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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希音则有非常不好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好像被霍夫人算计了。
至于霍夫人算计的什么,她暂时猜不到。
但是毫无疑问,她并不愿意和这两个人扯上关系。
“那劳烦夫人稍等片刻。”事到如今,是福是祸,都没有她躲避的余地了,顾希音便从容地道。
“我陪你去。”霍夫人挽着她的胳膊,“我是真喜欢这丫头,都想认个干女儿了。”
周夫人点点头,“我在这里等你们。”
顾希音跟着霍夫人进去,待遇就明显不同了。
白云寺的和尚听说她要捐香油,更是热情。
顾希音把十两银子交给他。
接待她的和尚接过银子交给身后的人,双手合十道:“多谢施主。但不知施主,有什么所求?”
佛祖在上,愿秦骁安息。顾希音心里道。
“并无所求。”她如此说。
霍夫人让和尚下去,借着这功夫悄悄跟她咬耳朵:“刚才是不是吓到了?放心,我不是言而无信的人,你是铁柱的救命恩人,这件事情我不会忘。”
顾希音淡淡道:“那就多谢夫人了。”
态度疏离。
霍夫人愣了下:“生气了?唉,生气也对,我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就生出了好胜心,是我的错。回去我得好好抄抄佛经,平心静气。”
顾希音见她这般态度,也不一味得理不饶人,道:“虽然接触不多,但我觉得夫人平和温柔,没见您这般。”
“我说我也就是一时气不过。外面那位夫人,年纪和你相仿,但是太高傲了。虽说她地位高,是京城里来的,但是教坊司出来的而已,我见不惯她那种不可一世。”
这短短几句话,涵盖了太多的内容。
年纪和她相仿的贵夫人?
难道是勋贵之家的少夫人?比如什么世子夫人之类?
否则这般年纪,她的夫君也很难是指点江山的权臣。
教坊司出来的,这句话的内容比前一句还惊爆。
教坊司说句直白的,就是官、妓,充斥的都是罪臣之后,身份极低不说,根本没有嫁人的说法。
这位非但嫁了人,还嫁给贵人,这命,好到让人嫉妒。
飞上枝头变凤凰,按理说确实应该忐忑不安,至少现在如此。
可是从这位周夫人身上,顾希音没有感觉出来分毫不安,反而十分高冷。
但是更多的话,她也不能问,于是便“嗯”了一声。
霍夫人似乎觉察到了自己的小气,自嘲道:“我小时候,在嫡母嫡姐那里,陪的小心比现在不知多多少;可能真是这些年放松骄纵了,如此幼稚。你千万别生气,我也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能让她惊艳的,看见你鬼使神差就把你拉扯进来了。”
原来只是因为霍夫人的炫耀之心。
第70章 周夫人的要求
顾希音心里松了口气,却也并不再给她台阶下——自己也是有脾气有底线的。
“你快别生气。”霍夫人拍着她手背,“回头我给你好好赔礼。眼下我牛皮都吹出去了,千万别打我的脸。我这老脸,真是自己都臊红了。”
顾希音这才道:“夫人您言重了。”
“走吧,一起坐滑竿下山,然后我让马车先送你回家。”
霍夫人态度都如此了,顾希音委实没有拒绝的理由,想想便答应下来,也没提徐令则的事情,免得节外生枝。
从大殿里出来,她往徐令则站的位置看过去,却没有找到他。
她猜测着可能是徐令则也不想在周夫人以及她的那一群护卫眼皮下冒险,所以自己藏匿起来或者先离开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霍夫人相邀,他应该也能明白。
下山的路上,不知道是不是顾希音太自恋,总觉得前面的周夫人,侧头看风景的时侯似乎脸转得角度有些大,似乎在借机打量自己。
这位霍夫人口中的高岭之花,盯着自己这个村姑干什么?
难道是知道自己的医术之后有些好奇?嗯,很可能是这样。
山下有两辆马车,一辆是熟悉的翠顶青稠车,铁柱在车辕上坐着东张西望,看见顾希音他就惊喜地摆手喊着“姐姐”;而另一辆马车更宽大华丽,乃是翠盖珠璎八宝车,马车上镶嵌着的各色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暴发户,绝对的暴发户。
顾希音一点儿都没有嫌弃车主的品味,只觉得她一定不能去坐这种马车。
她怕自己受不了诱惑,起了贪念用指甲去抠那闪瞎人的宝石。
可是偏偏周夫人开口相邀。
“我的马车更宽大,到我车上坐吧。”
听着她的声音,有一种清凉解暑的感觉,只是也有点疏离。
顾希音还在犹豫要不要接受邀请——毕竟她们不熟,一个高冷的人屡次对自己破例,她这个反应迟钝的人也觉得不太对劲了。
如果亲眼见到她“起死回生”的本事也就算了,单听霍夫人说几句就对她另眼相看,还是太过牵强。
但是还不等她回答,周夫人身后的婆子已经警惕地上下扫了一遍顾希音,道:“夫人,这来路不明的人,您还是小心。”
顾希音被她气笑。
她来路不明是真的,可是你主子盛情相邀,轮得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这样的规矩,让顾希音叹为观止,也眯起了眼睛,毫不掩饰哂笑之色。
开玩笑,她们身份再尊贵,自己也没有有求于人,凭什么看她脸色?
“住口。”周夫人勃然大怒,“我连邀请谁共车,都要征求你的意见吗?”
这话听起来有些意思。
看起来,周夫人对这婆子意见很大,但是又有点动不得她的意思?
能跟着主子出门的,应该都是身边得力的;就算是主子,也不会轻易再外人面前下了随从的面子,这是顾希音这个宅斗小白都能明白的道理。
可是这对主仆,仆人不像仆人,主子也不像主子,倒有点像狱卒和犯人的关系。
只是这犯人应该是天牢里的政治犯那种,狱卒不敢轻易得罪。
顾希音的脑洞开得很大了,才见那婆子脸色红了白,白了红,被身后的人拉了一把,才不情不愿地行礼认错:“是奴婢错了,奴婢只是担心您的安危。大人若是知道,恐怕会生气……”
“那你现在就回去告诉他。”周夫人冷冷地说完,然后对顾希音道,“你跟我上车。”
说完,她提着裙子直接踩上凳子登上马车。
顾希音往人群中看了一眼,确实没有见到徐令则,想想跟着周夫人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外在奢华,内里同样毫不逊色。
马车里铺着白色的狐皮,纯白无暇;湖蓝色的迎枕,用金银线勾勒出云纹,像阳光之下浮动着的粼粼海浪;四壁都是雕花,工艺繁杂精细;四角青铜兽首口中含着夜明珠,十分奢华。
马车中间小几上有点心和茶水,茶汤竟然还微微冒着热气,想来小几之下还有玄机。
穿越而来,顾希音没有什么优越感,却一次次被震惊,就像乡下人进城一般。
仔细想想,也没什么难以理解。
鲁迅先生说,人类的悲欢从来不相通;不同阶级的生活,大概也是这个道理。
前世中产之家,放在这里,她就是个小地主的女儿;或许在博物馆中见过众多珍惜藏品,已经叹为观止,但是现在她见到的,都是把那些珍贵藏品当成日常所用,震惊也真是再正常不过。
不过她也并不感到局促。
还是那句话,不有求于人,吃自己的饭,滴自己的汗,她的腰背永远都是挺直的。
上了马车之后的周夫人很安静,安静到没有和顾希音再说一个字。
顾希音也很镇定,打量完马车后就缩起来,降低存在感做她的小鹌鹑。
马车辚辚而行,一路从山中来到闹市,两人一直就维持这种相安无事,假装对方不存在的状态。
“你很沉得住气。”终于,周夫人缓缓开口。
她伸手给自己倒茶,顾希音捕捉到她握住茶壶的手,仿佛在微微颤抖,不由垂下眼眸。
周夫人睥了她一眼:“还很聪明。”
顾希音道:“夫人谬赞了。”
外面人声鼎沸,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衙役要用极高的声音喊着退让,才能开路,这些声音把马车行进的声音都已完全掩盖。
周夫人忽然抬起帷帽,露出一张年轻美丽又冰冷的脸。
颜若桃李,冷若冰霜,应该说的就是她了。
看年纪,周夫人果然应该和她相仿,只是周身打扮和气质,截然不同。
“给我诊脉。”周夫人捋起袖子,露出半截皓腕,用命令的口吻道。
顾希音点头,伸手搭上她的手腕。
她还没来及诊断,忽然觉得周夫人上身前倾,凑到她耳边,一字一顿道:“管好自己的嘴,今日的事情我不想要任何人知道。”
第71章 争锋
顾希音迅速收回手,慢条斯理地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还是不知道,能保守秘密。”
“你!”周夫人显然没想到她竟然敢如此胆大妄为,美眸之中瞬时流露出几分愤怒。
“嘘——”顾希音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好心”提醒:“夫人既然不欲为外人所知,还是小点声。”
真当她是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顾希音最讨厌“医闹”,这一世也不例外。
你高贵高冷,谁还不是个有脾气的小仙女了?
周夫人深吸一口气:“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顾希音直截了当地道。
周夫人冷笑一声,眼中露出嘲讽之色:“锦麒卫都指挥使周疏狂,总听说过吧。”
虽然顾希音很想高贵冷艳地回一句“不知道,没听过”,可是这位是能止小儿啼的角色,在民间是活阎王一样的存在,还真没法扯这个谎。
“难道他是你的公爹?”
周夫人的神色瞬时变得愤怒,冷冷地道:“他也配有后!”
这几个字顾希音明明白白听见了,但是一时之间真没明白什么意思。
这其实真的不怪她。
她一个小医女,安分守己养活自己,对于朝廷的事情本来就知道得很少。
周疏狂带领的锦麒卫,本来就是民间闻之色变的存在,所以说书人也不敢说他,她去哪里知道他更多的消息?
只知道这是个禁忌,是圆是扁,是老是少,她真不知道。
所以她自然不知道,锦麒卫都指挥使这个位置,必须是下边挨过一刀的太监。
或许顾希音脸上的困惑之色太过明显,周夫人咬牙切齿地道:“只有一个周夫人!”
“你相公?”顾希音总算明白过来了。
不仅是相公,夫妻关系还很紧张,所以周夫人甚至不肯说一句那是自己的男人。
老夫少妻啊!
顾希音下意识地认为,对方是个老头子,头发白了大半那种,否则如何权倾天下?
周夫人脸上露出被羞辱的表情,道:“你只管给我诊脉。”
顾希音因为没听清楚她评价周疏狂的那句话,所以并没有多想,但是还是拒绝伸手,道:“周夫人这等金尊玉贵的身份,何必找我一个小小医女?”
她早就知道,周夫人找她不是好事;现在看来,果真是,而且可能比预想得更麻烦。
这稍有不慎得罪的可是权倾天下的锦麒卫老大,她觉得脖子后凉飕飕的。
“容不得你了。”周夫人冷冷地道,“他很宠我,为了我,杀过很多人,不差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