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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皇后、不可在背后议论皇后。”
“因为皇上想废了皇后?立淑妃为后?”
话音刚落,皇帝瞬间将她从身上扯离,面上冷了下来,“放肆,回去继续抄你的书。”
再不放肆她就没有机会了,不但不起身反而更寸进尺,有些怯然眸中却有流光转换,“那皇上。。。。。。喜欢臣妾么?”
皇帝沉下脸色,往后靠到龙椅上,“朕很喜欢贵妃。”
“那比起皇后呢?”
二人之间从来都是皇帝的气势逼得她喘不过气来,今日则相反,她不再虚以逶迤,直白地问这一句。
“皇上更喜欢谁?”她才哭过一双眼眸红红的像是小兔子,微微侧这头,簪在发上的步摇轻轻晃动。
皇帝神色凛然,幽深的眼眸若有似无地看着她,轻吐出一个字,“你、”
“比起淑妃呢?”她继续追问,“皇上最爱淑妃娘娘是不是?”
“于君王而言,心中装着山河万千,装着天下百姓,情爱并不值得一提。”
“若淑妃与皇后同时遇险,皇上会救谁?”
“朕是男人,后宫之中不论哪个妃嫔遇危,朕都会尽力相救。”
一连串的问题逼问得皇帝来不及反应,要思索一番才回答。
“可皇上方才还说江山与百姓更重要。”
这一句反驳得皇帝无话可说,回过神后将她从膝盖上拉下来指了指桌边的椅子,“继续抄书,若今日抄不好这一章就别回去了。”
“好啊,臣妾就宿在书房。只能让刘公公伺候皇上沐浴更衣。”她坐下执起笔沾了些墨,侧过头往窗口瞥了一眼,那抹红色依旧还在。皇后这次倒是沉得住气。
暗自想了想往前趴到御案上,近距离注视着皇帝问,“皇上说过要臣妾为你孕育龙嗣,这句话也对皇后娘娘说过么?”
皇帝眼神淡漠地扫过来,“朕现在不用你孕育龙嗣,你给朕在端午之前抄完这本《史记》。”
抄书而已,横竖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能逼疯华琳琅也要气死她。
“若抄不完朕就罚贵妃、”
“罚臣妾什么?”还能怎么罚她了?她手中的笔尖落到纸上顿了顿。
“罚爱妃三天下不来床。”皇帝面不改色道。
猝不及防地听见这句,连带着手中的笔都惊得抖了抖,纸上写坏了个字,堂堂坐拥天下的君王,真真好不要脸!
与皇帝拌了许久的嘴,想起来再抬头去看,窗口抹红色消失了。皇后这此竟然没发作,看来传言并不真。
抄了一上午的书于心然就坐不住了,一会儿翻翻书,一会儿从笔筒里挑挑选选,估计皇帝也嫌她烦,就打发她离开书房。
今日她特意命一喜留意行宫门口,到了傍晚皇帝换药的工夫,一喜悄悄过来禀告,“打听到皇后娘娘自书房回月合殿后发了好大的火,殿里所有的摆设被摔了个粉碎,拔下金簪子要刺人,伤了四个宫人。贴身宫女着急离开行宫去山下,再回来时带了个人,大概是个大夫。”
华琳琅真有疯病?于心然大为震惊,此时御医正好为皇帝换好药从内室出来。
“贵妃。”听皇帝唤她,于心然就没继续问下去,立即来到皇帝身边,以为要她伺候着沐浴更衣,没想到皇帝只是将一卷轴递过来,神色无比平静,“打开看看是什么。”
是赐死她的圣旨?于心然将手背到身后万万不敢接,白日里冲撞了他几句,也不至于就这么决定要她死吧。
“接着。”
她摇摇头,“臣妾不敢接,别给臣妾。”
“与你无关,你接吧。”
与她无关的意思就是并非赐死的圣旨,难道是给她看看废黜皇后的圣旨?于心然心中一喜,接过来就打开看。
只字未提皇后,而是、而是他给妹妹和徐雁秋的赐婚圣旨!好大的皇恩!
于心然一时间欢喜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欣然是自己心中最后的牵挂,如今妹妹有了退路,她也无所畏惧。
皇帝要此事低调,只派了御前太监丰德去山下于家人面前宣读圣旨,于家上下本提心吊胆了这几日,这道圣旨也算些许安抚。
次日清晨,于心然回星阑殿探望暂住的妹妹,才至门口就听见了嫡妹的笑声,她怎么还敢来。
嫡妹见了她忙行礼,“姐姐,我来恭喜七妹妹得此好姻缘,全家上下都欢喜得不得了。母亲说还好未将妹妹嫁去恭王府,还命人去准备嫁妆,要我过来接妹妹回去安心待嫁。”
有圣旨在此,想必侯夫人也不敢对妹妹做什么,于心然自然应允,“一道用了午膳再走吧。”
“贵妃姐姐,你的生辰就快到了。府中兄弟姐妹记挂着你,母亲也记挂着你,这些都是献给你的生辰礼物,你看看可喜欢?”
星阑殿内室的桌案上堆满了嫡妹带来的物件,且样样价值不菲、十分稀有。嫡妹从中取出个圆圆的青花瓷罐子,“姐姐你从前一到春天总是犯春困,这罐茶叶是二舅舅近日新得的,生于高山之上,极难培育采摘,一年的工夫才得这么一小罐,我问二舅舅讨要了来送给姐姐你,喝了定叫姐姐神清气爽。”
“你有心了。”于心然命一喜去御膳房吩咐预备午膳。
午膳过后,妹妹与嫡妹才一同离开行宫。虽然婚期未定,但这道圣旨算是永远护住了妹妹周全,她也无比安心。
一喜与宜枝正整理外室,“娘娘,这些礼物要放置在何处?”一喜捧着那罐茶叶问道。
“西边的柜子还空着,塞那里面去吧。”于心然吩咐道,在妆镜前理了理鬓发后起身要去御书房,快过皇帝喝药的时辰了。
此时刺耳的破碎声忽得传来,茶叶罐子自一喜手中滑落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贵妃娘娘赎罪,奴婢并非故意的。”一喜慌忙下跪磕头讨饶。
“起来收拾了吧。”一罐茶叶而已。她急着要去御书房送药。只是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瞥了眼地上四散的干茶叶,想起之前在宫里发生的那件事,心中油生狐疑。
转身弯腰捡起片茶叶,横竖是不能入口的东西。脚步匆忙地折返内室,矮几上的铜鹤油灯还未熄灭,她鬼使神差般将茶叶放到火苗之上炙烤。
片刻之后睁大了双眸,立即扔开。只见那片鲜绿色茶叶一近火苗通身变成了紫色。与张御医那日验毒如出一辙。
这罐茶叶有毒!
一喜也反应了过来,“娘娘?”
想起方才嫡妹于众多生辰礼之中唯独挑了这件赞不绝口,意图显而易见,往行宫之中送毒那是何等重罪,堪比刺杀了,于心然立即吩咐一喜,“快打扫干净,拿去扔掉。不,拿出行宫埋了不能被任何人看见。”
实在忍不下这口气,又立即命人将才离开的嫡妹追了回来。嫡妹再进星阑殿时脸色沉重,不似方才那般笑着讨好,这才是她本来面目。
于心然关起房门上前反手甩了于安然一巴掌,“为何要做这种事?”
“你是怎么发现的?”嫡妹眼神不善,甚至充满了恨意。
倒是供认不讳。
“若本宫禀告了大理寺,你会被砍头知道么?不止如此还会连累于家上下所有人。”
“于家本来就保不住,除了你和七妹之外所有人,也许明日就上了断头台!”于安然伸手推开于心然,“我为什么不做这种事?你占了本该属于我的位置,住在这高大巍峨的宫殿里,穿着华贵的锦袍,戴着价值连城的首饰,享受着皇帝的宠爱,这些本都是属于我的!那套粉碧玺首饰本来就该属于我!”
嫡妹变了脸,手颤抖着指着于心然,激动万分继续咆哮,“你呢?仗着于家和我外祖家的势力,坐上贵妃之位,如今眼看于家祸到临头,你忘恩负义只想着顾全自己和七妹妹,那我怎么办?!”
原来嫡妹一直以来是这么想的。
“你当我想坐上这个位置么?”于心然也是满腹委屈,“当年是你母亲逼我进宫,你回去问问她,我的亲生母亲是怎么没的!你只看到了宫殿、锦衣华服。我在深宫之中日日如履薄冰你知道么?皇帝随时可能赐毒酒你知道么?淑妃心机那样深你又知道多少?!”
嫡妹满眼是倔强,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反而别过头。
“我是给欣然找了条出路,因为她不会像你这般恶毒,用毒药谋害自己的亲姐姐!”
于安然拉开房门要出去,最后看了她一眼,“那是毒药又如何?姐姐敢揭发我么?我出事便是于家出事,于家出事,那欣然还能保得住么?”
关门声骤然响起,房门内只空留于心然一人。心中情绪翻涌无法平静,嫡妹的确拿捏住了她,即使事情败露,也料到她不敢揭发,于家人的命运息息相关,尤其是如此风口浪尖上,绝对不能再出事,否则弑君的罪名便坐实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周四早点更,一会儿有空再修文吧,谢谢支持正、版。
第76章
那罐子毒物由一喜偷偷埋去了后山; 这番小小的风波被不着痕迹地掩饰过去。于心然与嫡妹大吵一架之后实在没有心情再去御书房,只能派了宜枝送汤药。午后阵阵暖意透过轩窗照到身上越发令人懒懒的有些困倦,她便进了内室午憩小睡。
再醒来时候是被一阵匆匆上楼的脚步声吵醒。睁眼便见皇后身边的宫人一脸肃然地进内室来行礼; “贵妃娘娘; 皇后请您过去御书房。”
若换了从前见此阵势于心然必定要躲,只是今日她倒要看看皇后能有多疯。
可进了御书房才发现事情并非她所想。
皇帝、张御医也都在现场。她的贴身大宫女宜枝则被摁着跪在了地上。
“不知宜枝犯了何错?”于心然恭敬地向帝后行礼。
“贵妃你敢下毒谋害皇上,上次叫你逃脱了,这次当场抓获; 你还敢装傻!”皇后厉声责问道。
矮几上搁了碗药,闻得出来正是皇帝平日里在用的补药。
“娘娘,奴婢真不知道这药里有毒; 奴婢从灵犀殿小厨房里接过药碗,将药送来御书房。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宜枝惊恐道。
于心然看向皇帝,他只是坐在皇后身侧,神色凝重眼神淡漠地看着她。
皇帝每日服用的药都由灵犀殿的太监煎熬,宜枝只是个送药的。于心然知道故意惹怒皇后定要被报复,只没想到她动作如此之快; 定是在宜枝接手之前往里下了毒想陷害她。。
“臣妾为何要给皇上下毒?况且这碗药并非只经手宜枝一人; 皇后娘娘何以断定是臣妾下毒?”
皇后自坐塌上起身; 一身火红锦袍衬得她越发盛气凌人; 群裾扫过冰凉地面步到她面前; “因为春猎归来途中的行刺就是你们于家所为; 一次不成便来第二次,于贵妃,你要人证是么?张御医!”
张御医定被皇后收买了!于心然屏息等着听他如何编排。
“回禀皇上,贵妃娘娘曾经私下找过臣,命臣验一种毒; 该毒生长于云南边境,用银针也验不出毒性,鲜少为人所知,即使是太医院其他太医也并不知晓,臣也不知其名,只是略有耳闻。”
于心然听了这番话,心里才开始慌起来,仰起头蹙眉看向张御医。从他嘴里说出的倒是没一句假话,他或许并未被皇后收买。
“宫中食物之中验出毒是大事,只不知为何当日贵妃娘娘将此事掩了下来。而方才臣在皇上药碗之中验出的毒,与当日贵妃给臣的验过的,是、是同一种毒药。”
这毒药稀有异常,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