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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凤如青凑近一些,揽着她的脖子将她带到旁边,以神力设下结界,避开神兵的窥听,这才问,“上次你受伤,蓝银怎么给你治的,事儿成了吗?”
凤如青自己毫不回避自己的欲望,却知道这世间其他女子大多都是腼腆羞涩,因此也觉得于风雪或许也羞于谈及这个,便隐晦地问事儿成没成。
结果于风雪竟然很快便懂了,一张小脸顿时堆到一起,“哎,别提了,他把自己手腕割开了给我喂的血。”
感动是真的感动,可她和蓝银连夫妻之名都有了却无夫妻之实,这么久了蓝银夜里都是宿在水中,不许她近身,她简直守活寡,她一度怀疑蓝银不行!
凤如青见她神色,顿时轻笑出声,一针见血地说,“他那性子不动如山,你就不会山不动去就山么?”
于风雪在情爱一道之上,确实什么都不算,她围着蓝银转了这么多年,到现在也想不清楚他为什么始终不肯与她亲近,她不嫌弃他是鱼,也不嫌弃他们人鱼搞那事儿必须在水里,她都知道的,可蓝银始终不肯。
可要说他不喜欢自己,不喜欢能生怕她的生命受到危及,伤了鳞片绞了长发为她做战衣,还以血肉重新为她赶制了两瓶秘药,他的爱意她分明是能够感觉到的……
“怎么就山啊,我也不能硬来,他那性子你也知道,我怕他生气不理我了。”于风雪愁眉不展,凤如青便从储物袋里面摸出个小瓶子。
这小瓶子可谓是历史悠久了,在她的储物袋最底层已经落灰了许久,还是曾经她不知道这东西的作用,试图用它为穆良破心魔的时候,在暗市买的。
凤如青笑着把小瓶子塞进于风雪手中,“这个给你,保证你心想事成。”
蓝银的顾忌其实很好猜,他越是喜欢于风雪,越是怕,怕他自己非人那一面当真在亲密的时候展现出来,于风雪会受不了,她会害怕会嫌弃,继而远离他。
两人之间差一层窗户纸,于风雪不敢捅,凤如青帮她捅,算是还她多次相助的情谊。
“这是什么?”于风雪傻兮兮地问。
凤如青低低笑了一声,贴着她耳边问,“你听说过醉仙欲吗”
于风雪倒抽一口凉气,手上一哆嗦差点把小瓶子扔出去,“这不成!他要是知道肯定要气死!”
凤如青笑得坏,这张清秀的脸做这幅表情,不显邪气反倒可爱,“你傻不傻,谁让你直接给他灌了,我教你……”
于风雪听完之后整个人红得像一个烧红的大烙铁,凤如青啧了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等着他自己想开了,起码还要守个三五百年乃至上千年的活寡。”
凤如青轻飘飘地说,“人生在世,及时行乐,莫虚度啊。”
“成成成成,成吗?!”于风雪磕巴道,眼睛却锃亮,明显是信了凤如青的邪!
凤如青点头,神情倒是些微严肃起来,“你为他舍弃人间舍弃门派,进入海底与熔岩兽苦战那么多年,当初是他引诱你的,他在濒死的时候也承认了。”
“这么多年过去,你们如今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他作为夫君,不该履行他让你快乐的职责么?”凤如青语调轻缓,对她道,“你就是太惯着他了。”
于风雪点头如捣蒜,越想越觉得凤如青说得对,于是两个人愉快达成了某些不可告人的计划,凤如青算是还她一个人情,促进了他们夫妻之间的情感,也借到了天兵,于是愉悦地再度下了界。
接下来,她大部分时间与荆丰游走在仙门集会之上,主要商议着如何引妖兽入熔岩,走哪一条路,等等许多细碎的问题。
她也与荆丰和其他仙首去了妖族,一层层的查看妖塔,宿深亲自带路,根据妖族的记载,仔细地为众人讲解这些妖兽的能力和特点。
他看上去和从前一样,但又有些不同,言语间相较从前稳重许多,甚至在结束之时,还设宴款待了众人。
看来那点情爱,他总算是明白过劲儿。
凤如青一直不敢出现在他面前,怕的便是徒惹他伤心,见着他言行举止和神色都自如,也感知不到他的激烈情绪,凤如青这才在散席之后,待众人都走了,与宿深单独对话。
凤如青从储物袋里面取出先前老早就在悬云山的藏书阁找好的,适合宿深现在修炼的,中和他体内熔岩热浪的冰寒类功法。
“这些都是适合如今你修炼的,熔岩热浪还是不要太过急功近利,金晶剑到底不能作为永远的媒介,若是不慎被有心人取走,便会出现大麻烦,”
凤如青细细交代着,宿深听在耳朵里却并没入心,这还是凤如青第一次以这种形象出现在宿深的面前,他老早便知她是悬云山弟子,却从未有幸见过她在悬云山时候的模样,竟是如此的清丽秀美。
相比于凤如青飞升成上神,宿深更加意外的是她这幅模样,她心怀苍生,若非无意,早就飞升,可她这模样……算是返璞归真么。
他在席间一直克制着自己不要一直去看,此刻与她说话,终于能够名正言顺地看了。
凤如青也察觉他心不在焉,于是加重语气说,“拿着!好好修炼这些术法,将你体内的热浪克制住,何时你能不再依赖外物,便算是寻到了属于你自己的功法。”
宿深伸手将那厚厚一捆功法接过来,看着凤如青半晌,轻笑一声,“姐姐,你这样子……”
凤如青看他,他就把下面的“真美”给咽回去,说道,“你待我真好,我会好好研习的。”
凤如青点了点头,没有过多停留准备离开,荆丰还在不远处等她,凤如青走了几步,又站定,转回来对宿深道,“你还有两日生辰,到时我便不来了,提前祝你生辰吉乐。”
凤如青说完离开,宿深抱着一捆密密实实的书籍,看着凤如青离去,半晌终于释然一笑,终究是他强求来的,到如今这一步,凤如青对他真的仁至义尽,若非如此……
若非如此,他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放开她。
从妖族出来,凤如青与荆丰正欲回到悬云山,却在半路遇见了凌吉,他看上去像是带着魔众路过,见到凤如青之后,从魔兽的身上下来,快步走到凤如青身边,“我知大人已经飞升,恭喜。”
凌吉声音空灵,在这幽暗的夜色中,鹿角上浮动的银光尤其的耀眼,“如今该叫上神大人了,我本为上神大人备了飞升之礼,不知上神大人可有时间随我去魔界?”
他语气不快不慢,凤如青正好想着引妖兽入熔岩的事情,要与他仔细商议,这么巧碰到了,她便应下,对身侧荆丰说道,“你先回去,我与魔尊商议下关于妖兽的事情。”
荆丰从不对凤如青的决定有何异议,点头之后便御剑而去,凤如青本想乘风,却不料凌吉直接化为巨鹿,在她身边环绕一圈,示意她上到他背上去。
凤如青顿了下,便纵身一跃,坐到了巨鹿的身上。
这不是凤如青第一次来魔族,却是第一次在凌吉做了魔尊之后,到魔界来。
说起来凌吉已经邀请了她很多次了,但每一次,她答应了却都没能过来。
魔宫与她当初路过魔界的时候看着并没有差别,但凤如青乘着巨鹿自魔宫的上空飞入之时,却有片刻的愣怔。
这里相当安静,甚至可以说是死寂一片,她能够看到站在黑暗中守卫的魔族,却感知不到他们身上的生气,可他们明明又没有死去。
魔族向来不服管束群魔乱舞的形象深入人心,凤如青尤记得当年随手救下凌吉之时,那群魔众如何的残暴野蛮,如何的生啖血肉,大声叫喊。
可现在这魔宫安静得宛如坟墓,若当真都是凌吉所为,这一整个宫殿,甚至整个魔族的人全部被他一人所控,他的幻术该强悍到了何种地步?
到了魔尊寝殿的门前,凤如青他们身后原本跟着的默默行路的魔众,早已经不知去哪,凤如青从凌吉的背上下来,看到这魔尊寝殿在浓黑的魔气中耸立,张了张嘴,有片刻的失语。
这里和鬼王殿看上去一模一样,简直是照葫芦画瓢,若不是缭绕的魔气当中不是纯粹的黑,而是夹杂着一些血气的黑红,她都要怀疑自己回到了黄泉。
凌吉变为人形,站在凤如青身侧,轻声道,“上神随我来。”
凤如青随着凌吉进入其中,屋中摆设布置,都同鬼王殿一模一样。
凤如青走到桌边坐下,连茶杯都一样,凌吉动手给凤如青斟茶,而后说道,“上神大人稍待,我令魔侍送来酒菜,与上神共饮一杯。”
凤如青点了点头,凌吉出了寝殿,吩咐门口的魔侍,那些毫无灵魂,如梁柱一般悄悄立在暗处的魔侍,在凌吉的驱动之下,如常地行走起来。
凤如青端着茶水看到这一幕,微微地挑眉。
凌吉很快进来,坐在凤如青对面,直接开门见山道,“听闻大人飞升,实在欢喜,只是熔岩兽这些时日有所反复,一直脱不开身,若不然应当亲自去天界恭贺大人的。”
凤如青捏着茶盏的手一顿,心说怎么去,还如上次一样千刀万剐一回,就为了说句恭喜?
见他说得这般轻描淡写,凤如青心中不由感叹,果真是个疯子。
她没有接话,视线落在殿外那些沉默站立如同死物一般的魔兵,凌吉随着凤如青的视线看去,又在她的茶盏当中添了些茶水。
“大人不必担忧,这些人,不过是神魂被暂且牵制,并没有死。”凌吉说,“我知大人不喜我无故杀人,连当年捉我族人,生啖我血肉之人都还留着一条命呢。”
那个前任魔尊确实没有死,外面传闻新任魔尊多么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才令众魔臣服,都是假的。
他没有杀人如麻,只是相比于传言不实的是他根本未曾杀掉那些人,而是将他们关在魔宫之下,生不如死地受着一种名为影魔的东西的蚕食而已。
影魔将那人生生吃掉,变为那个人,变为的那个人又生生的吃掉自己,无休无止,与黄泉地狱也相差无几。
他不过将他们曾经施予他的数倍奉还,而不致死,他便算不得罪孽深重,凌吉一族是天界神鹿,最是知道这其中分寸。
若不然他怎可能这般安然无恙、不受天罚地待在人间,至于坐上魔尊之位,令万魔臣服,他也只是将他们的神识牵制住而已。
对他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只是他一错不错地在观察着凤如青,许久未曾在她脸上看到畏惧和厌恶之色,才勾了勾唇。
不像笑,他不会笑。
两人沉默的间隙,魔侍手脚利落地将吃食送上来,凤如青早知道凌吉是个小疯子,倒确实是不怕他,她如今能力天上地下谁人斩杀不得。
再者说凌吉倒也从未对她展露过任何迫害之意,她当真无需战战兢兢,他若试图操控自己,凤如青也不会饶他。
酒香四溢,倒不是凤如青熟悉的那个味道了,凌吉动手将温好的酒给她倒上,对她道,“大人尝尝,这是魔界一种不受魔气侵染的果子酿制,初始味酸,但回甘很浓。”
凤如青接过,见着杯子里酒液红红的,但闻不见血腥,稍稍松口气,她还真怕凌吉这个小疯子还要她喝自己的血泡的酒。
“大人在担心什么,”凌吉说,“大人如今已经不需要我的血暖身,我自然备的是其他的酒。”
“难道大人喜欢鹿血酒?”凌吉说着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刀,拉开袖子便要割自己的手臂放血。
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