鲜蔬菜,咱们说好了哦。”
哦什么哦,牛氏觉得江雪简直异想天开。
“不年不节哪能吃那么好,再说了,鸡要留着下蛋,怎么可能拿来炸丸子”
“那晚上吃什么”
“粟米干饭就咸菜,给郎君们炖个鸡子。”绕不过弯的牛氏实话实说。
鸡子就是鸡蛋。江雪遗憾地问:“我们女郎不吃鸡子”
牛氏翻了个白眼。
“美得你,郎君们要下地,要念书,当然要吃好一点。”
差别对待,性别歧视,江雪“啧”了一句,摆摆手继续往外走。
“你干嘛去”
牛氏追到门口,怕江雪又寻死。
她不是担心江雪求死,她是担心江雪死了,那二十亩地就得归村里。
江雪也明白,牛氏不会真把她当成一家人。
“大伯娘你放心,我不想死了。从今以后我要好好活着,叫老天爷看着,它是打不倒我的。”
江雪甩着袖子,背影潇洒。
牛氏皱眉,这小女郎是失了智还是没失了智
说她失了智吧,她啥话都会说,也不耽误吃喝。
说她没失了智吧,说得尽是些怪话胡话,叫人听不懂。
牛氏弄不明白江雪失了智没有,也想不明白江雪吃了她家的粟,到底算不算偷吃
不过她很快就没精力想这个了。
江雪前脚离开,陆巧后脚回到家。
陆巧往常篦得顺滑的黑长发,此时结成了一缕一缕,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黄水,身上新做没多久的夏季薄襦裙,从上到下脏得不像样,隔着远远的,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臭味。
她掩着面,一边哭,一边往院里走。
牛氏唬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
她焦急地问,被臭味熏得不敢上前。
陆巧看见牛氏,眼泪掉得更急了。
原来刚才她出门找牛氏,手臂又麻又痛,难受得不行,她便光顾着手上,没看脚下,没留心一跤跌进了田地里。谁晓得那田地沤着肥,弄得她一身都是。
“阿、阿娘啊,水、打水来!”
牛氏赶紧到灶屋舀水,只是舍不得柴火烧热水,搬了澡盆子到太阳地底下,给陆巧洗。
陆巧冲了头发,被自己身上的味儿熏得想吐,干脆脱了衣裳,直接坐到桶里。
她一想到这一路走回来,村民们的指指点点,丢脸丢得全村都知道了,简直恨不得淹死在澡盆子里头。
不,凭什么她死,要死也是绝户女江雪该死。
要不是江雪,她怎么会出门找阿娘,要不是找阿娘,她怎么掉进粪田里!
“阿娘,绝户女说你许她到我们家来,是真得吗”
牛氏应了一声“是”,没容她说别的,陆巧就气急败坏地嚷开了。
“阿娘你干嘛把绝户女弄到咱家来家里有个克父克母克兄长的绝户女,外头的人怎么看我我还要不要脸面了我还要不要说亲了阿娘你叫我以后怎么办我的脸都叫那个绝户女丢干净了!”
“巧娘,你在外头可不能老喊绝户女、绝户女的,让人听见了说你刻薄。”
牛氏心虚地劝说。
她还真没想到女儿名声这一茬,光想着那二十亩地了,
陆巧正在气头上,一下子会错了意。
“阿娘什么意思”她又委屈又伤心,“你为着那个绝户女教训我我是你的亲女儿,还是她是你的亲女儿”
家里三个孩子,只有陆巧一个女儿,牛氏还是心疼女儿的。
“自然你是我的亲女儿。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阿娘能不疼你吗江雪算什么,不过是个失了智的丑丫头,连巧娘你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陆巧脸色稍霁。
“阿娘,你把那个绝户女弄走嘛,我不要她在咱们家。”
“巧娘啊,这事是你爹点的头,我没办法啊。”
牛氏把责任推到陆大伯身上。
陆巧敢冲她阿娘发火,可没胆朝她阿爷撒泼,恨恨地拍打水面。
“阿爷怎么都不为我考虑考虑,好的儿郎就那么几个,多少女郎盯着。我好不容易在村里博了个贤良的好名头,全叫那个绝户女给毁了。阿娘,我的好阿娘,你帮我跟阿爷说说,把那绝户女撵出去嘛。”陆巧央求牛氏。
第一百四十四章 无心插柳
“这、这、这”昨日街边卖木雕的老人惊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旁边的人张大嘴感叹:“这么多蔬菜啊。”
而且根部都带着泥,一看就是刚从地里拔上来没多久,嫩嫩绿绿招人喜欢,一看就不是窖藏菜。还有那圆圆白白的萝卜,萝卜可是被称为小人参哪,寻常老百姓吃不起人参,还能吃不起萝卜嘛!
众商贩喜不自禁,这样的菜,拿到现在缺菜缺得紧的坊市里,妥妥卖得掉啊。
而且第一次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