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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王妃高贵冷艳-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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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大俊阔的身躯立在屋檐下,原本还算宽敞的敞厅,竟因而显得有几分逼仄。雪亮如银的铠甲紧裹着壮硕的躯体,双臂上结实偾张的肌肉道道凸起,仿佛那块的甲面随时可能崩裂开来。
  他披着一身古铜的肤色,鼻梁高挺,双眼却深邃的犹如猎鹰,似一尊石刻雕塑般矗立在廊上。
  豆大的雨点自天上不绝落下,将院中地下打出一个个泥坑来,不远处的官道上早已一片泥泞。
  于成钧只觉得满心烦躁,连日的阴雨已经阻了他三日的行程。
  边疆战事平定,明乐帝下旨将他自前沿调回京城。
  离家三年,不见妻儿,于成钧自然是归心似箭,但奈何他在边关待了三年,一朝返京辎重自多,加之随行下属甚众,无论如何也快不得。
  好容易到了京畿左近,偏生又赶上这阴雨天气,被几场大雨阻在这青阳馆驿。
  于成钧原倒也想过冒雨行路,然而道上泥泞,人行已是不易,车马更是勉强,只好停在这馆驿之中,暂且差遣了两名随从回府报信。
  想起自己的王妃,于成钧忍不住的嘴角上勾。
  他同陈婉兮虽只做了一夜的夫妻,但不是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么?
  边关生涯艰苦寂寥,战事间隙的每一个夜晚,他以手为枕仰望天上那稀稀落落的星子时,总会想起新婚夜里摇曳的花烛,及烛光下陈婉兮那张冰冷却又娇媚无双的脸。
  他从未见哪个女人能似她这样,既冷淡的令人难以亲近,却又魅惑撩拨着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去靠近。
  那天夜里,他只觉得自己是疯了,陈婉兮那张强作冷静却又殷红满面的脸,和那无边的风情,都让他理智全失。红烛高烧的喜帐里,他像是化身成了一头凶兽,疯狂的攫取着,满足自己的渴望。陈婉兮让他尝到了女人的滋味儿,他也食髓知味,就此沦陷。
  虽说之前有过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但得了这样一个女人做王妃,于成钧是心满意足的。
  相较起母亲看中的陈婧然,还是陈婉兮更合他的胃口。
  于成钧原也想着,既娶她过了门,往后便同她过那平安喜乐的日子,却不曾想到边关忽遭蛮族来袭,一道圣旨便将新婚夜里尚且搂着新娘睡觉的自己派往了前线。
  这一晃,就是三年。
  三年来,陈婉兮替他生下了个儿子,他也打了若干胜仗,立下赫赫战功,即将凯旋而返。
  人生在世,还有更快活的事么?
  想着,于成钧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


第5章 
  “雨大风急,王爷不如进屋里坐。”
  清冷的嗓音自身后响起,令人禁不住的寒颤,于成钧面上却微露笑意,颔首道“子陵,你来了。”
  一男子走上前来,同于成钧并肩而立。
  这人身量极高,不似于成钧那般健硕,甚而有几分清瘦,但那紧绷结实的双臂,却又彰显着力量。
  他一袭黑衣,衣袍一角被风卷起,现出底下同样乌黑的皂靴。
  风雨甚急,已将他衣衫打湿了些许,他却似是毫无察觉,凝神看着天地间的万千雨线,原本清隽俊美的脸上,因着鼻梁上斜过的一道疤痕而添上了一抹戾气。他神色冷峻,眸中微有阴郁。
  于成钧便指画着外头的雨势,向他言道“子陵,你看这雨,可恼人么?足将我等挡在这里三日了,耽误了多少行程!若不然,咱们这会儿早已进京了。”
  那名唤子陵之人,仰头望天,双臂环抱,微微叹息“好雨,边关等闲可见不得这等景象。”
  于成钧听他竟是感叹这雨景边疆少有,不由一笑“罢,我却忘了,你就是这么个性子。”
  子陵看着那雨,细长的睫毛上沾了些许雨滴,他淡淡言道“早一时晚一时,又怕些什么。京城就在那里,又不会长脚走了。”
  于成钧挠了挠头,长叹了一声“你是个孤家寡人,京里没人想念,没人等你,当然这样说。我可是有老婆儿子在家候着,我急着回去瞧他们哪!”
  子陵闻听他这话,面色忽有波澜,看向于成钧“王爷,这般急着见王妃么?”
  于成钧挠了挠头,咧嘴一笑“那是自然,都三年不见了,我想她想的紧,她还替我生了个大胖小子,我一眼也还没看过。”说着,他又补了一句“她想我,一定也想的紧。”
  子陵声音漠然“只怕肃亲王妃,并非是这般想的。”
  于成钧怔了一下,旋即一拳捶在了子陵肩上,笑骂道“你这个光棍汉,除了打仗厮杀晓得什么?别吃不着葡萄,便说葡萄酸的!”
  子陵挨了这一记,却丝毫不见恼怒,向他拱手“属下失言,请王爷责罚。”
  于成钧朗声一笑“子陵这是做什么?我早说过,你我是沙场里换命的兄弟,这属下的称谓可莫再抬出来!”
  子陵言道“谢王爷抬举。”
  于成钧看他依旧是一番荣辱不惊的淡然神情,点头叹息“你这性格,倒和我夫人相似。她自小到大也是这副秉性,所以不讨长辈们的喜欢。”
  想起陈婉兮在娘家时过的日子,他胸口便一阵阵的发紧,恨不得肋生双翼,飞奔回京,为他的王妃遮风挡雨。
  子陵神色微动,却未再言语。
  便在此时,西边厢房里忽然传来嘈嘈切切的琵琶乐声。
  这乐声激烈昂扬,一时如金戈相撞,一时如万马奔腾,合着眼前的凄风苦雨,令人倍增慷慨悲凉之情。
  于成钧与子陵都是边关征战沙场多年的悍将,此景此曲,不觉又想起那戈壁荒滩之上的滚滚尘烟,金戈铁马再到眼前。
  曲声阵阵如催,直至一个急转,便如裂帛一般,顿时收住,四下一片寂静,唯有那雨打芭蕉沙沙之音。
  二人恍如梦中,半晌于成钧叹息了一声,看了西厢一眼“琴娘的技艺是越发精妙了,边关三年倒也把她历练了。”
  子陵说道“激昂有余,不知转圜,也是她的一件毛病。”
  于成钧睨着他,微带斥责道“你也不要总是这般鸡蛋里头挑骨头,硬挑人家的毛病。琴娘很好,跟随侍奉你多年,来了边关这样的清苦地方,也没有一句怨言。不是她细微的服侍,你那场伤势断也不能好的这般快。那一次,我险些以为你要死!”话说至此处,他微微停顿,又缓了语气“如今也不打仗了,回了京城安定下来,你便把人家娶了罢。她年岁不算小了,女子可经不起耽搁。”
  子陵那波澜不惊的俊脸,这方有了些许波动,他剑眉微蹙,双臂放了下来,说道“这是她自作主张,我并未要她如此。我早同她说过,罗家对她有恩,却也并未希图她回报。她若有归宿,随时可离去。”
  于成钧看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不由有些来气,提高了嗓门“罗子陵,人家姑娘一番痴情,你竟这样糟蹋辜负!再者,你今年也二十四五了,回了京城,还指望娶到什么良家女子么?这个岁数,要么便是寡妇,要么便是有什么瑕疵嫁不出去的。还是说,你竟要终身不娶,孤家寡人一辈子?!”
  他一气儿说完,又自觉话重了几分,缓了口气“子陵,我晓得当年的事对你影响甚重,但并非天下女子皆是如此。你眼前见放着一个掏心掏肺待你的,可别错过了,懊悔一辈子。”
  罗子陵却面色冷峻,双手紧握成拳,他冷声道“让王爷费心了,然则在下便是打定了主意,终身不娶。”言罢,他竟不等于成钧发话,一拱手“在下倒有件事相托王爷。”
  于成钧压了气“讲!”
  罗子陵说道“王爷知道,在下在京中并无固定住所,又是个单身男子,琴娘跟着我,多有不便。故而,我想……”
  于成钧不待他说完,没好气打断道“你是想叫琴娘跟我回府?不成,本王离京三年,乍然回去,带着个青年女子,算怎么回事?她是我的妾,是我的婢?你叫我如何跟我家王妃交代?”
  罗子陵双手抱拳,躬身道“还请王爷成全,卑职委实无法照应她。”
  于成钧瞧着他,想他素来是副孤高清傲的脾气,竟能为了个女子恭敬谦卑至这般地步,这底下的意思怕是连他自己都不曾醒悟。
  罗子陵对于成钧曾有救命之恩,如他之前所言,两人是沙场换命的兄弟,罗子陵的托付他也实在无法推拒。
  于成钧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说道“罢,本王便答允你,琴娘我便暂且带回府去。料来,料来我家王妃,该不会多心。”
  罗子陵跟随他已有时日,眼见这位杀伐决断、脾气火爆的爷但提起王妃陈婉兮,那失魂落魄、神魂颠倒的可笑样子,便也暗自叹息不已,只道女人这东西果然害人不浅。
  两人各怀心事,又耽搁了片刻,只见那雨越发急了,竟毫无停歇的意思。
  罗子陵尚有公务,便告辞返屋,只留于成钧独个儿在屋檐看着老天生闷火。
  罗子陵走后,西厢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窈窕女子走了出来。
  这女子生的清丽,一张瓜子脸,两道眉描的细弯弯的,薄唇微涂了些胭脂,淡淡的红色趁着雪白的脸庞,几近没有血色。她生着一副水蛇腰的身段,一袭鹅黄的衫子,腰上系着一条翠绿色水波纹长裙,一路摇曳着过来,仿佛风中的柳条。
  倒是一副水乡女子的姿态,但那细弯的眉宇之间,却又带着一抹英气。
  她走上前来,向着于成钧福了福身子“奴往后,便多承王爷照料,奴必定竭力侍奉王爷王妃。”
  这女子,便是适才弹琵琶的那位琴娘了。
  于成钧同她也算熟稔,将手一摆“这是什么话,你又不是本王的下人。”话才出口,他却有些尴尬,不知方才同罗子陵的话,她听去了多少。
  琴娘神色淡淡,倒是坦然“奴是罗大人的婢子,罗大人既将奴赠与王爷,奴也自当领命办差便是。”
  于成钧听了她这话,不由为她这痴傻性子又笑又叹,他问道“子陵将你送人,你竟也不生气?”
  琴娘平静回道“奴的性命,是罗大人给的,罗大人要将奴如何,奴绝无怨言。”
  于成钧仰头望着那屋檐上不住落下的雨水,说“你们之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缘法。你尽管放心,子陵并非将你送我。他那处境,你也清楚。你先到我府上住上几日,待他安定下来,自会将你接去。”
  琴娘没有言语,但那雪白的几乎透明的脸上,微微泛起了一抹喜色。
  她再度欠身,道了个万福“如此,奴便谢过王爷的收留之恩。奴到王府之中,必定尽心服侍王妃。”言罢,她起身重新回了西厢。
  于成钧双臂抱胸,看着天上的雨,心里琢磨着离家三年了,不知我那娘子过得好不好。她来信总说一切都好,但她那娘家从老到小,有哪个是省油的灯?待爷回去,看还有谁再敢欺负她,爷这双拳头可是不认人的!那小崽子,如今也该会跑了吧?不晓得认不认得他老子,他要不认,老子可得打烂他的小屁股。
  他一会儿盘算着回家同陈婉兮如何团聚,一会儿又想着如何调弄儿子,想来想去满心美滋滋的直冒油,竟望着空无一人的院子嘿嘿傻笑起来。
  罗子陵回到屋中,回了几封公文,想起即将进京,心中的滋味五味杂陈。
  他本也是前朝贵胄,其父乃是南华党党魁。
  这南华党,原是朝廷暗藏于江湖的秘密组织,专为内廷搜捕清理不宜明面处置之人,并监视一切民间力量。
  故此,其族在京原也是名门望族,罗子陵幼年时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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