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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当真能够随心维持,随手塑造一个帝王之运,小可造国,大可布置轮回。
于是凤如青真心实意夸赞道,“这个能力不错。”
“真的吗?!”英容开心得眼睛都弯起来,“大人真的觉得我这个能力不错吗?他们都说是无用……”
“自然是真的。”凤如青还不至于骗个小孩子,当然了在年龄上来说,英容怕是比她大了不知多少,但在凤如青眼中,他就是个孩子。
英容高兴得不行,凤如青正啃着一个果子,看着他想了想问道,“英容,你知道关于赤日鹿的事情吗?”
英容顿了下,似乎有些惊讶凤如青为何会问起这个,不过他很快点头,“知道的。”
“知道多少?我在藏书阁中找到的记载很少,”凤如青说,“赤日鹿一族,到底是为何越过天界落神河逃入人间,又为何天道不曾追究?”
英容神色一变,四外看了看,而后竟然扳着脸,一本正经地起身将这附近的神仆全部都驱使走开。
这才回来坐在凤如青身侧,声音还放低说,“大人,你为何问起这个,这个在天界是曾经天帝下令不许提起的事情。”
凤如青神色微凝,“不许提起?”
她想到关于赤日鹿那些不好的传言,反控神君,弑主凶残。可若当真如此,赤日鹿越过落神河下界,为何没有遭到天谴,天谴之下除了她这个神魂特殊之人,还有真神,岂会有活物?
“我在人间遇见了赤日鹿,”凤如青犹豫了一下还是说。
她看着英容,他眸色单纯,神魂如羽般洁白清透,是天界当中为数不多的纯澈之人,可见泰安神君将他养得非常好。
他也曾经助自己上界弑神,还是泰安神君的孙子,想到泰安神君是自家师尊并蒂而生的……兄弟?
这种关系说什么她倒是不觉得会怎样,而且就算怎样又如何?
“你同我说说,关于赤日鹿的事情,”凤如青说,“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详细点。”
英容果真没有犹豫地便说起来,他故意神神秘秘的,凤如青本还觉得他这般小心做派实在好笑,却越是听起来面色越沉。
昔年赤日鹿族遭遇的一切,在英容惟妙惟肖的描述下历历在目,凤如青看着淹没在云海之中的金玉琼楼,简直不敢相信,这里竟是神界,那些事情,竟是身为神君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最开始只是随手制造生灵,后来便将这生灵赋予智慧和各种各样的能力,定下契约引为坐骑,这倒是还在正常的范围内。
可是经年日久的神界,许是也和人间一般的无聊,氏族繁衍的神君也如人间纨绔一般,穷奢极欲不算,开始寻找刺激。
利用自己的神力肆意残杀创造生灵不算什么,他们用极其残忍的方式食用开了灵智,甚至能够幻化为人的赤日鹿,乃至其他生灵。
还会在被这神界的琼浆玉液泡坏了脑子的时候,将这些幻化成人的生灵囚于宫中肆意作践,逼迫这些他们创造出来的生灵去交合生下新的物种。
再刨腹取出,名曰幼胎宴。
凤如青听得一阵心口翻滚,英容停下来,不是说完,而是再过恶劣的事情,他说不出口。
凤如青心中震荡,久久未言,英容见她面色实在难看,便说了一句,“大人,当日我知你与天帝开海阵,心中不知道多么高兴,现如今那些人……大部分也都已经坠落人间,不能再作威作福了。”
凤如青笑了一声,从桌边坐起来,重复了一句,“大部分都已经坠落人间……”
他们可真聪明,如今已经联手开始与各族一起对战熔岩,甚至两次妖魔兽引入熔岩的事情,也有参与,应当得了不少功德。
凤如青觉得自己喉间被塞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咽不下吐不出,冰冰凉凉的,冰到她整个人手脚都要木了。
她知道天界经过了熔岩现世,甚至是弓尤上位之后,陆续都已经将那些腐朽到根的神仙弄下凡尘了不少。
可神族庞大,这天界金碧辉煌的神殿之中,却还隐藏着不知道多少不曾亲手涉及罪恶源头,却参与其中的假神仙真恶鬼,侥幸逃过,或许就此收敛了,曾经的那些罪业便也算不到头上。
毕竟天道再是公允,也无法去处置不曾亲手沾染罪孽的人,再者生为神族,便是天生拿了如同免死令的豁免权,即便是那些坠落人间的真神,若是夹起尾巴,耐住性子,也不是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多么可怕啊,若是几千年后,那些曾经获罪的神族,再次以罪神之身回到了天界,那迎来的会是悔改吗?
不,很大可能不会是的,他们会悄悄地再和那些龟缩隐藏在天界之中的神族联手,然后更加懂得怎么去利用天道漏洞,怎么能够犯下罪恶不为人所知。
这其中或许有一些人会真的悔改,可他们必然战战兢兢,只求自保,绝不敢站出指出什么,因为昔年的污点,便是他们折断过一次的骨头,阴天下雨都疼,怕碰。
到那时候,这天界会有多少不能够说的秘密,藏书阁中又会怎样的将天界记载粉饰太平?
凤如青和英容道别,从泰安神殿回到自己的宫殿之中,立在高高的云海之上,看着下面汇集而上的聚入最高天池的生机,只觉得讽刺至极。
都说神界庇佑人间,可神仙的能力来自生机,来自那些生生不息朝生暮死的凡人。
他们拥有任何族群都无法超越的坚韧和智慧,历代相传,死亦不灭,他们也从出生开始便拥有最最健全的魂魄,丰沛的情感与爱恨,是所有异族终其一生或许都搞不明白的。
可人间带来的生机,温养出来的真神却在这天宫之中,做尽恶事。
神族得天池温养,能力强悍,一举一动,都在影响着人间,可因果不该是这样偿,轮回也不该承袭这样的丑恶,这样的天界,人间如何能好得了?
她一袭白衣,被风带着翩然而起,心中一直在纠结犹豫的事情,这一刻做了决断。
若她一直都是个无魂邪祟,这人间天界之事,自然也轮不到她去管,可她偏偏际遇如此,又在不情愿飞升的情况下得施子真倾力相助,成了这天罗上神。
她既是掌天界人间刑罚之神,那便谁也别想从她的掌中侥幸逃脱了。
凤如青将自己一个不起眼的偏殿给砸了,深夜之时扛着金晶梁柱,下了界。
她径直去了熔岩天裂之处,却隐匿身形,未曾让驻守的各族修士看到,将那巨大的金晶石梁柱,投入了下面赤红的熔岩之中。
“滋啦啦”的声音响起,那金晶石梁柱砸在熔岩之中,溅起一片遇风燃烧的火海。
修士们被惊动出来查看,却并未发现熔岩兽发起攻击,自然也并未注意到那熔岩的深处,金晶石梁柱掉落的地方,已经有一整片的熔岩开始变灰,开始熄灭。
果真。
凤如青站在熔岩热浪蒸腾的天幕之上,微微勾了下嘴唇。
她悄无声息地消失,很快出现在了魔尊寝殿前面。
这里依旧死一般的寂静,立在各处的魔众全部如同死物,凤如青落在地上,现身准备进入内殿,竟然无人拦着。
她脚步微顿,索性也就进去了,在大殿之中并没有见到凌吉,她站定轻轻叫了声,“凌吉?”
她方才看了,凌吉并不在驻守熔岩的人当中,那他便只能在寝殿,不然他又能去哪里,从未见过凌吉对除她之外的人说过超两句话。
凤如青没有得到凌吉的回应,便径直进入了内殿,在内殿的门口,她见到了一阵幽幽闪烁的银光。
“凌吉。”凤如青又叫了一声,里面却没有回应。
她已经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索性径直挥手破开内殿禁制,进入其中。
凌吉躺在床上,手腕处狰狞的伤口看上去十分可怖,血顺着床上的一些纹路,正不断流入床下,他闭着眼睛,眉心微蹙,看上去十分痛苦。
可他的另一只手里攥着一把小刀,刀上还沾染着血迹。
凤如青瞬间便想到他床下的那个赤日鹿的幼鹿,凌吉说它胎中不足,说他在温养着它,凤如青当时也想过凌吉如何去温养,却未曾想到,他是用自己的血。
她不知作何表情,连忙上前走到凌吉身侧,抬手为他注入神力,修复伤处。
伤处修复,他惨白的脸色恢复许多,人也总算清醒了过来,睁开眼时看到凤如青,下意识挣扎着藏起手臂,却不慎用手中的小刀割伤了手指。
凤如青皱眉站在他的床边,凌吉半坐在床上,衣衫凌乱,素日看上去他是清瘦的,但散落开的一些衣襟却能窥见些许皮肉,是还有些肉的,许是到底因为是男子的原因,不算过度单薄。
只是这人脸白得不像个人便算了,身上也白得几乎要看到血管的脉络,侧颈上还有十分明显的淡色伤痕,看上去像是鞭伤。
凤如青错开视线,想到英容今天跟她说的那些,里面便有神族有些人专门喜欢用各种手段折辱这些被他们随手创造出来的生灵,那些方法她只是听了冰山一角,却也心惊肉跳。
这幅皮肉,确实太容易引起人的施虐欲。
凤如青闭了闭眼睛,凌吉轻声开口,“让大人看到如此难堪的一幕,真是羞愧。”
凤如青却开口问,“你这样温养着那头幼鹿多久了?”
凌吉唇色大抵因为失血,十分浅淡,哪怕凤如青为他注入了一些神力,也还是偏于苍白。
他垂着头,头顶张牙舞爪的尖利鹿角却和他此刻的脆弱并不符合,他答道,“二十年。”
二十年,便是她在做黄泉鬼王他开始给她送鹿血那时,他便已经在用这种方式在温养着最后一个族人。
凤如青心中有些难受,倒不是在可怜他,而是若没有那些年他送去的鹿血酒和鹿肉,她也无法在黄泉安逸地度过那么多年,才受到阴煞之气的影响。
是什么样的理由,能让一个人这般不惜血肉地去喂养另一个人,在这种两相拉扯的情况下,她的地位需得在凌吉的心中等同他最后一个族人才行。
是为她当年救命之恩?若是的话,这些年也已经还清了。
她知道凌吉心性残暴,知道他疯,知道他要自己去天界查看记载,便是笃定她一定能够打听到当年真相。
说不定就连眼前的这个场景也是他算计好的,这个混蛋东西拿捏住了她的软肋,知道她最受不了什么,这是在算计她!
凤如青被算计得心中不太舒坦,可是半晌轻轻叹息一声,开口道,“我愿意和那头幼鹿结契,我需要做什么?”
凌吉猛地抬头,脸上倒是没有做出什么过分惊喜的表情,眼中的光亮和雀跃却逃不过凤如青的眼睛。
凤如青忍不住伸手捏住他的下巴,“你算计我的事情,等我结契之后再跟你算!”
凌吉不闪不避,突然从床上起身,抱住了凤如青。
凤如青怕被他头顶鹿角戳着,下意识回避,倒是让他抱了个正着。
“……你,”凤如青本想骂人,感觉到他全身都在战栗,便没有说,抓着他的鹿角推开他,严肃道,“结契要怎么做。”
凌吉穿好了衣服,将那石床机关搬动,里面的幼鹿似乎睡得正酣,包裹着它的银光在吸收着凌吉的血,它却无知无觉,伸展四肢,甚至还抽了抽小鼻子。
凤如青强压抑着,心都化了,凌吉看着她神色,对她伸手,“大人将手给我。”
凤如青伸出手,凌吉拿着那把小刀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