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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治愈病弱反派们-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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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想象中一样,坐在床沿上的秦宴毫不犹豫就点了头:“坐。”
  看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应该并不是什么重要的秘密。
  江月年心里有些失望,走到他身旁正准备坐下,却听见秦宴近在咫尺的声音:“不是这里。”
  不是这里?
  不是这里还能是哪里,难道让她坐在他腿上——
  这个想法刚一划过脑海,江月年就察觉腰上多了层沉稳的力道,紧接着是恍惚间毫无防备的失重感。
  秦宴居然没说任何多余的话,直接就将她环抱在自己腿上,右手揽着她平坦的小腹。
  江月年背对着他,看不见秦宴此时此刻的表情,只能感觉到对方轻柔的呼吸,像风一样缠绕在她发间。
  然后无声息地滑落进脖颈,挠心挠肺。
  “那……我先把我的打开。”
  她下意识觉得要说些话来缓解沉默,于是低下脑袋,把手里拿着的胶囊打开。
  江月年用的是张浅蓝色纸条,随着纸张被轻轻打开,显露出内里工整的楷体小字。
  ……无论如何,就算不记得了,她应该不会写什么令人难堪的话吧?
  她视线下移,看见了第一行字:【希望我身边的家人朋友能一辈子幸福安康。】
  好像很正常。
  可是……祝福语已经完了,为什么接下来还有洋洋洒洒一大篇?
  江月年感觉有些不太对,被尘封的记忆呼之欲出,却始终是模模糊糊的一团,想得不太清晰。
  在看见下一段话时,她很诚实地红了耳根。
  【虽然不知道秦宴同学和我算不算朋友,但还是要祝他前程似锦美梦成真,能开开心心地过完下半生。
  至于我自己,不管考上怎样的学校,开开心心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所以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但如果可以的话,能在未来的两年里努力一把就最好啦,当了这么久的第二名,什么时候才能超过秦宴同学啊,他这第一名当得也太久了吧?
  不对不对,这明明是写给我自己的话,为什么总在提他?】
  江月年的整个脑袋都麻了。
  这就是她当年写出来的“未来寄语”?那时候的她不应该是个温柔内敛还很容易害羞的乖乖女吗?这篇东西是什么玩意儿,怎么突然就扯到了秦宴身上?
  说好的岁月静好前程安稳呢?怎么成了青春期少女自言自语的碎碎念?
  最后那段话被墨水胡乱地抹去,但由于动作匆忙,还是能勉强认出原本的字迹。
  仅仅是看着眼前漆黑的墨团,就能自然而然地脑补出她当时眉头紧皱、小脸微微鼓起来的模样。
  身后的秦宴似乎低低笑了一下。
  呼出的热气像无形电流,倏地窜进江月年脖颈,带来一串酥酥的麻。
  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这声笑,还是因为纸条上她曾经写下的话,被抱在怀里的小姑娘脸颊一片燥热。
  江月年纸条上的内容还不止这些,秦宴把她搂得更紧,越看下来,眼角的笑意就越发明显。
  【不过说起秦宴同学,不知道他被咬的伤口究竟怎么样了,等会儿下课去问问他吧?薛婷说他是为了救我才进去那个山洞,应该不是真的——
  等等等等,江月年你在写什么东西,难道满脑子里只有他吗!你一定会被两年后的自己疯狂嘲笑的!宇宙无敌狂风暴雨级别的那种嘲笑!
  我命令你马上去学习,不考上年级第一誓不为人!不要再想他了!】
  江月年的时空胶囊就此毁于一旦,想好的豪情壮志被击溃得七零八落,关于秦宴的篇幅占了大半。
  写完后她觉得自己是个笨蛋,两年后的今天,这个想法仍然没有任何改变。
  江月年已经不敢看身后秦宴的表情了。
  当年的她猜得不错,随着这张纸条横空出世,不仅是两年后的自己,连秦宴本人也会跟着嘲笑她。
  ——她哪能想到,自己会在之后与他这样亲密,甚至于可以一起把时间胶囊打开。
  太丢人了吧!天要亡她!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她就应该在之前悄悄把纸条拿出来,看看当年愚蠢的自己写了什么东西。
  明明是想来套路一下秦宴,没想到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就是这样了!”
  江月年料想他已经看完,赶忙做贼心虚地把纸条重新叠起来。好在两人的姿势让她背对着秦宴,后者才不会看见她红得快要滴血的脸颊:“说好要交换,你的呢?”
  秦宴松开搂住她的其中一只手,从身旁的书包里拿出胶囊。
  他没有亲自打开,而是将它递给江月年:“给你。”
  说完又用双手将她抱好,把下巴靠在小姑娘肩头上,很轻很轻地啄了一下她的侧颈。
  神秘兮兮的。
  被亲过的地方像有电流经过,江月年抿着唇掩饰笑意,故作严肃地出声:“那我打开啰。”
  秦宴从嗓子里发出一声极低的“嗯”。
  由于隔得近,他这道声音又实在属于令人难以招架的低音炮,江月年的耳朵很不靠谱地酥了下,像被小虫子咬了一口。
  怎么连这种没什么意义的单音节……他都可以说得这么撩人。
  她轻咳一声,忍着耳根被灼烧一样的烫,小心翼翼地把胶囊打开,露出里面的白色纸张。
  与她唠唠叨叨的长篇大论相比,秦宴写下的字句少得不可思议。
  在此之前,对于两年前的他到底会写些什么,江月年设想过许许多多的可能性,例如“学业有成”、“高考顺利”,甚至是“变得更受欢迎”——
  毕竟在她的印象里,那时的秦宴同学沉默寡言,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每次江月年转过脑袋去看他,都会发现对方在认认真真地刷题。
  她从来不会想到,秦宴会写下这样的话。
  潇洒漂亮的字体下笔有力,一笔一划都隽秀如铁画银钩,仿佛倾注了他全部的柔情与精力。
  江月年看见他白纸黑字地写:【好好保护江月年。她是你十几年来最重要的人。】
  她本来,是想好好捉弄一番秦宴的。
  所以为什么……现在反而是她自己脸红得不行,脑袋里像是有开水在冒泡泡?
  “你——”
  她说话结结巴巴,声音被压得低不可闻,虽然用了挑衅的语气,却并不显得强硬,反倒透出几丝若隐若现的羞怯:“老师明明让我们写对未来的期望,你这个是什么?”
  柔软的发丝随着女孩说话的动作轻轻晃动,经过秦宴棱角分明的侧脸时,留下一串柔和的微小触感。
  他被挠得有点痒,不由得低笑一声:“这就是我的愿望。”
  从那时起,眼前的小姑娘就已经是他的全部未来与祈愿——
  在一片黑暗的人生里,唯有她是少年想要追逐的光亮。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格外地在意江月年呢。
  或许是因为她单纯得不可思议,用那双明亮的杏眼笑着看向他时,像是盛满了无数布灵布灵闪着光的小星星,让秦宴难以抗拒,心甘情愿地坠入其中。
  或许是江月年为了顾及他的自尊心,用各种借口悄悄对他好。她从没得过胃病,食堂里的阿姨更没听岔过话,所有他遇见的幸运,其实都是另一个人在有意而为之。
  又或许是源于那个氤氲着水汽的寂静雨夜。浑身沾满雨水的女孩敲开他房门,把街边明晃晃的灯光一并引来,然后她坐在他身边,把耳机极其小心地递给他,唱起那首深深印刻在秦宴记忆里的歌。
  与他不同,江月年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安宁与宠爱之中,父母、哥哥和数不清的朋友将她的人生点亮,品尝不到丝毫孤寂与苦痛。
  她是一轮漂亮的月亮,浑身上下充满着明亮又柔和的温度,即使被璀璨繁星环绕,却还是毫不吝惜地,把光芒无私地赠予黑夜。
  于是暮色被点亮,黑夜再也离不开月亮。
  就像秦宴本能地想要追随她的脚步。
  ——哪怕当时的他们彼此并不熟络,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可就算是那些在旁人看起来微不足道的渺小细节,对于他来说,已经是赖以维持希望的糖。
  或许等他孤孤单单地老了,在即将闭上双眼时,还是能想起那个女孩的笑。
  两年前的秦宴是这样想的。
  “所以说,”被他抱住的江月年轻轻哼了声,带着一点得意洋洋的炫耀,可从秦宴的角度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她小巧圆润的通红耳垂,“你从那时候起,就已经偷偷喜欢我啰?想不到秦宴大神也有这么不务正业的时候。”
  其实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秦宴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而是乖乖回应她的声音:“嗯。”
  他说着又笑了,低低的气音在寂静空气里显得格外暧昧:“我那时也在想,这明明是写给自己的纸条,为什么我全篇都在提另一个人?”
  他他他,他分明是在笑话她的那堆碎碎念。
  真是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嘲笑少女心!
  江月年红着脸转过脑袋,然而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见到一张无比贴近的俊秀脸庞。
  嘴唇刚好亲在他侧脸上。
  差点忘了……秦宴就坐在她身后。
  “年年。”
  秦宴握住她的腰,让江月年的身体转了个方向侧对着自己,等她稍微偏过头,就能直视他的视线。
  她终于看见了此时秦宴的模样。
  眼角浸了春水一样温暖柔和的笑,虽然在极力克制,却还是不由得荡开撩拨人心的悠悠涟漪。眼尾有浅浅的粉色蔓延,为少年平添几分艷丽色彩,与嫣红薄唇遥相照应。
  他一笑,就把她的魂全勾走了。
  “喜欢自己未来的女朋友,不算不务正业。”
  他说:“就算我成不了你的男朋友,喜欢你这件事,也永远称不上不务正业。”
  江月年被迫看着秦宴的眼睛,几乎要陷进他眸底幽深的漩涡。
  女朋友。
  这是他头一回,用这个称呼面对面称呼她。这本来只是三个再普通不过的汉字,组合在一起被秦宴念出来,却好似被添上了层神奇的魔力,辗转在她心尖时,融开一汪无比温柔的水。
  怎么可以用这么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啊。
  秦宴都是从哪儿学来的这种台词?平时那么严肃又禁欲的人,居然也可以……这么这么撩吗?
  “所以,我两年前的愿望实现了吗?”
  她低下脑袋,用双手按住秦宴肩膀,过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抬眸与他对视:“你有没有前程似锦、美梦成真?现在的你……开不开心?”
  江月年眼看着跟前少年人的唇角慢慢勾起,抬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后脑勺。纤长的手指拂过发丝之间,像一层温热的水流,温柔又暖和。
  她还看见秦宴的喉结动了动,再度开口时,声线有些喑哑地反问:“想知道么?”
  他瞳孔的颜色好深。
  克制与隐忍退居幕后,露出最为真实的本能。像危险的暗流,下一秒就会腾涌而上,把她吞吃入腹。
  覆盖在后脑勺上的手陡然用力,将她往秦宴所在的方向推去;他则顺势低头,吻上江月年柔软的唇。
  浑身上下的感官都像蒙了层雾,鼻尖充斥着淡淡水汽,以及沐浴露清新的暗香。
  秦宴吻得很慢,唇瓣一点点靠近又一点点移开,比起亲吻,更像是在缓缓地啄。
  这是在她家里,同一条走廊附近,还有哥哥与封越的房间。
  心头悄悄打着小鼓,缠绵悱恻的舒适感却让江月年心甘情愿地沉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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