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傍晚】
沈凌从几天前就一直在床上躺着,累了就睡睡完还累,下午洗漱完毕、被薛谨套好衣服下床时,才发现自己快把骨头睡散了。
于是她走到客厅蹦了蹦,左右活动活动胳膊,还做了几个伸展运动,最终以挂在沙发靠背上向后仰为结尾。
后仰时她小小闷哼了一声,发现自己现在腰的状况不适合做这种锻炼。
但同样的——这姑娘在把克制刻进骨髓的猎人那儿没怎么吃苦头,腰腿只是感到酸软无力,没什么疼痛感。
于是她懒得再直起腰了,就保持着下腰的姿势挂在沙发靠背上,垂在另一边的小腿一翘一翘得踢着玩,嘴里还哼着小调。
旁边收拾行李箱的薛谨:“……”
我是真的被她嫖|了对吧。jpg
“凌凌。”他抑郁地强调,“我明早就出差了。明天清晨的航班。”
“嗯?”没心没肺的姑娘继续踢腿玩,“知道,你上午说过了,阿谨。”
“那……”
“哎,比起那个比起那个,今晚去外面吃饭好不好?我想吃上次吃的炒牛河!”
“……”
薛先生默默把少得可怜的行李叠好,扫了眼行李箱里还空余的那一大块,便直接拉上了拉链。
老规矩,符文道具放在小提琴盒里,行李箱里只带护照等必需品,而执行任务在当地买点换洗衣服,返程时更换自己的衣服,以免让凌凌嗅到血腥气。
他最重最多的行李是工作文件和电子设备,但薛谨打算放在随身的背包里。
“阿谨阿谨,走吧走吧,我们去吃炒牛河,还有你要炸的小黄鱼——”
……至于没心没肺的妻子,就纵着她吧,指望这姑娘懂得不舍与挽留还是难度太高了。
薛谨把行李箱靠在门边,瞥了眼沈凌一翘一翘的小腿。
她的小腿肚子上有几道红色的指痕,只不过比起他身上那些,这些痕迹极淡,大抵揉揉就能散开。
他突然有点后悔。
也许应该再放纵一点,再捏重一点的。
毕竟,无论是怎样克制的雄性,看到伴侣身上属于自己的痕迹——还是会卑劣地感到欣喜。
没谁能对这种画面感到沮丧。
……也没谁能舍得对刚亲热过的伴侣生气。
“好。先吃炒牛河,回来我炸小黄鱼。要几锅,凌凌?”
“两锅!还有桂花小奶糕!都要放进保鲜盒里给我吃!”
“嗯。”
【第二天清晨】
离开的航班在一个半小时后,薛谨打算早点去候机厅,打探一下同事的情报。
毕竟这次出行太匆忙,这个猎魔团队里的成员都是草草拼在一起。
所以他起床的时候,天色还是一片群青,星星和太阳隐隐出现在同一片天空的不同两端。
旁边的被窝鼓鼓囊囊的一团,昨晚沈凌主动提出要和他睡不同的被子,因为“不想被偷袭”。
薛谨没什么意见,如果醒来时发现妻子和以往一样拱到了他怀里睡觉,那离开会非常非常艰难。
此时,身边的被窝很安静,沈凌大抵还在睡,就连头发丝都蒙得严严实实的。
薛谨收回视线,依旧是轻手轻脚地下床,没发出一丝声响。
洗漱,换衣,做早饭,清点行李。
猎魔人背好双肩包,挎上小提琴盒,拖过行李箱。
他握上大门的门把手。
停顿半晌。
“……回去亲一口,应该不耽误时间。”
告别吻应该是婚姻规则里的东西吧?
一向克制的家伙给自己找了个看似完美无缺的借口,便复又放下琴盒与背包,把行李箱留在门口,折回卧室。
他坐在床边,很注意没有发出衣料摩挲的响声。
良久,伸手去掖另一只被窝。
——掖出了一把扫帚。
还有好几个被堆成一团的枕头。
薛先生:???
他掖被子的手凝滞片刻,动作迅速粗鲁了起来——直接一扯一拽,把整只被窝掀开了。
被窝里只有扫帚和枕头,猫或姑娘都无影无踪。
薛先生和扫帚对视几眼,骤然站起,走向厨房。
拉开厨房的冰箱,拉开冰箱保鲜柜里的抽屉。
——昨晚炸好的小黄鱼、昨晚蒸好的桂花奶糕——整整四只保鲜盒的零嘴,消失不见。
薛先生:“……”
于是他又默默走到茶几前,拉出妻子的玩具箱。
她这段时间最喜欢的小橡皮鸭不见了,一连不见的还有几个小巧的布偶。
检查过后,薛谨推回玩具箱,又拿出第二层里的针线盒看了看。
少了一只淡紫色的毛线团,而那是沈凌觉得最顺嘴的毛线团。
薛先生深吸一口气。
他走回玄关。
拾起小提琴盒甩了甩。
拾起双肩背包甩了甩。
拾起行李箱甩了甩。
最终,行李箱头晕脑胀地说:“喵……喵喵喵。”
薛先生:“……”
他把行李箱拖过来,拽开拉链,把手直接伸进了箱子里那片没被塞满的空地。
——果然拎出了一只毛茸茸的金色毛球。
毛球双爪双脚紧紧抱着小橡皮鸭,脑袋死死吭在小黄鸭的塑料鸭翅膀下,三角形的耳朵也缩成了圆圆的一小团,大有装球到底的顽强态度。
薛谨拎着这只球的后颈肉,面无表情地继续从里面拿东西。
两盒炸小黄鱼,两盒桂花小奶糕,一只淡紫色的毛线球,几个小巧的布偶。
他一件件把毛球试图偷渡的行李拿出来,和试图藏进行李箱里偷渡到E国的毛球摆在一起。
铁证如山。
而毛球继续顽强地抱着小黄鸭,用屁|股对着他,坚决执行一不抬头二不喵喵叫的伪装原则。
“我是去工作,不是去玩,凌凌。”
“……”
“E国现在的情况很危险,不能带上你。”
“……”
“那我走了,再见,好好照顾自己,有事给我打电话。”
薛先生扶扶闪着寒光的眼镜,直接越过了地上的毛球,去提行李。
然而,下一秒,他觉得自己的裤管一重。
低头一看,是放弃成团,放弃小橡皮鸭,直接咬住了他裤脚的毛茸茸。
毛茸茸咬住他的裤管,用力往回扯,四爪紧紧扒住地面。
生平第一次被女孩子咬住裤管往回拽的薛先生:“……”
可以驻扎在海拔达数百米的山峰上,在海浪翻卷下也纹丝不动的猎魔人,无可奈何地被拽得往后退了几步。
“喵喵喵喵喵!”
不准走不准走!
“不……”
“喵喵喵喵喵!”
带上我带上我!
“凌……”
“喵嗷嗷嗷嗷!”
否则哭给你看!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的薛先生:算了,没心没肺也好,孩子高兴就行。
现在的薛先生:……走不动。
第70章 第七十只爪爪
第七十只爪爪
丈夫遵守守则的程度; 从来不是说说而已。
沈凌过去从未鲜明认识到这一点:盖因为丈夫每次遵守那些守则制约他自己,都是为了纵容她的任性,满足她的愿望,让她玩得开心——
可今天他是遵守着守则; 毫不动容地拒绝了她的跟随。
“不行; 凌凌。好好呆在家里,好吗?”
没有谁能比薛谨更清楚自己工作的危险程度; 上次被沈凌混进背包已经算得上是重大失误(现在想想; 他严重怀疑那姑娘所谓的“抱着娃娃睡了过去”只是个借口),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把妻子带到工作地点。
更何况如今E国的局势和之前沈凌去的那次已经完全不同; 魔物奇异的动乱和不明的报告搅得老猎人头痛,而掩藏在纷乱局面下的深层,更是教团与公会这两个大势力互相的角力。
……薛谨可不觉得那次杀死了黎敬学放出的Akuama,会这么好收场。
危险的魔物; 微妙的任务; 未知的工作同事; 教团的阴影……这可不是什么能带妻子去轻轻松松参观旅游景点的时候。
见他的态度异常坚决; 撒娇耍赖咬裤管等招数统统不管用; 沈凌龇了龇牙; 松开了裤管。
她收回两条前爪,坐好后皱皱粉鼻子; 又眨巴眨巴眼睛,预备“吧嗒吧嗒”掉眼泪给他看。
哦; 祭司大人倒也没有真的说哭就哭的功力; 但她知道阿谨每次看她皱鼻子眨眼睛都会心软——
而薛谨就趁着她松嘴的功夫飞速闪现到门外,提着行李,反手把门一关。
隔着门板的最终告别:“乖。我要去赶飞机了; 有什么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门后的沈凌:“……”
“喵喵喵喵嗷!”
——直到坐上了前往机场的地铁,薛谨才觉得自己过于敏锐的耳朵逃过了那“吱咔吱咔”的疯狂挠门声。
唉。
拔腿离开家简直耗费了他磨炼了数百年的自制力,结果还是没有完成那个告别吻。
他抱着背包和琴盒向后靠了靠,扶稳了脚边的行李箱,并暂时收回了所有非常人的五感。
地铁猛然穿过一条漆黑无光的隧道,周围各个不同的手机屏幕一致发出微光。
猎魔人抬起手,在昏暗里轻轻画了个符文。
“去机场,提前勘测团队里的所有成员情况。”
羽翼拍打的声音轻得微乎其微,被召唤出的投影和主人一样擅于隐藏。
它没有发出鸣叫声,只略略闪过,便在地铁列车爬出隧道时,消失无踪。
猎魔人收回手,合上双眼。
……刚出门就想丢下一切回家,这可不是能活命的猎魔态度。
【与此同时】
沈凌恨恨地最后在门板上留下了一道爪痕。
混蛋仆人,笨蛋仆人,讨厌讨厌讨厌!
——凭什么不能一起走嘛,上次就是和你一起去E国玩的,难道你这次是要带着其他女孩子去吃苹果派吗?
↑并不知道苹果派等所有E国点心是某个肝帝通宵工作后专门挤出时间带老婆去吃
她最后转了个身,抬起后腿狠狠踹了下门板,还觉得心里那口恶气涨涨的发泄不出来。
呸。
破工作。
破公会。
破猎魔人。
……果然和卡斯说的一样,猎魔人全都是一帮低等无能的蠢蛋,只会一个劲地用那些道具莽来莽去,本身力量还比不上本喵的一枚小指甲——什么工作要阿谨这么紧急地离开,什么事情要他一个本身实力就不算强、又被其余同事看不起的小猎人去做?
↑至今依旧觉得对方是“平凡弱小猎魔人”
顶层那些猎人都死了吗?那些曾经做过自己保镖的家伙呢?果然一个比一个没用!公会去死!猎人去死!低等恶心的魔物也去死去死去死!
伟大的祭司余怒未消,在原地“嗷嗷”叫着转了好几圈,肉垫在地板上踩来踩去。
可恶!
可恶!
可恶!
……为了躲进阿谨的行李箱,她今天还特地起了个大早——而瞒着阿谨的敏锐耳朵,把小黄鱼和桂花奶糕一盒盒藏进他行李箱里也花了好大功夫——
【凌凌,乖。】
……可恶。
在原地打转的金色小猫不动了。
她炸起的小耳朵缓缓垂下来,垂成了无精打采的倒三角。
并垂着尾巴,缓缓走回了卧室。
阿谨要出差,虽然很突然,但她根本没意见,因为可以和他一起到外面玩。
阿谨要出差,严肃表示不会带上自己……伟大的祭司还是没有意见,因为伟大的祭司是不会理睬混蛋愚蠢讨厌笨笨笨笨的仆人的。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