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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场景想起来十分惨烈,但是为了活命,为了他们的将来,顾希音觉得她什么苦都能吃。
可是当卫夫人知道她心中所想,不由道:“快呸呸呸,哪有这么诅咒自己的?你既然是大夫,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更不能放松。”
“我知道的,娘。”顾希音笑道,“我现在什么都好好的呢,不用为我担心。”
卫夫人道:“不担心是假的。秦骁回不来,你是不是有些不高兴?”
“我表现得那么明显吗?”顾希音笑道,“我还以为我隐藏得很好呢。”
卫夫人瞪了她一眼:“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不能拖后腿。”
“啧啧,您是他亲娘吧。”顾希音道,“我也没和他闹,最多就是和您抱怨两句,这您还不高兴,还要帮他说话呢!”
卫夫人道:“卫家的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你也不要拿着周疏狂的对比,你为他生孩子,是不容易;但是他为了家国天下,更值得敬重。他就是回来,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你就不要埋怨他了。夫妻之间,最怕生出嫌隙……”
顾希音笑着打断她的话,“我又不是三岁孩子,当然知道这些道理了。他现在是在攻打北狄,又不是哄着别的女人。我就是再不懂事,也知道孰轻孰重。”
卫夫人笑了,“是我多虑了。”
但是她却不后悔说出来。
因为她很清楚,再浅显的道理,也要反复说,才能被当成理所应当。
这些日子,她私底下一直嘱咐薛鱼儿不许在顾希音面前提起徐令则的不好,想让顾希音平静以对,不要放大徐令则不在身边这件事。
“九哥现在很想回来。”顾希音垂眸,“从一个月一封信到现在几乎一日一封,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他内心的焦灼吗?”
她很想问前方战事如何,然而怕他误会自己催他,根本不敢提起,给他回信的时候都挑着有趣的事情说,比如崽崽越来越大,快养不起了;再比如,薛鱼儿最近终于踢到了铁板,遇到了一个不理她的侍卫,任凭她使劲浑身解数,笑料百出,就是无动于衷……
卫夫人才是最矛盾的人,她既替顾希音委屈,又担心顾希音自己也这么想,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徐令则这段日子确实寝食难安,盘算着顾希音将要生产,想回去陪她,又不能放下偌大的摊子,只急得嘴角都起了一圈燎泡,脾气更是大,没人敢在他面前造次。
殊不知,顾希音和他说的预产期,已经往后推了二十天,就是怕他一时冲动,杀回京城。
她想着,等他最煎熬的时候,告诉他早已生了。
“前方如何了?”徐令则冷声问。
顾长泽啐了一口道:“这些龟儿子,一打就跑,咱们追不起啊将军。往北腹地几千里,咱们追不起,粮草供给跟不上。”
战事胶着不下,后面粮草也出了问题,内忧外患,令人担忧。
徐令则手指轻敲着桌面,眉头已经皱到了一起。
让百姓缓缴几个月的税赋,不想现在竟然激起了他们如此强烈的反对,这是谁都始料未及的。
他已经接连收到谢观庭的几封信,都是关于这个问题的,显然后者已经焦头烂额,勉力维持。
半晌之后徐令则沉声问:“现在的粮草还能坚持多久?”
顾长泽道:“我刚盘算过,如果咱们不继续往前推进,加上谢观庭刚让人送来的这批,还能维持一个月。”
徐令则点点头,似喃喃自语:“这件事情,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如果可能,速战速决!”
赋税的事情,如果不是有人刻意带节奏想造反,而是民生艰难至此,他也不想强取豪夺。
他的眉眼,比外面的冰天雪地还要寒冷几分。
不管于公于私,他都必须这样做。
顾长泽长叹一口气:“话是这么说,谁不想速战速决?可是也得有法子啊!咱们打得过这些龟儿子,但是真的跑不过他们。咱们进,他们就退,这得追到猴年马月?也不知道孟语澜怎么勾、引的老皇帝,让他魂不守舍……”
看徐令则面色铁青,顾长泽顿时明白他又想起了埋骨深渊之下的温昭,无声地叹息摇头。
其实他想说,现在目标只剩下孟语澜,要不就算了?
民怨之所以沸腾,是因为他们不满意徐令则为了击杀一个女人而兴师动众,至今不肯班师回朝。
可是他们都知道,那个女人不除,后患无穷。
徐令则目光中闪过凌厉的杀意,口中挤出两个字来:“刺杀!”
顾长泽愣了下,随即跃跃欲试:“好啊,这主意好!我去!将军你让我去!我会北狄语,我还知道北狄的习俗,我……”
“不用你去。”徐令则道,“你负责带兵突袭,引开主力。咱们声东击西——”
“那谁去?”顾长泽想了一圈,也没觉得谁比自己更合适。
“我。”
“啊?”顾长泽惊呆了,随即连连反对,“那怎么行呢?您怎么能去呢?您要是去了,谁坐镇军中?”
徐令则道:“我若是有事不能按时回来,军中全权托付给你。”
“不行,不行。”顾长泽连连摆手,“我不行。您也不能去!”
徐令则淡淡道:“温昭死之后,这世上,没有谁比我更了解孟语澜了。你不是他的对手!”
顾长泽不服气,脸色涨红,但是半晌之后还是垂头丧气道:“那个毒妇,就没有她想不到的损招!”
徐令则一字一顿,字字千钧地道:“我要让她,去陪温昭!”
第447章 路遇袁傲
京城。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薛鱼儿掀开帘子,寒风趁机肆无忌惮地往屋里灌。
她放下帘子,在门口抖落绒帽上的雪,又拍了拍肩膀跺脚道:“今年冬天冷得邪乎。”
顾希音正和月见围着火盆子说话,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罗汉床对面趴着崽崽和伊人,两条狗都懒洋洋的。
“又下了?”顾希音笑道,抬头透过窗户的缝隙往外看,果然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好不干净,鹅毛般的雪花还在不停地下着。
“下着呢,雪深处都快到小腿了。”薛鱼儿指着自己湿了的裤脚道,说话间走到火盆前的小杌子上坐下,搓手烤火。
“这么大的雪也拦不住你往外跑。”月见笑骂道。
“我本来是要出去给夫人买点心的。”薛鱼儿理直气壮地道,“可是人家没开门,许是因为雪太大的缘故,反正我没买到。”
“宝儿呢?”顾希音问,“她不是同你一起出去了?”
“我们出门就分开了,我去买点心,她说她要去铁匠那里弄她的剑,估计要在那里等着。您放心,铁匠铺子里暖和着呢,冻不着她。要是哪些个不长眼的想要打劫她,算他们倒霉!”
顾希音笑道:“我就问一句,你就这么多句等着我。我就是觉得,宝儿最近似乎有些奇怪;哪里奇怪,我又说不上来。她和你关系好,回头你多照顾她。我想着,或许是因为要过年,她想起家里的缘故?”
月见低头,有些心虚地盯着自己的手指,不敢作声。
她知道宝儿的心结,自从那天和自己说过以来,宝儿情绪一直都有些不对。
月见答应帮她保守秘密,但是又有种欺骗顾希音的内疚,所以左右为难。
薛鱼儿摆摆手:“不可能。她早就说过,她对那个家,没有任何念想了。”
说完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难不成,有看上的人了?说不定,那个人还被我睡过?所以她柔肠百转……”
“快闭嘴。”顾希音骂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
被薛鱼儿这样插科打诨,她觉得肚子里的小东西都活跃了许多,又开始在她肚子里打拳。
“呀,他动了,他又动了!”薛鱼儿激动地过来摸顾希音的肚子。
她没做过母亲,对这个过程表现出来十分的好奇和热情。
“你小心些。”月见拉她,“别碰疼了。”
顾希音笑道:“摸吧,哪有那么脆弱?总之我很快就要生了,最近总觉得精力不济,你们都互相帮衬着点。”
“行。”薛鱼儿一口答应,“等宝儿回来我就问问她。”
顾希音又嘱咐她别冒失,薛鱼儿也答应。
而此刻,宝儿被人逼到墙角,没有退路,咬着嘴唇看着欺身逼近的男人,白皙的手紧紧握住宝剑,另一只手按住剑鞘,仿佛随时都能抽剑相对。
“今天没有跟着你的主子?”袁傲冷笑着伸手钳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凛冽的冷笑,星眸中仿佛有两团火焰在熊熊燃烧。
他用了五六成力气,所以宝儿的下巴上瞬时留下指印,眉头也不自觉地皱紧。
但是她没说话,在漫天的雪花中闭上眼睛。
她不想看到这样的袁傲,这不是她的袁傲。
“还用着我送你的剑,”袁傲冷笑连连,欺身而下,说话的热气几乎喷到她的肌肤上,“我该说你故剑情深,还是我人不如剑?”
“睁开眼睛,看着我!”袁傲怒道,手上更加用力。
“你既然知道我主子是谁,”宝儿睁开眼睛用清冷的目光盯着他,“还敢造次!”
“好好的主子不做,去给人做奴婢,你可真贱啊!”袁傲肆无忌惮地用最恶毒的话刺激着她。
“千金难买我愿意。”
宝儿自嘲地想,她和薛鱼儿,没有白在一起这么久,总算学会了几分伶牙俐齿。
“与你何干!”她眉目越发清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好,好,好!”袁傲怒极反笑,“我把话放在这里,不管你是贾霞还是贾宝儿,总有一天,你会匍匐在我脚下求我!”
“数年不见,你学会了白日做梦。”
“那你就等着!”袁傲猛地松开手,咬牙深深看了她两眼,转身大步离开。
天地之间依然雪花飞舞,寒风像刀子一般割在脸上,下巴也隐隐作痛,宝儿慢慢撑着剑站直了身体,嘴角露出讥诮。
去他娘的命运!
回去之后她只说自己的下巴是磕到了,和顾希音讨了些活血化瘀的药膏,厚厚涂上,倒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顾希音其实明白她没有说真话,但是见她有意隐瞒,倒也没勉强。
晚上的时候宝儿忽然找到薛鱼儿:“鱼儿姐,我想和你一样。”
薛鱼儿正在往手炉里添炭,闻言手一抖,银霜炭就掉到了外面。
“什么和我一样?”
“给我介绍个男人吧,谁都行。”宝儿道。
薛鱼儿:“……你疯了吧。”
“我没有。”宝儿道,“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你可还是黄花大闺女,不学点好!”薛鱼儿瞪了她一眼,“不行不行,你别胡闹。我是这辈子没什么指望了,你将来可是要好好嫁人的。”
宝儿道:“你给我介绍便是,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薛鱼儿翻了个白眼:“那么多侍卫杵在那里,你要真那么想,随便找一个不就行了?跑来跟我说,这不是增加我的罪孽吗?”
“那我自己去。”宝儿抬脚就往外走。
“哎哎哎!”薛鱼儿忙伸手拉住她,“你这是干什么?说风就是雨的。坐下,把发生的事情和我说一说。可别跟我说,什么都没发生,我又不傻,我可是过来人。你那下巴,啧啧……”
宝儿道:“不想说那些,就想找个男人。”
她讨厌袁傲那样和她说话,她内心不安,迫不及待地想要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