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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在民间声望极高,他支持谁,谁就更容易登上皇位。
司马仲彻对国师十分尊重,所以立刻道:“传。”
他把酒杯放下,对进来要行礼的国师道:“国师免礼。”
国师笑着道:“听说顾姑娘醒了,恭喜皇上。”
司马仲彻脸色顿时变了。
这件事情,从开始他就知道国师不会同意,所以他是瞒着国师去的。
而且他行事十分隐秘,并没有让国师知道。
所以现在国师主动说起这话,显然意有所指。
司马仲彻稳住了心神,淡淡道:“国师如何知晓的?”
国师摸了摸花白胡子,道:“皇上离开这么久,而且是不告而别,除了顾姑娘,臣愚钝,也想不到别人能让您如此了。”
司马仲彻有几分不自然地避开他的视线,但是随即又反应过来——他现在不敢面对,以后让国师怎么看顾希音?
所以他坦荡地看向国师,道:“朕此生想要,除了她都得到了;得到了她之后才敢说圆满。”
国师笑了,脸上的褶子更深了。
司马仲彻并没有从他的笑容中看到勉强和虚伪,不由道:“国师不反对?”
“您是一国之君。”国师道,“您的婚事,除了太后娘娘,谁也不能置喙。”
想到自己那个拎不清的娘,司马仲彻冷声道:“我娘想让我娶她娘家的外甥女。”
她也不想,她出身贫寒,因为是巫女才最终得以翻盘;但是她娘家,一直穷困潦倒,她的酒鬼哥哥的女儿,能有什么见识?
她真是坑自己没够。
看到他薄唇紧抿,国师笑着道:“太后娘娘这般做,也是人之常情。皇上何必因为这个影响了母子情分?做不了皇后,随便给个后宫的位置养着便是。”
这句话有深深的试探之意。
国师也去过中原,对顾希音的秉性有所了解,所以他说这话,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司马仲彻不是没听出来,但是他也不想让步,所以直截了当地道:“除了顾希音,我不会要其他任何人。”
国师也不恼怒,道:“那皇上以为,现在南疆形势如何。”
司马仲彻冷了脸:“内忧外患,朕都知道。但是这不是借口!男人立在天地之间,建功立业如果都要靠女人哪的话,日后还有什么脸面苟活?”
“皇上,”国师道,“真是这般吗?您想想,就算是从前那些明君,谁不联姻?”
“我不!”司马仲彻一字一顿,态度不容辩驳。
国师道:“那皇上也总该想到,秦骁那边也知道您什么性情,您抛弃后宫三千,独宠一人,他又会怎么想?”
只有用顾希音的安危来说,眼前这个年轻热血的君王或许才能好好思量一番。
“这不是问题,我自有应对之法。”司马仲彻不肯松口,态度傲然。
如果没有容启秀这样的前车之鉴,或许他也会动摇;但是现在,绝不。
他费了这么大力气才得到的人,怎么舍得让她和自己离心离德?
“国师,”他继续道,“这件事情不能商量,以后也不要再提。”
国师笑着摇摇头:“我也不想讨人嫌,但是总要面对现实。别的不说,皇上说如果不联姻,如何保证安南那边不闹事?”
南疆和安南联姻几乎是传统,毕竟往北中原向来看不起他们这些“蛮夷”,而且南疆和中原又不是一个体量,所以绝大部分时候,他们都只能往南发展。
从司马仲彻往前数十个皇后,有六个都出身安南。
安南不稳,中原有个风吹草动,夹在中间的南疆就会特别被动。
司马仲彻冷声道:“从前联姻,也没见安南少落井下石。他们都是欺软怕硬,与其拉拢他们,不如让他们知难而退!”
国师道:“皇上的意思是现在吗?现在我们有什么可以威胁安南的?”
第545章 生疑
司马仲彻拂袖道:“国师,我向来敬重你,其他的事情或许可以商量,但是婚事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只要顾希音一个人!”
顾希音或者其他女人们,这个选择对他来说一点儿也不难做出。
容启秀因为一开始就拥有,所以后来不珍惜,已经是前车之鉴;但是他不一样,他从来没有拥有过,所以他无比珍惜,并且引容启秀为戒。
国师并没有恼怒,笑着摇摇头,摸摸胡子道:“皇上息怒,既然皇上不愿意提起,那我们日后再说。”
有句话叫做形势比人强,该低头的时候自然会低头。
皇上天纵奇才,论武功论谋略都是人上人,虽然一路走来荆棘遍地,但是也十分顺利,所以皇上也……很任性。
司马仲彻也不一味强势,见国师并不咄咄逼人,也缓和了口气道:“我知道国师是为我好。但是江山之外,我想要得到的唯有顾希音一个罢了。我知道国师也在寻找巫女,但是这件事情,就算了吧。”
国师笑道:“巫女这件事情,臣倒是没那么心急。但是安南的事情,还请皇上三思。”
司马仲彻的眉头几乎蹙到一起。
国师也不多留,告辞离去。
司马仲彻独坐片刻,眼中目光却越发坚定。
——无论是巫女还是什么联姻,都不可能改变他的想法。
顾希音呆了几天就有些受不了了,就算坐牢还有个狱友和狱卒吧,可是她在这里只能见到司马仲彻,而且她记忆中完全没有关于司马仲彻的任何记忆,对她来说这就是个陌生人。
她也不抵触和陌生人接触,但是问题是,这个陌生人对她却很了解,还总是用深情款款的眼神盯着自己,这就让她十分局促不安了。
终于,她有些忍受不了,对司马仲彻含蓄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能不能帮我找几本书来看?医书就行。”
她知道南疆这边医术自成一派,这对她很有吸引力;而且这里的药材资源丰富,她也很感兴趣。
只是她和司马仲彻单方面不熟,所以提要求的时候她也小心翼翼。
司马仲彻只顿了片刻后便笑着道:“有什么不能的?我早就说过,有什么需要你直接对我说。你我之间,没有隔阂。”
顾希音笑容有些勉强。
其实她最怕的,就是司马仲彻这种熟稔。
单方面的这种熟悉,让她觉得自己在他面前仿佛什么秘密都没有;而自己对他却一无所知。
她不知道自己从前和司马仲彻有过怎样如他所说的痛彻心扉的感情,有过什么样爱而不得的遗憾,她只知道,现在她有点害怕面对他眼中的深情。
她觉得自己无法回应而且难以面对。
她甚至为此产生了自责。
如果事实真如司马仲彻所说,那她其实太自私了。
司马仲彻说,因为儿子之死,她厌世了,为了能让她忘记痛苦和重新开始,两人商量之后,她选择服用忘记前尘的药物。
顾希音忍不住想,她到底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才做出对司马仲彻这么残忍的决定的?
如果他们真的曾经两情相悦,互许终身,为什么要用中原那个渣皇帝的错误来惩罚司马仲彻一个人呢?
就算有痛苦,两个相爱的人不该携手面对吗?
事情不是现在的她所能理解的,但是确实是曾经的她做出过的选择。
所以对司马仲彻,她有一种无力回应的自责。
在感情这件事情上,顾希音觉得自己是慢热的。
她和容启秀的感情,也是经年累月,水到渠成的;除了这段,她也没有其他记忆了。
什么轰轰烈烈,生死相随,都像话本里别人的故事。
她也想努力代入,可是真的无能为力。
对司马仲彻,她心情很复杂。
有怀疑,有内疚,也有控制不住的疏离。
在梦中,她也会梦见自己在一片无边的荒野之中,茫然四顾,找不到任何人,也找不到出路。
这或许就是她现在心情的最好写照了。
她直觉自己并不会做出逃避现实的行为,譬如容启秀,她都可以最终想明白,又有什么不敢面对的?
但是唯一的不确定就是孩子。
她确实生过孩子,身体的改变是骗不了人的,尤其骗不过一个大夫。
做母亲之后自然不一样,她记忆之中没有这种经验。
因为孩子而发生某些改变,或许也成立?
司马仲彻觉得关于顾希音失去记忆的事情,他已经做了最好的解释,再给她看医书,即使她知道自己怎么实现的,大概也没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是隐隐不踏实。
顾希音太聪明了,他真的担心她会从自己没有想到的细枝末节之中产生怀疑。
可是不管心里如何纠结忐忑,他都不可能在顾希音面前流露出来。
顾希音得到了想要的医书之后才发现,她对南疆的文字根本不认识。
看着她挫败的神色,司马仲彻笑了,不动声色地在她身旁坐下,拥住她翻开一页书:“来,我给你读,有什么不解的可以问我。”
顾希音觉得很不舒服,咬着嘴唇道:“那个,还是算了,你是皇上,日理万机,不用总陪着我。”
司马仲彻心中失落,把手收回来,笑道:“陪你也是正事。希音,在这里你一个人,是不是很孤单?”
“是……有点吧。”顾希音扭头看着他,“我什么时候能出去?中原的皇帝,还在盯着我们吗?”
“我们”两个字取悦了司马仲彻,他点点头道:“是,而且一时半会,都不能掉以轻心。”
“哦。”顾希音心中涌起失落。
如果真得几年才敢出去,那这段漫长孤独的时光对她来说,真的太难熬了。
到以后能出去的时候,她会不会都有了社交障碍?
司马仲彻把她的失望尽收眼底,心中触痛。
不能这样了,他原来设想得还是太简单了,得尽快想办法,给顾希音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站在他身边才行。
不能等的,不仅仅是顾希音自己。
第546章 伊人的出现
司马仲彻也知顾希音在这里坐牢一般,这不是他想要见到的。
他面上带笑:“虽然如此,我偶尔还是能带你偷偷出去走走。告诉你,你想去做什么?采药?赶集?听书?”
他和她共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时候,这几件事情都能让她很快乐。
顾希音的快乐极具感染力,她碎碎念着在灯下挑选药材、数着为数不多的银子,眉飞色舞地复述听来的八卦……每一个表情都那么灵动,深深地刻在司马仲彻的脑海中。
“采药吧。”顾希音道。
她在这里都不一定能听懂南疆人说话,怎么去凑热闹?
但是她对这里林子中出产的药材,还是兴致勃勃的。
司马仲彻笑着承诺她道:“那我安排一下,过几日就带着你去。需要准备什么东西,你都告诉我,我提前让人准备。”
“也没有什么要准备的。”顾希音道,“给我准备一套适合干活的衣服吧。”
司马仲彻笑着答应。
“不过也不着急,你先忙正事。”
“我也不忙。”
似乎专门为了打他的脸,司马仲彻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虎啸之声。
这是他的手下找他的声音。
司马仲彻面色顿时有些难看。
顾希音看他这样倒觉得有几分可爱了,笑道:“你快去忙吧。”
她和司马仲彻要了一本类似字典的东西,一边对着查找一边看医书,虽然进度很慢,但是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