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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噎得梁竹音哑口无言,只得默默行了一个宫礼,“臣听从殿下安排。”为他换上常服后,默默退了出去。
她关上门后,示意小路子借一步说话。
小路子见无传召,随即跟了过来。
“路都知,我昨晚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梁竹音小声问道。
小路子心说,您不只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还做了不该做的事呢。他干笑两声,“您可能不记得了,昨晚您拍着殿下的龙肩,说他是狐狸,是坏人。”
梁竹音一惊,小路子的话就像一颗响雷在她耳边炸开,仿佛天都塌了。
小路子看着她蹙眉,紧闭双眼拍打着自己的样子,有些后悔说了太多,赶紧趁热打铁劝道:“殿下昨晚气成那样都未责罚您,可见心中很是重视您啊,您还不找机会说说好话儿,这点小别扭也就过去了。”
她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默默颔首,失魂落魄地回到屋内。
从未醉酒过,这一醉便闹出这样大的事情,怪不得萧绎棠这一日对她横眉冷对,她有什么资格心生埋怨。
浑浑噩噩个过了半日,待到晚间,她早已收拾好站在门前等待。
萧绎棠穿过月洞门,一眼便瞧见她站在廊下等,顺势就着她身旁的纱灯打量着她,看起来倒更添了几分我见犹怜之色。
“殿下万安。”梁竹音躬身行礼,终于听得他嗯了一声,撩袍进入屋内。
见他打开布包,只得忍着羞意主动躺下。
她这次沐浴后刻意换了一身骑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谁知,萧绎棠指着她的玉足,淡淡说道:“将你的足衣脱掉。”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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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十五年,一直和乳娘生活在乡下的福姐儿被承恩伯府接回了京城。
第一回 迈进娘亲当年惨死的那个院子,福姐儿浑身打了个寒噤。
高座堂中,手捻佛珠的老妇抬起眼皮儿随意地瞭她一眼,说:福姐儿,福姐儿,倒是个有福的!从今儿起,你就叫婉柔,进了宫,要事事为娘娘打算,可别学你娘,好好地阳关道儿不走,非闹腾得自己没好下场。
福姐跪在青砖石地上,咬着牙不让自己泪珠子滚下来,响响亮亮地应道:好。
小剧场:
赵誉
第一回 见到苏家那个私生女,是在苏皇后的宫中,小姑娘人还没长开,呆里呆气还不识字。赵誉想到苏家的意图,不由心中有气。
当朕是什么,是个白菜朕就拱吗?
后来,小姑娘一甩脸色,赵誉就寝食难安,还偷偷传了国丈大人苏三爷进宫。
赵誉:咳咳,爱卿啊,苏贵妃今儿又闭了宫门,朕怕她闷,你进去瞧瞧她,然后朕再去探望你,如何?
苏三爷:……这大半夜的,外臣探访后宫真的好吗?感谢在2019…11…10 21:35:15~2019…11…12 00:39: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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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回銮
梁竹音腾地坐起, 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他,下意识迅速屈膝,低头试图拉伸骑服的袍角遮住双足。
当她发现骑服根本不似宫装那般裙长时, 懊恼自己耍小聪明却还是斗不过狐狸, 更加恼恨他又变着法儿的整治她。
她冷冷看向萧绎棠, “殿下, 大齐虽民风开放,但女儿家的双足不可轻易示人。”意思你就是故意的!
萧绎棠早料到她会找此借口拒绝, 哂笑一声,“迂腐,医者治病在于救命,性命当前,一切皆不重要。更何况, ”他嫌弃地瞟向她的双足,“我没嫌弃你, 你反而生出那许多话。”
他见梁竹音眼中充泪,依旧倔强地与他对视,有些心软,却听得她说:“谢殿下美意, 臣宁死不脱。”心中的火再次拱了上来。
“将你那日在马车内, 向我保证的话再说一遍!”
梁竹音瞬间毫无招架之力,下意识双手抱膝,眼眶红红地小声复述,“愿为殿下……马首是瞻。”她懂他质问的意图, 还未做事就抗旨不尊, 谈何服从。
萧绎棠摊开布包,露出一排排银针, 看了她一眼,终究还是说了句,“很快就好。”
饮酒本是服药期大忌,她昨日又喝的酩酊大醉,今日只得进行刺络疗法。
下针足上的太冲、内庭与足临泣三穴,泄热出血,促进炎症消散,相较之其他部位效果更佳,才不至于影响之前的治疗效果。
明知会被她误会,他却不愿说明真相,自嘲地想,左右也被她认定为恶人,也不差这一件事。
梁竹音一张脸红的像那熟透的石榴,她从未想过在夫君之外的人面前露出双足,眼下只得含着泪,颤抖着将足衣褪去,露出细嫩白净的纤足。她不敢看萧绎棠,下意识捂住脸伏在双膝上。
萧绎棠看着她那小巧的纤足,眼中渐渐柔和起来,温声命道:“将腿伸直。”
喜洁的他,却并未拿出袖中的绢帕,直接握住她那白嫩滑腻脚趾,轻轻下针。
“可能会有些酸麻胀痛,你且忍耐下。”手上传来的属于她的温度,这场面令他有些心猿意马,只得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菱花针上。
谁知,随着他渐渐用力,却听得梁竹音咯咯的笑声。
他转头看去,见她笑中带泪,向他摇着头求饶,星眸中泪光闪闪,满是祈求,“殿下,臣知错了,太痒了……”说罢忍不住就笑,想要将脚抽回。
“别动,习惯就好。”他只得迅速固定她的脚裸,眸中随之也染上了一抹笑意。
梁竹音见挣扎无用,只得靠在软枕上下意识咬着手臂,强迫自己忍耐抵抗。这熟悉的动作,使得她在酥|痒之下想到解毒那晚的场景,顺势看向身前对着她的双足埋头下针的侧颜,突然间怅惘起来。
为何,偏生与他有了这些亲密无间的接触,并且都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
她开始相信那些司寝与主君之间,因相处过密发生的一些事,被传扬出去后就变得格外旖旎。其实呢,就拿她来说,每次都是在尴尬与羞恼之下被迫接受着安排,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渐渐适应了酥|麻的感觉以后,昏昏欲睡之下,被略微疼痛的感觉惊醒,抬眼看去他正在收针。
“殿下,别处可还需要下针。”前日里明明是手臂,她今晚着实有些不愿手臂再遭到波及。
萧绎棠凤眸睃过她略有汗意的面颊,“你还想在何处下针?”话一出口,他觉得有些孟浪,遂握拳轻咳一声,又发现这双手方才摸过她的玉足,顺势尴尬的放下。没话找话:“回京途中或许有人会找上门来,迫使你说出我如何罢免凉州太守一事。”
梁竹音立刻警觉起来,“那臣……”她见萧绎棠并未直接告诉她该如何回话,便知他有心考校。
略一思索,她试探着应答,“臣便说,那张太守主动要求禀明一些事情,殿下不但准了,并且打算亲自审问。”
她见萧绎棠轻牵嘴角,没否认即是默认,担忧地问:“那殿下是否会有危险?”若将目标集中在他身上,难保对方穷途末路之下做出狠戾之事。
萧绎棠面上虽然淡淡的,心里却将她方才关心的话又回想了两遍,这才说不会,“我倒希望遇刺一回,”他嘲讽一笑,“这事儿需要助推,才能令他们放手一搏。”
他拿起布包走至门口,转身看了一眼跟过来的梁竹音,“明日动身,你来銮驾内上值。”又忍不住睃了一眼她丝履内的玉足,打开门走了出去。
梁竹音恭送他后,除了如释重负,觉得他奇怪的很,明日一早她要上值为他更衣,这命令明日在下便可,为何要今晚说出,还需要她有个心理准备?
她摇摇头,心累。
*
翌日,梁竹音前往正堂院内叫起,已然恢复了往日的规矩。
当她掀开帷帐时,看到萧绎棠泛青的眼眶,亲自去绞了热巾帕递给起身的他,“殿下焐一焐眼睛罢,想是您昨晚又熬夜看公文了。”
小路子觑了一眼萧绎棠,心说昨晚并未看公文呀,殿下回来后便要求就寝,屋内也只留了一盏灯而已。
萧绎棠说了句不要紧,他看了一眼梁竹音宫装下那双蜜色的云头履,随口问道:“你走路可有问题?”
梁竹音见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脚,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小声摇摇头,“臣无碍。”
她为掩饰尴尬,去将衣物端了过来,“殿下,臣为您更衣。”
想着今日返程,全程坐在马车内,左右穿的舒适一些。所以一早便拿出一套靛青色常服,命宫人熏了香,又舍去了金玉革带,只佩戴蹀躞七事,依旧是图个轻便。
萧绎棠唔了一声,看向梁竹音手中的衣物,不得不承认这方面她的确比小路子心细。
小路子无时无刻将金玉奢华放在最先,的确彰显身份,却也负累。
而她总是将一切安排的最为妥帖,从不张扬,却从配饰细节上彰显了身份。
他看了一眼托盘中的青玉冠,从未在她面前提过他的喜好,想必她是提前做足了准备。
想着最初为了惩罚她,将司珍一职也扔给了她,想要看她出糗,却不知因为她怕死还是本就伶俐,竟然找不出任何错处。
低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要伸手系颈扣,遂配合地抬头,感受着她微凉的手指在喉间滑过,令他忍不住动了动喉结。
站在一旁的小路子,见萧绎棠如此配合,与前日里对自己横眉冷对的样子大相径庭,心中立即有了盘算。
他趁着萧绎棠与卫恒在院中说话的间隙,小声后退,在梁竹音面前劝道:“这一路漫长,殿下又不允许宫人靠近,大人茶艺那是公认的好,”将公文往梁竹音怀中一放,“大人随着殿下登车侍候,前日里触怒殿下的事说不定也能一笔勾销呢!”
梁竹音睃了他一眼,他那司马昭之心,不要太明显,“路都知,您费心了。”说罢接过了公文。
小路子见她头一次不再推辞,心中感叹她终于开窍了。若按家世,太子妃是轮不上了,封个良娣则不成问题。又与殿下情分不同,待殿下御极,届时封个贵妃,说不定熬死了皇后,她便是继后。
他越想越激动,态度也越发恭敬,连连摆手,“不费心,奴婢从未将梁大人当外人,自然是希望您能好。”
梁竹音无奈地摇摇头,往前走了几步,跟在了卫恒后面。
太子的銮驾自是奢华,但从外表便可看出,要比普通规制的马车大了三倍不止。内铺波斯地毯,软垫靠背与桌几一应俱全,还设有一方小书架,方便乘坐之人翻阅。
卫恒见她捧着公文登车,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扶她,看着前面的萧绎棠,抬至空中的手只得颓然落下。眼看着小路子搀扶她进入了车内,那车帘将他的视线完全隔离,像是无法逾越的沟渠。
“将军,云麾将军问您是否可以动身?”
他紧紧握住剑柄,“出发。”骑上马,向队伍最前方打马而去。
*
梁竹音跟随萧绎棠之后登上了马车,自觉将公文放置在桌几上,跪坐在他对侧,身后即是车门。
随着禁卫军扬鞭,车驾缓缓动了起来。
路过城门之时,听得外面一阵喧哗,原来是凉州百姓再次跪送太子殿下。
梁竹音知晓他临行之前亲自书写一道谕旨,将如何安抚凉州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