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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治愈病弱反派们-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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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咬痕处在一个非常暧昧的位置,可看起来又并非情侣取乐时会留下的印记。他心下好奇,却也知道自己并没有资格过问。
  女孩子的皮肤软得不可思议,秦宴不敢用太大力气,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变得很低。等药膏被全部抹好,迅速后退一步收回右手:“药的钱,明天给你。”
  江月年不想让对方觉得自己像是施舍,只得点点头:“那我先走啦,你好好休息。拜拜!”
  秦宴神情淡淡:“嗯。”
  他道了别,却并没有立即走进家门,而是站立着看她快步下楼。
  就像命中注定,一切巧合得刚刚好。
  江月年居然在路过拐角时忽然回头,两双眼睛不偏不倚地撞上。
  见到他还没离开,女孩眉眼弯弯地笑起来,然后捏住手机上的小熊挂件,抬起它的手臂左右晃了晃:“小熊也在跟你说再见喔!晚安!”
  江月年说完便挥手离开,所以没发现身后的少年一直静静站在原地,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
  也没有察觉,当她笑着扬起小熊手掌时,向来不苟言笑的秦宴同学微微垂下眼眸,从嘴角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
  *
  江月年回到家里,已经临近深夜。
  家里的灯还没关,一打开门就对上封越漂亮的鸳鸯眸。他显然已经有了睡意,却坚持在客厅里等她,见江月年浑身无力地趴到沙发上,轻轻笑了声:“很累吗?”
  她长叹一口气:“超——累的!”
  今天出门前,她用“要去同学家做客”的理由告诉封越,自己会晚一些回家,没想到一语成谶,还真就去了同学家里一趟。
  她在姜池那里折腾许久,又送秦宴回了家,再好的精力都被榨干得一丝不剩,只想一动不动地咸鱼瘫。
  一想到自己还被小鲛人咬了口,心情就更加丧气。
  “如果很累的话,”坐在旁边的封越迟疑开口,声音沉甸甸落在耳畔,“你——”
  他顿了半晌,音量小得几乎听不见:“你想不想,摸我尾巴?”
  江月年兀地瞪大眼睛,从沙发上抬起头。
  “因、因为,”被她这样一看,本来就十分紧张的封越就更加无措,红晕来势汹汹,迅速吞噬整张脸颊,“我听说人类在很累的时候摸一摸猫,就可以、可以放松减压。”
  江月年愣了好几秒。
  江月年受宠若惊地出声:“真、真的可以吗?”
  结巴原来会传染,他们俩都说不清楚话。
  猫咪耳朵无声晃了晃,少年避开她的视线点头。
  脑袋里的阿统木已经接近暴走状态,尖叫着飙出海豚音:【啊啊啊!快啊!新的风暴已经出现,怎么能够停滞不前!江月年给我冲!】
  一定是因为它叫得厉害,让她受了蛊惑。
  江月年本来打算拒绝的,此刻却伸出手,缓缓抚摸在封越身后粗壮的尾巴。
  纤长密集的白毛如同漩涡,刚一触碰,整个手掌就无可自拔地陷进去。每一缕绒毛都在悠然晃动,带着几分缠绵地划过手心手背。
  血液与神经都被这份温暖的柔软瞬间俘获,她试着用手捏了一把,蓬松毛毛倏地散开,像被风吹乱的羽毛。
  好舒服。
  心情也随着这片绒毛飘飘然浮起来,一点郁闷都不剩下。
  她实在害羞,因此并没有抚摸太久,动作僵硬地把手挪开时,听见封越干涩的嗓音:“好点了吗?”
  “好、好多了。”
  江月年把脑袋别扭地转到另一边,用手掌捂住大半个通红的脸颊:“……谢谢你。”
  封越也低着头,声音又小又软,只有身后的尾巴晃个不停:“不用谢。”


第15章 狐狸
  猫猫尾巴是世界上最最治愈的奇迹之一,江月年有幸摸到一次,整个夜里都睡得又香又沉。
  偶尔做了梦,居然是自己在满地绒绒的白毛里葛优瘫,空气里弥漫着猫咪身上独有的清甜气息。随手一握,手掌里全是蒲公英一样柔软的毛毛,在手心挠痒痒。
  她幸福得无法言喻,用力深深吸一口气。
  然后梦就醒了。
  明明没有其他人知道,江月年还是被自己的梦闹了个大红脸。
  封越被带回家后,她曾向在异常生物收容所工作的哥哥提起过竞技场的事情,并很快得到答复,原来警方与收容所很久之前就在追踪暗中追查这件事,通过她举报的信息抽丝剥茧,成功彻查了那家竞技场背后的一系列产业链。
  幕后老板被逮捕归案,惨遭贩卖的异生物们则被送进收容所或福利院,在未来的日子里康复治疗,并得到相关的教育补习,使之能更好地融入社会。
  封越被她带回家,得到的照料自然要比其他异生物精细许多。
  他如今伤势愈合不少,已经能独自出门参加学习培训,在家养病期间还学会了简单的厨艺,江月年终于不用再天天点外卖或下馆子,而是能吃上一些热腾腾的家常菜。
  满心欢喜地吃完早餐,就是上学的时候。夏天雨季绵长,今天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满天乌云像是被弄脏的棉花,一缕一缕被撕碎在天际。
  江月年和往常一样走在人行道上,刚走了没多久,忽然在街区拐弯的角落里瞧见一个白团子。
  高中生的上学时间总是很早,道路上行人寥寥。暗色的幕布裹挟着雨点一起落下来,周围都是昏沉的黑,因此那团白色虽然蜷缩成一团,却还是一瞬间便抓住了她的视线。
  略显圆润的三角形耳朵耷拉在头顶,整张脸埋在爪子里,四肢瘦得几乎能见到嶙峋的骨头。小小的身体很明显在瑟瑟发抖,雪白色绒毛被雨水淋湿,紧紧贴在皮肤上。
  雨滴噼里啪啦往下落,虽然力道并不大,每一滴却都像是沉重无比的石子,惹得它猛地战栗。
  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团雪白之上的斑驳红痕。
  仿佛受到了极度残忍的虐待,皮毛上尽是撕扯与刀割的痕迹,血水和雨水顺着爪子淌在地上,染出触目惊心的红。秀气的小脸血肉模糊,像是曾被砸到墙上或是狠狠踩踏,就连耳朵……
  她屏住呼吸,不忍心再看。
  右边耳朵被人切掉一半,止不住地颤抖。
  那是只小狐狸。
  一只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的狐狸。
  江月年看得心头一颤,快步朝它走去。
  她脚步很轻,然而狐狸天性敏感,一双黑黝黝的、原本半开半阖的眼睛在此刻陡然睁大,直愣愣地与她四目相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见到她的刹那,小狐狸死气沉沉的脸颊突然有了生机,露出有些……类似于惊恐与慌乱的情绪。
  等等,惊恐?
  她有这么可怕吗?
  看它身上狰狞可怖的疤痕,想必是遭到了主人长时间的虐待,会害怕人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于是江月年轻轻停下脚步,尝试着俯身而下,低声开口:“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不对不对,就算说得再天花乱坠,人家作为一只动物也听不懂啊。
  小姑娘有些懊恼地皱起眉头,正思考着应该怎样做才不会吓到它,没想到那小狐狸居然用力支撑起伤痕遍布的肢体,在与江月年极快对视一秒后,迅速转身跑进不远处的巷子。
  所经过的地方,都留下一串带着腥味的血迹。
  江月年微微一愣。
  狐狸最后的那道视线仓促匆忙,除了痛苦之外,似乎还含了点别的什么情绪,像是胆怯,或是软绵绵的温柔。
  就像对她残存着依恋,却又不得不出于某种原因转身离开——
  像极了她在两年前捡到的那只白狐狸。
  狐狸并不是一种常见的动物,所以当两年前的江月年第一次在放学路上看见它时,下意识以为那是只小狗。
  幼年期的白狐远没有长大后漂亮的身姿,短腿小耳朵,身体纤瘦又细长,因为营养不良,它只剩下伶仃的皮包骨,只有身后的尾巴圆圆滚滚,大概比身体的一半还要长。
  江月年发现它时,小家伙正趴在离她家门不远的地方打盹。
  她看它瘦小可怜又无助,带了点好奇地上前靠近,拿手指戳一戳它脑袋,结果后者毫无征兆地睁开眼睛,恶狠狠在她手腕上咬了一口。
  狐狸虽然属于犬科动物,却与乖顺的狗狗有很大不同,由于没有经过驯化,身上总是带着股野性。好在那只白狐很长时间没吃过东西,尖利的小牙齿只是轻轻一碰,没造成太大伤害。
  一副又奶又凶、可怜巴巴的模样。
  等它炸着毛站起身子,才露出腹部一颗猩红色的弹孔,伤口已经凝固,却仍旧骇人。
  江月年被吓了一大跳,立马打车将它带去宠物医院。
  她没有把小家伙养做宠物的心思,只是打算先让它度过生命危险、恢复一些体力,再将其放归自然。
  取出子弹的过程异常漫长,等手术终于结束,她顶着双熊猫眼守在小狐狸面前,噼里啪啦说了许多安慰的话。
  它听不懂,瞪着黑葡萄一样澄澈清亮的眼睛凝视她,然后缓缓低下脑袋,像是非常不耐烦似的不再看她。
  江月年觉得,它一定是不喜欢自己的。
  可当她说出“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买些吃的”时,一只雪白的小爪子忽然一点点挪上前来,小心翼翼搭在她指尖。
  接着便是一声软软糯糯的呜咽,比水更清软,比棉花糖更甜,带了怯怯的祈求,仿佛在告诉她——
  不要走。
  江月年养了小狐狸一个多月,因为它的脑袋、耳朵和身体都很像浑圆的雪球,还给它取了个“雪球”的小名。
  一切事物都毫无异样地发展,直到某天她回家,发现雪球不见了踪影。
  家里大门紧锁,也没有入室盗窃的痕迹,只有可能是它自己通过二楼窗户跑了出去。那时小狐狸的伤口已经愈合许多,江月年心里纵使有千万种不放心,也只能勉强安慰自己:
  说不定是它厌倦了房子里的生活,向着更加自由的地方去了。
  而事实也的确是,雪球再没有回来。
  回忆就此终结,此时此刻的江月年撑着伞站在雨里,心跳不自觉地开始加速。
  那样的视线……她太熟悉了。
  如果那真是雪球,这两年里它究竟经历了些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副遍体鳞伤的模样?当年它无缘无故失踪的原因是什么,又怎么会在两年后,再度出现在她上学必经的道路上?
  雨水落地的声音不停冲刷耳膜,江月年咬了咬牙,顾不上地面密集的水潭,朝小狐狸消失的地方快速跑去。
  现在虽然是夏天,却有股霸道的冷意直勾勾钻进她心底,带来一个无比残酷的念头,像刀子狠狠割在心脏上。
  ——或许,那的的确确是她的雪球。
  在经历了整整两年的虐待后,小狐狸挣扎着逃出囚笼,然后凭借着零碎的印象孤零零走在城市街头。
  只为了找到记忆里熟悉的、属于一个叫做“江月年”女孩的家。
  可它为什么要在见到她时,匆匆逃开呢?
  江月年满怀疑虑,一颗心快要悬到喉咙上。穿过七拐八拐的巷子,没见到那抹熟悉的白色,倒是先闻见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顺着腥味走去,居然看见一个站在墙边的……男孩子。
  他没撑伞,沾了血的白色上衣湿漉漉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年人纤细的腰腹与宽阔胸膛。黑发凌乱搭在耳畔,有雨水顺着发丝滚落,落进他苍白的颈窝。
  那人看上去大概十五六岁,应该比她小上一些,在听见脚步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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