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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希音冷笑一声,傲然地提步进去,薛鱼儿紧随其后。
门又被关上,后面屋里再也没有吵闹的声音,虽然能听出屋里的人在说话,但是说话内容却完全听不见。
谢观庭在几人的围观之下,毅然决然地端起茶杯,把那杯已经隔了两三夜的茶水一饮而尽。
薛鱼儿想,这是多想失忆啊,一滴都没有剩下。
谢观庭按照之前既定的计划对徐令则和顾希音拱拱手:“皇上,娘娘,臣先告退。”
顾希音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对薛鱼儿道:“鱼儿,你仔细伺候,这时候千万别打盹儿。有什么事情,及时让我知道。”
薛鱼儿点点头。
屋外的侍卫等了好一会儿,御书房的大门再次被打开,谢观庭和薛鱼儿先后出来,面上都看不出什么表情。
薛鱼儿道:“皇上和皇后娘娘约摸着要说很久的话,谢国公要是不嫌弃的话,不如去我那里坐坐?”
众人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薛鱼儿什么人,他们都很清楚;这样的邀约意味着什么,他们更清楚。
然后他们看到谢观庭的脸色红了红,显然他也知道这邀约的意思。
他们等着谢观庭拒绝薛鱼儿,却没想到他说了一句,“那我就敬谢不敏了,鱼儿姑娘,叨扰了。”
这俩人,竟然要成了?果真是活久见。
第718章 皇上做不到啊
御书房中,徐令则苦着脸低声和顾希音道:“棠棠,我做不到。”
顾希音正在寻摸着什么东西便宜,可以摔了不心疼,闻言不解地看向他:“做不到什么?”
徐令则道:“我觉得我装不出来。”
就算假装对顾希音不好,他也做不到。
顾希音哭笑不得:“可是九哥,那些都是假的啊。”
“假的我也不行。”徐令则摆摆手,“算了,这个真不行。”
他以为他行,但是他放一句狠话都心疼半天,跟别说摔东西了。
顾希音觉得好笑又暖心,安慰他道:“我不会当真,也不会事后找你算账的,你放心。”
徐令则:“……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不行。”
他高估了自己的演技。
现在事到临头,他才发现,他可能真的无法胜任。
怎么对顾希音不好他都做不出来。
顾希音哭笑不得:“可是事到如今,谢观庭都喝下那药了,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徐令则强词夺理道:“他喝药本来就是在帮助他自己,就算没有我们的事情,有这样的际遇,他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九哥,别这样。”顾希音道,“要不我们就假装冷战,不用你做什么,如何?”
“不去看你?”
“……忍耐几日行吗?”
徐令则的表情分明在说,不行。
“九哥,”顾希音又劝道,“你想并没有多长时间,我们可能也并不需要很夸张,最多就是……”
她把自己设想的几种场景说了,然后笑嘻嘻地道:“又不是酷刑加身,而且我自己心里明镜一般清楚,都是假的,真的没事。”
徐令则半晌后才闷声道:“我知道你没事,有事的是我。”
顾希音:“……”
说话间,她随手往地上砸了个看着不起眼的花瓶——没有任何纹饰,就一个寻常绿色玻璃花瓶而已,恕她眼拙,真的看不出任何贵重。
花瓶“啪”的一声落地,摔得粉身碎骨。
徐令则嘴角抽了抽:“棠棠,你摔的是最贵的琉璃瓶。”
顾希音一拍脑袋:“忘了忘了。”
刚才说话的时候不在状态,竟然忘记了这是古代,玻璃无比金贵,还以为是现代随手可得的那种呢。
为了挽尊,她解释了一下,然后道:“九哥别心疼,要是将来你去了我那里,想要多少我送你。”
“去你那里?”徐令则被她逗笑,“我也希望会有那样的一日。”
那意味着,他们之间还有来世吧。
生生世世,他都想预订她。
顾希音被他灼热的眼神看得有几分不好意思,用食指挠挠鬓角道:“你去了之后,只能吃软饭了。我可以赚钱养你。让我想想,你能做什么呢?”
徐令则所拥有的的这些技能,似乎到了现代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她想到了最合适的一个——演员,外形气质够了,拍打戏还不用吊威亚,偶像派与实力派兼得……但是她没敢说,在徐令则眼里,只有戏子这个词,而且是极为下贱的。
徐令则道:“什么也不用做,吃软饭就行。”
顾希音哈哈大笑起来,然而刚笑一声就连忙捂住了嘴。
不行,这是吵架现场,她得敬业一些。
否则,徐令则本来都想撂挑子了,要是她再不做个好榜样,那这场戏真的是进行不下去了。
又待了一会儿,顾希音离开。
她离开的脚步匆匆,低垂着头,看不太清楚表情,所以见到她的人,都在心里揣测,以为帝后不和,皇后娘娘黯然离场。
与此同时,薛鱼儿正在和谢观庭说话。
“你随意,”薛鱼儿指着房间道,“我没有洁癖,也不是爱挑剔的人,你随便休息。”
她觉得她得对“病号”客气点。
谢观庭颔首道谢,打量了下她整齐的房间道:“鱼儿姑娘很爱整洁。”
“不,都是小宫女帮我收拾的。”薛鱼儿大大咧咧地道,“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些琐碎的事情了。”
这天顿时没法愉快地聊下去了。
“你等着,我给你要茶水去。”
薛鱼儿出去吩咐的短暂时间里,谢观庭已经整理好了情绪,重新组织了语言。
等两人隔着榻上的小几相对喝茶的时候,薛鱼儿嘀咕道:“也不知道,这药到底什么时候生效,效果到底又如何。”
谢观庭薄唇微微勾起,眼底带着几分解脱和释然。
他说:“鱼儿姑娘,我很快就会忘记许多事情,包括今日你我之间的对话。所以,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当初为什么拒绝我?”
薛鱼儿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道:“我当时不是和你说得很清楚了吗?我不想被束缚,不想为了一棵歪脖子树吊死……当然,你不算歪,你长得……”
她突然托腮打量起谢观庭来。
谢观庭被她直接的目光看得有几分不自然,但是还是强撑着没动。
薛鱼儿突然惊讶道:“哎呀谢国公,我竟然没发现,你长得这么好看,这么经得起打量,你还有美人尖呢!”
谢观庭脸色微红,终于在她直接赤果的目光中败下阵来,道:“姑娘拒绝了我,我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所以就把这件事情压在心底。”
薛鱼儿虽然有时候迟钝,但是大部分时候她都是眼光毒辣,心思敏捷的。
比如现在,她就听出来了,谢观庭说,他把这件事情压在心底,而不是彻底放弃……她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所以,她一瞬不瞬地看着谢观庭。
果然,谢观庭继续道:“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姑娘这话,似乎言不由衷。”
“什么言不由衷?”薛鱼儿道,“我这人向来实话实说。”
“那可能,”谢观庭垂眸,“是我想多了。无论如何,多谢姑娘为我解惑。”
薛鱼儿长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吩咐小宫女退到院子外,然后自己关上门重新回来坐下。
她手指轻轻敲着桌子道:“谢国公,反正你马上就要失忆了,我和你说几句,从来没有对别人,包括皇后娘娘说过的心里话吧。”
第719章 一醉解千愁
谢观庭忙道:“洗耳恭听。”
薛鱼儿把脚抬到榻上,盘膝而坐,手肘支在膝盖上,姿势很放松:“这话我其实早就想过了,但是不知道怎么说。有时候我也会觉得,日子过得挺无聊的。我想,换个固定的男人行不行?但是我又怕麻烦,我不能害人,我不是找不到想娶我的人,只是觉得我这种性格,根本不是宜室宜家的人。万一我反悔了,岂不是坑了别人?”
所以拒绝谢观庭的时候,她心里也知道,距离她这个阶段想要的生活,越来越远了。
“当然这种小情绪吧,只是偶尔才有。”她笑嘻嘻地看着谢观庭,“甚至我自己都不是很确定,我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
她顿了顿,歪头眨着眼睛道:“说起来我很想知道,你明明有那么多选择,为什么非看上了我。”
最后还被她拒绝了,实惨!
谢观庭微笑着道:“因为我马上也要失去记忆,所以可以和鱼儿姑娘说实话。因为我看到的,都是千篇一律的面孔。从她们的眼睛里,我看到的都是她们想做国公夫人的渴望。”
薛鱼儿撇撇嘴:“那你原本就是国公爷。再说,男人爱俏,女人慕强,这不是正常吗?要是你是个叫花子,还想让别人飞蛾扑火往你身上扑,那才是异想天开哩。我和你说,我其实很看不上男人,明明有权有势,还要无病呻口今,想找个不爱他权势的美貌女子。”
她说得唾沫星子横飞:“都当美貌是大白菜呢!美貌女子,原本就是一家有女百家求,人家自然要挑出最好的。图你脾气大架子大,就天生犯贱爱温柔小意伺候人啊!谁还不是想着夫贵妻荣,凤冠霞帔?这不是人之常情吗?要给你一个毁容的麻子脸女人,你能看进去?”
谢观庭笑道:“姑娘说得对。婚姻结两姓只好,各取所需。但是我也想离经叛道一次,不以这种标准寻找。”
“那,也行吧。我就好奇,你用什么标准,卡到我身上了?”
谢观庭顿了顿:“我自己也问过自己很多次这个问题,答案,我并不是很清楚。大概有几条吧,比如说你眼光犀利,你性情率真,对谁都一样,上到皇帝,下到贩夫走卒,没见你区别对待。”
薛鱼儿想,这小子心里说的,铁定是她看不惯谁都喷。
“我那还不是被皇后娘娘惯的?”薛鱼儿道,“你以为我傻啊!要是皇上是暴君,要是你摆出国公爷的架子,你看我害怕不害怕?我准保怕得像鹌鹑一样,跑得比谁都快。”
谢观庭被她逗笑,“我爱慕姑娘,是不自觉被你吸引。可能你身上的那种热烈,是我在别人身上不曾见过的。我还知道,这世上没有姑娘吃不了的苦,也没有姑娘享不了的福……”
“这话你说对了。”薛鱼儿道,“确实如此。”
“大概我内心深处,也喜欢用姑娘自我安慰,告诉自己,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能从头再来吧。但是惭愧的是,我一直没有做到。”谢观庭苦笑着道。
“哎,”薛鱼儿拍着桌子,“你看你这人,就是想得多。你就什么都不想,闭着眼睛往前过呗。你是国公爷,是天子近臣,前途无量,因为一个李氏,你就过不去了?”
谢观庭闭上眼睛:“姑娘不知道,午夜梦回的时候,那些因我而死去的同袍,会出现在我面前……”
“得了吧,人死如灯灭。再说了,就算真有灵魂,人家那叫为国捐躯,下辈子都能投生王公贵族,谁还恋着你不去投胎?真是想得美。”薛鱼儿摆摆手道,“不用想了,你听我的!”
“我知道自己走不出来,所以选了这样的机会。”谢观庭复又睁开眼睛,“我认输,只希望能重新开始。”
薛鱼儿看着他长长的睫毛眨动,眼中似乎有水光闪动,再看他雕刻般棱角分明的五官,喃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