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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晏?你醒了?什么时候醒的,怎么没叫爸爸呢?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林正允连忙按铃叫大夫; 绕着病床走了两圈,还是有些不知所崔。
和仪慢吞吞地笑笑:“我也刚醒没一会……一鹤呢?”
“他被拉回家洗漱去了; 还说要煲汤带过来; 你顾姨和你妈妈都回去洗漱了; 你哥哥在公司; 毓齐和毓晴都在学校,你顾叔和他家一松去公司了。到了剩了爸爸一个闲人在这看着你。”林正允见她醒来明显是松了口气; 眉眼间的郁气散去,难得轻松。
“有没有哪不舒服?”他给和仪倒了杯水,插上吸管送到嘴边; 一边柔声问。
和仪鲜少见到他这样有些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不住翘翘嘴角; 摇摇头。
林正允知道她在挂怀什么; 便道:“那个坏人……宣帝吧?当天就被雷给劈散了; 除了你; 别人都好好的; 好像是因为什么……帝流浆吧?我只是听安老说了一嘴; 好像大家恢复的都不错。一鹤的伤也不要紧; 星及给他开了药,很快就好了。”
和仪点点头,略放心了些。
她的喉咙干渴得厉害; 火辣辣的,林正允一把水送到她嘴边,就急促地喝着牵动了胸口的伤口,微微有些疼。
不过也在承受范围内的,她反而有些惊讶,挑挑眉,感觉喉咙舒服不少之后问林正允:“我睡了多久了?”
“昏迷有一周多了。”林正允叹了口气,他看起来形象可不太精神,穿着难得一见的休闲衫,下巴上微微有些胡茬,眼下发黑。
和仪便把心里的那些疑惑都抛诸脑后,开始安慰老父亲。
医生很快就赶了过来,给和仪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
主治医生是位四十岁上下的女士,头发梳得很整齐,脸庞白净,笑起来很有亲和力,身上的白大褂搭着淡蓝色的衬衫,都是干干净净的,身上消毒水的味道也并不难闻。
她翻着病例,话里话外透着感慨:“这伤好得可真快!那样深的伤口,里头还受了伤,出了那么多的血,现在竟然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不过还是要小心,病人家属要小心护理,尽量不要有大动作,因为只是外面看着长好了……”
在医院里这么多天,她对和仪身边的人员配置大概有所了解,知道真正负责照顾她的是另外年轻的一男一女,这些长辈只负责搭把手,就只简单叮嘱了一些必要事务。
星及是听了消息脚步匆匆赶回来的,这家医院离家里很近,再加上她想要加快速度方法多得是,没一会儿就出现在了病房外面,门一推开,把拎着的东西往小沙发上一放,直奔病床去了。
站在病床前,见和仪美滋滋地对她眨眨眼,还有心情笑,登时眼圈都红了:“让你冒险!伤口疼不疼?活该!”
话说得这样硬气,见和仪脸色苍白的样子,又心软了,低声道:“我叮嘱兰姑炖了鸽子汤,再煲一大锅银耳粥,晚上送来。我的小祖宗,你可算是醒了,你再不醒……”
她咬咬牙,没告诉和仪她这几天被逼急了都开始打算扎宣帝的小人了。
和仪笑吟吟地伸手去拉她,医生在旁边抿嘴一笑,星及和她简单沟通两句,这么长时间下来,星及对自己的医术不加遮掩,她还与星及讨教过,于是并没有多加赘述简单的内容,必要的叮嘱到了就离开了,没有打搅这难得的欢聚时刻。
安老他们来得也很快,即使现在玄术界内可能有很多的罗烂事要处理,更让人惊讶地是官方的几位领导也赶到了。
他们到来的时候和仪正躺在床上听星及念经,当然此念经非彼念经,戒茶戒酒吃药喝汤……许多许多,和仪听得头都疼了,客人的到来正好解救了她。
“和师,多谢了!”领导人郑重其事的与和仪握了握手,递来一面锦旗与一个文件袋,态度很认真,也满是激动与感激。
和仪的功绩大概已经被夸张到拯救了全人类上面了,当然这样也不算很过分,但真正的功绩,和仪并不敢当。
文件袋里有三样东西,青阳街铺子的免税资格以及永久产权——作为灰色产业地带,他们的铺子每年要通过特部大量纳税。
这是无可避免的,也算是对这群术士的约束,当然卢津江这种经常揭不开锅的就另说了,和仪看到这个倒是很惊喜。
另有两套房,一套是特部附近那个小区的,原本和仪也有居住权,现在是产权也到手了,另一套也是地段不错、价格不菲。
最后一纸委任状,和仪就成了特部的名誉部长,享有与安老同等权益,也算是系统内编外人员。当然大概也就是个吉祥物般的存在,就如她从前便在特部担任顾问一样,现在这个部长也就是个摆设。
这足够让和仪吃惊的了,而在旁人看来,即使以林正允多年历经大风大浪的沉稳心态,也不由感到十分的骄傲。
顾母带着顾一鹤回来的时候,大家正在谈论宗教信仰与社会主义互相磨合的可能性、进行阶段,对宗教信仰应有的尊重与必要的管控等等话题。
和仪对这些十分重视,听得也很认真,但社会主义在某些方面还是存有底线的,何况术士确实是不可控性太大,大家并没有打算今天就拟出个可行性报告来。
只是有些话题提起来了,就都来了精神。
听到病房门的响声,和仪抬眼去看,然后就笑了。
顾一鹤的脸色还是不大好,和仪那一巴掌拍得不轻,他的心脉应该受了伤了,但有星及在,恢复得还是不错,现在能随意行走行动灵活自如就足以说明了。
他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拎着保温桶,看到和仪靠在床上,目光越过人影看向自己,极轻、极缓地扯了扯嘴角,却觉得眼角鼻尖都发酸,强忍泪意,嗓音沙哑地开口:“醒了。”
“醒了。”和仪毫不避讳地展开双臂,笑盈盈地问:“顾一鹤先生,不打算拥抱一下你死里逃生命比铁硬的未婚妻吗?”
官方的几位哈哈一笑,纷纷站起来道:“你们小年轻说话吧!我们就先告辞了。”
安老也站了起来,肖越齐毛凝眉几人见状忙要起身,却又有几分不舍地看看床上的和仪。
安老笑呵呵道:“你们几个也不急,就在这里再陪陪晏晏,有什么话说也方便,晚上我再过来,让厨房做几个好菜,庆祝庆祝咱们和师死里逃生,这人间死里逃生。”
不过和师并没有与她的爱人多亲近一会,顾一鹤对和仪这种什么都不告诉他的行为显然是恼了的,和星及嘀嘀咕咕问了一遍医生的说法之后,就坐在床边捏着水果刀给苹果削皮。
但到底是忍不住,一边小水果,还不忘悄悄转头看和仪。
和仪忍不住地想笑,只觉得心都软了,眼看顾一鹤把苹果切成小块送到她嘴边,一边咬下来,一边迅速拉住他的手,也不说话,就笑眼弯弯地望着他。
“噫——我牙都酸倒了。”匆匆赶过来的卢津江和庄别致忍不住道:“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秀恩爱死得快?”
“反正我比你们都小,死的肯定是没有你们快。”和仪转头看向他们两个,满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样。
毛凝眉把剥开的芦柑送到和仪嘴里一瓣,问:“甜吧?”又道:“咱们晏晏这回可发达了,名誉部长哦!和安老同级,以后就得看你指挥我和老肖了。”
“嘿嘿,不敢当不敢当。”升官非常之快的和仪小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不过毛凝眉接下来透露的一个消息就真得让病房里炸开锅了。
“安老也打算退下来了,所以说,现在我身边的这两个,可就是以后的特部柱石了,大家鼓鼓掌,好好庆祝咱们和部长和肖部长升任!”她说着,带头鼓起掌来,卢津江和肖越齐也连忙凑上热闹,林正允顾母顾一鹤也很给面子,匆匆赶到的林家顾家其余几人虽然摸不着头脑,也跟着鼓起掌来。
卢津江连连道:“不会吧?”
毛凝眉又道:“还有一个消息,你们想不想听?”
“不会是你要继承家业了吧?”卢津江小小的眼睛透着大大的警惕。
毛凝眉含蓄一笑,微微点头,“明年开春儿,三月初八是个好日子,我的继任典礼,按例要在山门广场祭祀天地,届时大家过去给我捧个场啊。”
“你这回评上讲师了吗?”卢津江怀揣着最后的希望转头看向庄别致,庄别致推了推鼻梁上的银丝边框眼镜,微笑着轻轻点头。
“啊!”卢津江被吓得抱住可怜的自己瑟瑟发抖:“我是成了咱们一群人里唯一的咸鱼了吗?你们为什么不能等等我?为什么?!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哈哈。”林正允笑着道:“你们年轻人说话,我去联系酒店做些菜送来,晚上大家都别走了,就在医院将就一顿。等晏晏出院了,让你们阿姨置办一桌子好菜招待招待你们。”
毛凝眉忙道:“叔叔您别忙了,安老说了,让我们那的厨师预备,到时候直接送过来,他也过来,算是庆祝咱们晏晏高升。”
最后林家除和仪以外的人、顾家除顾一鹤以外的人都暂且离开了,因为一切刚刚尘埃落定,实在是有太多的话题是大家要交流的,何况还来了两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小师叔祖!师父!”和仪满脸写着惊喜,忙要起身行礼,星及就过来扶她。
“不必了,你坐着吧。”和仪的小师叔祖也就是和渐生脸上带笑,看着和仪,打趣道:“我可不敢受天道宠儿的礼,怕折寿。”
和仪脸上的惊喜与欢喜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和振德也不断打量着小徒弟,道:“好多天了,我过来看你你都没醒,可把师父吓坏了!你说你要是没了,师父怎么对得起——”
“哎哟,我这心口疼,脑袋也疼。”和仪柔柔弱弱地靠着床头:“师父您能不能别念经了?我一定尽快收徒。”
和振德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和渐生道:“振德,也罢,都是缘分,机缘之中自有注定,急不得,你当年天命之年方才收徒,我师兄可说过你什么?”
和振德只得垂首停训。
和仪无形的小尾巴再次翘了起来:小师叔祖给她撑腰!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吗?
大家围着搭起来的简易桌子落座,和仪亲手给二人奉了香和两碗菜,汤过三旬,和渐生道:“你这次的伤势好险,若不是天道垂怜人间赐下帝流浆,你可真要提前回地府述职了。”
和仪听了前半句话满脸错过了一百亿的遗憾:“帝流浆?!天道赐下帝流浆?那可是百年难得一遇,我竟然就这么给睡过去了?”然后又抓住了和渐生话里的小尾巴:“回地府述职是什么意思?还有我怎么觉得宣帝他认识我呢?你们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她这话一出口,旁边几人也忍不住暗搓搓看向和氏二鬼。
“佛曰,不可说。”和渐生似笑非笑的眼神在众人身上掠过,轻轻摇头。
又道:“不过你这一回确实是运气不错,误打误撞破了阴气屏障,得以与天道沟通,能得天道赐法,更是我想也不敢想的,若不是你忽然有了感应——我们在下面都是束手无策,一开始天边阴气的意象就是我们强攻的结果,大家都是做好了与宣帝同归于尽的打算的。”
和仪尾巴翘得更高,得意洋洋的,却立马被和振德敲了额头一下:“得意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回差点就嗝了?”
肖越齐眼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