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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目光真诚:“我知道这般十分冒昧,但是我没有一丝一毫不尊重姑娘的想法。我就是想让姑娘知道我的心意。”
“我知道了。”月见屈膝行礼,目光从慌乱、迷茫到渐渐清明,她用了极其短暂的时间,“多谢您的厚爱。然而,我不能答应您。”
闵幼禾愣住了。
他敏感地察觉到,月见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明明刚才一切都很好的,怎么忽然会……
月见声音疏离客气:“闵状元您才高八斗,胸怀壮志,以后会有更好的亲事,不值得因为一时冲动而阻拦了自己日后的好前程。”
闵幼禾不好吗?不,他很好,好到即使贵为卫国公府姑娘的卫云都看上了他。
可是这样的他,不是她高攀得起的。
闵幼禾现在只是初入京城,恐怕还不清楚他自己的价值。
这样的漏,月见不想捡。
一辈子太长了,想要白头偕老多难。
月见从上一段未成的亲事中受了打击,虽然口中说着不在乎,但是多少有“”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戚戚。
“不,我们最合适!”闵幼禾道。
月见惊讶地看着他,完全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么冲动冒失,热血中二,完全不像他这种身份该有的沉稳踏实。
她隐隐感觉,自己对这位闵状元的了解,似乎远远不足。
闵幼禾道:“月见姑娘,你听我说……”
月见莞尔一笑:“我没想走,你慢慢说,我听着。”
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无论答应还是回绝,她都会把话说清楚,这大概也是她在顾希音身边这么多年学到的。
闵幼禾的眼睛黑而明亮,眼神赤诚炙热:“我不和你说虚的。我就是个鲁东村子里出来的穷小子,并没有像你所想的那么高不可攀。或许我是装了温文尔雅,君子翩翩,但是那骗不了自己,也不想骗你。”
月见惊讶的同时哭笑不得,还有这么贬低自己的?
闵幼禾把自己描述成了抠脚大汉:“我在村里长大,日子过得极其贫苦。偷别人瓜果、摸别人家鸡窝,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坏事我都干过。”
月见:“……”
她垂眸,低声道:“闵状元,您不必如此说自己。英雄不问出处,在苦难之中,您能奋力拼搏至今,更让人钦佩。”
“不读书就得种地,读不好书我嫂子就让我下地干活。”闵幼禾道,“我大哥三哥就直接捶我,我是被他们打出来的状元。”
月见哑然失笑:“您自谦了,说到底,还是您天资聪颖。”
“你别跟我‘您’,‘您’这么说话,我听着难受。”闵幼禾道,“我选择你,是因为对你一见钟情,也有世俗的目的……”
月见仰头看着他。
“你不会嫌弃我的出身和家庭,对吗?”闵幼禾问。
月见肯定地点点头:“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男人只要有能力,谁会在乎他出身?
“不,”闵幼禾摇摇头,“我大嫂三嫂都是村妇,日后我们全家都能搬到京城来。娶个出身高的媳妇,会让她们不知所措。我知道我可以用亲事来攀附,但是一来我骄傲不允许,二来,我也不想被人当成骡马驱使。”
前面说的月见都能理解,但是这个被当成骡马驱使,她真的没理解。
“不懂?你说高门贵女嫁给我做什么?图我什么?”
“闵状元日后前程无量……”
夫贵妻荣,这不是每个女人的梦想吗?
“图的是我的前程,对吧。”闵幼禾道,“可是我不想找个图我前程的人。”
月见:“……”
“我不想被人驱使着汲汲于功名。”闵幼禾道,“你懂我说的意思,对不对?”
月见点点头:“但是,但是世人皆如此……”
“你也这么想?”
月见顿了顿:“我自然也是想我的夫君能够出人头地。”
“那我可以努力,为了你我也会努力。”
月见:“……”
为什么她觉得,闵幼禾现在不像君子,却像个赖皮?
“被人驱使和心甘情愿自然是不一样。和喜欢的人共度一生,还是和不喜欢的人相敬如冰,我早就想明白这个问题了。”
闵幼禾振振有词,主动和被动的关系要搞清楚。
月见内心触动,这不还是变相的表白吗?
我有我的原则和想法,但是我可以为了你妥协。
这样的甜言蜜语,有几个女人不动心?更何况闵幼禾说这一切的时候,眼神那么真诚。
她不能免俗,但是她理智尚存。
“多谢厚爱,然而……”
“我还没说完!”闵幼禾唯恐她说出拒绝的话,连忙打断。
月见点点头,示意让他继续说。
闵幼禾一时语塞。
他信口胡说的,其实想说的已经说得差不多了。
但是为了不被拒绝,他硬着头皮继续道:“我,我……我二哥的事情你大概也听说过,反正我家里就是村里出来的,这样那样的毛病我自己也清楚。我不求高攀谁,只想一家人和和美美。”
“你千万别误会,我不是要委屈你的意思。我大嫂三嫂人都很好相处,我……”
第630章 呆子示爱(二)
闵幼禾卡了壳,这次是彻底说不下去了。
“闵状元,”月见站在原地沉思良久,半晌后郑重道,“您容我想想。”
“应该的,应该的。婚姻大事,确实应该好好考虑,今日是我唐突了,但是我还是想让姑娘知道我的心意,也考虑考虑我。”闵幼禾道。
脸面算什么东西?能换来媳妇吗?
他大哥那么英武的汉子,在大嫂面前不也软和得像面团一样吗?
月见垂眸郑重道:“我会好好考虑的。我不给给你答复,但是也不回会在给你答复之前答应其他人。”
闵幼禾兴高采烈地道:“好,那就好。”
月见心事重重地回去,但是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情。
她现在还像做梦一样,而且虽然大部分时候她都不声不响,但是她是个自己有主意的。
这件事情太突然,但是接下来,她还有时间思考。
其实这件事情,最大的拦路虎是卫云。
——她怎么能和卫云抢人呢?
不管最后抢的结果如何,她都会陷顾希音于尴尬。
为了一个还不知道如何的男人这般,她心里不愿意。
可是闵幼禾的光芒,大概是个女人就没法抗拒吧……
此刻她还不知道,闵幼禾到底怎么无赖。
顾希音知道卫云可能有问题后,绞尽脑汁地想着能让她入宫的借口。
不给卫云机会,恐怕不能让她露出真面目。
她把想法和周围的人说了,月见面色有些不自然,低头假装在思考。
宝儿还是站在旁边,木头人一般。
虽然顾希音屡次和她说要注意休息,但是她就是不肯。
薛鱼儿不以为意地道:“那有什么?您就直接说想念老夫人,在宫里又没有几个人说话,让老夫人带着卫云进宫陪您说话便是。”
顾希音若有所思。
说话间,大河蹬蹬蹬地跑进来,嚷嚷着道:“饿死了饿死了,有东西吃吗?”
顾希音笑道:“先洗手,茶水间的小炉子上给你热着牛肉汤,还给你留了点心。”
月见原本就不自然,闻言赶紧出去张罗人送水进来。
大河胡乱洗了把脸,先跑到宝儿面前仰头问:“弟弟会动了吗?”
宝儿:“……不会。”
大河“哦”了一声,有些失望。
他牛都吹出去了,就等着带着两个弟弟出去威风赫赫呢,只是现在看起来,等待的日子有些漫长。
宝儿道:“殿下,也不要叫弟弟,会被人误会的。”
顾希音却道:“没什么要紧的,都还小。”
宝儿这才不说话。
大河这才乖乖地爬到顾希音对面的榻上坐下,自己从八宝攒盒里挑喜欢的点心吃。
顾希音笑道:“这是读书累了?”
大河嘴硬:“读书有什么累的?”
其实他读了两天就有些后悔了,原本想压人一头,没想到读书那么辛苦;原本想着外公教他,肯定会放水,没想到……
没想到自从母后回宫,外公就变了!
外公不宠他了!
外公现在变得可严厉了,问为什么就是让他好好读书,日后保护母后和弟妹。
大河还不懂卫淮的深谋远虑。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现在所有的情深意笃,能否熬过岁月沧桑,谁也没有提前跑到前面去看看。
与其赌帝王的心,不如有绝对的靠山。
卫淮现在自己撑着女儿,日后只能靠大河,所以对大河自然严厉甚至苛刻。
顾希音知道大河嘴硬,也不点破他,反而赞道:“别人读书都寒苦含泪,大河果然天赋异禀,不愧是太子。”
大河被夸赞得像只骄傲的小公鸡,脖子扬得高高的,却不知道自己嘴角还带着点心渣子。
众人看着他的模样都忍俊不禁。
他喝着牛肉汤吃着点心,顾希音就提起他来之前的话题,道:“鱼儿,你去和我娘说一声?不,还是月见吧,我怕鱼儿沉不住气,直接撕扯起来。”
月见面色闪过不自然,道:“我,我还有点事情走不开。娘娘要不让别人走一趟?”
顾希音心里奇怪于她的反应,面上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来,笑道:“那就鱼儿去吧。不过鱼儿,你千万别露出来。”
“知道知道,”薛鱼儿摆摆手,“我又不傻。”
大河喝着牛肉汤,忍不住道:“母后,你想找外婆做什么?”
顾希音笑眯眯地拿起帕子替他擦拭嘴角,道:“让你外婆带着你云儿姨进宫陪我说话。”
“哦。”
过了一会儿,月见和薛鱼儿都出去了,大河对宝儿道:“宝儿姨,你先下去歇着,我有话想单独和我娘说。”
宝儿看看顾希音,应声退下。
“说吧。”顾希音好奇地看着一本正经的小兽,努力克制自己想伸手捏捏他肉嘟嘟腮帮子的冲动。
“母后,别让卫云进宫!”大河道。
顾希音一惊,难道有人和他说过什么?还是他自己察觉到了什么?
大河道:“她不是好人。”
“为什么这么说?”
大河以为宝儿没和顾希音说,也不想出卖她,便含混道:“反正我觉得她不是好人,我觉得她想和您抢我父皇。”
顾希音笑了:“那你说,我该一直躲着她走还是想办法把她的狐狸尾巴逼出来,尽快了结呢?”
“母后,您知道?”
“我知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顾希音笑问,“你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
“我偷听宝儿姨说的……”
顾希音听他说完,笑道:“宝儿也告诉我了。我本来还想着如何让你防着卫云,又不露痕迹。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大河早已知道,却一直隐忍不发,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您也要小心。”大河道,“这件事情,您还是和父皇说一声,让他心里有数。”
“嗯。”顾希音看着周全的儿子,忍不住想,怪不得别人都说要生儿子,这么鬼马精灵的儿子,宫斗的好帮手,谁不喜欢?
薛鱼儿很快回来,说卫夫人答应了,过几天就带卫云进宫。
顾希音摩拳擦掌,就等着卫云上门出招。
当她把计划告诉徐令则的时候,后者眼睛闪了闪,但是很快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