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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瑜之呵斥了那些侍卫。带领珑曦进了皇城,不多时后,来至了青宫前。
“公主请。”他朝珑曦说道,“公主,殿下吩咐了,从今天起,你不可踏出青宫半步。”
珑曦吹了声口哨,“休想。”
“公主不要任性,这对你没好处。”
“就区区几堵墙,你就想拦住我?”她冷冷的看着崔瑜之,“就算不用法术,我也能把整座宫殿拆了。”
崔瑜之似是无奈,但又不好说什么。
“恕我直言,淮王殿下这几日事务繁忙,还望公主不要胡闹,不要给淮王殿下添麻烦。”
嫌她会添麻烦,就不要带她回来,这算什么呢?
崔瑜之没再说话,低着头退了出去。珑曦独自踏入青宫中,望见熟悉的景象,心中一窒。
深秋之后,青宫里自然是蓼汀萧索,一片破败之色。珑曦在前面的花圃转了一圈,放眼望去,却没见到半个人影。
看来,没人知道她回来了。
她正失望时,却见花丛里有什么东西正揪着迎春花的枝子打滚,是那只黄花狸猫。
它见了珑曦后,蹭的站起来,跑过来围着她转了几圈,似乎在打量她。
珑曦以为它不认得自己了,但这之后,它就过来蹭珑曦的脚,喵喵叫的又软又糯。
“总算认得我了?”珑曦拎起它,抱在怀里,“之前我是可被你害惨了。”
只要那匕首不在她身上,这猫就不会对她呲牙,这样也挺好——那么个糟心的阴灵,一直跟在她身边,她还怕折寿。
无所谓了,反正那条龙已经死了,她也算是除了心头的恶气。如今只剩下蛇国的那个蛇魔真君。如今他已经失掉了一只胳膊,也算是对他的惩戒。
珑曦打定主意,若是那蛇妖日后再兴风作浪,她一定会干脆利落的杀到蛇国,取他狗命。
正想着时,她突然听见身后有盘子摔破的声音,与此同时,一个颤巍巍的响了起来:“公主?”
珑曦刚回头,就看见几个熟悉的身影跑了过来,在她面前跪下。
青宫的那几个婢女,领头的人是夕颜,她们一句话不说,只是朝珑曦磕着头。
珑曦没见过这阵势,觉得别扭,遂想要扶她们起来,但她们泣不成声。
“奴婢就知道,公主会回来的。”夕颜抓着她的衣裳,“公主果然回来了。”
“哎,哎,你们别这样,跟哭丧一样,我害怕。”珑曦被惊呆了,“你们准备了吃的吗?”
她们一句话说不出,只顾着泫然流涕。
“我说,能不能别哭了,烦死了。”她无奈道,“等你们哭完了,我就真的饿死了。”
之后的整整一个时辰,她都在不停的吃东西,像只老鼠一样,咔嚓咔嚓嚼的腮都酸了。夕颜一盘盘往桌上端点心,同时兴致勃勃的跟她将宫里发生的事,但见珑曦事事都清楚,她不由得纳闷。
“公主,您一年没回宫,怎么宫里的事还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没法解释这件事,只能不停的往嘴里塞吃的。但吃着吃着,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泷宣他最近怎么样了?”她努力咽下最后一口,“你之前不是一直伺候皇上的吗,你就这么回来了,皇上怎么办?”
夕颜放下盘子,欲言又止。
“皇上他……几个月前就病倒了。”
她一惊,“怎么回事?”
“自从公主离开之后,皇上就一直郁郁寡欢,也不肯吃药,也不肯用膳……差点就没撑过去。”
珑曦突然想起,之前她做宫女的时候,泷宣就已经病恹恹的了,是因为她每日陪着泷宣说话,才叫她慢慢好转。
这次没了她在身边,泷宣怕不是自暴自弃,所以彻底将身子弄垮了。这孩子真的是不省心。
那之后,珑曦就开始了囚禁生活,自从回宫后,慕离再没来看过她,她每日待在青宫里,帮着夕颜她们打理花草,竟这么闲闲无事的过去了一个月。
她想去探望泷宣,但慕离不准她踏出青宫半步,她试着翻墙头,但墙外侍卫围的一层又一层,被他们眼神一瞪,珑曦只得乖乖滚回去。
起先珑曦回来的时候,婢女们都很开心,但时间久了,她们又开始照例嫌弃起珑曦,嫌弃她兴风作浪,嫌弃她不听话。
“公主出去游历了一年,怎么还是这么冒失?”这天,她又打破一个琉璃盏,惹的夕颜直叹气,“公主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一样。”
当天夜里,婢女们服侍她睡下,她惦记着泷宣,在塌上左翻右翻,实在担心的紧。
夜黑风高,正好适合做偷偷摸摸的事——她要去寺庙探望泷宣。
她悄悄起身穿好衣裳,趁着婢女们不注意,溜了出去。
深秋的夜风甚是袭人,她走出没多远,便觉遍体生寒,后悔没多穿些衣裳出来。
但方走到花园前,就见亭子里坐了一个人,她立即将身子一蹲,躲在树丛后,却发现亭中那人是慕离。
慕离似乎正喝着酒,光珑曦蹲着的这一会儿,就见他十几杯下去了。
珑曦多日未见他,下意识的就要上前,但又一想他们之前刚吵过架,又犹豫了。
这个关头,还是不要招惹他的好。悄悄地来,悄悄地去,这样最好。
这么想着,她转到另一条小路上,打算悄无声息的离开,但不出所料的,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打算去哪儿?”
她叹了口气,只能佯装镇定,转身走进了亭子。
慕离似乎已经待在这儿很久了,桌上杯盏狼藉,残酒溅在桌上,弥漫着阵阵酒香。而慕离面带酡颜,已经醉了。
“你坐在这儿干什么?”她不解道,“大晚上的,对着冷风喝热酒,你是乘凉呢,还是散热呢?”
慕离瞥她一眼,似乎冷哼了一声,却没说话。
她心想着要不要离开,但此刻,对方发话了:“这么晚出来,是要去见泷宣?”
她一愣,“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蠢啊。”
珑曦一皱眉,“你再说一遍?”
“生气了?”他戏谑道,“随便诈你两句,你就承认,还敢说你不蠢?”
“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看来是真的。”他笑了,“你有什么资格生气,该生气的人不是我吗?你可是一声不响的杀了我的孩子。”
他还是记恨着那件事。
“过都过去了,还提有什么意思?”
“那件事原本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他语气骤然冷了下来,“都是你自作主张……”
“你的法子又有多好?很多人会死的。”她打断慕离的话,“你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你口口声声的说要为戚国百姓谋利,但你这些年四处征讨,你每次挑起战争,都是让戚国百姓去送死。”
慕离听此,愤怒的一摔杯,周围侍从们见此,纷纷惊恐的跪下去。
“所以我说你蠢,你能活到现在,也是上天瞎了眼。”
又来了,慕离大概不讽刺她就活不下去。
他不仅邪恶而且嘴毒,小时候慕离是她的下人,一直装出一副规规矩矩的模样,还真是委屈他了。
珑曦不高兴被骂,但吵架有吵不过他。她本想要直接发火,但一转念又想到了什么,遂冷笑一声。
“我再怎么蠢,也不会鬼迷心窍一样喜欢一个龙族人。”她嘲讽道,“你那么讨厌我,直接杀了我多好?但可惜,你狠不下这个心。”
慕离听了这话,脸色一沉,眼眸中的醉意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殿下,有软肋的感觉很不好吧?”她继续火上浇油,“若是受不了我,为何不直接……”
珑曦话还没说完,却见他将桌上的杯盏纸笔都拂扫到了地上去,珑曦以为他要发火,但她一转眼,就被慕离压倒在了石桌上。
周围侍从们见此,立即低下脸,几乎要将头垂到地上去。
“你别……”珑曦知道他醉了,不想任由他胡来,“这儿这么多人……”
慕离不理会她的挣扎,伸手压住她后脑勺,并迫使她张口,吻的毫不留情。珑曦实在喘不过气,遂挣扎了好久,才勉强将他推开。
“我得回去了。”她小声说道,“夕颜她们还在等我。”
他眼眸一黯,“想都别想。”
就当她意乱神迷之际,慕离突然放开她,脸上露出吃痛的神情。
珑曦一惊,见慕离肩处又开始向外渗血,立即明白了几分,遂吩咐侍从们去请太医。
这伤,真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不多久后,太医们来到了雨霖殿。他们一踏进殿门,冷不丁的看见珑曦站在那儿,遂此起彼伏的开始打哆嗦。
他们早听说珑曦回宫了,但亲眼得见,仍旧是不习惯。
珑曦见他们如此,想笑又不敢笑,免不了问候几句。
“诸位太医,有礼了……你们的胡子都长得不错啊。”
听了这话,他们哆嗦的更频繁。
这之后,他们前去给慕离诊病,珑曦在外面百无聊赖的转着,要么碰碰桌上的瓷瓶,要么逗逗廊上的鹦鹉。
不多久后,她见窗台上有一盆红豆,枝繁叶茂,却已经结了累累的果实,每颗都殷红的如同血滴。
她觉得好看,就戳了几下,但一旁的内官见此,纷纷上前阻止她。
“公主,这个不能碰的。”内官们拦下她的手,“这是十四楼的大当家送来的,殿下吩咐过要好生照料,您可别……”
“啊——是危雀送来的啊?”她故意拖长了语调,“那我得祸害祸害了。”
送什么不好,送红豆,哼,她存的什么心思,鬼都知道。
她讨厌危雀,也讨厌这盆花,恰好她肚子饿了,干脆就上前咬了一口。
“难吃。”她嫌弃的说道,“这种中看不中用的东西,要了有什么用?”
内官们看着,几乎要哭了。
“放心,慕离要是怪罪你们,就尽管推到我身上来。”她又扔了一颗在嘴里,“他若是敢罚你们,我一定替你们报仇。”
眼见那几个太医已经进去了许久,她不安起来,遂悄悄凑到后面去,偷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殿下这症来的实在古怪。”她听见某个太医在叹气,“若是旧伤,不至于积郁这么久,若是新伤,又不至于这么绵绵不尽,实在是古怪,古怪……”
慕离反倒显得不那么在意,“你们也不必着急,我这伤已经有数年了,发作起来也只是疼一阵子,并不碍事。”
“是老臣们才疏学浅,实在惭愧。”
“你们过谦了,前些日子我去了十四楼,请那四当家诊治了一番,连他都对我这伤束手无策,旁人又怎能怎么样?”
太医们听了,只是摇头叹气,慕离免不了宽慰他们一阵。
“诸位,还请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尤其不要在母后面前提及,母后一直对我这伤耿耿于怀,我实在不想见母后为此忧心了。”
“殿下,且听老夫一言,从今往后,切莫再过度劳神,也万不可再饮酒,您若是再不保重自己的身子,只怕会有后顾之忧。”
“我心中有数,你们不必再劝了。”慕离笑了,“说真的,烈酒这东西实在难喝的要命,若是心中无忧虑,谁会去碰那个?”
珑曦听了这话,心里实在不是滋味。慕离一直闷闷不乐的,都是因为她的缘故,她应该设法让慕离高兴一些。
但她不知道该做什么,她向来不会安慰人。
太医走后,慕离吩咐侍从们也退下了。他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儿月,又携了一卷书,躺在了外面的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