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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意义上来说倒也没错。
只是这样他俩还能顺利认上父子吗?
花焰咳嗽了一声,道:“……也许有什么内情吧,反正我会弄清楚的!”
她说着,似乎听见陆承杀小声嘀咕什么。
什么?
陆大侠都会嘀咕了?
花焰立刻探过头去听:“你在说什么!”
陆承杀没料到她突然探过来,微讶了一下,视线从她掠过,道:“……我也会弄清楚的。”
不错,花焰心道,陆大侠果然也很想认爹的!
***
花焰回到房里,准备待会去浴池里舒服泡个澡就睡觉,不料一进门,就看见一个妙龄女子从她床上蹦了下来,这女子穿一身云雾缭绕的紫衣,容颜姣美,皮肤没有那么白皙,却是瞧着很舒服的颜色,一双眼睛伶俐又活泛,乌溜溜转动间便溢出了一股生气。
“凝音你什么时候来的啊!”花焰立刻惊喜道,随后她反应过来:“……呃,教主不会真的在这吧?”
眼前女子正是谢应弦两个侍女之一的凝音。
没想凝音先抓着她上上下下检查了一会,然后手撑着下巴,作思忖状道:“教主说圣女你长胖了,好像还真的有点……”
花焰抗议道:“他怎么到处造谣啊!”
凝音道:“嗯?教主哪里造谣了,这不都是实话吗?”她还嗅了嗅,“我闻到鲜花饼的味道了,你是不是怀里装着。”
花焰:“……”
好气啊!
凝音见状,大笑道:“这不也挺好的吗?”她视线凝在花焰腰部以上脖颈以下的位置,“这里好像也变大了,让我量量看。”
花焰当即护住胸前道:“……不许过来!”
凝音有点不满道:“大家都是女子,圣女怎么如此小气。”她坐了下来,倒了杯茶给自己,“你都不知道我们前段时间过的什么日子,羽曳那条疯狗……啊我现在骂他你介意吗?”
花焰立刻道:“不介意!”
凝音继续道:“那条疯狗追着我们不放,一门心思想弄死教主,这一路要不是教主反应够快,我都没法坐在这里跟你说话。可惜他躲在正派人群里,教主又说他估计有所安排,不然我真想直接冲过去把他给暗杀了。”她喝了口茶,道,“圣女,他没为难你吧?”
花焰想了想,道:“还行。”
凝音还安慰了她两句:“圣女别伤心了,好男人多得是,回头我就给你去找他十个八个更温柔更体贴的!你想要什么样的都行!”
她也没有很伤心啊。
花焰只好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道:“……谢谢!”
凝音以为她是强自支撑露出笑容,当即又喝了一口茶,盯着她的胸口道:“要不圣女你考虑一下我们教主?不比羽曳那条疯狗好多了?”
花焰差点喷了出来:“真的不用啦,谢谢!”不过总归还是有点担心,“教主他人没事吧?”
凝音这会倒是幽幽叹了口气。
给花焰弄得有点紧张:“他没事吧?”
别当山地牢坐出什么毛病来。
凝音顿时大笑出声,她笑得眉眼弯弯,五官分外生动魅人:“哈哈放心放心,教主洪福齐天,没事的,虽然被正道折腾了一会,不过他们明显都是群蠢货,哪里斗得过教主。”她似乎刚想起来,“对了,教主让我来就是叫你去见他。”
花焰奇道:“怎么见?”
凝音一边说一边推开窗户道:“我怎么来的,你怎么去见呀,若有人来,我会先帮你在这应付着。”
都说了四面围水,她推开的窗外正是一片湖泊,碧绿阴翳,深不见底,凝音指了指水底,直接道:“跳下去。”
“……???你认真的吗?”
说碧绿的意思就是……这水看起来很脏的啊!
凝音还在道:“动静小点,最好慢慢下水。”
花焰正在纠结,凝音一把抱住了她,把她从窗口放了下去,花焰立刻道:“喂喂喂!”
凝音大大咧咧道:“放心啦,没问题的!相信我!下去你就知道了!”
花焰好生无奈,上一次下水还是门派战的时候,当时还在和陆承杀一起、一起……她一个恍惚,就被凝音丢进了水里。
落水之前,还听凝音在她身后毫无紧张感地道:“圣女身材真好,不知道以后便宜了哪个男人……”
水下冰凉,寒气透体而来,四周飘散着水草,还有脏污沉积,确实气味不太好闻。
花焰屏息,勉力往下游,隐约看见水中有些光点,朝着光点游去,能看到一些错落的石块,花焰还在迷惑,便见其中一块巨石挪动了起来,露出一条通道,花焰随即便游了进去,不多时,水越游越少,脚渐渐能踏实地面。
这时,有人慢悠悠在她脑袋上弹了一下,道:“怎么这么慢。”
花焰一抬头,便见谢应弦穿着灰衣,揣着袖子,百无聊赖地倚在墙边等着,似乎已经等了很久,细长的眼睛都半眯起来,仿佛很是困倦。
“原来你在下面!”
难怪那些正派弟子怎么找都找不到谢应弦!
难怪羽曳这么笃定谢应弦就在这里——他真的在这里!
“对啊。”谢应弦应道,随便给她塞了点内力道:“先把衣服蒸干,走走走。”
他此时不在当山地牢,也没有手脚镣铐,看起来分外轻松闲适,连走在慈心谷地下的密道里,都一副漫步于自家花园的模样。
当然,花焰还是有很多问题:“你怎么知道这下面有密道的啊!”
谢应弦理所当然道:“他们谷主告诉我的啊。”
花焰惊了:“你认识念衣?”
谢应弦道:“一点合作关系吧。”
花焰忍不住道:“那你知道他亡妻是谁吗?”
谢应弦顿了一下,道:“你怎么连这个都好奇?下次有机会帮你问问。”他仿佛想起什么,语气一转道,“七天后应该就有机会了。”
花焰很难不顺着他的话问:“这是为什么?”
谢应弦冲她一笑,狭长眉眼上挑,俊美的脸庞上妖气四散,笑得异常阴险狡诈:“因为七天后我就要出去了,再给羽曳一个大惊喜。”
花焰瞬间有点兴奋,凑过去八卦道:“什么惊喜啊?”
谢应弦笑而不答,忽然道:“到时候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花焰一怔:“……啊?”
第55章 何为喜欢
花焰愣着; 不用回答谢应弦便已明了,他负手漫步,并不勉强:“你要是还想玩; 再多留些日子也没什么关系; 不过最后总归要走。”
谢应弦说得随意,花焰心里突然晃悠了一下; 好像在美梦中忽然被人点醒。
她脸垮了下来。
谢应弦见状,很现实地道:“你去东风不夜楼买一册江湖手册,翻到武林讨伐榜便知; 你又没易容也没乔装,身份更没有瞒得滴水不漏; 现在没被发现不过是因为你在陆承杀身边,而他未疑你; 羽曳也未揭穿你——再待下去; 无非就是把把柄往他手里送。不说他了,见过你的教中弟子有多少; 但凡被抓; 说漏了嘴; 你顷刻间便成了众矢之的,若是死得太快; 我到时候都不好救你。”
花焰虽然很想嘴硬; 但心知谢应弦说得是真的。
她又不是真傻; 就算每次都安慰自己; 她又没做过错事; 她……
“……就算你说自己是个好人,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但只要你是他们口中的魔教妖女; 就没人会信你。”
花焰很气:“你能不能不要读心了!”
谢应弦无辜道:“谁让你把心里话都写在脸上的?”他还品了品,“话说,你这样到现在还没被发现,要么那陆承杀是个傻的,要么他已经对你情根深种了,就算心里有所怀疑,也会下意识选择忽略。所以到底是哪一种?这你总知道吧?”
他这么一说,花焰脸上顿时一红。
“你问这么多干嘛!”
谢应弦心里有数了,他莞尔一笑道:“你也到这个年纪了,不过……”他语气倏忽一转,“大小姐,别怪我没提醒你,别——陷得太深。”
花焰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他的意思。
谢应弦也一顿,没想到他们教圣女竟迟钝至此,他面上不动,心下觉得又好笑又想叹气,但该说的还是要说:“我们和停剑山庄什么关系你应该知道,你也好,他也好,现下这段关系不可能长久,你玩玩倒也罢了,记得终须一别——否则普天之下,哪里都容不下。”
花焰被他言之凿凿的话唬得一愣。
哪有这么夸张,他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她觉得谢应弦未免有些危言耸听,闷了片刻道:“我觉得停剑山庄对他不好,那个老庄主陆镇行真的好凶啊!他都没做错什么,停剑山庄都要虐待他……呃……教主你说,他要是离开停剑山庄,去我们教,有可能吗?”
“那屈长老估计会血溅当场。”谢应弦当即笑道,语气倒是没什么波动,“你如果有这个本事,可以一试,不过,我觉得……很难。”
虽然没见过,但透过花焰和江湖中的各种传闻谢应弦已经大致能勾勒出陆承杀的模样。
很显然,他绝不是什么思想活泛变通之人。
而且,谢应弦没有提点花焰的是,陆承杀如果真的为情误人到这种程度,恐怕下场会很惨,非常惨。
花焰也知道很难,因而她也只是随口一说。
陆大侠自然还是停剑山庄的陆大侠最好,名门正道,说出去又风光又气派。
现在考虑这个真的太令人头痛了。
两人且行且谈,已经走到了一间石屋里,里面陈设一应俱全,甚至连床品和茶具都有,比客栈房间恐怕还要好上一些。
谢应弦熟门熟路地攀上了榻,在上面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倚靠着,依旧懒若无骨。
看起来这些日子他就住在这里。
谢应弦叹叹道:“总觉得我好像还在坐牢。”
花焰四处打量,不由问道:“这是……”
谢应弦道:“和我教一样,做个地道,万一哪天生死危机关头,还能留条活路,以防万一。藏在水下,倒是修得很新鲜,值得参考。”
花焰道:“念衣为什么要帮你啊,不对……他为什么要和我们教勾结啊?”
谢应弦眉头一挑道:“勾结也说得太难听了吧。”
花焰立刻改口,但还是很迷惑道:“好吧,他为什么要跟我们合作啊?他……不是个好人吗?”
慈心慈德,仁心仁术,治病救人,江湖风评也很好。
谢应弦听见她的话,倒是笑了:“你这话问得就傻了吧唧的。”
花焰还不服:“我哪有?”
谢应弦道:“这世上哪有这么简单的好人坏人。那我问你,倘若一个人是个杀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手起刀落从不迟疑,但他平日里若是路遇有人无辜受害,也愿意出手相救,还会对贫穷之人慷慨解囊,那他究竟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
花焰愣了一下。
谢应弦笑道:“你看,你也无法回答。”
她爹倒真没跟她说过这个,话本里也总是好人和坏人很分明,花焰有些怔怔,总觉得被他绕了进去,可又无法辩驳。
“那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怎么算?”
谢应弦略直起身,榻上有个小几,摆着茶具,他从茶壶里倾倒了些茶水出来,以手沾水,懒洋洋地在桌面一分为二,道:“那就一桩按一桩的算,做了好事会有好报,做了恶事会有反噬,桩桩件件分明。”
最后他道:“人,不论做了什么,总归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