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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自己真是小肚鸡肠的人,看他这般反复强调,只会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容启秀,分明是对顾希音还没有断了心思。
不用他提醒,徐令则早就让人去查那高人的底细,尤其要查是否和孟家有关系。
卫夫人那边回话,说是人应该没什么问题,列举了京城中的几家,用了他坏事转好的例子,其中还有谢观庭的母亲范夫人。
范夫人年前也是染上风寒,许久没有治愈,谢观庭还来请过顾希音帮忙。
徐令则后来过问的时候,谢观庭说是痊愈了,但是并没有仔细说其中细节。
卫夫人现在说起这件事情,说的是范夫人找到的也是这个高人,原因是她年轻时候曾经夭折过一个女儿,因为年纪太小无法进祖坟,在另一个世界别人欺负,无法转世投胎,只能来找母亲哭诉,所以才会让范夫人染病。
后来经过高人点化,成功化解了这件事情。
谢观庭去京郊查看庄子了,徐令则已经给他留了口信让他回来的时候找自己。
半夜谢观庭果然来了。
徐令则开门见山地问他这件事情的始末。
谢观庭却道:“年前家母确实生过一场病,我也请夫人上门替她诊治过,后来就痊愈了。我一直认为是夫人妙手回春,丝毫不知道有这位大师什么事情。”
徐令则的眼神顿时有些晦暗幽深起来,放在桌上的手指不自觉地轻轻叩击着桌面。
“但是我来之前问过家母,她说确实找过大师,只是怕被我父亲责备,所以一直秘而不宣。”
“也就是说,是真的?”徐令则眯起眼睛。
“或许吧,”谢观庭语气有几分不肯定,“但是说心里话,将军,我对那些是不相信的。”
他的腿是顾希音治好的,所以对顾希音的医术,他几乎是盲目崇拜的程度。
“我腿废了的时候,我娘求神拜佛,撒了无数银子。最后夫人帮我治好,她对夫人千恩万谢,但是心里对她拜过的各路神仙也感激不尽,觉得是他们显灵。”
谢观庭的意思总结起来就是,虽然她娘是人证,但是可信度不高,是妇人之见。
他所说的,不仅包括他娘,也包括了和她娘交好的卫夫人以及基本上所有内宅妇人了。
花七娘说的时候,徐令则只是心里微动,甚至还替人找好了理由;容启秀的信,虽然让他不爽,但是也让他心里一凛;而谢观庭的这番话,让他有了几分动摇。
但是这些都不是铁证,不能证明那高人是骗人的,都只是没有证据的猜测而已。
谢观庭说:“如果那大师是要金银,只要不是狮子大开口,花些银子打发他也未尝不可,只当花钱买个安心便是。”
徐令则把祖坟的事情说了,谢观庭就沉默了。
“将军,您怎么想?”半晌后他试探着问道。
“明日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谢观庭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苦劝道:“将军,祖坟这件事情不是小事,您绝不能轻举妄动。从前或许您可以任性些,但是现在既然想要谋求大事,民心向背,您得考虑。”
弑父已经是擦不掉的污点,再被传出去掘了祖坟,徐令则这名声,真是跳进黄河都洗清了。
“你要知道,那些愚民根本不在意真相。只要有人煽风点火,他们就能跟着烧起来。”谢观庭道。
所以根本没人在乎徐令则迁坟到底是不是为了死人活人好。
徐令则想起床上躺着的顾希音,闭上眼睛道:“明日看看再说。”
没有顾希音,他要这江山与谁享?
他生出这种心,不就是为了护住她吗?
“将军,”谢观庭满脸不敢置信,言辞激烈起来,“您怎么能愚昧至此!”
徐令则并没有计较他的言语冒犯,苦笑一声:“观庭,现在我的心情和你娘当初是一样的。病急乱投医,只要有一处好用,就感谢所有求过的人。”
谢观庭眉头紧锁,一脸不赞成。
“行了,你回去吧。宵禁了,路上小心些。”徐令则道。
“我不回去了。”谢观庭道,“我陪着您。明日我也去!”
他现在不是徐令则的属下,倒是觉得自己更像一个看着孩子防止他乱来的长辈。
徐令则知道他的用意,道:“你不用如此。就算是迁坟,我也会让族里同意,不会乱来。”
那地下埋的是他亲生母亲和二十多年都当成亲生父亲的人;虽然对父亲也多有怨怼,十二年相处也总是挨打受骂,但是父亲死在他手里,这份愧疚难以弥补。
对徐令则而言,难的岂止是面对世人的压力?
他更无颜再去见他父母。
可是那些逝去的,已经永远无法挽回;他所能珍惜,也最想守住的,还是顾希音。
“我想好了,如果真的要迁坟,”徐令则道,“就风风光光大办一场,不比当初办喜事的排场小。”
花钱能解决的事情,都不算事情。
一来可以告慰父母在天之灵,二来也能降低被人诟病的可能性。
谢观庭听他这么说,总算松了一口气,点点头道:“这般想着其实也未尝不可。”
第341章 受到打击
“毕竟您也算是荣归故里,便是没有夫人这件事情,这样大办也说得过去。”
徐令则想到顾希音,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他低头看着桌上的青玉狮子镇纸,眼底的温柔自己也没有察觉到。
因为那上面罩着一件粉线钩出来的小衣裳,别有意趣。
顾希音说,天气太冷,看着青玉就觉得冻人,所以给勾了这么一件小玩意。
顾崽崽还很吃醋,常常趁人不备就来用前爪拨弄狮子的“衣服”,想要给它扒掉。
顾希音就吓唬他,以后给她找个母狮子。
一人一狗,在小小的书房中闹腾着,阳光透窗而入,温暖灿烂,屋里热闹无比,徐令则就坐在椅子上含笑看着他们,被尘世最普通最温暖的幸福盈满心间。
徐令则缓缓开口道:“我行事再也不会像从前那般任性狂妄。如果将来她出门被人议论,我只希望她是被人说,秦骁有了她浪子回头,希望所有人都说她很好。”
谢观庭竟然莫名有种眼眶微热的感觉。
“所以你放心,”徐令则道,“即使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也会尽量周全。”
他和顾希音,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不忍让她蒙上任何尘埃。
“我已经和卫夫人说了,要她看好那位高人,让他三缄其口。”
就算真的为顾希音迁坟,他也不允许世人知道。
谢观庭道:“原来将军把什么都已经考虑清楚,倒是我多虑了。”
徐令则考虑得何止这些?这些也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他甚至想着,如果再不奏效,他就带着顾希音南下去找司马仲彻。
南疆有异术,或许还有别的办法。
话说开了,谢观庭就没有那么担心,但是还是道:“将军,我今日还是不走了。明日我陪着您去,帮您掌掌眼,看看那位高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徐令则知道他是好意,点头道:“那就一起去吧。我回去看看夫人,你今晚就在书房歇着吧。”
“好。”
第二天徐令则一大早就带着人出发,顾希音躺在床上,心情有些复杂。
昨晚其实她后来醒了,隐隐听见了徐令则和谢观庭的对话,心情跌宕起伏,十分复杂。
其实这个计策并非天衣无缝,甚至也有明显漏洞,但是徐令则还是相信了。
卫夫人的这个计谋,连同徐令则对她的感情都算计其中。
对旁人不奏效,对他却有奇效。
薛鱼儿,谢观庭他们都看出了破绽,只有徐令则最迟钝。
不,或许是他什么都明白,但是还是不愿意放弃希望。
薛鱼儿在床边的绣墩上坐着,把一盘樱桃放在腿上,“夫人,我喂您?”
顾希音找理由把月见和贾霞都支出去了;她心里想了很多,也需要一个出口来倾泻。
薛鱼儿便是这个出口。
“你吃吧,我今日不想吃。”她微微摇头。
于是薛鱼儿就毫无压力地一把一把往嘴里揉樱桃,扑扑吐核。
就这样,还不耽误她说话:“夫人,其实我回去仔细想了您说的话,觉得有个地方不太对,不知道是不是我想错了。”
一颗樱桃核不小心掉到了顾崽崽身上,后者一脸嫌恶,拼命抖毛。
薛鱼儿骂道:“没良心的东西!”
顾希音:“……你倒是说,你觉得哪里不对啊!”
薛鱼儿这才道:“您和我说,你觉得当年将军年纪小,个子矮,所以如果人真是他杀的,和大人杀人,刀剑的位置什么不一样,对吧。”
顾希音点头。
“我觉得就这里不对。”薛鱼儿道,“您记得我上次擦博古架,跳起来擦,然后还被月见说了那事吗?”
“嗯,怎么了?”
“您可以说将军当时长得矮,但是长得矮不是还可以跳起来吗?”薛鱼儿比划了一下,“所以我觉得您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念头?”
顾希音愣住——她确实没想到。
“不,不,”她想了想后道,“伤口应该不一样的吧。跳起来的时候,人不会有之前那么大力气,伤口肯定也有出入。我要写信问问宋仵作。”
薛鱼儿道:“您想什么呢?人都死了十年,早就烂成了一把骨头,还什么伤口?您总不能去看骨头吧。那么大的孩子,能有多大力气?还能砍伤骨头?”
“那如果将军是被陷害的,凶手是成年人,是不是可能就砍伤骨头了?”
“可是这话也就是您自己说说自己信,别人不信没用啊!”
顾希音顿时觉得自己陷入了困境之中。
她是不是真的想当然了?
难道苦心谋划的这一切,真的都是无用功吗?
难道徐令则弑父的罪名,永远洗刷不了了吗?
“鱼儿,我不甘心,我好不甘心!”顾希音双手用力抓住床单,眼泪几乎要掉下来了。
薛鱼儿叹了口气:“夫人,您想开些。如果最后真的证明是我对了,您想错了……那,那要不咱们就当成一次普通的迁坟呗。咱们办得风风光光,也算富贵不忘本,光宗耀祖,对不对?”
话虽然可以这么说,但是顾希音谋划了这么久,最后事情还要回到原点,她真的太难过了。
徐令则担惊受怕,她原本想着,只要能洗脱他弑父的罪名,眼下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是到现在忽然告诉她不行了,她实在很难接受。
“不行。”顾希音咬咬嘴唇,“鱼儿我不甘心。我要去找宋仵作,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可能!”
“夫人您别激动,咱们慢慢来。”薛鱼儿道,“别脑子一热,做了什么事后后悔的事情。”
“你说得对!”顾希音坐起身来,“鱼儿,笔墨伺候,我要好好理一理。”
傍晚的时候徐令则才回来,告诉顾希音,高人提出要迁坟。
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但是现在因为薛鱼儿的提醒,让顾希音觉得这件事情成了烫手山芋。
——迁坟只能一次,但是在她想明白从哪里可能找出破绽之前,这次机会很可能就浪费了;但是真的有破绽吗?
第342章 终于等到你
徐令则感受到她的辗转反侧,以为她是担心迁坟的事情,替她掖了掖被角,轻轻拍着她道:“快睡吧,别胡思乱想。我现在功成名就,风光迁坟,也算一桩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