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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令则缓缓道:“吃你的饭,会有人照顾它。”
“哦。”
为什么觉得,徐令则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人?
顾希音到底没吃完一碗米饭。
这真的不怪她,谁让徐令则把家里的碗都摔得差不多,新买这批都顾着他的饭量,都是粗瓷大碗呢!一不小心就盛多了。
没事,明天热热再吃。
顾希音刚这么想,就见斜里伸出一只略显粗粝的手,直接抢过她的饭碗,在她出声之前,把碗里的剩饭都扣在他自己碗里,埋头就吃。
顾希音:“……”
她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烫,借口收拾厨房跑了出去。
徐令则这才抬头,嘴角笑意深深。
既然认定了,他有的是耐心。
晚上睡觉的时候顾崽崽才回来,身上湿淋淋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但是情绪十分高涨。
顾希音一边用布巾替它擦着一边骂道:“是不是自己去河里了?”
顾崽崽汪汪叫,讨好地看向徐令则。
徐令则神情淡淡的,一派磊落模样。
而顾长泽,已经快要抑郁了。
今天他必须把苦水往外倒一倒,要不他都睡不着,这一人一狗,把他欺负到家了!
第46章 托付
“您不是说要给它吃活物吗?”顾长泽一边吃饭一边苦着脸道,“所以我就带它去村里大户那里……嗯,借一只鸡。结果您猜怎么着?”
“它不肯进去,让你去偷出来?”
顾长泽瞬间瞪大眼睛:“您,您怎么知道?”
“它家教好,不会做鸡鸣狗盗的事情。”徐令则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深深的笑意。
顾长泽想摔碗!
主子欺负人,顾崽崽狗仗人势!
将军,请问您是想当顾崽崽的爹想疯了吗?
求求将军,您摸摸自己的良心,看看到底痛不痛!
亏他等顾崽崽吃完之后,担心顾希音发现,还不辞劳苦地带着顾崽崽去河里洗了个澡,替它遮掩。
原来这小王八蛋,竟然存心坑他。
他怎么就没有家教了?他也是堂堂侯府世子好不好!
谢观庭还是国公府嫡次子呢,别以为他们跟着将军就真是出身低微。
谢观庭好歹奉命回京查验那自称侯府来的男人的身份,当然他也有别的使命在身,本来就要回京,只是因为今日的插曲提前了而已。
老谢啊,你是脱离了苦海,我就惨了!顾长泽恨恨地咬了一大口东坡肉。
只有这肥而不腻,软糯喷香的肉能安慰他了。
徐令则手里摆弄着一块玉珏,吃饱饭的顾长泽抬头看见,惊讶地道:“这,这不是……”
“是。没想到又回到我手里了吧。”徐令则含笑道,“她很有心。”
所以这块原本不值什么的玉珏,现在在他眼中,顿时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顾长泽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刚被狗虐,转眼将军又来虐狗,这次虐的是他这只单身狗。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他捂着胸口。
正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顾崽崽“汪”了一声,后面的声音忽然像被什么掐断,又像哑炮,把剩下的声音都截断了。
“快睡。”顾希音睡意朦胧的声音传来,“吵到你舅舅,仔细他打你。”
顾崽崽这下彻底没了声音。
“是观庭?”顾长泽惊讶地低声问。
话音刚落,谢观庭已经走进来。
“真是你!你怎么回来了?”顾长泽瞪大眼睛问,“人跟丢了?不能吧。”
那中年男人,分明没什么身手啊!
谢观庭却没有理他,对徐令则拱手行礼,道:“将军,那男人在县城客栈里投宿。但是傍晚时候,又雇了马车折回来,一直在村外等着,刚刚才进村,在顾姑娘家门口徘徊了一刻钟,刚离开。”
他已经知道那男人的落脚之地,猜测他肯定是要回客栈的。
因为徐令则吩咐他走得太匆忙,很多事情没有交代清楚,所以他干脆趁这个机会再问问,是否还有别的任务交给他。
徐令则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若有所思。
半晌后他缓缓开口:“知道了,你跟着他便是。若是他不是回京,也要一直跟着,直到弄清楚他背后之人或者他的真实目的再回来。”
谢观庭迟疑了。
他回京要做的,都是重要的事情,难道就因为这个人,就要被全盘耽误吗?
“这是军令!”
“是!”看着徐令则严峻的面容,谢观庭当即答应下来,“将军您可还有别的吩咐?”
“没有。我许你一切便宜从事的权力,我掌握的东西,你和长泽全都知道,需要用,尽管用。”徐令则道,“我对你们两个,有绝对的信任,所以无论我听到什么都不会冲动。你们也要一样。”
两人听了这话,眼眶都有些发热。
世人对将军误会甚深,他们身份尊贵,却选择追随将军,得到了多少不解和不屑。
但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将军给了他们多少!
所有骂名将军一力承担,所有功劳他悉数分给下属;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往事历历,浮现到脑海中,让两个大男人都红了眼睛。
“去吧。”徐令则摆摆手,“我不会倒下。”
除了曾经梦想,现在他还要为了给顾希音一个未来而奋斗。
他对他们的未来,充满了期待,也充满了为此荡平一切荆棘的斗志。
谢观庭撩袍行大礼,颤声坚定道:“将军保重!观庭誓死追随您!”
顾长泽愣愣的,也跟着扑通一声踏踏实实跪下:“我也是!”
他不会说好听的,但是他可以跟啊!
“我活着,你们跟着我;我若是不在,你们保全自己。”徐令则道,“去吧。”
谢观庭重重叩首三次后方起身,深深地看了徐令则一眼,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等等!”徐令则忽然开口。
“将军?”谢观庭撩帘子的手一顿,回头用灼灼目光看着他。
“如果我有万一,照顾好顾希音,让她,让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谢观庭咬着嘴唇没说话,快步走了出去。
这一刻,他想的是,如果将军真有那个万一,他就把顾希音送下去陪着他!
顾长泽有些茫然,然而当他抬头看向徐令则的时候,却发现他的目光也正盯着自己。
“呃……将军怎么了?”
“你也是。”
“我也是?也是什么?”
“照顾顾希音。”
“哦,好。”
“不是那种照顾,”徐令则咬牙切齿,对这个傻乎乎的顾长泽,他显然不放心,“让你保护她,当成我的女人敬重。”
“我知道啊。”顾长泽道,“我早就知道您打的什么算盘了。”
他站起来拍拍袍子上的泥土,“其实我觉得您挺不厚道的。吃人家的饭就算了,还想砸了锅,掳走厨娘,啧啧。”
“滚出去。”徐令则觉得他早晚要被顾长泽气死。
而顾长泽觉得自己终于报了自己今晚的仇,神清气爽地滚了。
顾希音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徐令则托付给两个人,呼呼大睡。
日子波澜不惊地过着,响水村很快迎来了初雪。
顾希音搓着手,兴奋地站在屋檐下看着鹅毛般纷纷扬扬的大雪,忽然回头道:“九哥,咱们晚上吃锅子吧!”
雪天与火锅才是绝配!
徐令则道:“可以。”
顾崽崽在雪地里欢快地打着滚儿,快把自己滚成雪团。
顾希音笑道:“瞧把你高兴的,又不是没见过雪。”
“它生在南面,确实可能没见过。”徐令则慢条斯理地道。
顾希音微怔。
第47章 吃锅子
徐令则定定地看着她,目光沉静。
顾希音在他这样近乎坦率撕开界限的目光中几乎要溃不成军,然而她还是坚持住了。
她眼神微讶:“狗还有南北之分?”
徐令则的目光中闪过失望之色。
两人都知道,一场原本可以推心置腹的谈话因顾希音的逃避而失败。
徐令则淡淡道:“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狗也一样。从前我……见过将军府上各种各样的名犬。”
“也有崽崽的同类?”顾希音是真的好奇。
“没有。”
顾希音:“……哦。”
那你说个狗!
“我觉得它,”徐令则缓缓道,“更像传说中南兰国的神兽。”
“南兰国?”顾希音若有所思,目光中似乎有回忆和思索流淌,“那是什么国?”
这次停顿的是徐令则。
因为他发现,顾希音脸上的好奇不像装出来的,她是真的不懂。
电光火石间,徐令则的脑海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那就是顾希音知道顾崽崽和别的狗不一样,但是未必知道它的真实来历,只是有人把这狗送给她的而已。
但是他面上丝毫没有显露出来,耐着性子道:“南兰在我们最南面,幅员辽阔,但是神秘莫测,和我们中原,这百年来井水不犯河水。”
“崽崽是南兰国的神兽?”顾希音喃喃地道,目光看向顾崽崽。
顾崽崽还在雪地力打滚撒欢,蹭得满身都是雪也浑不在意。
注意到娘亲的目光,顾崽崽欢快地跑到顾希音面前。
顾希音笑着蹲下,伸手要拍它身上的雪,却不提防小东西猛地抖落身上的雪,雪沫子弄了她一脸一身。
得逞的顾崽崽飞快地逃离,靠在墙角得意洋洋地看着顾希音和徐令则。
“你这个坏东西。”顾希音笑骂一句,站起身来。
一张帕子伸到面前,她自然而然地接过来,擦擦脸上和脖颈间的雪。
徐令则比她高,在她把衣领微微掀开用帕子擦拭的时候,不经意看见她雪白的肌肤和若隐若现的小衣,耳垂顿时红了,忙扭转视线。
“九哥?”顾希音好奇地喊了状似发呆的徐令则一句,“刚才我问你话呢!”
徐令则看着她已经整理整齐的衣服,怅然若失。
——他鄙视他自己,真的。
然后还有一种遗憾后悔的感觉。其实看也就看了,她又不知道,唉。
没经验,下次记住了。但愿还有下次……
“九哥???”顾希音一头雾水,“你怎么了?”
“嗯?你说什么?”
顾希音突然歪头打量着他:“九哥,你不会是听力不好吧。”
徐令则:“……别胡说。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不,我说真的。我这几天发现,有时候和你说话你都听不见。”顾希音一脸认真,“我想问你啊,你自己挖过耳朵或者请人采耳吗?”
她竟然觉得他脏!徐令则气坏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涨红了脸。
顾希音却以为这是默认,道:“那肯定是耵聍堵上了耳朵。村里很多孩子都是这样,没事,等中午阳光好的时候,我帮你掏耳朵。”
竟然还有这样的好处?
原本想要恼羞成怒的徐令则,脑海中不知为什么浮现出顾希音把崽崽按在腿上修剪长毛的情景。
试想一下,如果是他躺在顾希音腿上,阳光暖暖的,她捧着他的脸,凑近他的耳朵,呼吸打在他耳边……
打住!
徐令则强迫自己抛却这个念头。
再想下去,他恐怕就控制不住自己,要丢脸了。
“我又不是孩子。”他故作高冷道,但是到底没说,他的耳朵很干净,不需要她帮忙。
“我说的又不仅仅是孩子。”顾希音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