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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金馔玉不足贵-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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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小秋不可思议地张嘴,更恼怒了。
  这样整日闷怏怏还唉声叹气的病样子,怎么能是她!
  气恨之下,池小秋拿起炭笔,在拿一层日子薄上拦腰划上一道显眼的黑线。
  “爱回不回!”池小秋对着灶王爷气道:“你老也不用管他了!便让他在府城里头过逍遥日子去!”
  满腔怒火转移到了原处的钟应忱身上,池小秋把案板敲得得咚咚响,可怜案上一只嫩鸡,刚被去了皮骨,切成一片片摊开,这会让小木槌一顿狠锤,里头筋络都已经软了。
  不仅泄了火气,还正中池小秋下怀——她要的就是这样锤松的鸡片。
  原本未熟的鸡肉是不怎么好看的,但是上面擦了一层豆粉,揉得贴合,倒同静女脸上涂了一层薄妆粉,也分不清是粉好还是人好。
  鸡片已经让锤得尽可能轻薄,灶上咕咚咕咚的滚水锅便是它的归宿。池小秋将鸡肉片同皮骨都一齐下了水。
  这道菜是要浓墨重彩还是清爽装点,全看人的口味——若是想吃些有滋味的,重色酱油加酒煮之,不喜欢看上去红黝黝一盘的,就能把该有的滋味放在旁边小小一碟里面。
  椒盐、酒酱尽数给你,要什么自己蘸着去!
  本是要试的新菜,池小秋气鼓鼓的,自己蘸酱吃掉了半盘鸡,心情顿时好了。
  深秋的阳光也有和煦的时候,池小秋看着从高窗透出随意慢飞的流光,打在册子上一道潦草粗暴的墨线上,又难看又难过。
  她懊恼地叹口气,将册子拆了,端端正正抄下一行行日子,从钟应忱走的那一天开始写,直到现在。
  灶王爷俯身看她,眉眼带笑慈颜和气,池小秋抬头和他对望,小声嘟囔:“呐,打个商量,再劳烦你老多看他几天罢。”
  池小秋托着脸,对着册子外头出了会神,这会儿伙计都寻个空去打盹,整个屋子都是静悄悄的。
  极轻微的哗啦声,好似有人在抖两重铜环锁。
  又有人不看外面的字,大下午过来寻吃的不成?
  池小秋又坐了会儿,真个有人在外面细细的叫:“可有人么?有人在么?”
  池小秋让半只鸡熨帖了脏腑,便耐心许多,破天荒上去卸门。
  对面一个头上扎着青包布年轻妇人,正望向她,打量一会儿才笑道:“这铺子的东家不是?”
  池小秋不认得,犹疑着:“娘子是…”
  她每天对的都是厨房里的青鱼红虾萝卜白菜,常往来的街坊才刚混熟,这却是个生脸。
  这妇人正觑着那一点空就挤了进来:“我家汉子现在对门纸墨坊里做掌柜,我因下午闲了,便上门来寻个邻舍认一认。”
  来者是客,且一条街上各种行当多半同气连枝——不说别的,就冲着纸墨坊一开,引得许多人正好往池家食铺里来,池小秋也不能慢待了人。
  这掌柜娘子姓郑,只比池小秋大上四五岁,已出嫁有六年了,十分健谈,丝毫不见外气。
  她察言观色的本事极强,丝线针黹衣裳本是女儿家聚会时最常见的闲聊,可惜才说上几句,便知晓在池小秋这儿不奏效。
  不说别的,她眼力强,一眼看着池小秋耳朵上带的坠子是时兴花样,刻成了一个高脚的尊。本来古朴的样式因为拉长了颈子,敞口处又做得圆润,小小两只垂在耳下,十分可爱。
  结果她才找了这个话题多说上两句:“原是从博古架上得出的样式,往常哪有人往头上耳朵上带的呢?偏让苏州城的巧手匠改出了,一时倒时兴起来。”
  池小秋这才发觉,自己今天偷换衣裳时略过了这个耳坠。
  怪不得总觉得哪里坠得疼。
  她嗯啊敷衍两声,赶忙取了下来。郑家的便知,这小娘子于这首饰一道无甚兴趣了。
  她便顺手拿了桌上的那副坠子,仔细赞了两回,却发现,这坠子样式和坊间卖得还是不一样。
  十分难仿。
  她便放掉坠子,暗暗将池小秋形容看了两回——眉眼确实生得好,不是柳安女儿一贯娇怯怯的水秀,是一种明朗的秀丽。
  像是空明高秋,打眼就看明白的澄澈。
  既是会做饭,那讲些同饭食有关的,许是能聊得下去。
  郑家的万不能让气氛沉寂下去,她虽于此不通,但随意抛出些问题,再显得诚恳一些,便总能引得池小秋继续说下去。
  她便能在这时候,将池小秋身上各样配饰都看得清楚。
  这活计可真不容易,明明花朵刚打苞的年纪,怎么穿得这样素。头上半点簪环也无,没什么下手处,上衣下裤,都是光面的,唯一还拿着的,便是手边一只帕子。
  “惯来没有春日雨水打头造酱的,多半要等伏天,晒出来的才好吃。”
  凡是没什么要紧的,池小秋从不吝啬与人说明白,郑家的一边啧啧赞叹:“原来如此!我道怎么造出的酱酸得不行,从没成过,若不是听妹子说,只怕要酸到明年了!”
  趁着池小秋没在意的空当,她忽然转了话题。
  “这帕子可当真好看,妹子惯用这样花色的?”
  池小秋愣怔一下,低头瞧时,郑家的已经将帕子拿在手里,从花色到绣工赞不绝口。
  这帕子不过是随手买的,只有边角处绣了些缠枝花草,擦脸还算方便。池小秋虽奇怪她这么热情,却也只能谦虚两句。
  好在下一刻,郑家的又将话题拉了回去。
  就在池小秋说话的功夫,郑家的便细细的,细细的将这帕子针脚花样记在了脑中。


第118章 炸冰酪 …
  韩玉娘近日让王家请来那媒婆缠得紧。连有两日, 她方出门想往针线铺子上送活计,开门便见她一张老脸笑得灿烂,站于面前十分殷勤。
  “大娘子,这已过了三四天了, 可定下了主意?”
  女子嫁与哪家定下的几乎是下半辈子的命运, 三四天哪够用?
  韩玉娘一面腹诽,一面却也因这家赶得急切,多出些骄傲。
  一家女百家求,可是上脸面的事。
  于小秋,这众人争相上门求亲的事传出去,抬的是身价。
  韩玉娘方要说话, 那婆子却觑着门间缝隙便挤了进去, 亮出个箱子道:“这是王家送与小娘子的, 些许薄礼,大娘子笑纳。”
  事还不知成不成,怎能收别人家东西?韩玉娘忙进去要推, 婆子早又跳出门去,慌慌一拜, 逃也似的走了。
  韩玉娘对那箱子瞪了一回, 攀门时早不见了婆子踪影,没奈何只能收在房内,思忖着等明日婆子过来,再送还给她。
  才刚出得房门,韩玉娘看着门口两人, 一时疑惑。
  今天是出不得门了怎的?
  桑罗山穿得一上好的玄青杭绸衫子,上头的团云纹都是雕绣出来的,韩玉娘在针线成衣铺子里都接过活计,一看便知是个登不起的门第出来的公子,缘何站在她家门前?
  桑罗山对她微微一笑:“夫人尊姓韩?”
  韩玉娘头一次让人唤作夫人,不喜反惊,等桑罗山再拿了池小秋年帖出来,从内心渗出的惊惧便更深了。
  “承蒙夫人青眼,桑某有意府上小姐,愿结两姓之好,比效鸳盟,同结连理。”
  韩玉娘还傻在那里,旁边小厮以为她没听懂,便帮她翻译成了人话:“这也是上天定下的缘分,若是池小姐成了我家大奶奶,必定是如宝似珠相待。若是夫人愿意,便点个头!”
  桑罗山见着妇人总是傻着,也不说话,心里戒备便去掉一两分,暗示小厮拿来房屋地契,在桌上排开来。
  “桑某如今名下土地房屋若干,间间都在这里,若夫人心里不信,只管按着名字一家家去问,便不必举家之力,也足以供得小姐富贵安闲,不必辛苦。”
  小厮在旁边跟着附和:“不瞒夫人,我家大爷前年中举时,不过年十八,眼见着后年便又要下场去考进士了。”
  两人话已说到此处,若韩玉娘是个知机的,便该下定主意来,不想她仍顿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
  不是她疑心,是这桑公子着实不按套路走。
  这头一件,哪有父母既在,让毛孩子自己出面的?还有一条,既是这样的家世,娶哪家小姐不成,要来将就小秋?
  桑罗山虽表面如常,但小厮跟他已久,早便从他眼中发现了不耐之色,便向韩玉娘打眼色。
  这韩家姨妈不是挺能自家做主的!怎么见着真佛就成了个木头桩子?
  他心内苦思,池家还有何不足。
  忽得,他眼前一亮,便跟韩玉娘道:“小姐过门,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奶奶,你老人家也能放心。”
  想是韩玉娘以为他家是来抬偏房,才这么直愣愣上门来,这妇人又是个爱惜姨甥女的,自然是不愿了。
  小厮看她一眼,心里有些艳羡。
  要不怎么说人这运道,有高有低呢,不过小门小户的厨娘,偏让小爷看中了,又偏偏摊上个不管事的老爷太太,只由着爷去。
  简直是个上天设好的高枝儿,就等着这池小娘子上门才端端正正落在她眼前。
  韩玉娘听得更明白了,弄清来去后她毫不犹豫开了口:“大爷是金玉打成的人,我家小秋野地里生野地里长,粗丫头一个,可配不上大爷,还是请回罢!”
  不管这桑大爷上门来是真是假,桑府门第她后头听何娘子澄清过,北桥里数得着的,又因桑公子自家争气,眼见着更上一层。
  她连钟应忱尚不肯应,怎可能让池小秋落进这不知是好是坏的虎潭?
  门第差得远,是灾非福。
  她拒绝时的干脆语气,让人连“欲擒故纵”这个词也编不出来,小厮一时呆了,接着便听见桑罗山坐在上首,从嗓子里轻轻慢慢笑出一声。
  小厮头皮一麻,心里将韩玉娘埋怨了千遍万遍。
  桑罗山生气时,除了亲近的人是瞧不出来的,可是言语如刀这一条,是直接向着韩玉娘砍过来,她便直接觉察到了疼痛。
  “韩夫人既不愿,缘何使媒往敝府递了年帖,难道不是心中有意?”
  韩玉娘天生在肝胆上就缺了一块,桑罗山一旦厉害,她便软了下去:“实是我家小秋丫头野性,不敢高攀。”
  桑罗山垂下眸,心里一声冷哼。
  果然是高看了这妇人,没决断没野心,畏畏缩缩瞻前顾后,平白耽误事儿。
  “小秋也常与我说她家中事,从?到柳安,若是少半分聪明伶俐,怎么能安然到此,又救得夫人脱离虎口,置下两间宅院一间铺面,不过短短两年,云桥池家名声便五桥皆知…”
  他缓缓道来,话锋隐藏其中。
  “我原想小秋父母皆逝,直接将她迎进门来,多有简陋,好在姨母虽远,到底是长辈,总好给她长些脸面…”
  小厮在旁听得目瞪口呆。
  这没影的事儿,怎么让大爷说出另一番情景了呢?
  韩玉娘看着不经意间从他袖中掉落而出的帕子,头皮都要炸起来,不敢置信。
  桑罗山并无什么掩藏之意,大大方方将那帕子放入袖中。
  “今日我敢上门来,便非我一人之意…”
  他虽未挑明,韩玉娘心里却乱如麻,一系列猜想在脑中翻滚,先前不经意的事好似也可疑起来。
  说来,上回送大螃蟹的,不就是桑家…
  她眼中豁然外露的慌乱让桑罗山看得分明,他挪开目光,看着院中慢慢打了卷的葡萄叶,几不可见地一笑。
  既是这妇人好求稳妥,他便推波助澜一次。
  只消韩玉娘应一声,他立时就能让这婚事满桥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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