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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七尺的汉子,竟然伏在地上失声痛哭。
顾希音心里酸涩难忍,主动从徐令则手中接过重重的食盒,拎起来放到旁边石桌上。
这里条件其实并不是很差,毕竟谢观庭的身份也在这里,一床一桌数椅,还算干燥,也有小窗,并没有潮湿阴暗之感。
她静静站在旁边,看着徐令则把谢观庭拉起来,按坐到桌前。
“你也坐。”徐令则对顾希音道。
顾希音摇摇头,打开食盒把里面的饭菜都拿出来,还有一壶酒并两个杯子都摆放好,然后拿起酒壶要替两人斟酒。
徐令则伸手拦住她:“你这般,是要臊死他吗?”
顾希音叹了口气:“若是从前,我自然不用这般;但是今日,他都活不起了,就让我客气客气,像个嫂子样吧。”
谢观庭羞愧得不敢看她。
徐令则拉着顾希音在身边坐下,把酒壶推给谢观庭:“给你嫂子倒酒。”
谢观庭颤抖着手倒了两杯酒,嗫嚅着半天没说出话。
顾希音叹了口气,起身给他盛了一碗鸡汤:“喝完汤,我们慢慢说。”
第489章 大河的消息
“夫人,对不起。”谢观庭连连道,“对不起……”
“看来有人跟你说什么了。”顾希音道。
否则谢观庭看见徐令则,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他惊喜之后应该带着期盼,而不是这样万念俱灰的样子;显然,他已经知道徐令则做出了什么样的让步。
顾希音略一想就明白过来,容启秀不会放弃这样打压谢观庭的机会。
能毁掉徐令则的左膀右臂,他不知道有多得意。
可是顾希音偏偏不让他得逞。
“你要是上了容启秀的当,那就是仇者快,亲者痛了。”顾希音道。
她其实并不想多说话,然而这两个闷罐子,一言不发,她着急。
谢观庭道:“我万万没想到,李氏竟然……”
“她已经死了,那件事情各有对错,过去就过去了。”顾希音道,“九哥,你和他说说啊!”
她忍不住推徐令则。
徐令则冷冷地道:“如果到现在了,还用你我开导他,那我也不要他了。”
顾希音:“……九哥!”
这药下得太重了,就不怕谢观庭承受不住吗?
谢观庭的脸色变红,随即转紫,嘴唇都咬破了,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徐令则淡淡道:“我没有开玩笑,我什么脾性,他跟了我这么多年,应该知道。”
谢观庭咬了咬牙,忽然起身拜倒:“这条命,是将军的。没有将军的准许,观庭不敢死。”
“还是你爹娘的。”徐令则冷声道,“你曾经给你的家族带来多少荣耀,现在就带来了多少耻辱!”
顾希音心都揪起来了。
她很担心谢观庭,到底能不能吃下这一剂猛药。
不救命,就送命了。
徐令则一字一顿地道:“这份耻辱,我要你自己一点点洗刷掉!”
“是!”谢观庭用尽全身力气道。
徐令则伸手把他拉起来,把筷子塞到他手中,“那就收起寻死觅活的样子,吃饭!”
徐令则和容启秀要求,京中的人不能受到他的牵连,包括谢观庭。
所以出了这道门,谢观庭依旧是他国公府世子。
但是所有人也都明白,这也只是两年的“缓刑”,而且在这两年里,他不能和徐令则来往过密,稍有异动,徐令则就保不住他了。
这世上的人,大都捧高踩低,所以这两年,谢观庭的日子不会很好过。
而且他经历了李氏的事情之后,恐怕在很长的时间里都不敢再亲近女人了。
谢观庭沉默地吃着饭,顾希音却分明发现,他的泪大滴大滴地掉落到碗里。
气氛很沉重,顾希音几乎喘不上气来。
谢观庭是和他们一起出来的,被谢国公府的马车接回了府里。
关于徐令则的圣旨还没有最终下来,谢观庭却被剥夺了世子之位。
谢国公府新晋的世子,是他的庶弟。
谢国公弃卒保车,也是无奈之举,毕竟家族利益最大化;但是对谢观庭的母亲和他自己来说,这日子就会很艰难。
没办法,这就是惨淡的现实,他们都要学会接受。
顾希音等着重锤落下的这段时间,过得也并不沉重,除了会偶尔担心大河之外,她没有别的烦恼。
但是关于大河,她也没有过多担心,因为她相信,容启秀一直在不遗余力地找。
只要是坏消息,容启秀一定第一时间就来告诉她了。
她每日和徐令则一起在府里喝茶赏景,做做美食,日子过得是难得的轻松,她甚至还比之前胖了几斤。
“夫人,”月见匆匆进来禀告道,“您昨日出门定了缎子吗?我怎么没听您说起过?”
顾希音惊讶:“没有啊。我昨日去布庄的时候,看上的都直接买了。”
她甚至有几分自我怀疑,难道她一孕傻三年,忘了?
她不由回头看向正在给石头钻孔帮她穿手串的徐令则:“九哥?”
“让人进来看看再说。”徐令则道。
顾希音点点头。
徐令则又对月见道:“不要露出异样的神情,就只当真是夫人要的。”
月见点点头。
顾希音低声道:“九哥,被你这么一说,我怎么忽然紧张起来了?”
会是什么事情呢?她心如擂鼓,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地下党交换暗号的紧张。
徐令则笑着捏捏她的手:“紧张什么?我不是还在吗?”
过了一会儿,月见带着一个婆子进来,婆子手中捧着一匹蜀锦,进来就给顾希音行礼。
顾希音看她脸生,笑道:“不知道嬷嬷怎么称呼?”
婆子忙道:“不敢不敢,老婆子姓赵,是锦绣阁的。我们府上的少东家,听闻夫人喜欢蜀锦,得了一匹上好的,不敢给别人,特意来孝敬您。”
顾希音听得一头雾水,面上却不动声色道:“赵嬷嬷,不知道你们少东家是哪位?又是听谁说的,我喜欢蜀锦?”
赵嬷嬷道:“我们少东家姓郭,算起来,郭家也算小有名气的商贾,夫人想必听说过。”
“皇商郭家?”
“正是。”赵嬷嬷脸上露出骄傲之色,“说起来巧,前些日子少东家南下,路上听人说起您喜欢蜀锦,所以特意孝敬您。少东家还说了,花无百日红,然而终有再开时,也希望结个善缘。”
顾希音心脏砰砰砰跳得厉害,脸色微红,紧张得看向徐令则。
南下,路上听人说起……这些消息串起来,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赵嬷嬷看她这般却误会了,忙道:“少东家从未见过夫人,真是仰慕秦将军,所以才……”
她就说怪怪的,少东家一个外男给人家夫人送蜀锦,这事情确实容易让人误会。
可是少东家的那狗腿子,非说就得这么办,可气死她了。
现在看顾希音这样,也怕秦将军生气吧,这事可怎么收场!
正当婆子紧张得说不出来话时,徐令则淡淡道:“那回去告诉你们少东家,好意我心领了,日后必不忘他的这份心意。”
婆子如蒙大赦,又说了几句好话,匆匆告辞离开。
“九哥!”顾希音一头扎进徐令则怀里,含着泪花仰头看他,“是不是,是不是鱼儿和大河?”
第490章 薛鱼儿的巨巨
徐令则伸手轻轻摩挲着顾希音的后背,神色还算平静,但是一开口,颤抖的声音便出卖了他此刻内心的波澜。
“肯定是薛鱼儿。”
顾希音从他的肯定回答中得到了更多的安慰,道:“我就知道,薛鱼儿就是一条锦鲤,总有好运气。”
她觉得,薛鱼儿一定在路上不知道怎么和郭家的少东家有了交集,并且混得很熟,才能说服后者帮她送信。
顾希音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更多大河的消息,但是她又很清醒地知道,不可以。
她和徐令则在重重监视之下,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引起容启秀的注意;如果让人去调查,恐怕容启秀很快就能得到消息。
顾希音有些庆幸昨日她去了一趟锦绣阁,这样锦绣阁的人上门攀附,也没有那么不合理。
锦绣阁之主作为商人,世故圆滑,在他们落难的时候交好,用极小的代价就可以给将来买一个无限大的可能,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即便如此,顾希音想起这件事情还是心如擂鼓,唯恐容启秀察觉到什么,给薛鱼儿和大河带来危险。
“你放心,”徐令则安慰她道,“薛鱼儿看似做事随心所欲,其实心里很有章程;她既然选择相信郭家,定然有她的道理,我们也要相信。”
顾希音点点头:“九哥说得对。”
“她送信想必就是报平安的。”徐令则道,“所以不要为大河担心了。”
“嗯。”
与此同时,薛鱼儿正在和郭巨说话。
“巨巨,你家的人靠谱不靠谱?”薛鱼儿那么心大的人,嘴角都起了一圈燎泡,可见这些日子真是没有少上火。
她怀中抱着大河,后者刚被奶娘喂饱,现在在她怀中呼呼大睡。
郭巨道:“那还用说!我已经完全按照你说的做了,你答应我的事情,什么时候兑现?还有,我说过,不要叫我巨巨。”
他讨厌这个不伦不类的称呼,偏偏薛鱼儿叫得十分亲热。
“你着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还能骗你不成?我要真是骗子,敢让你派人去将军府?回头被拒绝了,倒霉的不还是我?你能放过我?”薛鱼儿振振有词地道。
“让我知道你骗我,你的下场会恨惨!”郭巨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道。
“巨巨,知不知道什么叫‘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以我睡过的所有男人起誓,我绝对没有骗你。”
老天啊,要是你真听见这一句,就去找那些我睡过的男人霹雷去。
她以舌灿莲花的本事,让郭巨虽然怀疑,但是也将信将疑地暂时相信了她种种说辞。
她告诉郭巨,她是顾希音身边的丫鬟,但是生性、爱自由,所以也不知道和府里哪个人有了孩子。
她说顾希音纵容她,但是怕徐令则回来为难她,所以就偷偷跑出了府里,把孩子生了下来。。
担心徐令则要回京,她慌乱南逃,但是心里记挂着旧主,想报个平安。
郭巨能够之答应她则是因为有所求。
政治动乱让这个从小就跟着父亲走南闯北的郭少东家感到不安。
一朝天子一朝臣,谁也不知道从一个小皇上换到另一个小皇上,郭家还能不能是皇商,能不能保持在商界的傲然地位。
看似家大业大,其实地位低下,可以收拾郭家的,大有人在。
在这种情况下,郭巨迫不及待地需要抱住一条大腿。
薛鱼儿来了,带着漫天谎言来了。
她告诉郭巨,顾希音是容启秀安插在徐令则身边的奸细。
“……别看秦骁倒了霉,我们夫人的好日子才开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过秦骁不死,容大人也不会让夫人离开。朝中的事情,你肯定也不懂,我也说不了很清楚。”
“但是你记着,只要能在夫人面前说上话,以后郭家有无数好处。”
“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这么想,我又能骗你什么?你能损失什么?一匹蜀锦?但是如果我说的是真的,你将来收获的,可能就是郭家在你手中发扬光大,更上一层楼。”
“我这么大个人,还带着孩子,都在你手里,你还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