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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学员都喜欢和梁希希亲近,因为她总是面带微笑,脾气好的没话说,从不对任何学员说狠话,对每个人都是亲切和蔼。她的年龄很小,很多学员都比她大,不过没有人会质疑她的能力。
当叶凝宸看到一百多个学员的授课老师竟然是一个**小姑娘时,真是惊讶的眼睛都要脱眶而出了。他当下就走近正在练习的学员队伍里,近距离的打量授课的小姑娘。
很快,他发现这个小姑娘很不简单。她虽然年龄很小,可是,沉着冷静,眼中更是有一股不符合她幼小年纪的沉凝气势。
趁着授课的间歇,叶凝宸故意挑衅小姑娘,他本身常年练武,对各种防身术都有涉猎,跆拳道早已在黑带以上。可是,对着只有他胸口高的清瘦小姑娘,他却三两下就被打倒了,在第五次被摔出去后,他报名成了武馆的新学员。
每天和一大群学员一起,跟在小姑娘的身后,学习扎马步等武术入门根基动作。他很快发现,周围的学员本来很调皮捣蛋吃不了苦的,只要看到小姑娘温和的眼神扫过来,就立即使出吃奶的劲也要坚持着。好多青春期的小男生都对这个小老师有着异常的好感,一到休息时间,就都围在她的身边,叽叽喳喳的吵闹着要引起她的特别注意力。
结束了正常的授课时间,梁希希会带着学员们在宽敞的山坡上做各种健身游戏。忙完了所有的事情后,她才回到武馆给她和爸爸安排的小房间中,细心照顾酒醉的爸爸,给他做很多可口的饭菜,打扫小小的房间,清洗两人的衣物。
最后,她会坐在小屋的门前,看着从学员处借来的各种书。她从没上过一天学,爸爸也不教她认字,她能看书,全是自己努力自学的,当然书中很多字她都不认得,碰到不认得的字,如果周围有人,她会请教,没有人,就自己猜,实在猜不出来,就跳过。
叶凝宸第一次和梁希希单独相处,就是在夜晚,梁希希住的小屋前。
那是叶凝宸加入武馆学员中的第一个夜晚,他本就是冲着这个奇怪的小姑娘来的。晚上,所有的学员都在大通铺上呼呼大睡,他睡不着,就起来,慢慢的就走到武馆的后院,看到在的月光下,一个清瘦的小姑娘正坐在小凳子上,膝头上放着一本书,聚精会神的看着。
“你晚上能看得见书上的字?”叶凝宸走过去,蹲在梁希希的身边问道。
“能!我的眼睛小时候泡过药水,能在黑暗中视物。”梁希希抬头,对叶凝宸浅浅笑了下。
叶凝宸呆了一下,他见过很多人,却从来没在任何一个人的脸上看到那么干净的笑容。
“呀!又碰到不认识的字了,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字怎么读?是什么意思?”梁希希突然指着书中的一个字叫了一声,转头望着叶凝宸,眼神中流露着恳求。
叶凝宸凑近,黑暗中,他看不清书上的字,就道:“我看不清,我没有你眼睛好,晚上看不到东西。”
梁希希去屋中点上烛火,手捧着烛火。叶凝宸坐在小凳子上,将那本书,从头到尾用最标准的普通话非常有感情的朗读了一遍,那是一本很有名的外国小说,名字叫《爱丽丝漫游仙境》
一本书读完,再加上讲解,已经是黎明时分了。借着天边暗淡的晨光,叶凝宸清楚的看到梁希希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盛满了梦幻的光,她还沉浸在故事中,样子非常可爱。
叶凝宸心中动了下,突然很想继续给她读无聊的小说。
梁希希精力旺盛,白天继续给学员们上课,叶凝宸挺不住了,他睡了一上午,下午才起来上课。
授课时间,叶凝宸看着梁希希对每个学员都露出那么干净纯洁的笑,他觉得非常刺眼,他突然生起闷气来,想也没想,就冲过去,站在正在授课的梁希希面前,故意提出各种无理的要求,纠缠着梁希希,让她无法继续授课。
晚上,他又去后院找她,却看到她正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两个人一起说说笑笑。他知道那个人是她的爸爸,因为那个人长的和她几乎一模一样,同样的剑眉星目,只是那个男人看起来要冷厉阴沉的多。
他站在后院的一棵大树后,看着他们在星光下亲昵的依偎着,倾诉着对彼此深刻的爱意和永不分离的决心。一会儿之后,男人将她放下来,走进了屋中。
他慢慢走近,看到她一直盯着屋门,在等着她爸爸出来,眼神十分哀伤,让他觉得心中一痛。
那一晚,他陪着她,一直等着,可她的爸爸却再没从屋中走出来。
于是,他知道,她温和的笑容下隐藏着无尽的哀伤。好像是从那一刻起,他有了想保护她的念头。
天上掉下个妖孽来 第四十三章——故地重游,恍然如梦!
山还是那座山,只是盛夏时青翠的外衣,被如今初春的萧索替代。山脚下盛放着一簇簇嫩黄的迎春花,点缀着初春的蓬勃气息。
小溪蜿蜒依旧,溪水清澈见底,绕过山坡上的小别院,流淌到远方。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颠簸,叶凝宸驾车带着梁希希,在分别后,第一次重游故地。
“这……”梁希希在车上,老远就看到是翠溪山时,她的心就开始狂跳,下了车,看到眼前,一丝未变的山坡、房舍、武馆破旧的招牌,她终于忍不住激动的欢呼,“这里,一点都没变。天!我从未想到我还会有再来这里的一天。”
当年随着爸爸四处游走,无意中来到这里,匆忙离去之后,这个地方就成了她心中永远温暖的回忆。
在孤魂手下时,她从未想过再回来,也不敢想。重生后,她想过回来,却不知道记忆中那温暖的地方在哪里。
“小希,从你走后,我就把这个地方买下来了。”像是到了自己的地盘,叶凝宸自然而然的牵住梁希希的手,拉着她在熟悉的山坡上四处走着。
武馆已经闭馆,大门紧闭。叶凝宸拉着梁希希走到大门前,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武馆的前院是操练场,以及两排供学员住宿的房舍,穿过中堂,就到了武馆的后院。
后院有两间屋子,是给授课老师住的。庭院中种着几棵高大的榆树,这时候自然只有光秃秃的枝桠。
“小希,还记得吗?我和你单独相处的第一晚,就是在这个院子里,我坐在小凳子上,你手持着蜡烛,我整夜给你读《爱丽丝漫游仙境》。”叶凝宸松开梁希希的手,走到一棵榆树前,从榆树前的凳子上拿起一本书,正是《爱丽丝漫游仙境》。
梁希希转过了身,朝着其中一间屋子走去,轻轻推开虚掩的门,门内光线暗淡,可梁希希一眼就看出室中的摆设还是多年前她离去前的样子,一丝都没变。
她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在这间小屋里,她和爸爸相依为命。她拼了命的想要他为她而保重身体,可是,他最后,还是决定离她而去。
心颤抖着,脚下虚浮的迈着步子,梁希希缓缓的走进屋中,抚摸着屋中简单的摆设。一张单人床是爸爸曾经睡过的,在大床的旁边,是一张稍小的床,那是她躺的地方。两张床之间,扯着一根铁丝,垂着幔帘,此刻,幔帘是拉起来的,她扫了一眼大床,顿时浑身一震,像是被高压电流击中一样,心脏刹那间停止了跳动。
庭院中的叶凝宸,听到从屋中传出梁希希压抑的抽噎声,他嘴角轻扬,眼中闪过一抹得意的光,随即,走进了屋中。
“小希,你怎么在哭?”叶凝宸明知故问,故意装出一副迷惑的样子,站在梁希希的身后,手扶住她抖动的肩膀。
“这……”梁希希转头望向叶凝宸,扬了扬手中捧着的一个五寸的木质相框。相框中,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怀中抱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坐在庭院中的椅子上,两人相视而笑,深厚的父女之情在眼神交递中传达入彼此的心间。
“这个是我偷偷照的,本来想等凑够了一个影集,送你做礼物,可是你却等不及收礼物就不见了。”叶凝宸黯然叹了一声。
“……谢谢你,宸,谢谢你!”梁希希向后靠在叶凝宸的怀里,心情激动的不知怎么表达自己的谢意,她竟然能有一张和爸爸的合影,这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
叶凝宸趁势搂住了梁希希,扶着她,在小床上坐了下来。
“小希,我知道你和梁爸感情深厚,可是,他已经不在了,你一定要坚强,忘记悲伤,一定要活的像他期盼的那样,快乐无忧。”叶凝宸真心诚意的劝导,他真的不想看到小希悲伤的样子,可是,他却非要她这么悲伤,才能有利于他的夺爱计划。
在小屋中坐了一会儿,叶凝宸拉着梁希希站起来,道:“小希,我们出去看看别的地方吧,好不容易来一次,别一直闷在屋里。”
梁希希依依不舍的望着屋中熟悉的摆设,不是很想离开这里。
“走了,小希,这里我早已买下了,回去后我就把这里送给你。”叶凝宸拉着梁希希往外走,笑笑的说着。
梁希希顺从的跟着叶凝宸往外走。
出了武馆,两人往山上走。途径一块平坦的练武场时,叶凝宸停下来,指着练武场中的梅花桩,笑道:“小希,还记得那个梅花桩吗?我记得以前,有个小姑娘,逞强的说她能在一分钟内走完梅花桩,结果却跌得很惨,呵呵……”
“我……没想到梅花桩的一根桩根基坏了,是意外啦!”梁希希脸上涌出一丝赧意,当年,叶凝宸一直捣乱课堂,让她无法顺利授课,为了能在这里待得久一点,她和他打赌,只要自己能在一分钟之内走完梅花桩,他就要配合自己,好好上课,不再捣乱。如果摔倒了,她就要答应他一个条件。而她却因为大意,惨败。
“小希,你真是太单纯了。”叶凝宸拉着梁希希在流淌过山坡的小溪边上坐下来,看着眼前清澈的小溪,他的思绪回到了很久之前。
“小希,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吸引了。最开始是好胜心,后来,却被你干净纯粹的笑容给俘虏了,我太快沦陷了我的心。当我知道这一点时,我就想尽办法也要得到你的心。”
叶凝宸的脸上因为回忆而洋溢着甜蜜的笑,“我故意纠缠你,让你不能授课,让你的视线只能望着我,让你因为我而烦恼,在你看来的坏,其实都是我拙劣的示爱方式。”
梁希希沉默了一会儿,才盯着眼前的小溪,叹道:“我现在知道了。那时候,我才十四岁,一直跟着爸爸四处流浪,只想着能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实在是厌烦了不断流浪的生活。也从来没接触过情爱方面的事情,就直觉的以为你一直捣乱,就是故意在欺负我。”
“呵呵……”叶凝宸低声笑着,手极自然的放在了梁希希的肩膀上,“小希,你在我心里,就像这眼前的小溪流水,清澈透亮,让我深陷其中,无力自拔。我还是像以前一样的喜欢你,你还喜欢我吗?”
“……”梁希希低头,没有回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唉……”叶凝宸极是惆怅的长叹了一声。
“走吧,我们去别处看看。”
慢慢的沿着山脚走着,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座废弃的教堂前。
“小希,记得这座教堂吗?真不知道这穷乡僻壤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