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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王妃高贵冷艳-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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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乐帝“请”太后前往南安寺的旨意下来,响彻六宫。
  阖宫女眷,上至后妃,下至奴才,无不惊诧莫名,却也并无人敢议论半句。
  出了这样大的事,皇后也没心思要妃嫔侍疾了,将群妃遣散之后,不顾病体,亲自前往养心殿劝说。言谈之中,甚而抬出了猝死的太子于瀚文说项,有家宅和睦,百善孝为先等语。
  然而此言,却触到了皇帝的逆鳞。
  明乐帝勃然大怒,将皇后厉声训斥了一番,言辞激烈,前所未有。
  临末,更使人将皇后强行送回宫室,下旨称皇后久病不愈,行迹疯迷,需隔断静养,不许任何人打扰。
  如此,便是将皇后软禁了。
  皇帝一日之内驱逐太后,幽禁皇后,令六宫为之震惊。
  阖宫众人,胆战心惊者有之,惶惑不安者有之。如梅嫔这等平日里趋附太后之流,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然而命令来自于皇帝,眼看天威震怒,无人敢劝,更无人敢议论此事,后宫陷入了一种诡谲的平静之中。
  人人自危,三缄其口。
  承乾宫却彻底闲了下来,皇帝除却宜妃,如今已不见任何人,皇后又幽居养病,已无需妃嫔侍疾,顺妃每日无所事事,只在宫中侍弄儿孙,同儿媳闲话打发时光。
  一日饭后,她无意间向陈婉兮说起:“这宜妃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能让皇上这般沉迷于她。如今除了她,皇上竟是谁也不见。莫说梅嫔,便是连和亲王、司空珲也一并不见了。之前,听闻前朝有人上了本章劝谏,却被皇帝狠狠斥责了一通。这般,便更无人敢劝。”
  陈婉兮听在耳中,心却越发悬了起来。
  宜妃所想,她大约已然明白。
  之前所谓的毒杀皇帝,不过是个圈套,为的就是引太后动手。太后与皇帝早有嫌隙,本就一心想着如何扳回一城,这等事撞在手里,自是欣喜若狂,不加详查,便贸然出手。宜妃正当盛宠,又在御前尽心尽力的侍奉,忽然蒙此大冤,皇帝一则心生怜惜,对宜妃越发宠幸,二来同太后的嫌隙越深,再者皇帝本就在疑心太后与前朝或有勾连。几番加诸在一起,一股脑发作起来,便有了今日之局。
  然而,宜妃所谋,怕不仅限于此。
  她是想以自身为饵,把皇帝推进无道昏君的局面之中。
  明乐帝越是宠幸于她,便越是证实了明乐帝沉溺酒色,不理朝政。不止如此,为宠妃驱逐太后,幽禁中宫,可谓是行止乖张,倒行逆施。一届君王,如此作为,令人齿冷。
  想及那日宜妃与她所谈,陈婉兮能够想到她为何如此行事,但这般对于宜妃,却是凶险万分。
  无论将来谁掌局面,妖妃之名,她是逃不过了。
  陈婉兮为她忧心忡忡,却又苦无办法。
  这日子并未持续多久,太子遇刺一事迟迟没有结论,而皇帝的风寒却越发重了,宜妃几乎衣不解带的侍奉御前,却似乎毫无效验。


第117章 
  陈婉兮倏地睁开了眼眸,撩起帐子, 果然见红缨一脸惶急之色立在外头。
  她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叫承乾宫被围了?!”
  红缨急急说道:“今儿五更天时候, 天色还未亮, 忽有一列卫士手持刀杖过来,将承乾宫团团围住, 说什么、什么奉命勤王、清君侧之类的话语,奴才也听不明白。看着情形不对, 赶忙来通报娘娘知晓。”
  听了红缨这番颠三倒四的言语,陈婉兮便已猜度到大致情形, 她略按了按额头, 沉声问道:“领头来的,可是和亲王?”
  不料,红缨却连连摇头:“不是, 是谭大人。”
  陈婉兮不由睁大了眼眸, 问道:“谁?!”
  红缨脸色青白, 说道:“谭大人,是谭二爷、谭大人!”
  陈婉兮心中一沉, 略怔了怔便明白过来。
  她原本是猜测, 和亲王既有意争夺储君之位,宫廷局势既已乱至如此地步,他多半是要趁机出手了。
  然则, 她倒没有料到, 今日来的竟然是谭书玉。
  仔细想想, 谭书玉既投靠了和亲王的阵营, 那为其充当马前卒,也是情理之中。
  这念头才打心上划过,她却猛然一惊,连声问道:“世子呢?可还安好?!”
  想到豆宝,恐惧如同铁爪子一般攥住了她的新口。
  红缨连忙回道:“娘娘放心,小世子无事。才出事,老主子便吩咐将世子抱到后殿去了,多着宫人看顾。世子如今正在后殿安睡,安全无虞。”
  听闻孩子无事,陈婉兮心中略踏实了一些,方又去思虑别的。
  红缨一面替她穿鞋,一面就问道:“娘娘,可要把小世子抱来?”
  陈婉兮摇头道:“这个关头上,孩子在跟前,反倒碍事。我晓得他平安,便已足够了。”言罢,她微微沉吟,便道:“且侍候我起身。”
  红缨连忙打起了帐子,取来裙衫服侍王妃梳妆打扮。
  陈婉兮如今月份已大,肚腹高隆,早已不能弯腰。
  红缨便跪在地下替她穿鞋,她人虽伶俐,到底不过是个内宅丫鬟,几曾经历过这样的大事,一时也不知今后如何,心里这般想着,手指竟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哆嗦,连王妃鞋上须绑缚的五彩丝线也打错了绳结。
  陈婉兮察觉,轻轻抚了抚这丫头的头顶,微笑道:“怕什么?天塌下来,还有我们这些做主子的在。”
  这话音清淡,却如和风拂面,春霖沁心,红缨原本满心慌乱,但听了王妃这一句话,却顿时就安下心来,回道:“奴才不稳重,让主子看笑话了。”
  陈婉兮淡淡一笑,轻轻侧身,拍了拍红缨的肩头。
  须臾,梳妆已毕。
  陈婉兮看了一眼镜中,见妆容精致,发髻齐整,便深吸了一口气,起身道:“去正殿。”
  无论身处何种境地,总要将自己拾掇的整齐利落,体体面面的去赴阵。
  趁着梳头的功夫,也正好理顺了心思。若是一听惊变,便慌慌张张,蓬头垢面的冲出去看端倪,既堕了气势,又于事无补,更平添混乱。
  红缨应了一声,搀扶着陈婉兮,主仆二人一道迈步出殿。
  路上,陈婉兮低声问道:“可通报过母妃了?”
  红缨点头咬唇:“事儿一发便忙着告知了老主子。这会儿,老主子正和那些人在正殿上周旋。因着娘娘同谭大人往日的旧谊,所以老主子打发奴才来请娘娘,说兴许……”
  陈婉兮听在耳中,心中却沉甸甸的。
  顺妃所思,倒也不错。
  但今日情势,显而易见是和亲王意图逼宫夺位,谭书玉不过为他充当马前卒,他自身对此事也未必能做的了主,又怎会看在往昔那一点点的旧交上,就肯轻易放了他们?
  顺妃想的,过于简单了。
  陈婉兮按着满腹心思,一路步行至正殿。
  走进殿内,果然见顺妃身着正装,正襟危坐于大殿上首,一脸怒容的看着下方。
  大殿之上,倒并没见什么手执刀剑的卫士,唯独谭书玉一人。
  他坐于大殿右侧的黄花梨扶手椅上,将身挺的笔直,一袭朝服熨烫的利落齐整,面若冠玉,唇角含笑,正若有所思的望着顺妃。
  顺妃正自怒不可遏,一见陈婉兮到来,更喝道:“你要见的人来了,可能把外头那些人撤了?!”
  谭书玉微微浅笑,起身掸了掸衣衫,向陈婉兮拱手作揖:“见过肃亲王妃。”
  陈婉兮并不瞧他,绕过他去,径自走到了顺妃座前,微微福了福身子:“母妃,今日一早奴才来禀告,说承乾宫被围,不知何故?”
  顺妃鼻中冷哼了一声,指着谭书玉斥道:“你去问他!这厮天尚未亮,竟然带了一列兵士,将承乾宫团团围住,口口声声说什么为了护承乾宫上下的周全!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陈婉兮闻得此言,方才转向谭书玉,直视他的眼眸,问道:“谭大人,此举何意?”
  谭书玉莞尔一笑,言道:“如之前在下向顺妃娘娘所说,今日宫中生变,在下率人前来,庇护承乾宫上下周全。”
  陈婉兮轻笑了一声,正色道:“谭大人,明人不说暗话,你今日如此作为,是奉了和亲王的号令吧?”
  此言一出,殿上众人皆是一惊。
  顺妃更又惊又怒,向谭书玉怒斥道:“谭书玉,你好大的狗胆!和亲王难道是要谋反么?!圣上如今尚且安在,你们如此犯上作乱,可还把皇上、把王法放在眼中?!”
  谭书玉听得这一番质问,却如充耳不闻,两眼注视着陈婉兮,微笑道:“皇上纵情声色,被妖妃蒙蔽,久不理政,驱逐太后,幽禁中宫,可谓倒行逆施。和亲王可是奉了太后娘娘的懿旨,前来清理君侧奸佞小人,以匡扶正道。这正是将君王法度放在心上,方行此义举。顺妃娘娘,何出此言呢?”
  顺妃只是个深宫妇人,从未经历过这等宫廷政变,平日里又是个不问政事的,听得谭书玉说和亲王是奉了太后的懿旨,一时竟寻不出话来说。
  陈婉兮冷笑了一声,说道:“奉太后号令,就可以率兵逼宫了?这素来乱臣贼子,都是这么一套说辞。再则,你要清君侧,何故围了承乾宫?!难道这承乾宫之中,有你们要清理的奸佞么?”
  谭书玉唇畔含笑,望着她的目光之中,似有暖流,他张口说道:“承乾宫里,倒未必有什么奸佞。然而,肃亲王离京已久,尾大不掉,不服上令。再则,肃亲王府历来与那妖妃走的亲近,又有之前太子遇刺的嫌疑未脱。王爷揣测,肃亲王府或许与妖妃沆瀣一气,有不臣之心。为免走脱了要紧的人证物证,又或让歹人趁机劫持了肃亲王的女眷,还是早做完全打算为好。”
  这番话,顺妃倒听得明白,几乎气的血气上涌,连声顿足斥道:“胡说,胡说!我儿一向忠心,此番外出亦是奉旨出京公干,你们竟然颠倒黑白至如此地步……你们、你们……”
  陈婉兮笑了一声,盯着谭书玉的脸庞,颔首轻声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河南山西蝗灾闹至何种地步。皇上问及谁能前往平灾,满朝文武各个退却,是肃亲王出来挑了这幅重担。如今地方灾情渐平,你们却在京城生出这样的祸事,还强行捏造罪证,栽赃王爷有不臣之心。你们,才是真正的反贼。”话至此处,她面色忽有几分激动,腹中的胎儿亦有所感,不安躁动起来。
  陈婉兮只觉腹中隐隐作痛,余下的话便也全咽了下去,额上沁出冷汗来。
  她捂着腹部,禁不住呻吟出声。
  众人一见此状,也顾不得其他,一个个都慌了神,忙上来看视。
  顺妃尤其关切儿媳这一胎,忙忙的命人搀扶着王妃坐下,又差人去请太医。
  然而承乾宫此刻被围的铁桶也似,一只鸟也飞不出去,任凭顺妃如何呵斥,宫人却一步也迈不出承乾宫宫门。
  陈婉兮坐在椅上,满面苍白,侧首看着谭书玉,微微喘息道:“谭大人,饶是我到了这般地步,你却连个大夫都不肯与我请么?”
  谭书玉看着她唇色青白,额上冷汗的模样,心中阵阵抽痛,虽明知如此不稳妥,但犹豫了半晌,还是点头道:“着一名卫士前去请太医。”
  半晌,派出去的卫士将太医带至承乾宫。
  至此刻,偌大一座皇宫已尽在和亲王势力控制之内。
  谭书玉派人去请太医,倒也放心。
  这名太医,几乎是被卫士押至承乾宫,战战兢兢的替陈婉兮看诊过,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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