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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的量词是一只-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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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她们做隐蔽点。”
  “三年前,E国的魔物变异事件有了些眉目。”
  沈凌乱搅的勺子一顿。
  “查到什么了?”
  “我前几天弄到了一些猎杀现场的照片……其中,有一场是在火车隧道里遭到击杀的变异魔物现场……根据推测,那只被杀死的魔物应当是混乱的‘眼’,它死亡之后E国的魔物变异浪潮都停止了。”
  黎敬雪从随身的手提包里拿出文件袋,将其推给沈凌:“当年我在前往E国之前遭到了关押,所以这里的照片是眼线从黎敬学手下拿来的。据说那家伙很喜欢欣赏,我想这场猎杀一定有些和其余猎杀不同的地方。”
  沈凌接过,正要旋开封袋的纸绳,又顿了顿。
  “在这里看没问题?”
  这儿可是流量惊人的商业中心,你选的位置还是热门餐厅靠窗的卡座。
  “没关系。”
  黎敬雪淡淡地说,“这位置能让我确保观察到周围一切异常,是个隐形的‘俯瞰点’,相关监控也做过了处理。鉴于教团内部规则,监事会在人类流量巨大的地方反而占优势。”
  哦。
  沈凌点点头,下一秒却皱了皱眉。
  【黎……那个领头的中年女人永远喜欢坐在餐厅靠窗的位置,她习惯确保能够观察到周围的一切异常。】
  当时没往心里去,现在仔细琢磨琢磨,未免有些奇怪。
  沈凌还记得自己在E国时昏迷过一次,那之前还做了两个奇怪的梦……虽然梦的内容她后来全部遗忘了,但总是有些耿耿于怀,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关键的信息。
  “……你,认识薛谨吗?”
  对面的监事会主席表情严肃,闻言只是拿起桌上的茶杯,淡淡抿了一口。
  “不认识。”她冷声说,“除了那是您在人类世界的合法丈夫以外,我对薛谨一无所知,毫无兴趣。”
  “是吗。”
  碗里的菠萝块被戳碎了,“说起来,你通过卡斯卡特的渠道主动向我投诚,答应合作,调查教团与E国事件之间的联系……我直到现在还有些诧异。你可是监事会主席。”
  “正因如此,才会感到不悦。”
  监事会主席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三年前的E国事件,我被黎敬学等人架空,莫名关押在教团监狱里限制了人身自由。我对那段时间教团总教长与教团廷议会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有充足理由怀疑他们借此事件架空了监事会,做出违背教团规则的行为。监事会需要调查,也需要本届祭司强有力的支持。”
  碗里的蟹柳也被戳碎了。
  沈凌和她对视良久,再看不出什么破绽,这才轻轻哼了一句。
  阿谨总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那时候得到点关于黎敬雪的情报也不奇怪吧。
  ……退一万步,反正这女人又拧巴又古板,长得还没她漂亮,就算和阿谨有联系也不会是那方面的联系,她才不在意呢。
  ——这么拧巴,肯定也没捡过纸箱里的阿谨。
  ↑因为贱蜘蛛的炫耀开始对纸箱里的幼年阿谨非常在意
  黎敬雪见她不再追问,心底微微松了口气。
  ↑虽然没捡过纸箱里的少年,但曾陪着少年长大,见证过对方各种端庄美态的初代执事
  “刚才向您提过廷议会。”
  她继续把话题往公事上导,“事实上,这次想约您见面讨论的,除了火车隧道被猎杀的魔物,还有廷议会内部的一些古怪……”
  “古怪?”
  刚才一打岔,沈凌也歇了立刻察看照片的心思——到底觉得这里不算安全,她不是完全信任黎敬雪——她把文件袋放在一边,拉过装着菠萝炒饭的小碗,又拉过盛食品垃圾的小餐碟。
  “廷议会一直很古怪。”
  沈凌用筷子挑出三粒菠萝块,随手在餐碟上摆了个三角形的形状:“监事会,廷议会,总教长……对吧?按常理来说应当三者达成互相制约的平衡……”
  可廷议会从来低调得过了头,她作为祭司在教团待过的那一百多年,就没见过隶属廷议会的家伙吱过声——黎敬学那玩意儿除外——通常情况下,是总教长和监事会吵来吵去,具体关系类似于总裁和董事会。
  “您错了。”
  黎敬雪拨开她瞎戳的筷子,把自己点的黑森林蛋糕上那枚樱桃放在这三角的正中间。
  “是廷议会,监事会,总教长,与正中间的祭司。”
  至高无上的祭司,凌驾于一切的祭司。
  沈凌嗤笑:“那只是你们写在教科书里的制度。”
  不。
  很多很多年以前,那位大人一手建立了廷议会、监事会,提拔了总教长。
  很多很多年以前,她所侍奉的那位祭司就是教团的最中心,教团的一切。
  只是后来……
  黎敬雪摇摇头。
  “总之,我所说的廷议会的古怪,并不是说他们一贯的低调作风。就在我联系暗线试图从黎敬学那里取照片时,打听到一些总教长和廷议会之间的事情。您知道,黎敬学不仅是总教长,也是廷议会副主席。虽然他廷议会副主席的职务只是个挂名,但您知道这个挂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吗?”
  “怎么?很重要?”
  很重要。
  正巧是从黎敬学虐杀了薛谨留在结界里的灵魂,成为祭司的那天开始。
  “是黎敬学通过……甄选结界的考验,成为祭司开始。”
  “那又有什么问题?”
  “您知道,那个结界的甄选方式……是有些残酷的。而黎敬学……在那之前,他就因为某些事,有了心理问题。据我观察,决定前往那个结界之前,他是有死志的。”
  杀了那个憎恨到骨子里的叛徒,一遍遍地发泄自己的怨恨,之后再为同样最尊敬的那位自杀,不管不顾地扭曲下去——
  虽然分外不耻,但黎敬雪多多少少在那之前察觉了一点。
  只是后来他真正采用的虐杀方式令她作呕,直接决定把曾经的弟弟当作死了,不再理睬那个畜生——
  可如今冷静想想,黎敬学想要自我了断的打算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就他对薛谨的怨恨来看,明明是杀千百遍都不够,不可能存在什么“在结界里完全释然”的可能。
  那他为什么突然放弃了自杀,决定活下去?
  正巧是……成为廷议会副主席的时候?
  沈凌可听不见黎敬雪心里种种的考虑。听到黎敬学的名字就能让她食欲全消。
  此时,她直接放下勺子,又拈起刚才抽了一半架在烟灰缸上的香烟,皱眉狠狠吸了一口。
  “怎么?”话里的刺令黎敬雪忍不住皱眉,“你打算为你的双胞胎弟弟辩解,说他是有空衷的,来个洗白?”
  “那不是我弟弟,我没有弟弟。那玩意儿是畜生。”
  “那你为他开脱什么?”
  “这不是开脱……我是说,黎敬学的变化,可能与廷议会有些关系,而他被挂名副主席,就说明廷议会的主席可能——”
  “黎敬学是个喜爱炫耀的残忍性子,我一直认为当年E国之行他是打算把我带过去的,但我却突然在出发前遭到关押,这不符合黎敬学的——”
  黎敬学在结界里虐杀后恨不得让每个人都看清他手上的碎肉;放出Akuama意图谋杀沈凌时勒令她在一旁为他撑伞;在E国布置变异魔物时更是闹得整个猎魔世界都被震动。
  出发之前突然默不作声地把自己关押,过了几天又默不作声把她放出来,掩盖了一切在E过所发生的事情,这些事情里甚至包括真正杀死……杀死那位?
  不。
  越想就越感到古怪,越想就越觉得这不是他的作风。
  黎敬雪了解黎敬学,他们毕竟是双胞胎。
  再结合廷议会,结合那位从未露面的廷议会主席……
  “够了。”
  沈凌轻声喝道,一脸厌烦:“如果你是想让我转移目标,不去攻击你的宝贝弟弟,那是白费功夫。我了解到廷议会有些古怪,但那是个一百多年乃至我出生之前都没在教团内部吱过一声的低调势力……再如何,黎敬学,是我目前的第一目标。”
  “……当然。我只是想提醒您。”
  “那我收到你的提醒了。现在别再提黎敬学这个名字……呕,我想吐。”
  【数小时后,夜晚,C市郊外,通往家的街道】
  与黎敬雪的谈话并不愉快。
  但每次和黎敬雪的谈话都是这样,总是谈着谈着就快吵起来……
  不过每次都收获颇丰,黎敬雪在工作效率上没话说,作为属下比卡斯卡特出色太多。
  沈凌想,她看不惯的,只是黎敬雪那张与黎敬学相仿的脸,以及她性格里奇奇怪怪的某部分吧。
  遵守规则,谨慎,淡漠。
  总觉得……有点像阿谨。
  像得讨厌。
  沈凌喘了口气,拉紧雨衣的松紧绳,手里拎着的塑料袋在瓢泼大雨下被打得可怜兮兮的,几乎垂成一条大水滴形的毛巾了。
  ……那里面装着她没吃完的菠萝炒饭和艇仔粥,拎回家后大抵是真的不能吃了吧。
  头发又因为静电炸起来了,跑出来的一卷挡住了她右眼的视线,又因为狂乱的雨水被打湿成一大股,贴在她脸上,几乎是“唰啦啦”地往她脖子里淌水,冷得她走一步就抖三抖。
  ……结果抖得头发更乱,两只眼睛的视野都被雨和额发盖住。
  沈凌心里的燥气越烧越旺,她力道极大地甩甩头,想把碍事的头发甩开,却甩丢了雨衣头顶的兜帽。
  暴风雨瞬间顶头浇下,打得她脸颊生疼。
  从脖子到脚的感觉神经也瞬间冷到麻木,沈凌感觉自己是被破天气玩弄的可怜虫。
  ——幸亏考虑到这个可能性,吩咐黎敬雪隔天把文件袋寄给自己,避免好容易得来的情报打湿毁掉的可能性,嗯。
  嗯。幸亏。
  嗯。多好。
  嗯。避免了最糟糕的状况。
  嗯……
  “嗯你麻痹!”
  被暴雨惹到炸裂的祭司大人凶狠地挥起手臂,脱口一句曾令萨尔伽瑟瑟发抖的“文雅口语”,学着球赛里那些撸袖子打架的球迷冲天空狠狠竖起中指,接着把手中的塑料袋一抛一甩,狠狠砸在路边的垃圾桶桶壁上。
  垃圾桶“哐啷”作响,本该震耳欲聋的一声掩在暴雨里。
  于是沈凌继续发泄怒气。
  她在垃圾桶边缘砸了好几下食品袋,直到黏腻的汤汁隐隐溅到手心,才堪堪停下。
  接着,这姑娘相当凶狠地抬脚踹了踹垃圾桶旁的墙,再次对墙比了个中指,嘴里继续口吐芬芳之言。
  最终她气冲冲地掀开垃圾桶盖子,将其盖到头上,无视自己目前接近半瞎的视野,一屁股在墙根旁坐下,伸手去摸口袋里的烟盒。
  摸出来,叼烟,点火……想起来自己没有打火机。
  讨厌。
  沈凌顶着垃圾桶盖遮雨,坐在墙根边,眼前脸上潮湿一片,觉得又回到了刚从教团里逃出来时的那段日子。
  而她此时等不到碰爪爪的人,也明白看不到漂亮的风景,嘴里还可怜兮兮叼着根潮了一半的烟。
  唯一能抱紧的,是一架古董的手提式收音机。
  讨厌。
  讨厌。
  脸上更潮湿了,眼睛更模糊了,冰冷的身体里感到一丝微微的热意,而沈凌绝不承认那股热意是从眼睛里滚出来的泪。
  讨厌。
  她咬紧了齿间的香烟,掐紧手指,在地上的水坑里用指甲用力抠划。
  就这么划出洞来,让她跌到地底也可……
  划。
  划了半天,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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