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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上?”
发紫的指甲一点点扣进肉里,整条手臂里面仿佛有无数小虫子在蠕动,胀的发疼。凤天轻面上却笑的风轻云淡,“历代以来,十个将军九个会死在战场上,唯一剩下的那一个也会因为旧伤复发早早病死。这种事师弟看的书多知道的也多,肯定不用我多说,所以……这种大概率时间可不能当做污蔑我的证据。”
他素来了解人心,在宫人面前是个高高在上说一不二的少年君王,在亲近的师弟面前便是个笑面虎,哪怕嘴上说着污蔑,眼中却没有任何怒意,仿佛只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的笑话。
陆南青哼了声,也没打算就这么让他认,从小一起长大,他比凤天轻他自己还了解他,他怎么想的他一清二楚,没有绝对的证据他绝对不会认。
他拂袖要去找白荷,凤天轻突然叫住他,淡淡的笑声凭白让人毛骨悚然,“师弟,司将军的死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江南王镇侯的死我却略知一二。听人说,王镇侯死时用的那批安神香是从你手中流出去的?”
“全国香料的管理权是师父给我的,这是整个朝廷都知道的事,所有人用的香料都必须经过我的手底流出,师兄有什么问题吗?”陆南青面对他的话应对的毫无破绽。
“这当然没问题,”凤天轻笑意不达眼底,背上身后的两条胳膊胀得粗了一半不止,“可是王镇侯是师父手下的另一员大将,还当年的陆府抄家一案有关,再加上他用的那批香料还是你格外关照过得……这一切加起来是不是有点太凑巧了?”
陆南青脸色一冷,“师兄想说什么?”
“没什么,”凤天轻耸耸肩,“只是提醒师弟一下罢了。我们还是先去救小荷吧,她一个弱女子应该已经吓坏了。”
三人慢慢走远,萧半青和拾欢一起出来,被这两人的真面几乎惊掉下巴。
他本来以为这两人一个是沉不住气的少年帝王,除了杀这个宫人就是杀那个宫人,反正成天就是杀人;另一个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儿,成天之乎者也。没想到这两人还都深藏不露,倒是让他看走眼了。
还好他早早让林华多留了一手,等他们出去就能让这俩人好好看看什么是人间疾苦。
凭他家国师坐上的位子,他家国师不在了,他们自然是要还给应得的人。
拾欢听着他们口舌似剑,一来一往,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
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原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是这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打算把幻境这部分单独拿出两章来写的,但看到大家都想让快点虐徒弟,就加快进程了。多谢各位支持~感谢在2020…07…30 22:12:13~2020…07…31 20:10: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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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引魂歌(19)
这么多年; 她这个师父竟然从来没有看清过他们……
她倾注了所有心血抚养长大的孩子,最终竟然只是把她这个师父当做了棋盘上最有力的那颗棋子,用来成全他们所有的欲望。
明明那时她就已经没有几天可以活了; 为什么不能再等等?只要再等五六天; 不用他们动手她自己就会死,偏偏这么急切的把一切都收回去; 给人留下了这么多把柄……
也难怪最后他们同时喜欢上一个姑娘,明明知道那个人不能喜欢,还是打算为了她为天下为敌; 费尽心思也要为那个姑娘筑起一道围墙,将天下所有的好都留给她。
而她这个师父; 只是他们脚下的登天梯,用完了; 没用了,就该踢走了。
不然留着做什么,占地方吗?
嘴边勾起一丝讽刺的笑,拾欢拳头攥紧又松开。
罢了,都是她自找的。
这种结果师父早告诉过她的事; 只是她不愿接受,一心觉得能改变他们,可背负了三世苦难的天煞孤星怎么会是这么容易改变的; 一直都是她太天真了……
“叮铃——”
细弱的铃响唤回拾欢的思绪; 一下将她从越陷越深的深渊中拉了出来。
怀中的骨铃光芒莹莹; 如同人心脏的跳动,一下又一下,光线忽强忽弱如脉搏翕动,慢慢与她的心跳声重合。
温柔包容; 和他的人一样。
司池……
拾欢睫毛轻颤,盯着串小小的铃铛身侧的拳头握紧。
温热的大手突然落在头上,萧半青蹲下身看她,“怎么突然哭了?”
“没哭。”
“没哭眼圈这么红?”
“那也没哭。”
“呵,”萧半青温柔的摸摸她的脑袋,看着她发红的小鼻子突然正色,“你放心,即使所有人都不在了,萧叔叔也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我会一直保护你,像你娘还在你身边那样。带着你娘和你司叔叔的那份一起保护你。”
不论是保护你,还是保护祈安,你母亲没做完的事我都会帮她做完。这是我曾经给过她的承诺。
鼻子发酸,眼眶滚烫,视线里的那双祖母绿的眼睛一点点模糊,拾欢连忙低下头眨眨眼,将眼中的热意逼回去,小奶音沙哑:“我有点事要去找寿村的一个人。”
“好。”萧半青轻轻牵起她的手,另一只手拎着兔子,“我们一起去。”
骨节分明的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常年握剑的掌心处处处都是厚茧,磨在她细嫩的手背上些许刺痛,像那年他们毒雾森林出来时,她被毒雾迷瞎了眼,他明明也看不见,却执意要把她带出去,牵着她一路磕磕绊绊,转眼过去了这么多年。
拾欢低下头没说话,萧半青也照顾她是个小孩子,路走的很慢,等他们到的时候,村子已经没了人,屋檐上的骨铃全都不见了,村子里乱糟糟一片,足以可见人走的时候有多匆忙。
陆南青在棺材铺角落里找到昏迷的白荷,正打算离开,身后的萧清遥突然挡住了他的去路。
幻境一消失,他的伤就好了大半,这会儿正常走路是没问题了,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陆南青看他,“老三,你做什么?”
“不能走,”萧清遥举着剑的手疼的发颤,“师父还没找到。”
陆南青眼神阴霾,“没找到说明师父已经出去了,她本来就不喜欢小荷,把小荷一个人留在这里不管也是意料之中。你别挡路,小荷怎么也叫不醒,我出去让姬无双看看她的身子。”
“等等!”萧清遥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他师兄口中说出来,绕到他前面,“你怎么能这么想师父?她怎么对你你不清楚吗,而且她现在只是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比起小荷,我们不应该更担心师父么!”
陆南青想见鬼一样打量一眼萧清遥,皱眉:“姬无双给小荷看完,让他也给你看看吧,从幻境出来就病的不轻。”
“你……”萧清遥气结,转身堵着门口不让他走,“师兄,你必须陪我去找师父,找不到今天谁也不许走!”
陆南青心里担心白荷,一而再再而三被萧清遥堵住,笑面虎也笑不起来了,“师父那里有萧半青,那个疯子不比我们两个加起来强?村子里找不到师父,那师父很有可能就是被他带走了,你也别费力气,让开吧,小荷等不起!”
目光落到白荷苍白的脸上,萧清遥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让开了。
他对师父很亏欠,但这并不就意味着他不爱小荷。
师父那里有萧半青,也……不差他这一个。
等三个人离开,萧半青才牵着拾欢从阴影中走出来。
他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轻哼了声,“挺有自知之明。”
拾欢放开他的手往棺材铺深处走,萧半青连忙跟上去,“欢欢,刚刚他们说这个村子里没人了,你去找谁,叔叔帮你一起找。”
拾欢没说话,径直进了棺材铺一楼那个极为隐秘的祠堂。
这次进入祠堂和上次不一样,上次黑漆漆一片,哪里都是黑的,只能看到一个极浅的轮廓,这次的祠堂确实灯火通明,将祠堂的样子照了个一清二楚。
这个祠堂说起来与大多数家族的祠堂相比并不算大,牌位也比较少,只有零零散散几百个,其中放在最底下的就是一些新做的牌位,应该就是在死在战场上的那些人的牌位。
而最显眼的位置,竟然放的是一个石头做的牌位,上面字迹模糊,应该已经刻上去很久,而且经常被人用手摩挲,所以上面的东西大多已经看不清,只能看到最下面一个小小的“清”字。
拾欢想把石头牌位拿下来看的更清楚些,被萧半青一把抓住小手。
他蹲下来把拾欢的手放下,轻笑:“随随便便摸人家的牌位可不是好孩子。”说完自己伸手把牌位拿下来,“看吧,叔叔帮你拿着。”
烛光下,他深邃的眉眼弯弯,修整得整齐的指甲从牌位后面露出一小节,莹白如玉。
拾欢眨眨眼,把注意力集中在排位上。
石头的置地光滑,不想普通石头,入手温凉,置地通透,倒有些像玉石。可谁会用这么大一块玉石给人做牌位呢,还是在一个看起来这么穷的小村庄里。
而且这个“清”字,拾欢凑近看了看,是人在玉石上临摹好以后才刻上去的,但这个笔迹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欢欢,”拾欢还没头绪,萧半青突然抱起她,随手端起桌子上的蜡烛照亮另一边的墙角,“那里有个门,你找的人可能在那里,我们去看看。”
“我自己走。”拾欢小脸一红挣扎着下来,萧半青轻轻往上托她。“我抱着你,这个地方邪门的很,一会儿有什么危险,我担心护不住你。”
这是一条长长的隧道,伸手不见五指,隔着很远才能看到一盏微弱的光,在黑暗中照亮不足一米的空间。
拾欢趴在萧半青怀里,肉乎乎的下巴放在他肩膀上,一双乌黑的眼睛盯着他们后面的道路。
这条路很窄,两个成年男人并肩都难,墙上整整齐齐镶满了复杂的花纹,看这痕迹,这条隧道建了至少二十年了,可这么一个普通的小村庄,建这么隐秘的隧道做什么?
刚刚进来的时候她注意到隧道口有两道很深的摩擦痕,说明哪里本来应该有个不小的东西一直掩盖这隧道口,而他们来的时候那个东西却没了。这是故意把他们引进来的么?
想到这个可能,拾欢不由抓紧了萧半青肩膀上的衣服。轻声叮嘱他,“一会儿你小心点儿。”
萧半青自信满满,“放心吧,你萧叔叔厉害的很,你娘也不是我的对手,在叔叔身后放宽心。”
拾欢对他的盲目自信不满,眉毛微蹙,“你很厉害没错,但总归是小心为上,这个地方我们不熟悉,很难说里面有什么……”
“小小年纪担心的不少。放心,就算叔叔折在这儿,也会让你活着出去的”萧半青脚下步子微顿,轻柔地拍拍她的的背,嘴上不以为然脚下却不由谨慎了些。暗自嘀咕,“说话语气怎么和你娘一模一样,小姑娘家家,老气横秋的……”
他的小声嘀咕拾欢听的一清二楚,暗自看了他一眼,没作声。
拾欢设想许多会在隧道尽头看到的情景,但万万没想到这里链接的竟然是村子里那个巨大的中心祠堂,而把她和白荷带来的那个老太太,就坐在巨大的国师石像下,身边挎着一个篮子在折纸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