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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得得,小得知道了!”卢津江随口吐槽道:“你们总是让我觉得我就是个捡来的。”
“万一真是呢?”和仪一挑眉,打趣地笑着。
大家笑作一团气氛轻松,和仪看毛望舒频频向一碟子乳酥奶豆伸手,忍不住插了一句:“等会要开饭了,你要是喜欢,等走的时候给你带点,现在别撑着胃。”
“好吧。”毛望舒依依不舍地看着那碟子点心,又迅速振奋起来:“晏晏姐你这点心是在哪买的呀?味道好好!”
卢津江听着一挑眉:“买?就这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祖宗,是会在外面买点心的人吗?她那后头可好几个厨子呢吧?各大菜系的,专做点心的,听说好几个以前都是宫里的,整个圈里也就她这个奇葩养鬼给自己做饭了。”
“真有以前的御厨啊?”毛望舒瞪大眼睛:“那我这吃的是不是御厨做的点心?四舍五入一下我是不是可以去故宫登基了?”
“想得美你!”毛凝眉的声音传了进来,毛望舒下意识地往和仪身后一缩,然后又反应过来:没犯事啊!
于是又装着胆子坐直了身体。
和仪好笑:“看你把孩子吓得。”
“你俩同年,她算什么孩子?”毛凝眉不大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儿:“一切反社会主义的苗头都要扼杀在萌芽之中!……我说你们再有下次动作能不能隐蔽点?我可是和你们系主任扯了半天的皮,再三保证不会有惊动群众的事儿了,再有下次就是打我的脸了。”
和仪一手指天:“放心,没有下次了,再也不陪他们浪了,平生十几载啊,第一次在被请家长的边缘狂舞。”
“唉。”毛凝眉叹了口气,也从桌上插了块瓜吃:“哎今天的蜜瓜味不错啊!”
“你是第三个说这句话的人了。”和仪笑眯眯道:“在你之前,你的妹妹和你旁边的那位男士也说过这句话,他们分别得到了我们家出产的果篮,你呢,要不要?”
毛凝眉挑了挑眉,随手一指毛望舒:“不用了,我吃她的就行。”
毛望舒哭唧唧。毛望舒委屈,但毛望舒不敢说什么。
卢津江在旁边辛苦忍笑,总算肖越齐和庄别致都到了,大家立马上桌。
“不用等一鹤,他今天回去陪顾姨他们吃饭。”清汤锅底说是清汤,其实预备的是浓汤番茄的,滋味爽口开胃,和仪先抿了口汤,长长舒了口气。
庄别致抱怨道:“你说你们从学校回来也不知道等等我,咱们一起过来不好吗?”
“有空调房谁在学校里等啊?而且考古系的楼离我们那边好远的哦。”毛望舒下肉是很积极的,正挥舞着筷子往辣汤里下肉和毛肚,听到庄别致这样说就道。
庄别致瞪她一眼:“小丫头没大没小的!”
毛望舒看看他,又看看和仪,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
“吃菜。”毛凝眉看着自己这个在挨打的边缘狂舞的妹妹,眼角眉梢俱透出几分无奈,夹了一筷子凉菜给她:“多吃东西少说话,一个小时少说点变不成哑巴。”
“姐你是我亲姐吗?”毛望舒撇撇嘴,毛凝眉一眼瞪过去,又不敢吭声了。
和仪轻笑着摇了摇头,端着酸梅汤和他们碰了杯,惋惜道:“可惜了,这可是最后两坛子春风醉了,我告诉你们,一人只许喝一小杯啊!我还要留着过年呢!梅子酒不好吗?”
“瞧着守酒奴的样!”庄别致轻嗤一声,到底换了小口抿着。
春风醉入喉滋味凛冽冲人,他下意识地“啊”了一声,感慨道:“果然是蜀中深山里的难得好酒啊,我说晏晏,咱们什么关系啊,你就给我们多喝两口呗。”
和仪把大大的白眼翻给他。
酒过三巡,大家话多了起来。和仪好像有一瞬间看到毛凝眉眼神微微有些迷离,下一瞬去看,却还是那个清醒含笑的毛凝眉。
她倚着椅背用筷子叮叮当当地敲着小碗,声音清脆仿佛乐声。
和仪连忙拦她:“我这一套荔枝纹的要是有一只碗裂了可就不好看了。”
毛凝眉哈哈一笑,忽然对和仪道:“上次你说,你在港城碰到的那件事,我回去之后查了我家的典籍,说是民国年间也有人想以此法复活爱人,最后你猜怎么着?”
“行尸走肉?”和仪随口道:“死而复生有为天理,何况其中又伤及无辜,只怕醒来的那个是真成了怪物了。”
“不止啊,我毛家一位祖师游历时曾遇一村的僵,探寻究竟之后发现是当时的一位玄门天才以类似方法复活妻子,结果妻子成了行尸走肉,并咬了村民,村民之间互相传播,如果不是那个村子实在偏僻,只怕真要生出乱世。最令人生气的是那位玄门人士只一心钻研于如何让妻子复活正常,视村民姓名于儿戏。祖师斩僵后与他大战一场,身负重伤,留下此笔,告诫后人不可有歪心邪念。”
毛凝眉眉目冷冷:“可笑吗?”
不可笑。可恨吗?可恨。
和仪手中的杯子被她放到桌子上,冷声道:“这种人,十八层地狱也不足惜!”
“哪里有十八层地狱的份啊?”毛凝眉叹了口气:“后来祖师养好了伤再次去探寻究竟,那边却已经成了空巢,那位奇人带着他那‘妻子’走了,不知去了何方,总归小命还在。”
“祸害遗千年啊。”庄别致摆摆手:“不提这个了,唉你们看没看到最近那个头发失踪的新闻?”
“看到了。”和仪点点头,毛凝眉忽然一笑,眼波流转间气度洒脱不凡:“你们说,是不是那头发长腿溜走了,去找凶手报仇了呢?”
和仪微微一怔,然后好笑地摇了摇头,看看毛凝眉,又看看毛望舒,感慨道:“你们可真不愧是姐妹两个,所思所想如出一辙呀。”
毛凝眉抬手揉了揉毛望舒的头发,轻轻笑着。
“南天师府那边又再问我你有没有珠子的消息。”一直沉默着的肖越齐忽然开口:“那边很急,或许那串珠子不止咱们圈里流传的用处那么简单。”
“我一直以为那珠子是个小废物,直到再港城见识过那流转生机的手段。”和仪感慨道:“如果落到有心之人手里,真是一桩事啊。可南天师府弟子尚且不能寻到踪迹,我又有什么法子你?”
“那边不信啊。”肖越齐算是桌上除了毛望舒、卢津江以往最认真吃饭的那个了,从锅里夹了个一筷子涮肚在蘸碟里,叮嘱和仪:“他们要真找到你头上了,轻点喷,好歹也是道教两座大山之一。安老也对那边礼遇有加。”
和仪摆摆手:“这我还不知道吗?我还没有和南天师府结仇的打算,他们要真找到我的头上,我也有法子应对他们。”
“别是乱棍打死就好。”毛凝眉笑吟吟打趣了一句,又道:“反正我是不怕你吃亏了,普天下的人呐,不在你这受欺负居不错了,别想有人欺负你。”
“人家哪有那么凶嘛~”和仪矫揉做作地给她飞了个媚眼儿,毛凝眉无奈摇头。
桌上推杯换盏的好不热闹,散去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了。
大家在花厅里喝了山楂消食茶,毛凝眉拎着满手的点心水果,甚觉好笑:“我以后啊,就带着望舒过来,这样总亏不了。”
“说得像谁亏了似的。”除了她以外,其余几人也都是满手的东西,卢津江笑道:“咱们虽没个嘴甜的妹妹,好在吾友还算一碗水端平。”
“行了晏晏,我们走了,你早点休息。”肖越齐挥了挥手,即使一手拎着水果,也是长身玉立,风姿不改。
和仪笑着点头,送走了友人。
第二天一早的佛教史被告知调课了,大家来到马哲教室,昨天的盛况再次上演,和仪努力睁大了眼睛接受新思想,却感觉身边总有人看着她。
总算课间休息,她回头一看,温柔正在打电话,口中不停地和那边的人说些什么:“对,不是个简单人物,不能招惹……会害了咱们家的……囡囡你不要着急好不好?你确定这不是你臆想出来的话,姐姐一定会帮你的,囡囡你听话,姐姐再想办法好不好?……乖,认真吃药。Bye~”
注意到和仪的注视,她笑容僵了一瞬。
和仪目光柔和地看着温柔,问她:“你有事吗?”
温柔神情复杂地看着她,仍然是有些纠结的样子。
和仪心里一叹,放柔了语气口吻:“如果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你可以和我说,咱们同学一场,能帮到的我一定帮你。”
温柔唇抿得发白,好一会才下定决心一样问和仪:“你觉得,大师们都是好人吗?”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和仪仔细想了想,听明白了,也笑了:“这可说不定。修为高低只看各人天赋与勤勉与否,判定一个人是好是坏的,还是要看心性。即使是我们这种圈子,也有心性不定之人,玄术界不乏斯文败类,我也碰到过不少,是好是坏,不是身份修为能够决定的。”
温柔沉默一会儿,忽然常常吐出一口浊气,好像松了口气的样子:“我有些事想和你说,咱们下课去咖啡厅坐一坐,好吗?”
和仪不假思索地点头:“当然。”
温柔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连连点头。
京大附近不少有名的咖啡厅,下课之后二人出了学校,随意找了一家进去。
温柔没心思点单,只胡乱指了菜单上的一样,和仪告诉服务生:“麻烦给我煮一杯奶茶。”
“好的请稍等。”服务生声音甜美长相姣好,称得上赏心悦目。
和仪多看了两眼,就将目光收回,专注地等待着温柔开口。
温柔手紧紧捏着衣服的边缘,指尖都泛白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我的妹妹,买了一顶假发,是那个三一八抛尸案女尸的头发。就是最近很火的,停尸房里失踪的头发。”
第35章 。 和师重拳出击 敲碎你的天灵盖!……
和仪听到温柔这样说; 身体微微前倾,开始重视了起来。
温柔提起妹妹,眼中就有了和名字相符的神情; “我妹妹……不瞒你说; 她还小,天性善良和软; 又生着病,家里人不爱让她知道外头那些肮脏事; 她就觉得天底下都是好人; 事事都是好的。
她从那顶假发哪里知道了些事……就是死因、凶手什么的; 她就报了警; 说要给亡者伸冤。但这种事,你说警察哪里会相信呢?我妹妹呀; 答应了死者,就不依不饶的连着给那边打电话。
本来呢,也许是看她心诚有个老警察给她指了条门路; 让她联系一个……什么部门来着,说那边管这些事。但就电话拿到手那一天; 忽然就有人和我爸爸联系上了; 告诉我爸爸; 如果我们家再掺和这件事; 就让我们家倒大霉; 就是那个蒋业成!
我爸爸一开始还不相信; 但就在我妹妹打算打电话的时候; 我们家里燃气忽然出问题了,要不是发现得早,一家人都要完了。然后我爸爸的工作也开始处处不顺; 我妈上下楼还把腿给摔了,现在走路还不灵敏。我妹妹这两天去化疗,这件事暂且就放下了,可我知道那丫头心里还惦记着呢。”
她说完,长长地松了口气,服务生送了饮品过来,她一口猛地灌下,然后脸都绿了。
和仪瞥了一眼她的杯子,哎哟喂,那个五颜六色的,一看就吓人。
和仪不由拿起奶茶狠狠吸了一口压压惊,然后对温柔说:“事情我明白了,介意我跟你回家去吗?”
温柔听了连连点头,“有什么介意不介意