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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这一次却是第一次将姜啸和那个妖女剥离开来看。
那妖女乃是蕴生凤冥妖族的血池傀儡,她生的那张脸,其实并不是她的模样,而是凤鸣妖族的模样。
说姜啸像她,不如说她像姜啸。
那妖女虽然是姜啸的生身母亲,可她的血也来自凤冥妖族,她只是个傀儡,是容器。
她勾引了当时生在人间,不曾被人发觉的拥有天生灵骨的自己的未婚夫,杀了那么多人,在人间为祸几百年,坐上了妖皇妖后的宝座,才利用这无尽的罪孽孕育出一个拥有不足一半凤冥族血统的姜啸。
而这个承载了几百年罪孽出生的凤冥妖族,却被她养成了这样一个纯澈至极的人,连在秘境之中被激起了隐匿的血脉,开始觉醒,都未曾伤及任何人。
他怎么会和那满心恶念私欲的妖女一样呢。
岑蓝治愈好了姜啸的脖子,伸手碰了碰这张在未曾手刃妖女之前,几百年间如同不断重复的噩梦一样,出现在她梦中的脸。
岑蓝闭了闭眼睛,勾着姜啸的脖子再度将他拥在怀中,半晌低声说道, “我可以暂时用灵珠给你炼制能够运转灵力的内丹,临时充作元丹,至少你不必在遭遇危险的时候毫无还手之力。”
她应该让他一直这样下去,才能一步步按照她的计划去走。
可岑蓝终究是怕自己失控当真杀了她,道理易懂,清醒的时候她能分辨姜啸不是妖女。
但若像方才那样,没有理智,她真的杀了他呢?
他现在只有不到一半的凤冥妖族血脉,并非是不死之身。
岑蓝起身去给姜啸炼制灵珠,却半点不肯承认,对于这样的姜啸,她也会心软。
而她要做的事情,注定容不得半点心软。
她在密室当中炼制灵珠,姜啸脖子恢复,好了伤疤忘了疼,收拾了两个人的床铺,把岑蓝的容天法袍给叠了叠。
岑蓝只穿了内衫,外袍就在床上,容天法袍是灵物,外人自然碰不得,但姜啸现在哪哪都是岑蓝的味道,容天法袍对他也不会抗拒抵触。
姜啸瞎折腾叠衣服,结果不知怎么的抖了一堆的法器在床上,他愣了愣,研究了半天才都塞回去。
最后要塞回去的是一块看上去无甚稀奇的石头,姜啸拿着摆弄了一会,突然灵光一闪,半空中浮起了两个人影。
是一个很陌生,打扮得十分华丽、生得也十分俊美的男人,背景是在登极峰上,岑蓝就站在崖边,和这男人说话。
原来是留影石,姜啸不打算偷看岑蓝的留影石,但他想起了魏欣说的那两个追求岑蓝的男人,不由得开始打量这留影石上人,琢磨着他到底是地煞皇,还是寒水门的掌门。
“仙子,当年诛杀妖皇和妖后地点,我已经派人寻过,仙子放心,定然将那妖后的遗孤寻到。”
留影石里的岑蓝“嗯”了一声,看上去很冷淡,不像是和他有什么情的模样。
姜啸暗自满意,然后又听那男人说,“仙子,其实要取凤冥妖族的遗骨作剑,何不直接取您身边那位的骨头?”
姜啸正暗自臭美的神色一顿,他听到了岑蓝似乎从密室出来了。
他连忙想要把这留影玉给扔回去,可是寻不到容天法袍的关窍,便慌张地收进了自己的衣袍里。
第37章 不要脸了(学坏了,谁教你的?。。。)
岑蓝一出来; 便看到姜啸慌慌张张的表情,床上放着她的容天法袍,被折成了很整齐的样子。
岑蓝笑了; 想来大概是姜啸真的没有危险的气息原因,千仞剑和容天都不曾抵触他。
“在干什么坏事”岑蓝笑着问; 手中拿着她从密室当中取来的; 属于姜啸的一半妖丹,准备重新给他放回去。
她本想炼制一个代替元丹的灵珠,不过左思右想; 最终还是决定先将姜啸一直带着的这一小半妖丹还他。
反正姜啸关于她的记忆虽然有; 却因为两千多年的冰封残缺不全; 仅存的那一半记忆也是她从前的模样; 不曾露过真容,不怕他想起什么。
如今天下这形势; 凤冥妖族出世已经无可避免,姜啸不过是他那野心勃勃的傀儡娘为残害众生而创造的混血妖族; 真正的凤冥妖族; 只要不曾将孽魂诛杀; 哪怕是封印; 也保不得几千年的安宁。
各族受到红云影响; 必然动荡不安; 这种情况下姜啸这种性子如果不能自保,也确实麻烦。
岑蓝走到姜啸的面前; 将手中泛着淡淡银光的珠子递到他嘴边;
“吃了; 你就能暂且恢复从前的修为。”
她还是没告诉他这是他从前的“元丹”。
姜啸不疑有他,直接张嘴就着岑蓝的手把珠子吃了。
岑蓝顿了顿; 说,“这乃是以我心头血炼制,因此你不能离我太远。”
她不知道骗了姜啸多少次,可这一次她换了个理由。
岑蓝说,“离我远了,我会心疼。”
其实她的密室之中,事先准备好的各种各样的能够对妖族起作用的蛊虫,数不胜数,但如今都用不上了。
这个理由听起来真的荒谬至极,但凡是有些心眼和常识的,听了都会知道是假的。
可是姜啸将妖丹咽进去之后,十分认真地拉住了岑蓝的手说,“我知道了,会随时跟在你身边的。”
岑蓝毫不意外他的反应,她到现在也不知到底是姜啸格外痴傻,还是情爱本就令人痴傻。
总之姜啸这样,倒是省了她许多事情。
“我过几日要去参加仙门集会,共同商议应对凤冥妖族出事之法,”岑蓝抓住姜啸的手搓了搓,“你同我一同去。”
姜啸在岑蓝说第一句的时候就在点头,待她说到第二句要带着他去的时候,姜啸愣了片刻,而后一股狂喜涌上心头。
一同去……师祖来去从来孤身一人,都不会跟自己的弟子一起出入,若是带着他,那不就是等于昭告天下他们的关系了!
他激动地抱住了岑蓝,忍不住问,“真的带我去吗,我会不会给师祖丢脸。”
岑蓝闻言笑出声,“为什么会给我丢脸,你是我道侣,谁敢说什么。”
岑蓝说,“我不是说了,你不能离我太远么,再说我教你个办法,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他们不仅不敢看清你,还会被你惊到。”
“什么办法?”姜啸不觉得自己有哪里能够惊到大能修者。
岑蓝推开他一些,看着他这张妖异的脸说,“这几日我再为你炼制一身衣服,到时候你穿着,无人能够近身,也探不出你修为如何,到时你只管拿着架子,不苟言笑,你这张脸,便足以令他们惊疑不定,不敢冒犯。”
“脸?”姜啸伸手摸了下自己,顿时“哇”的一声捂住,“我怎么又变成这样子了!我脸上幻术没了,师祖你帮我再弄上吧,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变回原来的样子啊……”
“我知道了师祖,方才你我亲热,你突然以腰封绞我的脖子,是不是因为我脸上幻术没了……”姜啸表情哀伤,“你说不嫌弃我,可你讨厌我这样子是不是啊……”
岑蓝顿时头疼地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撒谎这东西,只要撒了一个,就要用更多的谎言去填补。
最终她哄姜啸哄到天都亮了,姜啸才睡觉,岑蓝坐在床边上,盘膝打坐,看着一本正经的像是在修炼,实则她是在压制境界。
欲劫已破,她若不压制,便能够即刻登入极境应劫飞升。
而她七情道走到最后,飞升那刻便成就绝道,舍七情弃六欲,窥探她一直追求的未知天界,真正的与天地同寿。
但她必须压制,因为还没到时候,她计划了这么多年,等的就是那一天,不到那一天,她誓不飞升。
不过现在除了压制境界,她还在想另一个问题,比较严肃的问题。
那就是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与姜啸之间的相处模式,变成了如今这样。
不过短短两个多月,纵使岑蓝早已算到各种结果和可能,却依旧觉得难以置信。
她也会对一个人这般放下防备,在经历过被杀妻证道这样的事情之后,对于所谓的情爱视为洪水猛兽之后,现如今也会不为破劫与男人缠绵欢愉,而这个人……说起来还是她憎恨入骨那男人的儿子。
世事轮回,岑蓝闭着眼仔细去想,却只能清晰地记住仇恨,已经记不清那人到底生着何种模样了。
岑蓝只记得他杀她之时,用癫狂的声音告诉她,他乃天生灵骨,只要按照那个妖女说的做,就能够长生不死,做上尊贵无双的妖王,他对岑蓝说,“你不过是一介凡人,不知何为天生灵骨,你为我死,我会记着,死在血池的人没有转世投胎的机会,你不会痛苦,安心去吧。”
那是岑蓝听到过最丑恶的辩白,岑蓝在那血池与血莲签订契约入道之后,有许多年,噩梦中都在回荡着这可怖的声音。
直到她亲手将他和那个妖女千刀万剐之后,这噩梦才渐渐停止。
而现在这么多年过去,岑蓝已经记不得那男人的长相,回想起他的声音也已经如同隔着云雾山峦,远得不够真切。
她曾以为时间情爱不过虚幻如泡影,她曾经何尝不是与那个男人青梅竹马的一同长大?到头来,也不过是他戕害的万千冤魂中的一个而已。
但她如今站在修真界之巅,看到的一切都已经与从前不同,她不再是血池里面挣扎求生的怨魂,她不仅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还能掌控他人的命运。
姜啸流着那个男人的血脉,可他却没有一丁点像他的地方,他被岑蓝按照自己能够接受的样子养大,完完全全是按照她的喜好来长。
岑蓝觉得如果情爱最开始就是这般,那才算是能够令人回味无穷的滋味。
岑蓝压制了境界之后,便一头扎进密室当中去炼制法衣,她需得亲自去一次凤冥妖城,在她千刀万剐那对畜生的地方寻一段妖骨制剑。
这期间为防万一她确实时时刻刻要将姜啸带在身边,以他现在残丹在体的能耐,实在不足以抵抗危险。
这法袍岑蓝炼制了整四天,这四天除了例行听姜蛟的汇报,就是在密室当中闭门不出。
姜啸修为恢复也积极修炼,岑蓝教了他入阵的方式,他便自行出入这登极峰的阵法,血脉开始觉醒,哪怕是一半残丹,姜啸的修为也不是一句突飞猛进能够形容的。
那阵中的一些妖魔兽甚至不战而降,姜啸修为怎么压也压不住,短短两天就突飞猛进到了爱劫巅峰,只差一步,便已经可比肩修真界仙门长老修为。
姜啸怕进境太快,像岑蓝从前说的那样,反倒境界不稳。
可他尝试了很多次,境界根本压不住,他也不敢再去阵法中对战,只好跑到密室去烦岑蓝。
岑蓝其实已经炼制好了法衣,但是她境界压得十分辛苦,正在密室的硬榻上打坐,姜啸突然从她身后抱上来,岑蓝无奈睁眼,冷声开口,“你可知若非我对你气息熟悉,你这般贸然扑上来,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姜啸现在已经完全不怕岑蓝,对于她说的话不以为意,张口咬住她肩膀,又啃了她脖子,过了嘴瘾才说,“不要总是喊打喊杀,你换个方式惩罚我啊。”
姜啸跪坐在岑蓝身后,把她整个人都拥在怀中,脖子压在她的肩膀上,不老实地顶她后背,活像个进入特殊期的小牲口。
他眉目尽是喜悦,也不知道每天有什么可开心的事情,整天除了修炼就是跑来勾引岑蓝,岑蓝凶他,最开始他还能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