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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金馔玉不足贵-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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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年久日长间一次次刑囚时,在这粗糙纹理间, 浸透染透了一层又一层的血!
  求生的执念,在她在还未思考之时,便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双手在迫切地寻求自由, 她不知哪里来的气力,那反复缠绕的绳子竟崩断了大半。
  一个声音告诉她:“快逃!”
  可越过了恐惧之后, 回归的理智却牢牢将她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押她过来的捕快忙着在她面前放上两张官帽椅, 上面铺着四方方蔺草心绣绒锁边的坐垫,洁白如玉又能让肌肤生凉,外面有人递了点心进来,一张白瓷碟上码了好几样细巧糕点。
  池小秋定定看着这些物件,扑面而来的烟火气息,又给了她抗争的决心。
  前来问她的有两人,一个长脸浓眉,一个方脸广颐,相貌截然不同,可眉宇间的急躁却如出一辙。
  “你可认识范大郎?”
  长脸人将声音放得凶悍,不像是问话,倒像是在定罪。
  池小秋原还想要好好说话的心,一下字全然消解,她冷哼道:“范大郎?不认识!”
  如今把她捉在这里,慢说是饭大了,就是米烂了,她也顾不得了。
  “休要狡辩!便是死的那个!”她的不耐陡然激怒了问话的人:“你还不知道为甚要押你进来?!”
  好似在滚水里哗得泼了一勺热油,池小秋原来千种不安恐惧骤然化作一股强烈的不甘,愤怨之情冲天而起!
  她冷笑道:“自我进来也有一天,可从没人与我说出了人命的是谁!要不是今天大老爷过来,我也要问问,到底死的是谁,凭什么要捉我进来!”
  “你…牙尖嘴利…”长脸人让她气得倒仰,指头指着她,止不住发抖。
  “好了,周先生,若是如此问话,怕是天亮也问不出来,还有多少时间能耽误得?”旁边的方脸揉揉眉心,有些厌烦,他微微侧了侧身,从这个角度,更能看得清池小秋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
  他温声道:“你是池小秋,今年十四?在云桥开了个食铺?”
  池小秋撩起眼皮看他一下,又垂下来:“是。”
  “你——”旁边的周先生又要跳脚,却被方脸一个眼神止住。
  池小秋这便知道了,这场问话的主角到底是谁。
  “听说范大郎死前三天,在云桥上和你起了争执,可是如此?”
  他和颜悦色,可说出的话却如同在万里深渊布下步步陷阱,只等池小秋一个是,便合拢了洞口,永远将她锁在炼狱。
  池小秋答得愈加小心:“我这摊子上,一天也能遇到好几个来碰瓷找茬的,要单单说来我铺上起了争执的,真的记不清。”
  “真的记不清?”方脸话音里带了讥诮,他从随身带来的油纸包里,小心夹出一块点心:“云桥可是有人作证,前日范大郎又到过你摊上,还买了一块玉带罗糕。”
  “前日?”池小秋皱眉思索,冲口而出:“那天我在家做了一天的百果糕,并没去摊上!”
  “可是…听说这做玉带罗糕的手艺,并非人人都会。既如此,只要糕卖了出去,你在与不在,又有什么两样呢?”
  池小秋气得笑了,她直接戳破了方脸那一道浅近心思。
  “横竖都一样,那我便点个头画个押,好省了老爷的力气!可是这个意思?”
  那还来问她作甚?
  周先生啪得将茶盏磕在桌上,指着池小秋鼻子道:“你休要——”
  “狡辩?撒泼?”池小秋迎上他的愤怒,丝毫不惧,言语间是比他还要慷慨的正气:“难道我说了实话便是狡辩?难道凡是否了你的话,就是在撒泼?当日我和同乡兄弟为了东市叶价跑前跑后时候,便是连柳湾的主簿唐老爷都没说过我这话,你比主簿老爷还要神气不成?”
  池小秋这一句话,如同巨石入湖,震得两人都是一凛!
  方脸打量着她,谨慎问道:“你认得柳湾的唐主簿?”
  池小秋对着他们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根本不屑答他们。
  这万事不怕的模样,便是了。
  两人对看一眼,不敢再如之前一般逼问。
  方脸思索片刻,将托在帕上的那块糕点拿进,换了个称呼:“池姑娘,你看看这块玉带罗糕,是不是你家的?”
  池小秋仔细端详片刻,斩钉截铁道:“不是!”
  “可这上头可是刻着你家的名号——”
  池小秋直起身来,眼神清亮,字字清楚:“我家的玉带罗糕有碎核桃,青梅红梅,桔饼饴糖,糯米粉筛了许多遍,细得手捻才能起来,可这块呢?”
  她瞄了一眼这块糕,眼里的嫌弃明晃晃不曾遮掩:“一没有青红梅丝,二没有桔饼,糯米粉糙得能噎人嗓子,连蒸出来的模子都不对,若我做出这样的吃食,断断没有脸面卖出来!”
  方脸将信将疑看了一眼糕点,竟觉得,好像真是如此。
  正在此时,旁边的周先生发出一声变了调的惊叫,向着池小秋道:“你…你…你怎么没…没…!!”
  方脸人一抬头,才发现池小秋愤怒之下站了起来,两手两腿皆无束缚,捆手的绳子就断裂作两截,凄惨地扔在一边。
  他进来之前,曾被反复叮嘱,说这女子年纪不大,却有着一身蛮力气,而此刻,池小秋若是想对他们两人出手,便只在咫尺之间!
  正在冷汗涔涔间,却见池小秋退后两步,重又坐了回去,任由外面冲进来的衙役又五花大绑将她捆得密实。
  池小秋丝毫不反抗,只是这捆人的衙役生怕不牢实,一遍遍狠狠杀着绳子,池小秋吃痛,不由皱了眉头。
  不知怎么,方脸人忽然看不过眼,他抬手道:“不必,马上便要押回去了,你们看着便好。”
  他将将要跨出房门时,突然转身问池小秋:“池姑娘可有人在外打点?柳湾虽近,却近不过衙门前朱门一扇。”
  池小秋一笑:“自然有。”
  至多,至少,都有一个钟应忱,从不会让她失望。
  便是在他不在的时候,也能为她竖起一道屏障。
  当日钟应忱教她官制时曾道,柳湾的唐主簿,官位虽比柳安县丞低上不少,可不妨碍他有一个好舅舅,正是那县丞的顶头上司,掌握着明年三年一次官员考满的关键。她牵涉的事既是人命官司,至少也是要层层上报的,若她真和唐主簿有些许瓜葛,好歹能为她争得一些时间,让经手此案的人,不会肆意妄为无所顾忌地,便往她头上扣屎盆子。
  横竖,他们也不敢跑去柳湾去问问唐主簿,是不是认识一个叫池小秋的人!
  周先生一出了门,便问方脸人:“何师爷,你真信那丫头片子识得唐主簿?”
  他虽是在问询,可自己尚在犹豫不决。
  只因他还从没碰上人命缠身,还如此无所畏惧的人,今晚这话,分明不是他来问,而是那丫头问的!
  实在憋屈!
  方脸的何师爷大步走了一会,才淡淡道:“她和她兄长,确实在柳西叶案中出了许多力。不管识不识得,这案子,总是要办的。”
  “咱可就剩了八天!从头再查——晚了罢!”
  范大郎正是被毒死的,房里搜出了带毒的糕点,上头有着云桥池家的印记,恰好这食铺的主人还与范大郎刚有过争执,更有人作证前两日范大郎在云桥买过这糕…
  多完美的证据链啊!
  今日他过来时,几乎都以为自己要结了案,可谁知……!
  “不用从头,只需回村子再看一遍。”
  有同样想法的,并非何师爷一人。
  这是池小秋出事的第二天晚上。
  池小秋此事,必然是有人陷害。若从池家入手,关系千丝万缕,猜测众多。只有一个法子能先解了燃眉之急,便是,找到此案的真凶!
  钟应忱进村时,只道自家想在这片买几亩田地,傍田读书,他借住的房子离出事的范家不远,村中人或惊或俱,都在私下谈论着这事,钟应忱常以看地的借口在村中闲逛,再不经意打听些消息,便捋出了与范大郎常有恩怨的各个人家。
  与范大郎有口舌之争的,自然有许多,可是能恨到将人杀之而后快的,不外乎财,情,仇。
  而与范家争端有如此之剧的,不过四五家。


第39章 村落中人
  范大郎死前, 身上缠着好几宗闲事。
  要说这村中与范大郎不合的,第一个就要数他的大伯一家子。原本两家是一奶同胞,祖辈死后便分了家, 一个越加落魄, 一家蒸蒸日上。范大郎便三天两头跑了他家大闹, 只说当初分家不公,连祖上的青烟也让这一支给占了。范大伯先时还周济一二, 后来便闹烦了,一月总得为宗里诸事动手几次。
  从此结下了梁子, 且这梁子越结越大, 如同怎么也甩不脱的赖皮膏药。
  钟应忱眼见着有人跟他伯母道:“死的那个不是你家侄子?你也不去看看?”
  他伯母啐了口道:“什么侄子!分明是个讨债鬼!连老天也看不过眼,谁收了他可是做了好事哩!”跟着便和自家儿子欢欢喜喜吃饭去了。
  其余两家,跟范大郎家并不搭界, 可躲不过自家的地便跟范大郎的五亩水旱田连在了一处。今年重修鱼鳞册, 丈量土地的时候这两家也没躲过一劫,硬让范大郎寻了地契, 道邻家有一半土地都是自家的。
  原本是说说便能清楚的事, 范大郎却摆明了不想说清楚。那两处人家不堪其扰,有一次争吵中, 范大郎突然出手,将一家人的儿子头上砸个血窟窿,另一家主人砸得手骨尽碎。
  钟应忱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听到范大郎死于非命的消息, 整个村子里的人,除了惶惶不安之外, 还夹着些古怪的欣喜。
  他停驻在范家门前片刻,忽见一个五短身材, 看着便老实巴交的人过来,问道:“范家大娘子在哪里?”
  钟应忱摇头。
  范家门窗紧闭,已有一两天无人。
  旁边的人说与他:“大顺,你还找范家作甚?把你害得还不够苦么!”
  这叫大顺的人呆呆的,只道:“这月的租子该交了。”
  “你倒是个乖觉人!平日范大郎敲了你多少租子去!只怕逼死你还不够,这会他都凉了,你还上赶着作甚?”说话的人轻轻叹气:“罢了,秀娘却是个厚道苦命人,以后若你从她手里交租,必不会难为你!”
  那人给大顺指路道:“秀娘自个在家,整日家只晓得哭,晕过去好几回,让大妹接去住在她家两天,你便去村东头寻了便是——哎?你家不也在东头?难道没见着?”
  “我打田里来。”大顺闷头说了这一句,也不看人,眼角露出一点白,往范家破败的草泥墙散架木门上斜了一眼,露出个似哭似笑的神情,又低头往东面去了。
  钟应忱便遥遥地缀在他后头。
  这村里日子过得不上不下,再不济的人家都住得起竹木混着草泥坯的房子,可大顺进来的这间,比他和池小秋当初住的芦席棚还远远不如。
  从那勉强称作棚的地方正出来个女子迎他,一只腿无力地拖在后头,另一只腿艰难地往前挪着。
  那女子一个折身,钟应忱便看清了她的脸。
  如同乌黑浓云正荫蔽久了的时候,猛然一个开颜,露出一个蒙蒙的月亮,是布衣钗裙也遮不住的好颜色。
  好似一颗上好明珠,让这灰扑扑的陋室空堂盖了尘土,又被磕去了一角,让人扼腕。
  谁能想到,大顺竟然能娶到这么一个美貌妻子!
  隔着空茫茫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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