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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希音惊讶道:“不回宫?”
“不回去。”徐令则斩钉截铁地道,眼神中有些许歉疚,“不是每日都能陪着你出来,所以今日便索性玩个够。晚上我还打算带你去放河灯。”
只因为不能每日陪着顾希音出来便内疚?卫云眼中闪过惊讶和羡慕之色。
顾希音想了想后道:“不知道大河……”
“不用管他,今日他去……周府了。”
徐令则本来想说骑马,但是考虑到顾希音会担心,所以话到嘴边还是急转弯。
既然他们出来玩,总要把儿子先安置个高兴的去处才能放心。
顾希音确实也放下心来,看看卫云,道:“那就在这里歇歇再走,现在外面太阳大,正好我也和云儿说会儿话。你要是觉得无聊,去窗边的榻上歇歇。月见,你们把屏风挪过去。”
徐令则没有反对。
他在这里,估计卫云会拘束,不能好好陪顾希音说话。
很快徐令则到屏风后的榻上歪着,随便拿起桌上的诗集翻看起来,那都是在这里吃饭的文人墨客留下的,集结成册,有些确实还不错,至少打发时间可以。
顾希音见卫云盯着她腰间的绀蓝蝴蝶团花苏绣荷包看,笑着道:“这荷包,和你今日的衣裳挺相配的,等回头我送你一个一样的。”
卫云收回目光,脸色有些严肃,低声问道:“娘娘,可不可以把荷包摘下来给我看看?”
顾希音愣了下,随即解下来递给她,嘴唇翕动了下,但是到底没说话。
卫云双手接过荷包,放到鼻下嗅了嗅,面色更加严肃。
顾希音眼中却露出些玩味之色。
卫云道:“娘娘,我能打开吗?”
顾希音点点头。
卫云小心翼翼地把荷包打开,掏出里面的香料看了看,咬着嘴唇,眼神很纠结地看向顾希音。
顾希音只假装不知道,笑道:“怎么了?”
卫云看了看屏风,压低声音道:“娘娘,这荷包,是谁送您的?这里面的香料,是会害您不能怀孕的。”
虽然她声音很低,但是徐令则的听力原本就比平常人好很多,因此还是一字不差地听进了耳朵里,脸色瞬时就变了。
顾希音面色淡淡地道:“是我自己弄的。没想到,你竟然也懂这些。”
卫云呆呆地看着她,目光不敢置信。
顾希音道:“看起来你对自己的医术,还是谦虚了,改天我娘进宫的时候让她带着你一起来,我们还可以切磋一下。”
卫云道:“娘娘,这荷包……”
“我故意的,也知道用途。”顾希音笑道,“皇上体谅我生孩子辛苦,不想我再怀孕。不过我还是谢谢你的好意。”
徐令则的眉头皱紧了。
卫云讷讷道:“原来是我多言了,娘娘不要见怪。”
她站起身来道:“娘娘也歇一歇,我就不打扰您了。”
顾希音让月见出去送她。
卫云前脚刚走,徐令则后脚就从屏风后面出来,而薛鱼儿已经火冒三丈地道:“卫云她什么意思?看穿了您这荷包是避子药,为什么要说穿?她不是您娘家人吗?要是这件事情是您自己所为,没有和皇上商量,岂不是在皇上面前拆您的台?”
不知道是不是她小人之心,她觉得这卫云分明是故意的!
她对卫云的感觉,也是顾希音对卫云的感觉,都像波浪一般,时而怀疑她别有阴谋,时而又觉得她单纯简单,如此循环往复。
顾希音刚才也是想到这一层,所以对卫云的态度都冷淡起来。
她甚至觉得,卫云今日就是故意来拆她台的。
卫云说是偶遇,可是她才让人去卫府给卫淮送东西,然后卫云就出现了,这个时间点,让人不得不怀疑。
来了之后,她非要进来拜见,还厚着脸皮留下吃饭,这些举动都让人怀疑。
可是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却又是那么澄澈,说话间掩饰不住小迷妹般的崇拜,又让人看不出破绽。
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话间,徐令则已经在顾希音对面坐下,看着她手中的荷包道:“我怎么不知道?”
顾希音知道他一定会问,因为她撒了谎,这件事情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
“这个荷包里的香料是我在南疆的时候调配的,一直戴在身上。”她缓缓开口,“我不知道司马仲彻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到底会对我怎么样。我也不是名节大过天的,我只能保护好自己,即使没用上,我也一直准备着,没有敢真正放松过……”
徐令则听着她平静的讲述,心中却似有大锤狠狠抡过,砸得他鲜血淋漓,痛不可挡。
“对你,我没有那么多警惕,但是我也不想稀里糊涂生孩子。没找回自己之前,我没有精力,无法对一个孩子负责。”
这句话,算是解释;虽然苍白,却是实情。
第617章 卫云(三)
徐令则挥手打发薛鱼儿出去,然后近乎失控地把顾希音紧紧抱在怀中:“棠棠,这些事情,为什么不和我说?”
她怎么能一个人承受那么多?
他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在渐渐向好,却不知道原来她心中还藏了这么多事情。
顾希音以为他会很生气,却没想到他只心疼自己,心里酸酸涨涨,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是孤独的,她想努力融入,可是不管虚假还是真实,她心中始终都有对这个全新世界的惶恐和本能的排斥。
她真的很努力,可是内心中无法安抚的对空白过去和未知未来的恐慌,也时不时地冒出来。
徐令则的胸膛坚硬而温暖,熨帖了她内心的惶恐。
她说:“九哥,谢谢你。”
谢谢你在孤独无望中坚持的守候,谢谢你找到我之后的不离不弃,谢谢你痛我所痛,慰我伤悲。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可是对现在的她来说,徐令则给予她的,就是完全无条件、没有缘由的深爱。
“九哥,”没有伤感多久,顾希音又道,“你帮我想想,是不是我多心了,我怎么觉得卫云有些不对劲,甚至还觉得,她是故意在你面前这般说,挑拨我们的关系呢?”
“你觉得她不对,那一定是她有问题。”徐令则抚摸着她的头顶道,“既然不舒服,以后不要见她了。我去和你娘说,就说我不喜欢她。”
这是她娘家的亲戚,她不好开口,那交给他来。
顾希音却摇摇头,眼中渐渐聚拢起坚毅,“不,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多看看,我就知道到底是我想多了,还是她想法多。”
薛鱼儿拦住送完卫云的月见,两人坐在楼梯口小声说话。
“月见,你有没有觉得这位云姑娘,不是善茬?”
月见点点头:“刚才荷包那件事情,我觉得她是故意为之。”
薛鱼儿拍着大腿道:“你也这么觉得?我就说嘛,肯定是这么回事。不过她要是知道因为她说穿了,皇上和娘娘感情更好,不知道会不会把鼻子气歪。”
相比于她的得意洋洋,月见心思却重了许多。
“还在想着闵幼禾的事情?”薛鱼儿逗她。
“不是,我在想娘娘的事情。”月见诚实地道,“不过刚才我送云姑娘出门的时候,看到闵状元了。”
“他看见你了没?”薛鱼儿问。
何止看见了?还很慌张,但是月见没说,岔开话题道:“不知道。我在想,如果云姑娘只是无心之过就好了。如果她真的别有用心,老夫人那么疼爱她,到时候一定会很伤心。”
薛鱼儿却不以为意地道:“伤心?不会的,最多一点点。你相信我,她要是对娘娘包藏祸心,老夫人第一个就想活撕了她。”
她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情,道:“你说,老夫人始终没有让她亲近娘娘,是不是很有先见之明?”
月见叹了口气,“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希望是咱们小人之心了。”
“那未必。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卫云坐着轿子回到卫府,下轿之前狠狠在自己大腿上拧了一下,眼圈终于红了。
她用力揉了揉眼睛,让眼睛浮肿起来,这才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下轿子。
“去姑母那里。”
卫夫人刚小憩片刻,现在正在抱着她新得的名为绿美人的异瞳波斯猫逗着玩,听见卫云回来,笑道:“不是去花想容买胭脂了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还以为你遇见闵幼禾了呢!”
卫云道:“我买完胭脂去买书,然后遇见了皇上和皇后娘娘,去蹭了顿饭。”
卫夫人就算没注意到她的眼睛,也听出她声音中的哽咽之意了,又听涉及到顾希音,顿时坐直了身体道:“怎么回事?是你姐姐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卫云连声道,“娘娘很好,赏了一桌子菜,还和我说话。就是我,恐怕给娘娘添麻烦了。”
说着她把发现顾希音随身携带避子药的事情说了。
“我不应该在皇上还在的时候说起的,但是我当时想到有人要害娘娘,一个没忍住……虽然后来娘娘说皇上也知道,可是我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对不起娘娘。姑母,改天您带我去见娘娘,我想再和她解释一下,要不我心中难安。”
卫夫人松了口气,手指划过绿美人长而柔软的毛,笑道:“我当是什么事情呢!这等小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就算你姐姐没告诉皇上,这点事情也不算大事。”
“毕竟事关皇家子嗣……”
卫夫人摆摆手,不以为意地道:“皇上若是真的在乎子嗣,怎么会等你姐姐这么久?他所在乎的,就你姐姐这个人而已。他宠大河,无非也是因为那是你姐姐生的。你看要是有人爬、床生出的孩子,他会不会喜欢。”
卫云隐约觉得这话有敲打她的意思,手在袖中握紧,垂头不语。
卫夫人又道:“这件事情真的不算什么,你心思重,想得多,在你的年龄不算好事。”
卫云泪水滚落。
卫夫人惊讶,随即道:“怎么哭了?我不是说你,是心疼你。想得太多,对自己不好。”
卫云的泪水却像断了线的主子一般,止也止不住,抽噎着道:“姑母,我知道您疼我。我,我哭不是因为表姐的事情,而是,而是因为闵幼禾……”
卫夫人脸色顿时变了,拍着桌子道:“闵幼禾怎么了?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卫夫人最是霸道护着自己人的性子,如果涉及顾希音,她会偏心;但是要是卫云和外人的事情,她一定死死护着卫云。
卫夫人身后的心腹嬷嬷忍不住想,这也没什么婚约,闵幼禾做什么,也谈不上对不起云姑娘吧。
从始至终,不都是云姑娘单相思吗?
卫夫人能容忍甚至鼓励卫云去追求闵幼禾,不代表别人也看得过眼。
卫云道:“我万万没想到,闵幼禾他,他竟然会出入那种肮脏的地方。”
“他去逛青、楼被你撞见了?”
第618章 卫云(四)
卫云哭得说不出来话。
卫夫人很激动,拍着桌子道:“我早就觉得,这些汲汲于功名的读书人,没什么好东西。倒不如在咱们卫家,挑选青年才俊,不随你挑选吗?”
她的话,完美地把对功名不屑一顾的卫淮排除在外。
卫云哭道:“父亲心疼我是庶女,又是长在外面的,才厚颜把我托付给姑母。我对闵幼禾有情,厚着脸皮想,就算他家世不显,只要日后夫妻和美,都不算什么。我甚至想着,低嫁有好处,他应该没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