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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金馔玉不足贵-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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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溪午眼巴巴看过去,钟应忱察觉了他眼光所落之处,便遥遥向他一笑,拿起那半笼,朝他举了举——
  塞进了锅台下的柜子里,还落了锁!
  池小秋正在给众人散些果子香糖,一人多送一样吃食,算是刚才那半日喧闹的赔礼,远远望见高溪午可怜巴巴坐在这里,奇怪来看。
  “你喜欢这个那我便再给你…”
  钟应忱也走过来,他和颜悦色道:“米粉糕吃多了不好克化,不如明日再给些。”
  池小秋对他深信不疑,原本拿出来的一盒糕点又顺手放回了远处:“那就这样,高兄弟,你明儿要有空过来,我再送你一盒!”
  对于所有赞她吃食好吃的,池小秋都毫不吝啬。
  高溪午忙点头,心里顿时对钟应忱充满了感激,看看天色,只能唤了小厮依依不舍挥手回家。
  一直走到半路,他才琢磨出哪地方不对。
  不好克化的,不该是糯米糕吗?和米粉糕又有什么关系??
  池小秋在云桥人缘一贯不错,散了几回果子,再送几样小菜,不仅没人埋怨方才扫兴,还有人拉了她道:“妹子,你这才开几天,要你送什么东西!”
  不愿要的,池小秋便添上一碗粥或一份面,忽然看见桥正中隐隐一个身影蜷在那里,半边脸侧转过来,桥头灯笼逸散出的灯照亮了他的轮廓,道道皱纹如同车辙,好似诉说无言岁月。
  池小秋识得他,大约也没有家人,只是在桥洞下住,不脏不臭,坐下身下的几张不知从哪里乱撕出的碎布头,就是他全部家当。
  她前几日撞见时,便想送她些粥,却让旁边一个出酒水摊的娘子拉住了。
  “从今春过来,谁没送过饭给他,反倒让他撵着说不好!妹子你别管他,每过几天,他有的是钱吃上顿好的!”
  虽如此说,池小秋也悄悄在他平日睡着的地方放些粥。
  她想了想,仍旧盛了一碗面,稳步走过来,她弯腰搁下来时,老头调转了身子漫不经心瞧她一眼。
  “你就是池家的丫头?”
  池小秋歪头,乌黑眼仁瞅住他,有些好奇。
  他自顾自道:“也就你家吃食,还值当我多说两句。我也不白吃你东西,你做的那点心,是不是太黏牙了?做点蒸儿糕,一块活进粉里,就好了。”
  池小秋蹭一下跳起来。
  他怎么知道自己做米糕时,就在为这个苦恼?


第36章 糯米为糕
  池小秋撵着问他:“蒸儿糕?可是街上米粉芝麻糖做的蒸儿糕?一两面里要放上几分?”
  这老头却一下子臭了脸色, 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你自家试去!”便再不理会她了。
  池小秋从小看阿爹做菜,肚里也记了几十上百个菜谱,但她家不过是个小小食铺, 自然没有许多诀窍, 这会儿得着一个, 便像鱼钩一般,勾得她满心思绪都留在了这上头。
  原来劝她的酒水娘子, 看池小秋茫茫然走了回来,失了魂一般, 忙宽慰她。
  “那老头又说你家饭食不好了?你理他作甚!就说我家的碧香酒, 谁吃了不说好?偏他挑得玉皇大帝一般,左一句没滋没味,右一句米选的不好, 活像送钱上门的老祖宗!”
  池小秋敷衍点头, 心早就飘到了家里,恨不得立时便蒸了糕来试试。
  蒸儿糕做法简单, 上好米粉, 捡磨得素白轻匀,蚌壳刮了在模子里压上一层, 撒层糖,再压上一层,上锅蒸成,米香也淡, 糖甜也淡。也就是因为这份简单,虽不惊艳, 却又能做小儿裹嘴的零食,不必担心太甜蛀了牙, 也可做阿翁阿婆换个口味时常吃的糕点,拿水一泡,没牙都能做粥吃得。
  这糕里有糕的做法当真能奏效?
  池小秋又从米市拎了几斤祁安糯米回家。
  祁安这地儿的糯米比别处更加粘软香甜,舀出来七升,再配上三升的白米,细篾子里来回晃着淘洗干净,泡在现从甜水井里绞上来的水里。
  “泡多长时间?”
  池小秋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话语模糊不清带着困意:“得一天呢。”
  “那便先睡。”
  池小秋忙摇头:“半夜得换水。”
  “那便明日做。”
  池小秋又忙摇头,等她停下动作,却只能望见钟应忱的背影。
  又是一个哈欠,她垂下头,正想靠着廊下睡上一会儿,却见搁在桌上的米盆不见了。
  门吱呀一声,湘妃竹帘被肩膀推开,钟应忱端着盆一过,立刻又砸在门框上,响亮一声。
  他的声音遥遥传来:“米在我这里,你自睡去。”
  池小秋张口结舌,再次后悔当日教他喝了桃花酒。
  这打家劫舍的本事,怎么便学的这么快!
  泡了许久的糯米白米都鼓胀起来,叫人有种拿手一捏便能成末的错觉,但它还是有筋骨的,池小秋将它们都倒进石臼里,笃笃笃捣上一阵,抓出一把来看,只是一群米渣子,须得再来回翻上一翻,混匀了,再捣。
  捣上几回,便是筛子登场的时候。
  池小秋的买来的筛子比别家的网眼更小上十倍,能筛出米粉中最细匀的一层,每拍一次筛子外的蔑丝筐,就见糯米粉如雪似雾一般,纷纷洒洒落进池小秋备好的大碗中。
  池小秋看了看筛子里的细渣子,把余者倒回去,再捣。
  钟应忱与高溪午进门时,看着的便是坐在葡萄架下,分外认真的池小秋。
  葡萄在慢慢长大,柔韧嫩绿的根须一点点往外探,不知不觉地,却又迅疾地向架外蜿蜒,逐渐与廊子的石架子连在一处,横出一片阴凉。
  池小秋浑然没听见动静,直到高溪午几步跳到她面前,如同一个麻雀跳着脚叽叽喳喳:“小秋小秋,你又在做什么吃的?”
  她一抬头,高溪午愣了一瞬,指着她哈哈大笑。
  想是方才的糯米粉太轻太细,扬起来时扑了她满头满脸,白米粉中正露出一双茫然的眼睛,看着他们。
  钟应忱嘴角也不由一弯,他瞪了一下高溪午,暗藏警告,高溪午立刻捂住嘴巴,肃脸叉手,立在当地,不敢说话。
  钟应忱顺手拿了池小秋放在一边的巾帕,熟练地蘸水递与她。
  “擦擦脸。”
  她打量着高溪午,一脑门子问号:“你怎的来了?”
  高溪午一脸恭敬之色:“我是来钟兄请教课业的。”
  池小秋随手抹了把脸,看了看太阳,还好好在东边挂着。
  原来世上真有兔子自家去寻老虎洞的故事。为的竟不是萝卜,而是一贯如临大敌的课业。
  钟应忱瞧了他一眼,言简意赅:“我与他说完,便来搬东西。”
  池小秋点头,笃笃笃又捣了起来。
  高溪午跟在钟应忱后面絮絮叨叨:“钟兄啊,为何你便不能把待小秋的那份耐心,分与我一半?便是三分也行啊!”
  钟应忱听不惯他一口一个小秋,便瞥他一眼道:“圣祖有训,乡间人比年论称。”
  “所以?”高溪午不明所以。
  “小秋小上你两三岁,须叫妹子。”
  高溪午奇怪:“我不是跟着你叫的?”
  钟应忱一顿,高溪午忙刹住脚。
  明明这太阳好的很,可钟应忱一个眼神,他恨不得裹紧自己的小棉袄,忙满口答应:“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钟应忱这才满意。
  这世间人心诡谲,他不敢全然相信任何一个无故热情相待的人。他偏头瞄了一眼乐呵呵的高溪午,既然远不得,不如就再拉近一些。
  蒸儿糕轻轻一压,就成了粉末,和筛出的米粉活在一起,她把不好量,便分了几份出来,从少到多的加着。糕里已经有了糖,原本要放五斤的洋糖就减作三斤,浇上水慢慢揉捏,分出一个个白团子,放进蒸笼里。
  火苗舔舐着锅底,蒸蒸热气便从笼边袅袅而出,池小秋数着时间,看差不多时再拿出来,用力揉搓,直到颜色均匀,而旁边备好的各色果干核桃仁瓜子,便在这时候揉了进去。
  蒸笼里铺上一圈笋壳,白团子放在里头一压,便成了形。
  池小秋戳戳他们:“这回,你们总该更好吃些吧!”
  可惜她费力做出的这些白团子并不省事,等她要把熟了的百果糕拿出来时,才一碰到,心里便叫了糟。
  果然,她稍稍一捏,手里的百果糕便碎了。
  何止不粘牙,他们还可以粉碎如沙土。
  池小秋这会庆幸,只蒸出了一笼来试验。
  她不焦不恼,又拿了一团粉来,里面蒸儿糕混得少了,正好能让她来算算比例。
  这日再往云桥上去时,池小秋正经过闲倚在桥边的老头。
  两下里目光相遇,他眼神在池小秋手中的糕点徘徊片刻,有些失望,又有些嘲讽。
  池小秋浑然不觉他的眼光如何,既然别人已经将方子给了,那其中分寸,便该自己去学习把握。
  再试上几回,她定能做出来!
  一连两日,池小秋都在和百果糕奋战,连云桥上出摊的时间,都在脑中反复算着蒸儿糕和糯米粉的比例。
  依旧是鳝丝面鸡肉粥,桥头上的十来个学子近日给自己加了砝码,连柳树荫下都不去了,都选在烈日炎炎的时候,将自己晒得脸色通红,大汗淋漓,脚步虚浮,两眼发黑,然后趁着吴先生出来时,将声音调高几倍。
  十几个人一齐拼起来,当真是——聒噪!
  池小秋忍住捂住耳朵的冲动,头一次看着鳝丝面有些痛苦。
  就在快要忍耐不得的时候,声音一下子止住了,池小秋一看,自己摊子被挤得水泄不通,只因坐在其中一张空桌上的,正是他们心心念念的吴先生。
  池小秋一抖手腕,一道面落入碗里。钟应忱放下书去帮忙,刚把鳝丝面放下,便听见吴先生清清淡淡地问他:“高溪午那篇论商之道,是你帮忙写的?”
  钟应忱眉眼未抬,八风不动,道:“是。”
  “圣人几次下诏,便是望天下子民能厉行简朴,你偏要推崇这奢靡繁华之道,岂不是有悖圣意?”
  钟应忱淡淡道:“圣上下诏,自是望这四海升平,百姓衣食无忧,断不愿天下大同,人人吃糠喝稀。若奢靡有度,未尝不是好事。”
  “怎讲?”
  “百姓要穿绸,方有蚕农出蚕,织工纺丝,染匠上色,画工布画,这一层层,便养活了许多人家。柳安镇一百多个行当,抽出许多税来,又有几个是只务耕织便能交出来的?”
  吴先生一时意外,看他半晌,才问:“你叫什么名字?”
  “钟应忱。”
  不说后头高溪午如何哭丧着脸来找钟应忱,将他如何露馅如何被逼招供,却坚持没有吐口的壮烈经历告诉他,理直气壮道:“便是在这样境地下,我都没有出卖兄弟你!够意思不!”
  “吴先生已找到我了。”
  “啊?”
  “下次抄作业,别忘了把名改了。”
  那篇文章里末尾有一句:柳安钟生言,高溪午原封不动地写了上去,吴先生只用一留意,便知晓平日与他熟悉的人中,有谁姓钟。
  顺藤摸瓜,最是容易。
  高溪午震惊了,不敢相信自己露馅的如此容易:“我便这么蠢吗?”
  钟应忱诚恳道:“当真。”
  可看在他无意间助了一臂之力的份上,钟应忱决定,今日池小秋送给他的那笼糕,他便让与高溪午了。
  高溪午一听有吃的,便将对自己的恨其不争抛在脑后,跟钟应忱回家去拿糕了。
  池小秋也送了一份给那老头。
  他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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